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星際之獸人【七】
時間一天天過去, 冬天的腳步越來越近,草原上無論是灰狼部落還是外面的草木都已經枯黃了,秋天再也不是秋高氣爽的好脾氣老頭了, 迎面吹過來的冷風顯示着他的冷酷, 直往皮膚裏鑽,讓人不經意間就打了個哆嗦。
草原上的野獸倒是沒有這個困擾,他們仗着厚厚的皮毛,在草原上奔跑捕食, 為接下來的寒冬做準備。
奎羅河是一條貫穿草原的淡水河, 每天來這裏飲水的野獸不知凡幾,往更暖的地方遷徙的野獸大軍, 也讓奎羅河熱鬧非凡。
與此同時, 奎羅河的一條小支流上就顯得安靜多了, 一只曲角獸三步一搖尾巴的走到支流邊,整個獸看上去十分的悠閑,它剛剛飽餐了一頓滿足的不行, 只是這會有些口渴了。
幹燥的秋天河面上的水位下降了一點, 曲角獸站在岸邊伸長着脖子喝着帶着絲絲涼意的水,不經意的打了個哆嗦,只見他仰起脖子嗷嗷叫了幾聲,然後繼續低頭享受他捕食後的休閑。
正在它喝的忘乎所以的時候,這時就聽見空中響起了幾聲破空聲,曲角獸警惕的擡起頭,就見幾只骨箭朝着自己急速而來。
他想躲,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骨箭力度之大,箭頭之鋒利,直接穿破了曲角獸厚厚的皮毛,直直的插進了肉裏,曲角獸吃痛,腳下一個不穩摔進河水裏。
這時早就埋伏在一旁的灰狼部落戰士一擁而上,其中一人索性直接跨到曲角獸的身上,順勢将曲角獸的頭按進了水裏,曲角獸掙紮的厲害,尤其是在其他戰士拔掉它身上骨箭的時候,血液噴湧而出,曲角獸因為吃痛掙紮的更加厲害,嘴裏發出不甘的咆哮,透過緊緊包圍着它頭部的水的傳出來顯得更加的沉悶。
可是無論它怎樣用盡全身力氣掙紮,也無法撼動按在它頭上的戰士的手臂,随着時間的流逝,曲角獸的掙紮越來越微弱,到最後一切都歸于了平靜。
修松開手從曲角獸的身上跳下來,走到岸邊上毫不避諱的扯下圍在身上的獸皮裙,擰幹了上面的河水,其他在一旁幫忙的戰士,合力将曲角獸從河水裏拖了出來。
每個戰士的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次出來打獵收獲本來就不錯,早早的就打到了平時的量,本來都打算收拾了東西往回走了,沒想到正好遇見這只曲角獸來河邊喝水,索性在一旁埋伏了起來,這只成年的曲角獸體積大的很,要是能獵到能抵上部落一天多的肉食了,這不,就這一頭就比的上他們之前打到了獵物了。
部落的幾個戰士合力将曲角獸拖到上岸,然後直接在河邊拿骨刀刨開曲角獸的肚子,将裏面的內髒腸子之類的東西全掏出來扔到了河裏。
“大山打磨出來的東西真的是越來越好用了。”用骨刀切開獸肚的戰士,感受着骨刀毫無阻礙的破開獸皮和獸肉的暢通無阻,感嘆道。
“是啊,”在一旁收拾骨箭的戰士應和道:“骨箭也好用多了,以前別說插在肉裏了,就是劃破獸皮都難。”
“隊長也厲害多了,我剛剛把隊長擲出來的骨箭,足足這麽深呢。”說話的戰士在箭骨上比出了長長的一截。
“嚯!”其他的戰士都被那個長度吓了一跳,卻絲毫不覺得他誇張。
一個戰士不無羨慕的說道:“大山和隊長都是祭司的契約戰士,變得這麽厲害也不奇怪。”
其他戰士臉上都不免露出向往的神情。
修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聽着,低垂着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苦澀,很快消于無形,他抖開獸皮重新圍到身上,聲音一如之前的清冷:“收拾好了就回部落吧。”
“是!”幾個戰士精神一震,急忙将處理好的曲角獸擡起來跟在隊伍後面往部落走。
這次因為曲角獸的關系,狩獵隊伍回來的甚至比采集隊還要晚一些,現在部落的獸人們都在廣場上等着他們呢,甚至有些等不及的小獸人,都跑到了部落門口,這會看到他們扛着這麽多的獵物回來,忍不住的發出陣陣驚呼,拍手叫好。
廣場上的每一個獸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現在每天分得的越來越多的食物,這讓灰狼部落的所有獸人感到安心,感謝祭司,即使是接下來的寒冬,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接下來分配獵物就是族長的事了,修拿着屬于祭司帳的那一份從人群中撤了出來,卻在一半的路上遇到一個抱着陶罐的雄子,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不變。
那人表情立刻變得凄婉,語氣十分的期艾的叫了一聲:“修哥哥……”
語氣中包含着滿滿的未盡之意。
