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動于衷
大部分的人都不會管你過程是什麽樣的，他們只注意到了結果。
公司的人，他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新領導一到崗，柳紫染就升職了，而且她那麽年輕，嚴格來說這個位置應該輪不到她的，這算破格提拔，也算是暗箱操作吧。總之種種跡象上看，柳紫染應該歸類到領導拉攏的那部分人裏，而既然都被拉攏了，那她應該算是蘇珊那邊的人了吧。
緊接着人民大衆就看到了柳紫染和蘇珊大刀闊斧的清除了一部分人，那天企劃部的小雨從辦公室裏出來的倒黴樣子，估計看到的人心裏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既然是辭退企劃部的人，人員名單按照常理應該是柳紫染來拟定吧，就算不是她拟定的，她肯定也參與了。
幾乎所有的人心裏都嘀咕着，蘇珊和柳紫染這兩個人目前走的很近，要多加提防，誰也不願意成為第二個小雨。
民衆的心聲潛移默化，幾天的時間裏柳紫染就感覺到了微妙的變化。以前的午飯時間都是大家拉幫結對的去吃，現在基本不會有人主動叫上她了，而企劃部的人對她更是微妙的敬而遠之，年紀比她大的對她的升職頗不滿意；平時一起玩鬧的都不想成為下一個小雨；有意和她很客套的人，實際上關系也是疏遠了。而倒黴的小雨已經從每天喊“小染姐”20次以上的頻率，徹底降為了路人。
不但被誤解還失去了朋友，夾在其中最難受的就是柳紫染了。她不算是蘇珊的夥伴，只是被用來當槍的工具，這又很難和其他人解釋清楚。每次柳紫染為這件事情煩惱的時候，她總能想起那天在樓梯上看到的一幕，白樹和蘇珊抱在了一起，白樹溫柔的安撫着蘇珊，而蘇珊的感覺完全是投入在愛人的懷中。
她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過什麽，但幾件事情發生在一起，從她在季度會上遇見了蘇珊，到蘇珊迅速到這裏任職，再到和白樹相見，把她當槍使，也說不清楚是哪裏有必然聯系，但柳紫染隐約覺得也許這件事情和白樹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白樹和蘇珊以前是戀人嗎？他們為什麽沒有在一起？那白樹現在對蘇珊是什麽感覺？
幾乎難以控制的猜想着，柳紫染的思緒打開的很大，也很亂，好像只要牽扯到了白樹，她的心情就跌倒了谷底如同坐過過山車一樣。
按着太陽穴，就算心裏抵觸着和蘇珊扯上關系，但畢竟還在幹這份差事。
真夠煩的。
柳紫染拿着文件夾，她面無表情的推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裏面的蘇珊和昨天一樣，正在老板椅上打瞌睡。
“文件我給你放在桌子上了。”
把文件夾擱在蘇珊的面前，小染扭頭就要走。
“你就沒有什麽需要口述的嗎？”蘇珊從桌子上爬起來，她在老板椅上坐直了上身。
“我沒什麽好說的了。”柳紫染也毫不掩飾她的糟糕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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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蘇珊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繞出了辦公桌随便指了把椅子。
“請坐。”
“那我說，你聽！”
……
小染咬了咬嘴唇，她随便坐在一把椅子上。
“第一件事，小雨辭退的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蘇珊的口氣相當輕松，她打趣一般的尾音讓人胃裏一陣難受。
“還能怎麽樣？”
“上次都說到那份上了！”柳紫染已經盡力的讓語氣顯得別那麽暴躁，但忽大忽小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情。
“我看了一下郵件，貌似人事那邊要留她幹到月底啊。”
“能不能多給點錢讓她現在就走呢？”蘇珊說的更加直接，就好像她一秒鐘都不想看見小雨了。
表面上看确實是針對的小雨，可柳紫染卻覺得蘇珊現在的樣子更像是想有意激怒她，于是她屏蔽掉蘇珊的話，繼續維持着面無表情。
“那您去找人事經理談吧。”
“呵呵。”蘇珊擺擺手，“哎呀，人家就是随便抱怨下，當然還是要按照流程走了，那就這樣吧，讓她幹到月底。”
“好了，咱們來說下一件事情吧。”
蘇珊的音調突然慢下來了：“我已經去和樓下的公司談了，以後咱們的印刷品都找他們的負責人來制作。”
不知不覺間柳紫染已經深吸了一口氣，她預感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的負責人你也認識，就是白樹啦。”
蘇珊盯着小染，視線仿佛要把她擊穿，試圖去尋找她情感世界向心力的确切位置。她嘴角的笑容滴水不漏。
“聽說你們也蠻熟的。”
“大家在一起工作會很好展開吧。”
“好期待啊。”
本來是不痛不癢的客套話，蘇珊的表情卻突然失落萬千，前後變化極快，柳紫染心裏緊了一下，她又要幹什麽？
“小染，有件事情我很困擾。”
蘇珊眨巴着眼睛，顯得楚楚可憐。
“我和白樹其實早就認識了，我們是大學時候的同學，他小我一屆。”
“我們一起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在那個青澀的年紀，我們愛過。”
……
果然，就算有心理準備，還是很刺耳……
柳紫染硬挺着把這些話都接住了。
“後來家裏給我安排了一場利益的婚姻，就像很多俗套故事那樣，我們就分開了。”
“但是！”蘇珊突然探過頭，面目顯得很興奮，甚至有點猙獰了。
“但是我根本就忘不了他！這幾年每個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我！”
