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雲邊就是怕又碰到上邊贏他們,所以刻意沒去三樓而是去了二樓,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看來他們去的食堂不固定,看心情。

一回生二回熟,哈巴來了句“妹妹,又一個人吃飯呢,走,跟我們一塊”,都沒過問她的意見就當她默認,不由分說端過了雲邊的餐盤。

雲邊:“……”

雲邊在食堂熙熙攘攘的就餐群找了一圈,成功找到邊贏他們幾個,場景重現,她那便宜哥哥覺得餐盤裏的飯菜比她有看頭,專心致志對付午餐,而顏正誠和邱洪扭着脖子,密切關注她和哈巴的動态。

哈巴走了幾步沒等到雲邊跟上,奇怪地看過頭一探究竟。

雲邊動用全部的腦細胞想借口。

哈巴奇怪地問道:“怎麽了?”

雲邊的借口一:“我吃飯太慢了,讓你們等,我過意不去。”

哈巴駁回:“沒關系,反正我們早早回去也沒什麽事,天太熱了,不輸不想打籃球。”

雲邊的借口二:“女生在的話你們聊天聊不盡興,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雲邊這話單純字面意思,沒特指什麽,但到哈巴耳朵裏卻轉了幾個彎,他把她的話當理解,逐字剖析解讀。

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心思躁動,湊在一起聊天,話題很容易往十八禁的方向偏。

哈巴義正辭嚴地否認:“沒有,我們都是正人君子,好人,從來不聊那些下流的東西!”

雲邊:???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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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想找借口,哈巴卻小心翼翼地把她心裏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們一起吃飯?”

這雲邊能認?

她的靈魂和身體分割成不相幹的兩部分,靈魂在拼命點頭,身體卻特別真誠地搖頭:“當然不是了。”

哈巴如釋重負:“那就好,我們也很想和你一起吃飯。”

事已至此,雲邊還能有什麽拒絕的借口呢?

懷着奔赴刑場的沉重心情,跟着哈巴來到他們桌旁。

邊贏當她不存在。

不難看出,他避嫌的心思依舊很明顯,“在學校,你不認識我”的規則也并沒有随着之前一起吃了一頓飯而有所改變,因此雲邊只跟顏正誠和邱洪打招呼,略過了他。

顏正誠笑道:“昨天哈巴說你有飯友了,怎麽今天又成一個人了?”

昨天吃飯的時候哈巴已經說了雲邊的飯友是誰,顏正誠這會只當做不知道,随便找點話題跟雲邊拉拉家常,不讓她在男生堆裏尴尬。

“她今天和她之前的朋友一起。”雲邊說。

“那你沒跟她們一起去啊?”

雲邊搖頭:“三個人挺尴尬的。”

說實話,讓她跟周宜楠戴盼夏一起吃飯,她寧可在這裏和四個男生一起吃飯,至少除了她那便宜哥哥,其餘幾個男生都還挺好相處的。

哈巴逗比搞笑,顏正誠穩重陽光,就是邱洪情商低點,感覺是很想表現自己但是內心又不夠自信坦蕩的那種類型,簡單來說有裝逼過度的嫌疑,不過人無完人,總體而言也是個挺不錯的小夥子。

就是眼光都不太好,挑了邊贏當朋友。

哈巴說:“你以後要是一個人落單,可以和我們……”

話說一半,他意識到自己自作主張了,便緊急暫停,觀察邊贏的反應。

沒有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

哈巴放心了,把話繼續說下去:“可以和我們一起,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啊,放眼食堂誰一個人吃飯,會被當做人緣差的。”

“好的。”雲邊言不由衷地答應了。

哈巴突然笑得很谄媚:“那我們把微信加回來吧,方便聯系。”

雲邊對哈巴的觀感很好,報道那天把他拉黑,現在回想起來挺殘忍,她當場拿出手機,通過了哈巴的好友請求。

顏正誠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打開,遞了過來:“妹妹,也加我一個。”

邱洪也如法炮制。

雲邊沒駁大家面子。

“我上次就想問你了,你為什麽叫‘先空着’啊,好奇怪的名字。”加到女神好友,哈巴心滿意足,給雲邊備注“純甄”。

雲邊說:“我還沒想到合适的昵稱,就先空着。”

原來“先空着”是這個意思,逗得幾個男生笑起來。

“你有微信應該也好幾年了吧,現在還沒想到合适的昵稱,看來是寧缺毋濫的性格。”顏正誠戲谑地瞄了哈巴一眼,“那你以後找男朋友的要求應該也很高。”

雲邊笑笑,沒說話。

“你要加嗎?”顏正誠順便問邊贏,報道那天邊贏不認識哈巴好友列表裏雲邊的微信,說明這對便宜兄妹沒有加好友。

邊贏擡眸,看傻逼一樣看他。

過了一兩秒鐘,他說話了:“吃飯。”

食堂太大,人又多,空調的效果并不顯著。

哈巴熱得直扇領口:“不知道今天奶茶店開門了嗎?”

