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氣

就這麽度過了一個百無聊賴的下午,聽張希瑞他們幾個逗樂子也不算太悶,等晚上去了海鮮居吃了晚飯,他們又回到酒吧。這時的酒吧已經熱鬧起來了。

嚴鈞本來是打算呆一會就回學校,卻沒想到還真讓他碰上事了。

他對那些時不時借個由頭來敬酒的濃裝豔抹小孩實在是頭疼,就借個機會離開陸祁他們,坐在沙發邊上無所事事四處張望。這一看,就讓他看到個熟人。

他臉色微沉地放下酒杯,盯着遠處拉拉扯扯的兩個人,冷笑一聲,心說,這可巧了。

他悄無聲息地起身,盯着不遠處的兩人,跟了上去。那兩個人一直進了洗手間,嚴鈞站在門外,靠在牆上臉色不怎麽好看。

“你還來找我幹嘛?怎麽不去找那個女人了?”一個聲音輕輕脆脆的年輕男人說。

“我跟她分手了。”另一個是個聲音略沉的男人急急地說。

“分手了?”年輕男人不可思議地說。

“嗯。”男人無奈地說:“你不是說我沒時間陪你嘛。”

“沒有她擋着,我們怎麽…”年輕男人嗫嚅半天,才擠出一句:“那你媽媽那頭怎麽辦?”

“先拖着吧。”男人嘆了口氣,“你別跟我鬧了。”

“我這不是怕你真的喜歡上她嗎,聽說她各方面條件都特別好,人也挺漂亮的,又有錢,對你又那麽好…”

嚴鈞在外面聽了個明白,心頭火起,氣得他直咬牙,心說,真行啊!他長腿一邁就要往裏沖,卻被一只手扣住了肩膀。

他怒氣沖沖地回過頭,就見陸祁一挑眉,無聲地問他:偷聽?

嚴鈞正上火呢,瞪他一眼,擡手把他推開,扭頭就進了洗手間。

他一進來,裏面的兩個人都吓了一跳,他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他倆一眼,就見一個眼睛大大的,個子不高,看起來挺可愛;另一個戴着眼鏡文質彬彬,長得挺帥,很有風度的樣子。嚴鈞毫不猶豫地進了廁所,心裏卻在冷笑,陳笙,果然是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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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被他一打斷,也不好再說了,一時間沒動靜了。嚴鈞在裏面稍微冷靜了一下,覺得這口惡氣絕不能這麽咽下去。解決了自身問題,他又出去,就見陳笙眼神溫柔地摸了摸另一個人的頭,嚴鈞差點氣的變了臉色,強按耐住動手的沖動,走到洗手臺洗手。

那個可愛的男生有些好奇的盯着他看,嚴鈞洗完手,甩着手扭頭看他。

那男生讓他吓了一跳別過頭去,可嚴鈞太帥了,他又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就連陳笙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卓爾不群的男人都愣了一瞬,然後才前邁了一步擋住那男生,“請問先生有事?”

嚴鈞冷笑一聲:“我看你人模狗樣的跟個人似的怎麽就不幹人事呢?”

對面兩個人被他的突然發難弄愣了,陳笙反應過來,神情立刻變的惱怒:“你說什麽?”

嚴鈞一字一頓,氣勢十足,“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他不屑地掃他一眼:“髒心爛肺。”

有點血性的男人都忍不了,更何況心上人還在旁邊呢,陳笙臉色難看就要往上沖,後面的男孩趕緊拉住他,嚴鈞怎麽看都不像一般人,能不起沖突最好了,但語速也急起來了:“你誰啊!有病吧!”

嚴鈞抱着肩繼續居高臨下地開啓群嘲模式:“開房錢都沒有跑廁所打野戰也就你們這種不要臉的屌絲能幹出來。”

這回對面倆人都忍不了了,陳笙揮着拳頭就過來了,嚴鈞心說,就等你呢。

他可比陳笙動作快多了,陳笙又是個平常不怎麽愛運動的高級知識分子,還沒打着人呢,就讓嚴鈞一拳打了個跟頭,眼鏡都飛出去了。嚴鈞冷笑着甩甩手,這一下他使了七成勁,估計那位牙都松了,這還是顧念着他是個瘦弱的,怕給他打出個好歹來,要不比這更狠。

陳笙讓他揍懵了,後面那個可沒傻,尖叫着撲了上來,“你打人!我跟你拼了。”

嚴鈞沒慣病,揪住領子,就給按洗手臺上了,冷聲說:“人不大膽子不小,什麽缺德事都敢幹,嗯?”

