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要追你
方琰在黑暗中揮過去的拳頭用了十分的力度，迅速而精準，卻被對方輕而易舉接住。
緊接着他兩個手腕都被對方抓住，按在頭頂冰冷的牆面上。
現下只有腳還能活動，但秦顧似乎早料到他會用腳踢，快他一步用膝蓋抵住他的雙腳。
身體被扣住，四肢被制住。秦顧用了力，他連動都動不了。
此刻唯一能造成殺傷力的只有牙齒，方琰想過下口咬他，最後還是沒有這麽做。
不知道這個吻持續了多久，直到秦顧力度微微松了些，方琰才得以逃離桎梏。
他推開秦顧，冷冷說道：“秦少這是什麽意思？”
秦顧被方琰推到一米開外，倒是沒有再上前，他站在原地，在黑暗中靜默的望着方琰開口說着：“7號那天晚上，在雙塔街，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去的酒店。”
他這句話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方琰沒有說話，秦顧繼續說着：“我一直在想，那麽晚，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雙塔街？那麽碰巧看見我喝醉暈倒，把我送去酒店？”
“我不信是路過，我不信會有這麽巧的事，所以……”秦顧頓了頓，“我猜是有人用我的手機，聯系了你。”
方琰背脊僵了僵，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禁蜷起。
秦顧繼續說着：“你把我送去酒店，然後聯系了俞晨。因為你不想我知道是你送我去的酒店，所以聯系俞晨用的是新號碼卡，并且在離開之前，你還把我手機裏的通話記錄删除了。”
方琰故作輕松道：“秦少編纂故事的能力不錯，或許可以兼職做個編劇。”
秦顧短促的笑了一聲，道：“編劇都有憑想象力編故事的能力，我不行的，我得根據真實素材來。”
“我不瞞你，是的，我查了酒店監控。”
“你……”方琰猛地擡起頭，不可思議看向前方秦顧所在的位置。
“就算我沒有查監控視頻，我還是會知道是你。因為你雖然删除了我通話記錄，但是我那只手機裏有備份。”
秦顧的聲音低了一些，腳步卻在悄無聲息的朝他靠近。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我那只手機上只有你一個號碼嗎？”
秦顧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已經近在咫尺，方琰甚至能想象到此刻秦顧必定是微微低頭望着他，如果他此刻擡頭的話，對方溫熱的呼吸必定會噴在他臉上。
而他身後是牆壁，後退不了，只能往旁邊躲。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旁邊橫出一條手臂，攔住了他的路。
“不是因為仇視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死對頭所以重點監視你。我秦顧讨厭一個人，那個人的所有東西我看都不屑看一眼，更別說把那個人的號碼單獨存在一只手機上。”
“秦少跟我說這些做什麽？現在還在錄制節目，有什麽事情等出去再說。”方琰說着往另一邊躲，秦顧伸出另一只手臂把他另一條路也封死。
秦顧用一種沒有碰到他卻将他死死桎梏在胸膛與牆壁之間的姿勢與他相處。現在他只要随便活動一下，都有可能碰到秦顧，方琰索性不動。
“面具晚會那一天，在總統套房裏，我問你是不是很讨厭我？”秦顧又繼續開口。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其實我知道你讨厭我，這跟輿論無關，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喜歡一個完全複制自己成名路的人。就像你說，娛樂圈不可能有兩顆一模一樣的星星，這兩顆星星也不可能成為朋友一樣，我明白。”
“我明白你不想跟我做朋友，我明白你讨厭我，這個讨厭程度或許比我想的要深。我是因為你才想在《故城》裏客串一個角色，但是你不喜歡，并且因為這個不再出演男一號。”
“我知道我的出現對你造成了困擾，所以，那天晚上在我們把話說清楚後，我決定退出《故城》劇組，并且決定以後都不再去打擾你。”
“我本來已經下了決心，決定放棄了，可是……”秦顧朝前貼近了一點，在兩人可以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的時候，他沒有再動，“可是我卻在發燒醒來後的第二天得知，這個非常讨厭我，讨厭到不願意跟我做朋友，連看見我都要躲着的人，他照顧了我一晚上。”
“秦顧，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方琰不知道秦顧後面還會說出什麽讓人驚駭的話，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是解釋還沒說一半，就被秦顧打斷。
“事後你解釋說，我暈了過去，你不可能放着我不管，你說換做任何一個人，你都不可能不管。”
“對，我相信的，我相信換做任何人在你面前昏倒，你都不會不管的，可是……”秦顧用最平靜的語氣，說着讓人內心掀起滔天巨浪的話，“換成別人，你也會用嘴喂他喝水嗎？”
