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調情

陸祁帶着他直上到四樓,走到最裏面的包房,推門就進。門一打開裏面喧鬧的氣氛撲面而來,就聽有人喊:“哎呀我的陸總呦!您可算來了!可就等您了!”

“最後一個,罰酒罰酒。”屋子裏的人都開始起哄要罰酒。

最一開始喊話的那個明顯眼睛最尖,嗓門最亮,他一個人就壓過了全場,只聽他陰陽怪氣地道:“陸總你還帶人來就得喝兩人份啊!”

嚴鈞一進來,就發現屋子裏的男男女女都邊起哄邊盯着他看。陸祁随意地扯開衣服,邁開長腿,幾步就走到桌邊,也不廢話拿起酒杯,連幹兩杯,全場都開始叫好。一開始喊話那個又喊:“還有兩杯呢!”

陸祁也不看他,只是拿起一杯酒輕輕晃了晃,轉過身,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把酒杯遞向嚴鈞,微微一笑。

全場起哄的聲音小了。

嚴鈞站在離他幾步遠的門口,看着一個人站在大包房中央,在流離的燈光下越發俊美挺拔的男人,也忍不住輕笑出聲。他施施然走到陸祁身邊接過他手裏的酒杯,微涼的指尖掃過他的手背,帶起一陣暧昧的顫栗感。

陸祁忍不住又握緊了一點。

嚴鈞挑眉看他,把酒杯從他手裏搶過來,一仰頭幹了。變幻的燈光灑在他白皙修長的脖頸上,用一個光弧勾勒出迷人又誘惑的喉結,微微震顫的濃密睫毛掩映着被射燈晃到的微眯的雙眼,好像依稀可見其中盛滿的破碎星空。一杯喝了,全場寂靜。

嚴鈞也沒打算一杯結束,他拿起剩下的那杯,同樣快速的幹了,水潤的眼波滑過微紅的眼角遞給陸祁,似笑非笑。捏着杯子的白皙修長的手随意地蹭過濕潤暗紅的嘴唇後,微微一翻,酒杯朝下,“幹了。”

棱角分明的酒杯在晃動間,綻放明亮的彩光,瞬間引爆了整個包廂,也炸開了陸祁心底最後一點克制。

“好!!!!”

“痛快!!!!!”

陸祁站在一片叫好聲中,第一次用充滿瘋狂占有欲的眼神毫不掩飾地盯着那個眉眼含笑的男人,甚至連呼吸都不可抑制的粗重起來。他現在只想把他藏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瘋狂占有他從裏到外每一寸美好。

嚴鈞放下杯子,走過來一拍他胸口,手勁一點都不小,“還傻站着幹嘛?不介紹一下?”

陸祁面色沉郁地盯着他,一雙眼漆黑不見底,可一接觸到嚴鈞有如古井寒潭般的眼神,又奇跡般地冷靜下來。他一指嚴鈞:“我朋友,嚴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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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介紹他的朋友,每次都引領包間話題走向的大嗓門男人又開始壞笑:“呦呦呦,還朋友,陸祁,你是不是男人啊!”瞬間引來哄堂大笑。

陸祁并不看他,只是指了指他,說:“張希瑞。”

嚴鈞看過去,發現這男人梳着板寸,五官很周正卻一身的痞氣,他左手夾着一根煙,右手搭在身邊一個婉約少年的腰上,咧嘴沖他笑。嚴鈞也看着他回以微笑。

之後陸祁又挑挑揀揀給他介紹了幾個人,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并沒有多深的交情,估計家世地位也不是一個檔次的。互相打過招呼,陸祁就帶着嚴鈞走到張希瑞身邊,張希瑞揮手讓右手邊的少年走開,卻扭頭就着左手邊的畫着小煙熏的俏麗少女的手點燃了第二根煙。他深深抽了一口,眯起眼打量嚴鈞,嚴鈞面帶笑意,寸步不讓。

陸祁坐下來看着兩人一坐一站眼神交鋒,也不言語。半晌,張希瑞把才抽了一半的煙碾滅,抓起一杯酒,“是個人物,我敬你。”

嚴鈞同樣摸起一杯,嘴角微挑,“承讓。”

張希瑞對着嚴鈞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左一杯右一杯得敬他,嚴鈞也不含糊,言談之間自有大家風範,喝起酒來更是痛快,幾杯下肚,張希瑞對着他也升起幾分欣賞來。他正想跟這位驚豔全場的美人多溝通溝通,進了屋之後一直沉默寡言的陸祁俯過身子來,從嚴鈞手裏把酒杯抽走了。

那邊張希瑞不樂意了,他用煙一點陸祁,嚷嚷道:“老陸,你怎麽回事,喝兩杯你就心疼了?”