可惜唯一的聽衆好似沒聽出來一樣,領着獸皮包好的食物目不斜視的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一雙媚眼抛給了瞎子看的年輕雄子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委屈極了。
另一頭将一切盡收眼底的雄子夏嗤了一聲,擦着年輕雄子的肩膀學着修目不斜視的離開了,年輕雄子被他撞得一個踉跄,更氣得不行。
修将東西拿回了祭司帳,廚房裏的侍者連忙過來取走了他手上的獸皮包,即使祭司帳裏有昨天剩下的食材,但是還沒到寒冬無法狩獵的時候,自然要用新鮮的食物給祭司準備午餐,其他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獸肉下鍋了。
修握了握空蕩蕩的手,看着空蕩蕩的院落和那兩扇閉合的房門眼神暗了暗,一如往常的朝着自己的房門走去,手指剛搭上木門,旁邊就傳來了開門的“吱呀”聲,大山一臉興奮的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裏拿着兩根處理過的獸骨,一擡眼看到站在門外的修,轉身關門的動作都沒停:“修你回來啦?這次狩獵怎麽樣?”
修點頭回應他的第一個問題,正準備回答第二的問題的時候,就見大山點點頭拿着獸骨進來祭司的房間。
修看着開啓又閉合的木門,咽下準備出口的“不錯”面無表情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中午吃飯的時候,最近總是處在一起的兩個人又一齊出現在了飯桌上,修站在門口看着聊得火熱的兩個人,突然有一種想收回腳轉身離開的沖動。
可是柯煜銘投過來的視線讓他做不出這個失禮的舉動。
大山察覺到柯煜銘的動作,立刻打住了自己的問題,看向門外,看到是修立刻笑着招呼道:“你來啦?”
修點點頭,走了進去。
大山還有很多的問題要問,但是畢竟修也在場他再纏着祭司就有些不合适了,可是其他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他一不說話就沒人說話了,一時有些冷場的。
大山從磨制骨箭的環境下慢慢走出來,心情平靜下來後才發現場面有些尴尬,只好再次挑起了話題,他問修:“最近部落的狩獵情況怎麽樣?”
修點點頭:“還要多謝你的骨箭,很好用。”
大山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都是祭司的功勞。”這話讓兩人的視線落在了柯煜銘身上。
柯煜銘看了大山一眼:“你不用推辭,我只是随口提了幾句而已。”真正落到實處,将他的幾句話變成現實的還是大山自己。
大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随後他又想到什麽,對着修說道:“對了,這幾天應該得了不少獸骨吧?”
修點點頭:“今天還獵到了一頭曲角獸。”
“真的嗎?”大山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曲角獸的角最适合做粗骨箭(矛)了!”
修:“下午我讓他們跟獸骨一起給你送來。”
“那就再好不過了!”大山笑着說道:“那樣我也就能在獸潮前多做骨箭一些出來,也能讓戰士們少受點傷了。”
修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想到,比起自己來大山真的是一個很愛笑的人,可是,這樣的笑容他也好久沒有見到了。
他們倆一起長大,從小大山就仗着自己早出生三天就一直以哥哥自居,做什麽都要在前面。
不管是小時候跟采集隊出去才到最紅的果子,還是後來在狩獵隊分到最新鮮的獸肉,他都是這樣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把最好的東西塞到自己的懷裏,還說什麽哥哥就要照顧弟弟。
甚至……甚至,兩年前的獸潮,他也是這樣笑着推開了自己,以至于他自己被焰犀獸撞成了重傷。
從那之後自己只見過他看着部落戰士路過時懷念的笑,自己給他送獸肉時候無奈的笑,和……獨自一人時自嘲的笑。
這樣的笑,已經消失了兩年的笑裏飽含着熱忱和希望,而這一切,修擡眼去看端坐在主位上無聊撥動着手指的雄子,都是眼前這個人帶來的。
他治好自己的好兄弟,好哥哥的身體,讓他重燃了生活的希望,還給部落帶來新的生機,讓部落越來越好,這樣就很好了,修想道,還有什麽比他們一起守護着部落更好的事情呢?
想到這修勾起了嘴角,忽略心底的一點點澀意,給大山回了一個微笑。
這一笑仿若冰雪消融,十分的帥氣逼人,連跟他一起長大的大山都直接愣住了。
不過柯煜銘卻沒有被驚豔到的意思,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去了:“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