方琰像被人當頭一棒，腦子裏嗡嗡作響，久久回不過神。
“你……酒店套房裏有監控？”他的聲音有些顫。
秦顧道：“沒有監控，但是我就是知道。”
“你照顧了我一晚上，第二天又消失掉，我去你家找你，你卻想趕我走，好不容易加了你微信，你又把我拉黑，讓我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
“後面雖然又加了回來，但是你卻不理我。整整半個月，你一條消息都沒有回我，我很難受。後面我得知你是去茗山拍戲，想着那邊是不是沒有信號？所以你沒有看到消息……”秦顧聲音有些沙啞，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來才繼續說，“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半個月，我很想你。”
“方琰，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因為我要追你。”
秦顧說完這句話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漆黑的空間靜得只剩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前世在兩人正式确定關系前，秦顧總共向方琰告白過三次。
第一次是在一次真心話大冒險中，當時他選的是大冒險，卻說出了真心話。
“方琰哥哥，我想吻你，可以嗎？”
方琰推開了他，說道：“別鬧，你喝醉了。”然後向大家表示歉意後，将他扶回了家。
第二次是在某位富豪女兒的結婚現場，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時候，他伸手在方琰手心裏撓了一下，問：“方琰哥哥，你看他們結婚，你會不會也想結婚？你看他們好幸福的樣子，如果你也想的話，我覺得我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方琰說：“你看別人死，你會不會也想死？”
他被噎住，第二次告白宣告失敗。
第三次是在方琰為他煮面的時候，他從後面将方琰環抱住，在他脖頸間嗅了嗅說“好香”，當時方琰說：“少來，我可不會為你煮一輩子面。”
他說：“不，我不會要你為我洗手作羹湯，換我為你洗手作羹湯好不好？”
方琰點點說，“這個倒是可以考慮”，算是隐晦的答應了他的告白。之後兩人同居，他第一次下廚就差點把廚房燒起來，方琰沒有再敢讓他下廚。但是為了兌現“不要方琰哥哥做飯”的承諾，後面他請了廚師。
重生回這一世，出乎秦顧的意料，面對他如此直白的話，方琰的反應并不大。
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反應。
“我承認，那天你發燒，我确實用了比較冒犯的方法喂你喝水，可是你剛剛對我的行為也很冒犯。”
“所以，秦顧，我們算是兩清。”
方琰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對待毫不關心的陌生人，平靜得讓他将之前所有關于“方琰哥哥可能對他有一點喜歡”的理論全部推翻。
方琰繼續說着：“還有，我雖然性取向确實是同性，但是我不會考慮年齡比我小的男生。”
方琰彎腰從秦顧臂彎裏退出來，在對面透出一絲光的地方試探了一下，一腳踹開。
更大的光亮透了進來，方琰離開前，轉頭對後面的人說了一聲：“這裏有一條路，出去吧。”
秦顧靠在牆上，慢慢往下跌坐在地上，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他看也沒看這邊，說道：“你先走吧。”
方琰沒再停留，俯身跨了出去，看到外面的路的時候，微微錯愕。
前面盡頭拐個彎，就是鬼屋出口，怪不得主持人說出來有驚喜，原來這條路是捷徑。
方琰回頭看了看，那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沒有往前走，而是躲過監控，藏在了旁邊一個僵屍後面。等了大概七八分鐘，秦顧出來了，等秦顧過去了一會兒，他才出去。
秦顧走出鬼屋的時候，太陽光有些刺眼，他閉了一會兒眼睛，聽到主持人的聲音：“乙隊的隊長先出來！恭喜乙隊獲勝！”
睜開眼睛的時候，乙隊的隊員滿臉激動沖過來将他圍住，問東問西。
“哇隊長你太棒了！我們贏了！”
“隊長你居然就出來了，主持人猜你們至少還要二十分鐘。”
“隊長，那個激情小黑屋裏面到底有什麽？你們是怎麽出來的？”
……
秦顧找了個椅子坐下，臉上并沒有獲勝的喜悅，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好像他們隊贏了？
他問：“我們贏了？”
一位隊員道：“因為我們兩隊的隊員是同時出來的，無法确定勝負，所以剛才主持人臨時改了一下規則，說是兩位隊長，哪位隊長先出來，哪隊獲勝。”
秦顧這才意識到什麽，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看到方琰的影子，他問：“方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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