那男生讓他按住根本動不了,一想到剛剛他打陳笙的樣子是真害怕了,哆哆嗦嗦地尖叫:“你放開我!神經病!我報警了…”他的眼神一凝。

嚴鈞立馬就反應過來,他頭都沒擡,猛地轉身,就見陳笙瞪大眼舉着拖布。

陳笙只覺這男人動作奇快,只看清怒火高熾的一雙眼,就感覺到一股大力抽過來,臉上火辣辣地疼。

“啪。”

嚴鈞冷着臉握了握抽的生疼的掌心,“笨手笨腳的還想偷襲?你也就能幹一些上不得臺面見不得光的龌龊事!”然後一腳把那又撲上來的男生踢坐在地上只能哼哼起不來了。

“你是不是有病!”陳笙覺得快要氣瘋了,從小到大沒受過這麽大的屈辱,像瘋子一樣揮着拖布要跟嚴鈞拼了。

嚴鈞見他半張臉青一塊紫一塊,另半張臉高高腫起一個大手印,再不複之前的風度翩翩,而是滿身狼狽,心裏快意,火氣也下去了,他冷眼看着揮過來的棒子,伸手握住,一別一挑,陳笙就脫手了,他懵了一瞬,一陣劇痛從腹部傳開,痛苦地一彎腰,後背就又被拖布給了一下,支撐不住直接趴地上了。

嚴鈞面無表情地看着兩個在地上起不來的人,把手裏的拖布一撇,氣定神閑地去洗手。他一邊洗手,一邊通過鏡子看到陳笙慢慢地爬起來,咬牙切齒地說:“我要告你!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嚴鈞緩緩站直腰,微微一笑,端得一派優雅從容,好像剛剛言辭刻薄大打出手地不是他一樣,他慢慢走到起了半天沒起來的陳笙身邊擡起一腳又把他踹躺下了,順勢踩着他的胸口,居高臨下地漠然地看他,“你以為我怕?”他驀地露出一個在陳笙看來無比可惡的笑容,緩緩彎下腰,低聲說:“小人物永遠是小人物,就算是攀龍附鳳也成不了大器。”

嚴鈞直起腰收回腳,一臉不在意地往外走。

“好自為之吧。”

他出了洗手間就見陸祁一臉哭笑不得靠在角落裏看他,嚴鈞一挑眉,“看什麽?”

“沒什麽,”陸祁幹笑一聲,“裏面那倆怎麽惹到你了?”

“看不順眼。”嚴鈞一撇嘴。

陸祁抽了抽嘴角,剛想說話,就見邱楠張希瑞還有酒吧老板陳世平一幫人跑過來了,邱楠趕緊過來問嚴鈞:“怎麽跟人打起來了?”

嚴鈞橫了陸祁一眼,見他一臉無辜,只能無奈地笑笑:“沒事。”

陳世平皺眉:“跟誰打起來了?我讓人調監控?”

“不用,”嚴鈞輕咳一聲,“裏面躺着呢。”

“……”

張希瑞剛想探頭往裏看,就見陳笙跟那男生互相扶着拐出來了,手裏拿着電話,聽語氣是在報警。

衆人打量了他們倆,齊齊扭頭看向衣衫齊整,溫文爾雅的嚴鈞,滿臉都是“人不可貌相啊!”

嚴鈞盯着他倆,冷笑一聲,往牆上一靠不說話。

那男生一出來就見通道裏站了不少人,個個都人高馬大,氣勢非凡不由得吓了一跳,在看到其中站在最中間的嚴鈞,更是驚得臉都白了,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陳笙趕緊護住他,一臉警惕,他咬咬牙,大聲說:“我已經報警了!”

在場的人都笑了,這種小威脅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笑話,雖然不知道嚴鈞跟他們有什麽仇,但這個時候站在嚴鈞這一方根本不需要猶豫。

張希瑞壓根沒把這兩人放在眼裏,他更好奇的是嚴鈞,“他倆怎麽惹你了?”

“需要理由嗎?”嚴鈞不屑地笑了笑,“他們也配?”

衆人一臉驚悚地看向嚴鈞,深深覺得他們之間的仇絕對不小,這是赤、裸的羞辱啊。

陳笙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忍無可忍地說:“你有病吧!我根本不認識你!”

大家更驚奇了,不認識?

嚴鈞嗤笑一聲,“你可真是挨了打都白挨啊。”

“陳笙。”

陳笙的臉色立馬變了,他一開始以為就是碰上了神經病,沒想到人家就是沖着他來的。“我得罪過你?”

嚴鈞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死老鼠,滿心滿眼的厭惡,“人渣。”

陳笙努力回想什麽時候得罪過眼前的人,他也不是那種嚣張跋扈的人,他幹過的最過分的也只有最近那件事了,也是唯一令他一直良心不安的一件事。他猛然想到這個男人進來之前他正和小征說的話,他瞪大眼看向嚴鈞:“你認識她是不是!”

