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潔白的婚紗恰如其分勾勒着茶茶的身材,腰細腿長,明亮皎潔的白熾燈光下她整個人白的發光。

徐徐墜落的蓬松下擺,層層白紗上閃着細閃的碎光。

她松軟的頭發挽了起來,碎發落在耳畔,嘴角抿着一抹羞怯的笑容。

她眼含真誠,滿懷期待,一字一字小心地問他好不好看。

于故呼吸滞了幾秒,她纖細而又美麗,像誤入人間的小仙子,不染一絲塵埃。

他這會兒穿的隆重,西裝革履,頭發還稍做修剪,一張臉幹幹淨淨。

他說:“特別好看。”

伴娘團和伴郎團都非常給面子,笑眯眯地說:“你們兩個真的太般配啦。”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也算得上青梅竹馬。

茶茶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掌心,被他牽着走到落地大鏡子面前,她看着鏡子裏的兩人,不知道為什麽眼睛有些酸。

她說:“你今天也好帥哦。”

于故輕聲地笑:“不能給你丢面子。”

工作人員走到他們旁邊,客客氣氣地說:“攝影團隊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拍了。”

于故說了聲謝謝。

他默默握緊了她的手,“走,先過去。”

她的掌心起了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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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的時候,茶茶的肢體和神情都有些僵硬。

攝影師很無奈對着鏡頭,“新娘子放開一點喔,不要緊張。”

茶茶被提醒一聲,反倒更緊張,擺出的動作越發僵硬。

于故親親她的嘴巴,又咬了咬她的耳珠,“就當他們都不在。”

茶茶深呼吸,點點頭:“嗯嗯好。”

她盡可能去忽略場內的其他人,擺出自然的姿勢和表情。

拍了半個多小時,她的腳有點吃不消。

攝影師本來還想再拍幾組,于故瞥了眼她腳上的高跟鞋,嗓音低啞道:“就到這裏,不拍了。”

攝影師說:“還有兩組主題沒拍。”

他收了錢,就得把事情辦好。

于故說話的間隙,已經把茶茶抱到沙發上,親自動手脫掉了她腳上的高跟鞋。

幸虧茶茶的腳後跟沒有破皮,他一邊替她揉着腳踝,一邊同攝影師說:“辛苦了,尾款我過一會兒會結給你。”

攝影師收了器材,“行,照片明天就能修好發給你們。”

事實上,這兩人長相都不俗,底片根本不用修,就能拿來用。

“麻煩了。”

“不客氣,應該的。”

拍完照片,于故安排好把陳心意和榆晚送回家。

沒什麽人的環境裏,茶茶也就比較放得開,摟着他的脖子,忍不住親親他的眉眼,心情很好,她問:“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于故托着她的腿彎,“回家。”

“嗯?”

于故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疑問,開車帶她回了他們之前置辦的婚房。

她不在的那段時間,于故不敢回這裏,在卧室睜眼坐到天明,太難熬了。

幾個月沒有人住,家具上都落了灰。

于故打了兩盆水,找出沒用過的抹布,開始打掃衛生。

茶茶想動手幫他,被他按回沙發上,“沒多少活,你坐着,很快就好了。”

于故幹起家務活也得心應手,不一會兒就将落了灰的地方都擦幹淨了。

茶茶給他倒了杯涼白開,“喝點水歇一歇。”

于故仰着脖子,纖細雪白,喝水時不急不緩,喉結上下滑動,性感撩人而不自知。

喝完手中這杯水,他無意識舔了舔唇,茶茶盯着他看,竟然看呆了。

于故挑眉:“我臉上有東西?”

茶茶搖頭,“沒有。”她如實道:“你怎麽還變好看了。”

又瘦又白,骨相極好。

唇紅齒白,笑起來的時候勾人心魂,不笑的時候如陽春白雪般高潔誘人。

茶茶盯着他水潤潤的唇看的有些愣,好想……好想嘗一口。

她突然說:“故故,我們好久沒接吻了。”

于故差點被水嗆着,他作沉思狀,然後點頭:“是很久了。”

茶茶準備禮貌問問她的未婚夫——我能不能親親你?

