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冷酷男子變形記［21］
觥籌交錯，光影跹越，腳怎麽樣，常常不被關注。
柳一柔穿的鞋子不露腳背，被姜臨川踩了幾腳也看不出來。
每踩一腳，柳一柔都會提供100怨氣值。
有時候姜臨川本可以避免，身體卻自動踩下去了。或許這就是老農薅羊毛的恐怖本能。
“再來一曲？”姜臨川笑容溫柔。
柳一柔略退一步，連連搖頭，随即又露出得體的笑容，有些害羞道：
“我可不能霸占你太久，她們都要有意見了。”
柳一柔內心咬牙切齒，媽的，誰想要誰帶走，姜臨川就是一個魔鬼，報複心極強，連細枝末節也不放過，偏要讓別人心裏不舒服，他心裏才舒服。
可惡！好幾腳都是他故意踩的！她看見了！
腳麻了。
柳一柔維持住笑容，與其他人寒暄，快速離開。
冷殇夜很想喝酒。
想在這令人傷心的夜裏大醉一場。
自從上次和姜臨川商談後，姜臨川就沒提過後續。
他不知道姜臨川是否找到了柳一柔的罪證，也不知道姜臨川是否與柳一柔和解。
姜臨川有父母，而他，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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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冷家的賺錢機器。
或許上次柳一柔真的是無辜的？就算她有罪，也是針對他自己，與姜臨川關系不大。
姜臨川是受他牽累。
冷殇夜越想越喪，眼圈都紅了。
【冷殇夜怨氣值加10】
【冷殇夜怨氣值加20】
……
跳舞期間，冷殇夜也沒少生産怨氣值。
被柳一柔拒絕後，姜臨川直接走向冷殇夜坐的位置。
圍觀群衆瞬間激動起來。
要單挑嗎？還是怎樣？
姜臨川将惡魔之手伸向冷殇夜的頭時，冷殇夜靈巧閃避。
姜臨川詫異，盯着冷殇夜看了會兒。
冷殇夜又把頭伸到姜臨川手掌下，擡眼，自暴自棄。
摸吧。
姜臨川反而收手，逗小孩子玩一樣，懶洋洋道：
“想的美。”
【冷殇夜怨氣值加99】
圍觀群衆：？？？
這是什麽神展開？還有點甜是怎麽回事？
【冷殇夜怨氣值加100】
這一刻，冷殇夜心裏委屈極了。
他轉身就走，心想，姜臨川真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前幾天還濃情蜜意，這一會就翻臉不認人。說把他自己送給我。都是騙我的。姜臨川的嘴，騙人的鬼。
冷殇夜如今有了護身符，為了不讓冷家的家産捐給慈善機構，他的小命暫且還安全。
姜臨川跟在冷殇夜身後，追上去。
兩人行至僻靜處，冷殇夜見姜臨川也跟來，握拳，索性說開，
“我早就想告訴你了。”
“我不喜歡柳一柔，我喜歡的人是……”
姜臨川眼疾手快，把冷殇夜的嘴捂住。
“我不聽。”
冷殇夜怒目圓睜，沒想到姜臨川是這種人。
【冷殇夜怨氣值加20】
【冷殇夜怨氣值加30】
……
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歡他，還裝作無事發生。
他就是消遣我！他就是故意逗我玩！
冷殇夜心痛如絞。
他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隐約聽到有人說話，向這邊走來，姜臨川仍舊捂着冷殇夜的嘴，把他拖進休息室，鎖上門。
姜臨川終于放開冷殇夜，有些熱，松了松領口，問：
“你确定要說下去？”
【冷殇夜怨氣值加10】
冷殇夜怒視着姜臨川，像被欺負過的小獸，眼中是充滿生氣的怒意，還有些哀傷。