“所以我離婚了，現在來找他了。”
直視着蘇珊，小染覺得她的眼睛裏仿佛有着一團火，要把所有膽敢阻礙到她的人都燒掉。
“現在問題來了。”蘇珊又恢複到之前笑眯眯的樣子，就像剛才那一幕沒有發生過。
“我的心意你已經很明白了，那麽把你手上需要和白樹對接的工作讓我來做，你覺得可以嗎？”
……
“随便你吧。”
丢下這句話，柳紫染起身就要走了。
“小染你等下。”蘇珊呼喚着，“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你要來協助我噢。”
沒有放慢腳步，她沒有搭理蘇珊的話，擰開辦公室的門直接沖出去了。
“呵呵，柳紫染你真是個好姑娘。”
啪。門被狠狠的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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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情緒指數一落千丈，柳紫染覺得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同事關系一團糟，領導關系一團糟，還有白樹……
唉，和白樹的關系更是莫名其妙的一團糟，白樹本來就不屬于她，可是現在真要讓她連僅有的一點都要拱手相讓了！
在電腦前，柳紫染開始拼命似的狂寫起PPT,然後翻過來一看又都覺得是垃圾，統統删掉重新寫，反複進行，辦公桌上打字聲噼裏啪啦，仿佛要将鍵盤按穿了。
等到她的眼睛感覺到酸澀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下班點兒，同事們幾乎都走光了，和平時不同，這次下班沒有人叫她一起回家。
存上文件，把桌面的東西都扒拉到抽屜裏，粗魯的直接按住關機鍵，收拾完東西走人。站在電梯裏，柳紫染的腦子變得空蕩蕩，不知道是PPT寫多了的後遺症還是腦子真的當機了，總之她想趕緊離開這裏。
走出辦公樓，停在臺階下的大衆汽車有點眼熟，柳紫染很快就想到了是小雨，這是她貸款買的車，還有不少款要還。
小雨從車子裏急匆匆的走出來，她手裏拎着一大包東西，快速走到柳紫染面前。
把大包塞進柳紫染的手裏，她聲音尖利的說着。
“這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統統還給你！”
柳紫染如同變成了石雕，她機械的接過大包後徹底呆掉了。這包包裏裝着她送給小雨的生日禮物，都是她精心挑選的，當時小雨收到禮物的時候親口和她說“這是她覺得最溫暖的禮物了”。
現在，柳紫染只感覺到包包裏面簡直寒冰刺骨。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雨你聽我說！”她不想失去小雨這個朋友，真的不想，柳紫染在做着最後的努力！
“裁人的事情是內定的！不是我要你走的！”
柳紫染已經不計後果把真相赤|裸|裸的說出來了！
小雨聽完之後，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了，她咬着嘴唇：“我不介意離開這裏，我只是不明白，那天你為什麽一句話也沒說！”
“為什麽……”
“我被狠狠挖苦的時候，你一句話也沒說！”
“一句話也沒說！”
……
柳紫染看着小雨的眼淚滴下來，不是憎惡，是傷心的淚水。
是的，當時蘇珊狠狠挖苦小雨的時候，她有機會阻止的，她可以說句話的，哪怕是沒有用的廢話。然而她什麽也沒做，因為她怕了，因為她不想惹麻煩，因為她覺得蘇珊說的有道理……原因有很多，最終的結果是她失去了小雨，不是因為小雨不服辭退的事情，而是從始至終柳紫染都無動于衷。
扔下大包，小雨回到大衆車上，踩下油門，車子快速離去。
柳紫染在門口站了很久，她覺得自己一步也邁不動了。
“小染，你怎麽了？”
有個熟悉的聲音朝着她走過來，這個人是白樹。此刻他的眉頭微皺，表情也不像以前那般輕松，他加快腳步來到小染的身邊。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
“用不用我送你回去？”白樹的語氣略快，他看到小染的臉色很差，擔憂的要去摸她的額頭。
啪！
柳紫染把白樹伸過來的手打開了，結結實實的扇開了。
現場氣氛很是尴尬，白樹也覺得可能剛才的舉止太魯莽了，他道歉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柳紫染小聲說着。
“啊？你說什麽？”白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柳紫染踱步離開了！把白樹一個人甩在後面，他好像又追了幾步，最終沒有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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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柳紫染說身體不舒服就提早鑽進被窩裏。她心裏很煩躁誰也不想理，所以翻看起手機，把收藏的《仙道傳》繼續往後看。
故事中的男主角為了幫助心愛的女人，踏遍仙界，直闖地府，幾次死裏逃生，他始終遵守對女主的承諾，除非元神具毀，他一定會保護女主到底！
可能是心情的緣故，小染看的很感動，她被男女角色不離不棄的冒險所折服，男主始終如一的愛所感動。
最後她留言道：“今天的經歷簡直糟透了，看看文感覺心情放松了不少。”
想了想她繼續寫道：“呵呵，這樣的男主角在現實世界中恐怕不可能存在吧。”
作者有話要說： 祝小天使們中秋節快樂！！
汗，沒想到中秋節趕上這樣的劇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