陸祁沒否認,只是淡淡地說:“你把他灌醉了,一會誰陪你走兩手?”

“啊?”張希瑞一開始沒聽懂,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驚訝地看向嚴鈞,“你不是個博士嗎?還會射箭?”

嚴鈞立馬想起之前陸祁說的愛好射箭的朋友,看來應該就是張希瑞。嚴鈞心思通透,太明白想讓這幫眼高于頂的權貴子弟看得起他,故作謙遜是沒用的,得有真本事。他掃了一眼周圍,也不願意像一直默默關注着這邊的一屋子的人一樣謹小慎微,于是,他疊起長腿,往後一靠,看向張希瑞的眼神裏充滿着強大的自信和篤定。

“試試就知道了。”

張希瑞打量着他還是有些不信,不過興致卻被他挑起來了,他是個人來瘋,上來這股勁了,就非得比上一比才算完,于是他拉着嚴鈞,要現在就去試上一試。

這種小事哪能吓退嚴鈞,他欣然同意,剛站起來卻被陸祁拉住了手。他臉色一沉,“啪”地甩開陸祁的手,轉頭看向他。

陸祁就像沒看見他難看的臉色,淡淡地說:“我同意你去了嗎?”

以陸祁為中心,聽到這句話的人都不敢說話了,連張希瑞都略微詫異地看過來。這一句話可捅了馬蜂窩,嚴鈞是什麽人,別看他平時脾氣挺好的樣子,其實內裏很有點獨斷專橫,心高氣傲的意思,真鬧起來是個能把天捅出個窟窿的人。只見他眼睛一眯,居高臨下地看着陸祁,銳利的眼光裏都能掉出冰碴來,他冷笑一聲。

“你算什麽東西?”

這話一出,他身後的張希瑞臉色一變,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也異樣起來。最淡定的要屬陸祁了,他沒生氣,反而仔仔細細地盯着他看,末了,還笑了:“脾氣出來了啊。”

他站起來,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卻被嚴鈞不耐煩的拍開,陸祁還覺得挺有趣,說:“你果然是醉了。”

張希瑞在一邊都無語了,心說,這都什麽沒事找罵的奇葩兄弟,我才真他媽醉了。

陸祁才不管別人怎麽看他呢,繼續逗他:“有脾氣更可愛。”

嚴鈞也覺得自己好像是稍微有點醉,聽了他的話也就只是輕哼了一聲,不輕不重地罵了一句:“滾你媽的。”

陸祁讓他逗樂了,知道他是有點喝急了,沒太緩過來,沒了平時的精明,一激就原形畢露。他看着他比平時更鋒利的目光,覺得這個狀态也不錯,沒準真能壓張希瑞一頭。他一手搭在嚴鈞肩上,扭頭問張希瑞:“你還比不比了?”

張希瑞算看明白了,敢情人倆之前那叫情趣,他們跟着變顏變色的,純屬自作多情。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他硬生生氣樂了,瞪了他倆一眼,沒好氣地說:“比,怎麽不比!”

“不過,”他話鋒一轉,“就這麽比多沒意思,總得有點彩頭吧。”

“你要什麽彩頭?”陸祁挑眉。

張希瑞露出一個邪氣的表情:“不要多,你倆當着大家面來個三分鐘舌吻就行。”

陸祁聞言微微眯眼。

“怎麽?不敢?”張希瑞大笑。

可還沒等他笑完,就被一個清冽的聲音打斷,語調微揚,隐含不屑:“就這樣?”