“你根本不了解我，也沒有經過思考，只是在情緒作用下，一時沖動。”姜臨川神色沉冷，漆黑的瞳，盯着冷殇夜，仿佛不是與他在說感情問題，更像在談論學習。
“連說都不能說嗎？我不想看見你和別人在一起。我受不了！我一刻都忍不住！”
【冷殇夜怨氣值加66】
冷殇夜噙着淚，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沖上去咬姜臨川兩口。
“要我怎麽樣，才能得償所願。”冷殇夜胡亂擦了擦眼淚，控訴又祈求。
“有人來了。”姜臨川從口袋掏出紙巾，給冷殇夜擦眼淚。
“別低頭，王冠會掉。別流淚，敵人會笑。”姜臨川用那種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這類土味句時，有種獨特的黑色幽默，冷殇夜一下子笑起來。
“你不要讨厭我。我也知道這樣不正常，你不要嫌我惡心……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你很好。”冷殇夜摟住姜臨川的腰，坐在休息室的床上，頭埋在姜臨川腰際，沉默落淚。清冽好聞的氣息一下子将他籠罩，冷殇夜心中五味雜陳。
“抱歉。”姜臨川沒有推開冷殇夜，輕輕拍了拍冷殇夜的背。
別喜歡我。
任務完成度只差百分之三十。
“你好好考慮，最好不要這樣。”
“你還小，未來很長，前途大好。”
姜臨川仿佛被教導主任附體，極有耐心勸誡冷殇夜。
然而冷殇夜想要的不是這些。
甚至在夢裏，見姜臨川面無表情，掐住他的喉嚨，把他抵在教室牆上，鋪天蓋地吻下來，強勢又兇狠。
醒過來，只是一場令他生氣又羞澀的夢。
冷殇夜大着膽子坐起來，勾住姜臨川的脖子，想親上去……
“臨川，在嗎？”
外面傳來柳一柔的聲音。
“不在。”姜臨川照常回答。
【柳一柔怨氣值加20】
冷殇夜僵住，他仰頭，與姜臨川對視，無聲祈求：
“求你。”
或許是那雙眼睛中飽含的情緒過于熱烈，過于純粹，令姜臨川心中升起些微動容。假如我與你相識于少年時，假如我真是這個世界的姜臨川，你高于一切。
可惜現在的我，在精神病院裏深造了好多年。
姜臨川低頭，在冷殇夜眉間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個吻。
“破例一次。”
即使冷同學這樣可愛，還是無法阻擋我前進的決心啊。
冷殇夜便瞬間滿足，整理好衣服，努力平複情緒，臉仍然有些紅。
姜臨川開門，柳一柔站在外面。
“有事？”姜臨川微微皺眉。
“放心，我可沒有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東西。”
柳一柔笑了，眼睛彎成溫柔的弧度，問：
“你今天晚上回不回去？”
“與你無關。”姜臨川語氣平淡。
“打擾了。”柳一柔也不多言，轉身離開，步入夜色中。
休息室門開着。
姜臨川回頭看了冷殇夜一眼，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冷殇夜說不清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想追在姜臨川身後，又擔心柳一柔會大肆宣揚。
要是傳出去一定會影響姜臨川的名譽，會有人說很多難聽的話。
他父母也不一定能接受，不提那些，冷家其他人也不會贊同。
冷殇夜注視着天邊那輪圓月，覺得月光過于皎潔，也遙不可及。
他悵然若失，注視着姜臨川的背影。
直到姜臨川消失在拐角，仍然久久未回過神來。
姜臨川好像和自己沒有站在相同的位置上，他看人或看物，偶爾帶着一些高高在上的審視，就像游走在世界之外。就像刻意剝離主觀情緒的觀察者，在尋找、思考着什麽，偶爾洩露出的情緒，莫名病态，帶着糟糕又致命的吸引力。