他給雲邊介紹,“你知道臨城五中最絕的是什麽嗎?除了我們不輸,就是美滋滋奶茶的原味珍珠奶茶,半糖少冰,多加一份珍珠,吸一口,保你魂飛魄散。”

雲邊:“……”

這哈巴也太哈巴了,連誇個奶茶都要先誇一遍邊贏。

天下第一舔狗。

不過哈巴的形容詞真的很吸引人,搞得雲邊都好奇了,什麽奶茶這麽神奇,喝一口魂飛魄散。

開學第三天,“美滋滋”奶茶店終于營業了,整個奶茶店只有一個店員,就是老板自己,兼顧收營做奶茶清潔,可想而知動作有多慢。

炎炎夏日喝上一杯冰鎮奶茶怎一個爽字了得,美滋滋門口排起了長龍,還好夾道都是高大樹木,遮天蔽日,曬不着人。

雲邊沒想到,幾個男生腳步不停,徑直往店面走去。

“這麽多人得排多久啊?”她不解地問哈巴。

“一秒鐘也不用,不輸這張臉就是通行證,一亮出來,免排隊。”哈巴得意洋洋,那股自豪勁,仿佛免排隊的是他的臉似的。

排隊的長龍中,戴盼夏和周宜楠也位列其中。

戴盼夏本來還在和周宜楠有說有笑的,看到雲邊和四個男生在一起,聯想到昨天自己被除名在外只能單獨和邱洪吃飯,簡直是赤//裸裸的區別待遇。

她的臉頓時陰了下來。

邱洪跟她打招呼,她冷笑一聲,撇開了頭,沒有回應。

邱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邊贏頭也不回地向前,哈巴他們腳步慢下來,沖邱洪比了個口型“先進去了”。

邱洪點頭。

不大的店面整理的很幹淨,除了制作吧臺,就只象征性地擺了一張小圓桌,老板偷懶,椅子就靠在牆角都沒打開,擺明了不想讓坐。

老板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披了一頭海藻般的長發,又精致又優雅,她沒有顧惜外頭排隊的顧客,更無所謂時不時有人因為等不及中途走人,每一個動作都透着股“愛買不買”的懶散勁。

餘光注意到有人插隊進來,她轉頭看到邊贏,表情頓時靈動起來:“喲,瞧瞧是誰來了。”

邊贏說:“你可真夠懶的,算上報道這都第四天了才開門。”

雲邊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邊贏,語氣輕松,神情自在,話裏有點若有若無的笑意,是面對朋友的态度,但不像和哈巴他們幾個說話那樣不客氣。

對方是女人,他給予了紳士風度。

“我又不是你們,我惦記哪天開學幹嘛?今天能記起來已經很不錯了。”老板暫停手中搖到一半的奶茶,招待他們幾個,“老樣子,四杯?”

一下插隊四杯,但因為是邊贏,沒人吭聲,要麽甘之如饴,要麽連埋怨的眼神都只敢悄咪咪。

邊贏頓一下:“嗯。”

哈巴立刻糾正:“周姐,五杯。”

周姐這才注意到雲邊,打量片刻,她揶揄道:“你們誰的?”不等孩子們說話,她自問自答,“排除法,首先排除邊不輸。”

哈巴打哈哈:“妹妹,是妹妹,周姐別亂說。”

周姐沒掩飾,發出一聲不信的“啧”。

哈巴嘿嘿笑,他把這當自己家一樣随意,走到牆角把幾把椅子打開,擺到桌子旁:“過來吹風。”

顏正誠過去了,雲邊不想單獨和邊贏站在一塊,也過去了。

邊贏站着沒動,看周姐往幾個奶茶杯裏加冰塊,突然說:“有一杯別加。”

周姐再擡眸眼睛裏已經全是揶揄,她往桌椅那邊方向看一眼,也配合着壓低了嗓音:“搞半天,你家的?”

“……”邊贏懶得理她,懶懶回怼,“你家的。”

周姐還是那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邊贏和雲邊共用一個衛生間,有些事情避免不了,比如說每次只要她先洗澡,地上都會有很多長頭發,比如說衛生紙簍裏面出現的女性用品,她用紙蓋起來了,不過他還是看到了。

事實證明,周姐做奶茶是可以速戰速決的,之所以慢吞吞,純粹是她樂意。

五杯奶茶新鮮出爐,邱洪終于進來了。

“周姐。”他套近乎,“能不能再加一杯。”

“過分了啊。”周姐佯裝板起臉,“插隊已經很不道德了,一插插六杯,我這生意還做不做啦?”

“就多一杯,沒差吧。”邱洪幹笑道,“周姐行行好。”

要不怎麽說邱洪情商低呢,戴盼夏跟周宜楠兩個女孩子在一塊,他只顧得上戴盼夏,沒管周宜楠。

雲邊想給周宜楠也帶一杯,但再加一杯就是七杯了,确實不厚道,她打消了念頭,想着一會把自己那杯讓給周宜楠。

邊贏遞出手機付錢,他和周姐關系好歸好,但從來不白喝她的,周姐也從來不說請客。

一杯奶茶20塊,周姐一共扣了他120塊。

邊贏看了看扣款金額,說:“扣那麽多幹嘛?我又沒說都我請。”

雲邊聽到他們的說話內容,馬上站了起來,打算把自己那杯給付了。

她沒打算占便宜哥哥的便宜。

“你他媽怎麽這麽小氣,一杯奶茶也要計較?”周姐打開抽屜甩出20塊,不耐煩道,“拿去。”

她手又摸上另一張20塊:“一張夠不夠?”

邊贏停頓一下,什麽也沒說,拿過20塊塞進校服口袋裏,拿上自己那杯奶茶,率先走出了美滋滋奶茶店。

留下邱洪和雲邊面面相觑。

詭異的沉默後,兩人同時開口:“我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世紀難題,第五杯請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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