在場的人循聲看過去,就見嚴鈞抱着肩膀站在那裏,“再賭上一把好弓。”

張希瑞爽快的應了。

“我覺得你應該是沒懂,”嚴鈞慢悠悠地開口:“你贏了我給你一把你沒見過的好弓和跟他舌吻三分鐘,反過來,我贏了我要一把我看得上的好弓,以及,”他似笑非笑,“你倆舌吻三分鐘。”

在場一片嘩然,張希瑞一臉古怪地看向陸祁,就見他一張俊臉已經黑成鍋底了,于是輕咳一聲,“他這張老臉我看了快三十年了,實在下不去嘴,換一個換一個。”

“怎麽?覺得自己會輸?”嚴鈞揶揄地看向張希瑞,老神在在地說:“換了別人可就沒什麽意思了。”

張希瑞咬咬牙,“加十支箭。”

“行。”嚴鈞痛快的拍板。

陸祁忽然一把扣住嚴鈞的肩膀,扭頭對張希瑞說:“你先去。”

張希瑞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嚴鈞,帶着人烏烏泱泱地出去了,還有幾個懷着不同目的磨磨蹭蹭不往外走的人,也被陸祁不善的目光吓走了。眼見最後一個人漂亮女孩戀戀不舍看了最後一眼關上了門,偌大的包廂只剩下了嚴鈞和陸祁兩個人。

嚴鈞早就甩開了陸祁的肩膀,抱着肩膀靠在牆上好笑地看他攆走了所有人。

陸祁慢慢轉過頭來,目光深沉地盯着他,“嚴鈞,你什麽意思?”

一邊的眉毛高高揚起,嚴鈞無辜的神情中略帶了點嘲諷,“我怎麽了?”

“你說呢,”陸祁走到他面前,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頸窩,“你一晚上都在撩撥我。”

“呵呵,”嚴鈞不屑地拂開他的手指,“少自作多情了。”

“我有沒有自作多情你心裏清楚。”陸祁顯然不接受他的說法,他直截了當地開口:“跟我在一起吧。”

嚴鈞錯愕了一下,“什麽?”

“跟我在一起,”陸祁低頭深深地望進嚴鈞的眼裏,“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

嚴鈞這回是徹徹底底地驚訝了,不是驚訝于他的求交往,而是他的不要臉。他用全新的眼光打量了陸祁一遍,感覺這人的無恥刷新了新高度,“你不是之前還說你有個未婚妻嗎?”

陸祁眼中的懊惱一閃而過,他一開始就低估了嚴鈞,不僅低估了嚴鈞這個人的能力,更低估了嚴鈞對他的誘惑力,他的神秘昳麗就像無底的黑洞,一靠近就會被吞噬個幹幹淨淨。哪怕他只是稍稍洩了點表面溫和有禮下隐藏的如利劍般璀璨的鋒銳,就令他所有的徐徐圖之一夕之間土崩瓦解。他的神色鄭重起來:“我可以解除婚約,我會處理的幹幹淨淨。”

“是嘛,”嚴鈞有些漫不經心,站直身子準備出去,“那你先解除婚約吧,其他的你還沒資格說。”

陸祁的臉色難看起來,他大力握住嚴鈞的胳膊,“我解除婚約你就跟我?”

“我還是那句話,”嚴鈞笑吟吟地看他,“你算什麽東西?”

這次陸祁遠沒有第一次來的輕松了,他俊美的五官扭曲了一瞬,眼中的暴戾一閃就被壓了下去,他把嚴鈞狠狠地甩到牆上,一條胳膊死死地壓在他的胸口,冷聲說:“嚴鈞我承認你不是一般人,不過你要是敢耍我我也不介意讓你知道我算什麽。”

嚴鈞這是最近第二回讓人按在牆上了,這一下撞得他有點發蒙,然後一股火騰得就上來了,心裏大罵他媽他身邊怎麽都是這種怪力份子,他掙紮了一下,愣是沒掙開,橫在他胸前的精壯的手臂壓的他胸口發悶,他滿面寒霜地說:“怎麽這就是陸總的态度?”

陸祁暴躁的心情讓嚴鈞略帶憋屈的表情稍稍治愈了一點,他壓了壓火,“我好言好語哄着你你給我甩臉子,我只能另辟蹊徑了。”

嚴鈞心說去你媽的另辟蹊徑。

“想他媽追我就給我忍着”,他冷笑一聲:“受不了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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