宴會已致尾聲，冷殇夜與獨自回學校那邊的小區，坐在姜臨川門口。
不管他今晚回不回來，冷殇夜不想一個人呆在房間裏。
姜臨川其實沒有回柳家。
送他回來的車停在小區外，姜臨川經過小巷時被一棒子敲暈，裝上車後座，帶到郊外。
應該是柳一柔與冷天瑞聯系的人。
姜臨川只是佯裝被敲暈，實際上清醒得很。
一共有三個人，都是男性，開車者微胖，雙臂都有紋身，左青龍右白虎。
副駕駛坐着的男人比較幹瘦，不時擦鼻涕，還放屁。
負責看守姜臨川的人是個胖子，把姜臨川的手機找出來，自己玩了兩下，見姜臨川手機裏什麽娛樂app都沒有，從車窗丢進死水湖。
他們開了兩三個小時，停在附近荒山裏的廢棄工場中，把姜臨川帶出來，綁得嚴嚴實實，然後給合作對象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姜臨川差點笑出聲。
這郊區可真夠偏的，連信號都沒有。
“大哥，咱們怎麽辦？把他運回去？找個有信號的地兒？”
“不行，近了容易被抓到。”左青龍、右白虎的男人皺眉，重新打了幾個電話，憂愁始終環繞着他。
打不通的次數太多，連姜臨川都于心不忍。
【是否兌換幸運狗屎？】
【是】
一坨新鮮軟嫩的狗屎不着痕跡出現在大哥腳邊，腳底板落下，自然而然把狗屎踩爆。
“日！老子穿的涼鞋！哪來的野狗……”
“臭死了！媽的！”
【姜大才怨氣值加60】
【姜大才怨氣值加80】
……
姜臨川瞬間了然，原來是姜大才啊。
之前柳家夫婦給姜家人提供了一套不大的商品房，還有各種美容、購物的會員卡，為姜小俊買了夢寐以求的電子産品……表面上在感謝姜家夫婦對姜臨川的養育之恩，實際上令人深思。
有時候姜臨川也覺得柳一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言傳身教。
姜臨川非常正義的打過匿名舉報電話，舉報曾經的養父姜大才違法犯罪，證據确鑿，前不久聽說姜大才偷渡到了國外，沒想到又回來了。
問題不大，正好一網打盡。
姜大才反複撥打，換了多種姿勢試圖增強信號，終于成功撥打出去。
接電話的人用了變音器，聽起來很奇怪，
“向柳家夫婦勒索，讓他們把錢打在國際銀行賬戶上，你們再撕票，按原路返回，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剩下的報酬我們這邊會轉過去。”
“每進行一個步驟就轉五十萬，完成後再獎勵三百萬。”
“沒問題。”姜大才沒有挂電話，換了個手機，給柳夫人打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在撥】
姜大才再度折戟。
姜臨川無言。
或許這就是非酋吧。智商不高的人，策劃犯罪也不會成功。
姜臨川将視角切換到柳一柔手機上。
她和柳夫人一起坐在車後座，柳夫人反複把一個陌生電話打來的電話挂掉。
“騷擾電話真讨厭。”柳夫人皺眉。
柳一柔默默看着。
她并不會親自指揮這件事，但她知道行動已經開始，成敗在此一舉。
她沉默不語，覺得這個世界果然很容易出現意外。
綁匪打電話進行威脅，不一定能打通。
姜臨川又兌換了一坨幸運狗屎，姜大才左右均沾，在神秘的幸運作用下，柳夫人終于接了。
“你的兒子在我手裏，兩千萬，半個小時時間，否則你就再也別想看到他。”
姜大才捏着嗓子說話，又發了幾張照片。
經過一番溝通，柳夫人終于相信姜臨川被綁架。
“錢給你，別動我兒子。”柳夫人緊緊握着手機，手背上青筋畢露，臉色也慘白一片。難以想象，保養良好的她會如此失态。
柳夫人強自鎮定，試圖穩住綁匪。
