第60章

馮景年差點脫口而出想問問他是不是瘋了!?

轉念一想,沈執近來确實是不太正常,死不承認自己走不出來,強裝出一副豁達開明的樣子,不斷給自己洗腦他沒有事。

馮景年一開始不明白沈執分手前沒多少愛茶茶,怎麽分手後就成了這種狼狽又難看的嘴臉?也許是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到手就棄之如履。

但不是這樣的。

沈執性格偏冷,其實他對很多事情都不太在乎,情感認知能力天生就差,冷漠無情,沒有同理心。

後來想想看,如果不是茶茶沒開這個口,沈執也一輩子都不會主動說分手。

她不知不覺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馮景年說:“你還真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了?”

沈執掀起眼皮,眼神極度漠然,他說:“是。”

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也只有他自己會信。

或許他的潛意識裏也是不相信的。

馮景年不忍心看他這個樣子,他冷言冷語放箭,“兄妹會談好幾年戀愛?你是騙你自己還是騙別人?”

沈執抿唇不語。

馮景年又冷聲發問:“兄妹會擁抱接吻上床?沈執,你這樣對她也是負擔。”

安靜了很久。

沈執擡起眼睛,雙目微微發紅,眼中的情緒依然冷冷淡淡,他說:“你知道嗎?只有這樣,她才願意和我好好說一句話,才能肯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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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和她劃清界限,确定他們不可能的朋友關系,才能收到來自她的零星善意。

馮景年無話可說,他知道沈執已經魔怔,除了自救無人可救。

茶茶收到沈執電話時,正在星巴克裏買咖啡,要了兩杯提神醒腦的冰美式,剛付完錢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于故接過店員遞來的兩杯咖啡,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坐到窗邊的空位,剛入座看見她挂了電話,噘着粉嘟嘟的嘴巴,低聲抱怨了一句:“有病嘛。”

這三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都軟軟的。

于故替她拆了根吸管,問:“怎麽了。”

茶茶猶豫半晌,在遲疑要不要告訴他,思量片刻,她說:“沈執的電話。”

于故并沒有特殊的表情,面色入常,聽見這個名字也沒多少不适,他很有耐心,說話溫溫柔柔不急不躁,嗓音磁性悅耳,“嗯,他說什麽?”

茶茶皺眉,“他說要和我們一起吃個飯。”

于故挑起眉尖,詫異不過一瞬,“你和他……”

茶茶咬着吸管,有點不太想說。

有關她和沈執的事情,她早就不想提了。

那段戀情她卑微如舔狗,結果還不曾被愛過,聽上去還怪丢人。

于故善解人意,“你不想說就算了。”

他越是退讓,事事順着她的心意。

茶茶心中就有種莫名的負擔和愧疚,感情裏兩個人最重要的就是坦誠。

她羨慕所有甜蜜的戀情,她也渴望擁有身為女朋友正常的待遇,這段時間,茶茶過得非常開心。

很久都沒這麽高興過。

于是再三考慮之後,茶茶還是開口告訴了他,“你不知道吧,我和沈執分手,是因為他從來沒愛過我。”

于故安靜聆聽,不打斷她。

茶茶咽下苦澀的咖啡,繼續說:“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們分開了,他把我當成妹妹,所以我們現在算是……青梅竹馬的兄妹關系吧。”

簡單說完這些,茶茶緊張捏着手指頭,忍不住說:“你不要同情我,我不要你的可憐。”

于故目光憐愛望着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沒有同情,只是替你不值。”

他笑了笑,又說:“沒關系,我的那份獨一無二的喜歡,只屬于我們茶茶。”

茶茶低頭,“我也會對你很好。”

她含着羞怯說完這句話後,有鼓足勇氣擡起臉直視他,一本正經跟他保證,“我會很疼很疼你。”

她付出真心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有所保留。

有十分就給十分。

茶茶又把話題轉了回來,“沈執說想和我們吃個飯。”

茶茶靜默幾秒鐘,繼續道:“他把我當妹妹,大概是想慶祝一下我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吧。”

于故說:“那就一起吃個飯吧。”

他神色坦然,“沈執不是也有心儀的女孩子了嗎?讓他把那個女生也帶上。”

茶茶蹙起眉尖,“這樣也行吧。”

十分鐘後,茶茶給了沈執答複,約定好吃晚飯的時間地點。

說完這個插曲,兩人繼續他們的約會。

談戀愛流程好像都是這樣。

看電影逛街吃飯喝下午茶,雖然聽上去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茶茶就是很快樂。

電影票不用她預定,不用擔心随時被人放鴿子,不用再心驚膽戰行程被取消。

“喝完下午茶,我們去幹什麽?”

“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導師實驗室裏待一會兒?”