話到嘴邊,于故擡起手,溫熱的手掌扣着她的後腦,手指埋進她的發絲裏,低頭用牙齒先試探的碰了碰她的唇瓣,熟門熟路撬開她的貝齒,一記深吻,把懷中的女人親的面紅耳赤。

親吻是綿長細碎的,落入口中的味道是糖果的甜味。

茶茶被親到缺氧,弱弱用手指推了推,嘴巴已經被親腫了,她喘着氣,臉色如蜜桃般,她嬌羞道:“你怎麽親的這麽用力啊。”

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吃掉。

于故穩住呼吸,欲望逐漸平息,他總是克制,從她回到自己身邊那一天,就把她當作易碎的珍惜品,碰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又把人弄碎。

茶茶不知道他每次要耗多大的決心,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忍住自己想要把她揣進兜裏不弄丢的決心。

于故替她理了理臉頰邊的發絲,“抱歉,有點失控,沒有忍住。”

茶茶窩在他懷裏,“這有什麽好道歉的,我也很喜歡你親我呀,但是……我剛剛差點都要昏了。”

怎麽也得給她留點呼吸空間吧。

于故任勞任怨,“謹記于心。”

喜歡一個人這件事,自己是有感覺的。

茶茶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他,每一分鐘都想要和他黏在一起。

每次約會,哪怕什麽都不做,只是說說話,都會特別開心。

茶茶掰着手指頭給他數,“還有四個月。”

于故糾正道:“不對。”

茶茶瞪着圓眼睛,“怎麽不對?”

還有四個月就立春了。

于故吐字:“是還有一百三十七天。”

自诩耐心最好的于故都已經有些等不住了,想給時間背後上一個發條,走的快一點,再快一點,最好明天一睜開眼就是立春。

茶茶笑倒在他身上,“我還以為你不着急呢,原來你也急着和我結婚。”

冬至不是挺好的一個日子。

他自己把婚期推到立春。

于故垂着眸,“你不喜歡冬天。”

茶茶怔了怔,“你怎麽知道?”

于故擡頭,對她笑了一下,“我就是知道。”

他說:“剛好我也不喜歡冬天。”

茶茶心情複雜,原來于故又是為了她。

她很快就抛開那些複雜的情緒,捧着他的臉,在他的唇上嘬了一下,一字一句輕聲說:“于故,我們等一個春天。”

“好。”

—北城的秋,寒冷幹燥。

茶茶忙完婚禮前期的準備工作後,就繼續投入之前被迫中斷的找工作大業裏。

她中意的公司和職位,不是面試出了問題,就是待遇太過分。

挑挑揀揀半個月,茶茶還是沒想好要去哪裏上班。

她把最近拿到的幾個offer給于故看了,想從他這裏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議。

于故翻閱完之後,皺眉問道:“沒有別的了嗎?”

“沒了。”

“都不怎麽樣。”

外企工作地點離家太遠,開車兩個小時,坐地鐵來回也要三個小時。

國內這個大公司,待遇雖好,但朝九晚九,大小周單休,還有不定時加班和末尾淘汰制度。

這兩個工作,于故都覺得不适合她。

茶茶其實對國內這家已經做到行業巨頭的大公司很有好感,她不怕累,也不怕加班,但是她确實很害怕在高壓環境工作。

于故說:“不然再找找?”

茶茶抿了抿嘴,“我其實想去dny大廠裏去試試。”

于故頓了兩秒,手指輕輕壓在她的錄用通知單上,他問:“想好了?”

“還沒有。”

所以才會來問他。

茶茶真的太糾結了,“傅教授那天說幫我介紹兩個合适工作,明兒我去問問他,再做對比,挑一挑。”

于故蹙眉,“我陪你一起去。”

茶茶服了他,“你怎麽什麽醋都吃!”

于故解開領帶,邊說:“就這麽定,我明天也有空。”

“行吧。”

第二天中午,茶茶提前問過傅教授他在不在辦公室,然後再去打擾他。

傅修謹瞧見茶茶和于故一起進來的時候,眉尖輕輕抽了抽。

啧,果然是快結婚了。

還真是夠膩歪。

傅修謹知道她來意後,言簡意赅說道:“我這裏合适你的工作不是沒有,但是——”他稍做停頓,“這些公司都遠不如dny,我覺得你可以進dny工作一段時間,趁着年輕多闖一闖。”

茶茶本來就傾向dny這家公司,如此一來,更為蠢蠢欲動。

于故不滿意他的說辭,他已經能想象到茶茶日後的時間被工作占滿,而無心理他的悲慘生活。

他張嘴之前,傅修謹先發制人,“如果你是因為要結婚,而更多考慮家庭,就當我沒說。”

茶茶眉毛看着都能打成結,因為工作而忽略家人,這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因為家庭而失去工作,她也不能接受。

于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大概真的很喜歡那家大公司,她蹙個眉,于故心就軟了,“傅教授說得對,你去dny先工作一段時間,我應該比你要閑一點,到時候我每天都去接你下班。”

“真的嗎?”