柳一柔眸中流光暗湧，唇角微微揚起，轉而又變成擔憂。
她手機同步錄音，傳給中間人，方便姜大才那邊行動。
“媽媽，我們快報警。”柳一柔焦急道。
“是要報警，要是求財，應該不會傷害臨川。”柳夫人打電話給柳先生，簡單溝通後一致決定報警。
柳夫人剛開了個頭，姜大才這就打過來了。
“不要報警，報警的話，我立馬把你兒子的頭割下來。”姜大才狠聲威脅。他對這個養子沒有感情，打習慣了，還擔心姜臨川變成富家子弟後報複。他被通緝，說不定就是柳家人動的手，甚至是姜臨川。
報警被打斷，柳夫人環視一圈。
是誰身上裝了竊聽設備？綁匪為什麽會知道她要報警？
姜臨川此刻作為柳一柔的手機，沉默圍觀。
私家偵探這些天不止查到了零碎的線索，還有一些關于柳氏企業的隐秘。
柳先生給姜大才指定的國際賬戶轉了兩千萬。
姜臨川一早就使用了【正義審判】卡牌，有一股強有力的正義力量潛伏在暗處，人數遠遠超過綁匪。
姜大才提起斧頭，劈向姜臨川，被埋伏已久的人槍殺。
“果然，這些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之前就覺得他像逃犯，還好追上來了，看人質受傷沒有……”
一車剛完成任務回市中心的警察發現有輛面包車使用假牌照，開車的人與通緝犯很相像，就遠遠跟上來了，沒想到這三人綁架人質，甚至謀殺，就這麽抓了個正着。
天降正義，光輝萬丈。
姜大才這邊一直開着一部手機，與中間人聯系。
事情有變，中間人立刻給柳一柔發信息，行動失敗。
姜臨川把這條信息隐藏起來，重新編輯一條，“行動成功”，果不其然，柳一柔飛快瞥了手機一眼，笑了，繼續安慰柳夫人。
“放心吧媽媽，錢已經轉過去了，他們不會傷害臨川的。”
“希望如此……要是臨川有個三長兩短……倒還不如不被我們找到……”
柳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與柳一柔抱成一團。
姜大才斃命，從犯被伏。
姜臨川表示，他覺得這件事還有從犯，也有充足的證據，希望大家配合一下他。
姜臨川靠出衆的演技與口才成功打動了警察叔叔，其中一位擅長化妝的大哥甚至給姜臨川畫了一個“倒地死亡妝”。
柳夫人接到電話，稱未發現罪犯，很不幸的是姜臨川已經被綁匪殺害。
柳夫人當即痛哭，與柳一柔，匆匆趕來的柳先生一齊去事發現場。
他們看見血泊中的姜臨川時，齊齊駐步。
他們此刻完全忽視了這種快得不正常的速度。綁匪不久前才打過電話，沒多久，警方就發現了姜臨川的屍體。這得一路跟蹤，才能這麽快破案。就連向來謹慎的柳一柔在好消息的刺激下都忽視了異常。
少年臉色慘白，毫無生氣，側倒在地，鮮血已經凝固，半邊臉上全是血，夜風從四面八方灌來，撲鼻的血腥氣令人發暈。
“臨川——”
失而複得，得而複失。
柳夫人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哀嚎一聲，撲過去，柳先生臉色一下子灰暗下來。
他們交流得不多，生怕太唐突，讓姜臨川不高興，甚至沒有按着姜臨川改姓。他們恨不得将世間最好的一切捧到兒子眼前，他這樣優秀，這樣出色，他還是個孩子。
柳一柔眼眶紅腫，不停抹淚。
她心裏都樂開花了。
啊，該死的姜臨川，終于死了。
也只有在此刻，姜臨川才顯得可愛起來。
她強行按捺住大笑的沖動，露出悲痛欲絕的表情，幾乎哭得昏過去。
此情此景，簡直悲傷到了極致。
讓一旁圍觀的警察都心有不忍。
姜臨川胳膊一撐，從地上坐起來。
柳一柔當即愣住。
【柳一柔怨氣值加200】
【柳一柔怨氣值加300】
【柳一柔怨氣值加50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