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面具晚會

方琰确實是跑了,而且已經回到了他的公寓。

進門,換鞋,換衣,喂金魚,進浴室洗了一把臉,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從冰箱裏拿出昨晚吃剩的小塊火腿切成薄片,番茄煮沸去皮切成丁,雞蛋打散。

他18歲一個人從方家搬出來住後就學會了做飯,普通的家常菜他都會做。前世他和秦顧住在一起的那些年,周末廚師休息的時候都是他下廚,因為秦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想要他下廚是不可能的。

然而有的人天生在廚藝上沒有天賦點,碰巧方琰就是這樣的人。他的廚藝真的很一般,雖然懂的菜品多,但是味道都不好,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雞蛋番茄火腿面,因此他給秦顧做的最多的也是雞蛋番茄火腿面。

秦顧從小被丢去國外,被漢堡三明治等食物毒害的不淺,因此不管他做的中華美食有多難吃,秦顧都能連着湯喝完還誇他做的太好吃了!

每次秦顧這麽說的時候,都像一個很好騙很好養活的憨憨。

而這個時候秦顧似乎總能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麽,突然像捕食的野獸一樣撲過來,以絕對壓制的姿勢将他按在沙發上,漆黑的眸底閃過一道危險的光,“方琰哥哥,我怎麽覺得,你在心裏罵我呢?”

小他五歲的戀人嘴上甜甜的喊着他“哥哥”,手卻在解他的襯衫紐扣,“我得看看,你良心是不是黑的?真是的,怎麽能罵你老公呢?”

小鍋裏的水開了,咕嚕嚕冒着熱氣。

方琰回過神,拿出一雙筷子将煮軟的面條撈起來放碗裏,加少許的湯,再将翻炒過的雞蛋番茄倒在面條上,放上烤熟的火腿薄片,酸酸甜甜的香味飄滿廚房,勾引着人的食欲。

他将面條端去餐桌,刷着財經新聞享受完這頓晚餐。

“叮咚。”

洗碗的時候,門鈴響了。

方琰性子冷淡,不愛與人打交道,也沒什麽朋友,因此知道他住所的人不多。他的經紀人知道,助理許傑知道,方振山大概也知道,其他的,就沒有了。

天已經黑了,這個點來他家找他的,要麽是經紀人有工作上的急事需要與他商量,要麽是方振山有什麽事情需要許傑轉達。

他猜對了,門外的人确實是許傑。

“二少爺,方董在國外出差,讓您明天晚上代替他去參加一個宴會。”

許傑左手提着一個禮品袋,右手拿着一張紅色邀請函,他指了指那個禮品袋裏的東西說道:“這是方董給宴會主人準備的禮物,也要麻煩二少爺代為轉交。”

方琰抱臂靠在門框上,用身體擋住了門,他沒讓許傑進去。他不喜歡別人進他家,尤其是許傑。

等許傑說完,方琰道:“我明天要拍戲,沒空。”

說完退了兩步就要關門。

“二少爺等等!”

許傑慌忙伸手過來跟他搶門,快速說着:“我已經看過二少爺明天的行程,早上兩場戲,下午三場,結束的時候大概下午五點半。宴會八點開始,完全來得及。”

“董事長去出差了關我什麽事?我為什麽要代替他去參加?”

方琰臉上沒有表情,那雙淺色的眸中淡薄得沒有人情味,譏諷道:“不是還有你們大少爺嗎?他才是方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由他代替方家出面,不是更好?”

“大少爺目前也不在國內,所以……”

“許先生你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确,但是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方琰的聲音很冷,“董事長只是讓你監視我,彙報我的日常行蹤,至于我的私事,應該還輪不到你來管吧?”

“我明天确實有空,但是,我為什麽要去?”

說完這句話方琰重重關上門,靠在門框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厭惡極了方振山沒完沒了的疑心病和監視,從7歲到18歲十一年還不夠,他已經搬出來,方振山還要把許傑這個人形監視器放他身邊。

這種讓人厭惡到嘔吐的生活他早就受夠了。

“二少爺,方董說,如果您答應去這個宴會,那麽合約期縮短兩年。”

門外的許傑說着。

聽到合約期縮短兩年,方琰愣了愣,然後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許傑說的合約,是他與盛豐娛樂簽下的合約。但是這份合約并不是單純的藝人與娛樂公司的合約,其中涉及到第三方,一個在事後才暴露的第三方。就是方振山。

合約簽的是十年,其中一項條款是:合約期內,乙方必須無條件接受甲方指派的經紀人,助理保镖等一切随行人員。

這條合約表面上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問題,直到盛豐娛樂将方振山的人許傑,安排到他身邊做助理,他才知道自己被設計了。

盛豐娛樂的老板跟方振山私底下早就串通好,合約是一個圈套,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走進了圈套,現在已經出不去。

縱然他再不喜歡許傑給他做助理,可是合約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甲方必須接受乙方指派的助理。毀約的代價是他從此被雪藏,他沒有別的選擇,想要繼續演繹生涯,只能接受被監視的生活。