“真的,騙你是小狗。”

茶茶解決完工作的事情,如釋重負。

她立馬回複了人事部經理,告知她自己周一就去公司報道。

上班的第一天,于故開車把她送到樓下,看着她進去才走。

茶茶擁有了人生中屬于自己的第一張工位,坐在她右手邊的同事是個年長她四五歲的男人。

北方人,長相清秀,一開口就知道他是個逗比。

茶茶給同組的同事都準備了點巧克力,職場第一步,就是要搞好關系。

她的男同事,正坐在工位上暴躁的打電話。

通過通話可以得知,大概是他母親強烈要求他回去相親,并且言之鑿鑿他的相親對象美若天仙,他如果這周六不去相親,就是大不孝。

同事暴躁挂掉電話,在氣憤中繼續投入工作。

茶茶的頂頭上司是個紮了長辮的男人,個性十足,臉孔嚴肅,性格倒是不錯,對新人很照顧,和她簽完合同之後,用語言鼓舞她接下來要努力成為一名事業型女強人。

茶茶表示一定不負重望。

上了一天的班,茶茶就感覺她的同事們都很好相處。

于故來接她下班的時候,她還沉浸在興奮之中,“好喜歡我們公司哦。”

于故好笑地問:“才一天你就被收編了?”

車上有于故備好的零食,茶茶剝了個果凍塞進嘴裏,說:“我現在事業心特別強,我要努力當組長!再努力當總監!下一個職場女強人就是我!”

于故嗯嗯了兩聲,敷衍完了之後,又特別給她面子,問:“小楚總今晚想吃什麽?”

茶茶笑的眯起眼睛,“想吃剁椒魚頭。”

于故掉了個頭,開車直奔超市,“再做個肉末茄子好不好?”

“不吃茄子。”

“小楚總不要挑食。”

沒有比茶茶更挑食的人了。

她勉強點頭:“好的吧。”

—茶茶想象中的職場晉升之路連着幾個月都沒有起色,不過她在公司裏業績很不錯,其他比她先進公司的同事都忍不住感嘆,“茶茶,你今年運氣也太好了吧。”

茶茶也跟着笑:“可能因為我今年要結婚了。”

幾個月下來,他們a組的人日漸熟悉,也都知道她有個在學校裏讀研的未婚夫,兩人最近就準備結婚。

“他媽的,比我小五歲的妹妹都要結婚了,而我還是個寡孤老人,老天無眼!”

茶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輝哥不要難過,女朋友總是會有的。”

“借你吉言。”輝哥順嘴一問:“你哪天結婚來着?”

茶茶看了眼日歷上被圈紅的那個日期,“下周六。”

她給辦公室的同事發了請柬,并且特意囑咐過不用随禮。

“行,輝哥到時候去你的婚禮碰個瓷,拐個伴娘。”

“……”北城連着下了一個多星期的雨。

滂沱大雨卻在茶茶和于故婚禮的前兩天停了下來,巧的不可思議。

沈執還是在押狀态,他用僅有幾次能和律師見面的機會,都用來過問茶茶的消息。

他也聽說了茶茶的婚期。

沈執靠在窗邊,仰着臉看着外面的天空,窗外的風送來一陣花香。

伴随這陣惱人的花香,沈執知道,這意味她的婚禮要開始了。

另一邊,聞淮看着朋友圈裏,他和茶茶的共同好友一個接着一個曬婚禮請柬。

唯獨他,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邀請。

聞淮再想裝傻也該明白,早在他站在姜妙顏的立場上指責她不夠懂事不夠大度,小肚雞腸斤斤計較,親口說她男朋友根本不愛她那些話之後,他們十幾年的情分就走到了頭。

聞淮看了眼天氣預報,上面顯示,茶茶結婚這天,是北城今年天氣質量最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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