“可以啊。”

“有幾位師兄也在實驗室裏,他們說話比較開放,你不要介意。”

“我也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啊。”

茶茶喜歡嘟嘴,偶爾發出幾聲小抱怨不自覺就會翹起自己的小嘴巴。

于故盯着她的唇瓣看了一小會兒,忽然間問:“今天塗了什麽色號?”

茶茶啊了聲,“斬男色。”

她的聲音太低了,他幾乎沒聽見。

于故低頭,“是什麽?”

茶茶厚着臉皮,“斬男色。”

她索性問:“你覺得好看嗎?”

于故眨了眨眼,“你要聽實話嗎?”

茶茶頓時洩了氣,“算了,不想聽。”

于故伸手拇指,蹭過她的唇瓣,粉嫩的顏色在他的指腹留下痕跡,他說:“其實對我來說都一樣,反正最後都要被我一口一口吃掉。”

茶茶被撩撥的無所适從,她也不要臉了,“那你覺得好吃嗎?”

于故認真思索,回答異常虔誠,“美味非常,回味無窮。”

“……”

算了,撩不過他。

從咖啡廳出去,茶茶就被他握住了手,十指緊扣,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于故叫了輛車,直接帶她去了研究所。

她像個腼腆的小媳婦兒,羞答答跟着他進去和師兄們打招呼。

所裏的師兄倒也熱情,拿他們開玩笑。

“喲,于故帶着他的小媳婦兒來了。”

“怎麽搞個研究還要帶家屬啊?”

“也不照顧照顧我們單身狗的心情!”

茶茶跟着于故說:“師兄好。”

于故拍了拍她的頭,給她安頓好座位,又點了飲料和甜品,“你在這裏坐坐,最多不超過半小時,我就能忙完,無聊就玩我的手機,困了就去睡一覺,有什麽事記得跟我說。”

他囑咐了一大段話,好像把她當成了個第一次出門的小孩兒。

大庭廣衆之下,那麽多雙眼睛看着,她哪好意思承受那麽多的注視,“你去忙你的,我又不是小朋友了!”

于故親了親她的嘴角,“誰規定只有小朋友才能被寵着?好了,我真得去忙了。”

茶茶催促他,“快去吧。”

于故忙起來時專注認真,被安置的好好的茶茶小朋友好像聽見他的師兄和他的聊天聲。

“結婚”“心願”等等字眼不斷冒出來。

茶茶捧着他的黑色水杯,抿了口熱水,她心裏甜的快要冒泡泡了。

她的心願就是這麽的簡單。

想要一段平平淡淡兩情相悅相濡以沫的感情。

她喜歡的人一輩子平安健康。

也許是受她父親的影響,茶茶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溫柔體貼的男孩子。

沈執起初對她也很溫柔,後來……

不提了。

像現在很受人喜歡的霸總,她并不喜歡,控制欲強的男人會讓人受不了。

獨占欲不是她的萌點,反而是她反感的特質之一。

茶茶又喝了口熱水,心想還好她的男朋友,不是這種人。

于故說半個小時就是半個小時,絕不讓她多等,結束之後,師兄們還在逗于故師弟這個可愛的小女朋友。

“結婚了記得請我們。”

“妹妹了不得啊,你都不知道于師弟多受人喜歡。”

就是太冷了。

冷的不行。

單純的冷血動物。

茶茶點了點頭,哪怕是玩笑話她也回答的很認真,“會的。”

她向往婚姻殿堂,想穿婚紗,想嫁給心愛的人,她也還很喜歡孩子。

總之,茶茶就是普通少女中的一個。

茶茶看了眼時間,“我們可以出發去吃晚飯了。”

于故骨頭發麻,他興奮的時候,就會這樣。

他舔了舔牙齒,“茶茶。”

“嗯。”

“你等會兒和沈執說話不許超過三句。”

“為什麽?”

“我會吃醋。”

“你怎麽也霸道了呀?”

“那這樣,四句。”

茶茶被他逗笑,完全沒當真,“好啊。”

茶茶笑嘻嘻跳到他的背上,圈着他的脖子,用手機給他導航,“就是學校門口那家淮揚菜。”

于故冷不丁問:“你定的嗎?”

茶茶沒想多,“是啊。”

于故嗯了聲,用稀疏平常的口吻:“那家飯店味道還不錯。”

她還是遷就了沈執的口味。

定在他喜歡的偏清淡口味的菜館。

于故強壓着冒出的戾氣,穩穩當當扮演好絕世好男友的形象。

沈執比他們早到很久,他坐在窗邊,平靜如水的目光望着挽着于故胳膊說說笑笑走進來的她。

她笑的很開心。

眼睛非常的亮。

沈執眼睛很痛,似乎是受不了強光,他目不轉睛盯着她,視線緊緊跟随着她。

他似乎看見她親密挽着的男人,是他自己。

一道聲音把他從幻覺裏拉回現實。

沈執花了很長的時間反應過來。

茶茶現在和別人在一起了。

她好像愛上了別人。

不,不是好像。

是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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