十年合約,到如今還剩三年。如果縮短兩年的話,那麽只要過完今年,他就可以跟盛豐解約,可以讓許傑這個人形監控器消失。

以他現在的娛樂圈地位,離開盛豐,不愁沒有好的娛樂公司願意簽他。

不得不說方振山這個條件很誘人。

“好,我答應。”方琰打開門說。

第二天,戲拍完正是黃昏。

西方的天空看不見夕陽,天上下起了細雨,不大不小,淅淅瀝瀝,将整個城市淹沒在雨聲中。

雨天,路上行人變得稀少。

蒼白的天幕下,是被雨水沖刷得頹然的植物和街道。只有市中心那棟最高的摩天大廈,在這樣的天氣裏依舊煜煜生輝。

那是月華酒店。

此刻的方琰撐着一把藍色雨傘,停在月華酒店門口,同樣撐着傘的許傑提着禮物跟在他後面。

“二少爺,一份邀請函只能進一個人,我在車上等您,邀請函放在禮品袋裏。”

許傑說着将東西遞過來。

方琰接過,道:“不用等我,你回去吧。”

酒店門口圍着警戒線,僅留出一個通道,通道兩側站着保安,入口處的桌前,坐着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在檢查邀請函。

“您好先生,請出示邀請函。”

方琰将邀請函遞過去,對方看過之後還了回來,然後從桌下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白色羽毛面具遞給他。

“這是?”方琰不解。

男人解釋說:“這是主辦方要求的,先生,因為我們今天晚上的宴會上安排了游戲,所以讓每位來賓都佩戴上面具。”

“什麽游戲?”方琰微微蹙眉。

“很抱歉,我不能說,您一會兒就知道了,我保證很有趣的。”

方琰略點了下頭,接過面具戴上,心裏有些不安。他并不想知道是什麽游戲,不管什麽游戲,他都不喜歡,也不想玩。

不過,游戲應該是自願的,他等會兒不參與就是了。

外面的街道被雨水浸透成頹廢的顏色,踏進酒店大門,裏面一片輝煌明亮沖擊着方琰的視覺感官。

大廳正中是舞臺,上面鋪着金色充滿高級感的絲絨地毯,左側是自助餐區域,右側是休息區,擺放着餐桌和沙發。

舞臺上空是一盞造型美麗的巨大水晶燈,淡金色的光芒如波紋般一圈圈鋪開,四周走廊上纖塵不染的白色地板上映着燈光,烘托得整個大廳溫暖而舒适。

裏面的人臉上皆戴着面具,面具是一樣的,只是顏色各不相同。

穿禮服的女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争奇鬥豔,穿西服的男人翹腿坐沙發上搖晃着高腳杯中的紅酒。

這不是方琰第一次來月華酒店,前世他陪秦顧來過這裏無數次,有時候是參加宴會,有時候是陪秦顧巡視酒店,還有的時候……是來睡覺。

嗯,就是睡覺。

方琰對這樣的場合不感興趣,也不想玩什麽有趣的游戲,他目光巡視一周,找了個侍者問宴會的主人在哪?

方振山讓他來參加宴會,他來了,再把禮物送到,他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

侍者道:“沒有看見,大概還沒來吧,不過晚會馬上開始,應該快來了。”

方琰道謝後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沒一會兒,大廳入口處一陣喧嘩,應該是宴會主人來了,方琰循着聲音看過去。

三個穿着打扮很有品味的男人朝大廳走進來。

這三個人都戴着面具,別人或許認不出來,但方琰看了一眼就認出了。

走在左邊戴着白色面具的是寧白,右邊的是俞晨,藍色面具下露出半張臉,唇上正挂着燦爛的笑容與周圍的漂亮女性打招呼,兩人身高都在1米8以上。

走在中間的男人要比這兩個人要高一些,銀色面具,淡粉色條紋襯衣,領口最上面開了兩個扣子,隐約能看到鎖骨,外面是一件煙灰色正裝外套,又嚴肅又随性,又正式又性感。

是秦顧。

寧白和俞晨都是秦顧的朋友,俞晨性格外向,陽光熱情,大大咧咧,腦袋裏鬼點子很多,算是他們之中的開心果,相比之下寧白要內向許多,大多時候是扮演傾聽者的角色。

秦顧的二代朋友很多,但只有寧白和俞晨算得上秦顧可以兩肋插刀的兄弟。

俞晨扭頭不知道對兩人說了個什麽笑話,自己誇張的笑起來,寧白也揚起唇角笑着,只是幅度沒有那麽大。

秦顧口中含着一顆棒棒糖,雙手插兜,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對俞晨的笑話不感興趣,又好像根本沒有在聽。

當秦顧漫不經心的目光掃到這邊的時候,方琰忙側過身子,壓低了臉。

這種面具只能遮住半張臉,他能認出秦顧,秦顧未必認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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