嚴鈞面無表情地看他,沒說話。

陳笙徹底明白了,他臉色複雜地看向嚴鈞,“是我活該。”

嚴鈞心裏一陣膩歪,扭頭就走。卻聽他又在後面喊:“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欠她的!”

嚴鈞的臉色稍微好一點,然而陳笙的話還沒完:“可是這些跟小征沒關系!有什麽沖我來!”

陸祁本來就在嚴鈞身後,這時他能直直接接地看到嚴鈞拳頭猛地握緊,一雙眼怒火翻騰,繃出一道鋒利線條的下巴把他一觸即發的情憤怒展露無疑。嚴鈞猛地回過頭,所有人都能清晰得感受到他是動了真火,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陳笙樣子,像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好,你有種。”

嚴鈞一個勁地告訴自己再打他一頓也沒什麽用了,強壓着怒火,一壓再壓還是沒壓住,往前走了兩步,又猛地回頭一聲厲喝:“我警告你,你他媽給我離她遠點!如果讓我知道你敢再去找她,我弄死你!”

所有人都讓他一嗓子喊懵了,等反應過來嚴鈞已經氣沖沖地出去了,陸祁給了張希瑞一個眼色,趕緊追了過去。

張希瑞似笑非笑地看向陳笙。

“哥們,你今天看來是走不了了。”

陸祁一路追到外面,就看到嚴鈞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在路燈上,被憤怒點燃的一雙眼亮的吓人。他走到嚴鈞身後,意味深長地說:“她?不是心上人吧?”

“別胡說八道。”嚴鈞沒好氣地說。

“那你哪來的那麽大火氣?”

嚴鈞立馬又想起韓小琪那雙通紅的眼睛,一股火騰得又起來了,忍不住想要再回去打那人渣一頓。

“操了真是。”嚴鈞低罵一聲。

陸祁走到他身邊,微微彎腰笑着說:“我幫你出氣?”

“不用,”嚴鈞冷笑,“我有的是方法讓他不痛快。”

陸祁盯着他線條幹淨利落的側臉半天,笑了,“我先送你回學校?”

嚴鈞揉揉眉心,慢慢地冷靜下來,長長出了口氣:“他不是還報警了嗎?”

“沒事,”陸祁推着他往停車場走,“老陳他們能解決。”

兩人坐上了車,都沒說話,陸祁像沒事人一樣專心致志地開車,嚴鈞則是看着手機微微出神,手機的亮光将他略帶茫然的眼睛映得幽幽暗暗。他沉思了半天,最終還是把手機一扣,長長嘆了口氣。

陸祁聽他嘆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還沒見過你發這麽大火。”

嚴鈞目光微暗,“那只能說明你不夠了解我。”

“我不急。”陸祁不以為意,“有些事慢慢來才有趣。”

嚴鈞一撇嘴,扭頭看向車窗外,發展今天外面的車格外的多,他有些百無聊賴地一手架在車窗上,支着腦袋發呆。

突然,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傳來,“吱——”

前面的出租車竟然在行駛途中猛地一個急停,嚴鈞鬼使神差地扭頭看向陸祁,就見陸祁向來平靜的臉出現了難得的驚駭,下一秒,猛烈的撞擊襲來,慣性讓兩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卻被安全帶死死卡住。還沒等他緩過來一口氣,後方又是一次猛烈的撞擊,應該是後面的車反應不及也追尾了。

一些列事故放生的太快了,等嚴鈞從眩暈中反映過來,緩過這一口氣,周圍已經亂作一團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陸祁,陸祁卻沒看他,一手捂着胸口,臉色難看的吓人。

“你怎麽樣!”嚴鈞讓他吓了一跳。

陸祁因為太用力而骨節發白的左手依然死死的握在方向盤上,面部肌肉繃的死緊,他咬咬牙,還是沒說出話來。

嚴鈞慌了一瞬立刻鎮定下來,他快速地解開安全帶,傾身過去握住陸祁按在胸口的手,沉聲說:“手拿開,我看看!”

陸祁閉了閉眼,反手握住嚴鈞的手,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嚴鈞雖然擔心,但也知道陸祁是有輕重的,于是耐心等他把這口氣緩過來。

這裏的車禍已經使交通癱瘓了,司機們都下來查看情況,有人過來拍他們的車窗喊:“裏面的人有沒有事!”

嚴鈞想要抽出手打開車門,卻聽被陸祁拉住了,他回頭看他,見陸祁的臉色好了一點,“等等。”

陸祁眼神動了動,最終化作黑夜般的死寂。

“剎車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虐渣行動,人人有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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