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靈魂的特質
住宅樓的樓層內,電梯門打開,有人拎着塑料袋從裏走了出來,手指頭被塑料袋的重量勒得泛白,他擡頭确認了下門牌號,用手肘按響了門鈴。
“幾天沒見你這是去哪裏野外生存了。” 房門打開,楊平盡量用輕松的口吻朝着白樹說笑着。
白樹随意蹭了蹭下額,有氣無力的哼了句:“噢,這兩天沒刮胡子。”
兩個人走進屋裏,楊平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随意的往屋裏看了一眼,不禁皺起眉頭。白樹家從裏到外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不但髒衣服亂扔,在水池裏和桌子上也都是沒有清洗的碗筷,還有成袋的垃圾在門口碼了一排。
獨身的男人都難免邋遢,但是這樣放棄治療的狀态,明顯是到了晚期啊。
白樹在沙發上給楊平刨出來一塊相對幹淨的【坑】,他招呼着:“你也別站着了,過來坐吧。”
“呃,還有,我在家穿着衣服不舒服,你介意我裸奔嗎?”白樹把T桖衫撩起來,露出亮閃閃的腹肌。
“我介意。”楊平義正言辭的回答。他的眼睛無奈的眯成一條縫,從塑料袋裏拿出來幾聽啤酒,丢給了白樹一聽。
“接着!”
“體貼!太體貼了!我現在就缺這個呢!”接過啤酒,白樹掰開拉環,雪白的泡沫噴湧而出,他趕緊吸了一大口。
把鴨脖子和花生這類的小食放在桌子上,楊平自己也開了一聽啤酒,他頗嫌棄的把垃圾推遠了一點。
“你這樣子,這幾天是沒日沒夜的幹什麽呢?”楊平打量着白樹。
由于白樹是絡腮胡子的型號,所以只要一不刮胡子,就立馬男神變為丐幫的節奏,再加上現在他頭發也是亂糟糟的,周圍又是生活垃圾叢生,讓人不禁認為白樹絕對是加入丐幫了。
“這兩天玩命碼字呢,我怕只要停下來就坑了。”白樹撕開鴨脖子的袋子,拿着一截塞進嘴裏。
“一直聽你說在寫文,也發給我看看。”楊平說着,雖然他早就聽說白樹業餘時間會寫寫網文,但是卻從來沒看過,一方面是他對網絡文學不感興趣,另一方面是白樹似乎也有意不想讓自己的愛好和他們這些熟人摻和在一起。
白樹大口咬着鴨脖子,吸了口辣味,他想了想回答:“等我寫完的吧。”
“呵呵,那好吧。”
楊平坐在沙發上就喝了一聽啤酒,基本都是白樹一個人在吃喝,而且吃相實在太有丐幫畢業的樣子了。
“你多久沒吃飯了?”
“沒事,身體棒!”白樹含含糊糊的回答。
明顯白樹這些天虛了一圈,黑眼圈配上大胡子,再加點油膩的頭發,已經升級為丐幫的瘾君子了。楊平有些無奈,他好心提醒着。
“吃完了你去睡會吧。”
白樹臉部肌肉緊繃着,他抓抓頭發,搖搖頭:“不了,躺下也睡不着,更難受。”
“你呀,既然都那麽難受了,就去找柳紫染再談談吧。”楊平找到合适的時機,直截了當的說着。
“你以為我不想啊!她根本就不理我了!!”白樹皺起眉頭。
“還有大哥你消息夠靈通的啊,你還知道什麽?”
“呵呵,沒辦法,就是因為你,這幾天米娜對我的态度都已經降到歷史最低點了。”楊平搖搖頭。
往嘴裏丢進去一顆花生豆,白樹邊嚼邊說着:“不好意思了,阻礙到你的戀愛之路了。”
“別瞎說,八字還沒一撇呢。”楊平聳聳肩膀。
“那祝你好運。還有我現在沒心情說這事兒,換個話題吧。”白樹提議着。
楊平眨眨眼睛:“那就說說蘇珊吧。”
“我去——”白樹瞬間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了。
“大哥你真的不是仇家派來折騰我的吧。”
“是仇家的話,誰還和你聊天啊。”楊平的臉上嚴肅起來,“那天晚上,蘇珊為什麽喝那麽多酒啊。”
“還有你那手要不要緊了。”他指了指白樹的手,還纏着繃帶呢。
“小傷而已。咱們能換個女人聊嗎?什麽蒼井空、吉澤明步什麽都行。”白樹有意避開話題。
“別打岔了,那天夜裏你和蘇珊到底是怎麽了,我過去的時候你幹嘛和人家打起來。”楊平已經不想再開玩笑下去了。
……
唉——
白樹嘆了口氣,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他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完整的和楊平講述了一遍。
那天下班白樹本來要約柳紫染的,結果卻看到小染和武力在電梯裏。有些心煩的他在臨走的時候接到公司通知臨時加了些和客戶的工作,他回去和蘇珊加了會班。晚上的時候蘇珊想邀請他去吃飯,但被他婉言拒絕了,之後蘇珊又提出來去路上的便利店買點吃的,白樹覺得這要求并不過分就一起去了,結果他們遇見了武力。
不僅僅是遇到了武力,白樹還看見武力購買了安全套。緊接着在出門後,他見到了武力和柳紫染在車裏的親吻。
……
那個吻在一剎那是毀滅性的。他實在難以接受,迅速的轉身離開,這一切足以讓他情緒混亂。焦躁到接近爆炸!
“原來小染有男朋友啊。”蘇珊在白樹的身旁故意說風涼話。
“還買了工具,他們一會是要上床嗎?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蘇珊說話一向不顧及別人的心情,她自己覺得這些話習以為常,還能諷刺下柳紫染讓白樹死心,結果沒想到白樹這次徹底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就在當晚,他對蘇珊攤牌了,而且說得毫不客氣。
“蘇珊,畢業的時候我就是為了躲開你才回家的。”
“我這次回來和你沒有一點關系!你私下去查過我,原因你也知道了!”
“有些話我無論怎麽說你都不聽,那我就再給你重複一遍,我不喜歡你!”
“如果你敢在工作上做手腳傷害柳紫染,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任憑蘇珊如何哭泣和解釋,白樹都沒有聽,他上了出租車離開了。
夜裏白樹拒絕了蘇珊的所有來電,在後半夜的時候他不巧看到了蘇珊的短信,上面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喝了好多的酒,有好多的男人願意和她聊天,他們都說會好好愛她!
雖然和蘇珊撕破臉了,但白樹不可能放着一個喝醉的女人不管,他意識到了短信裏可能會出現的危險,随即通知了楊平,又撥通了蘇珊的電話,連夜跑去酒吧裏找她。
到了現場之後,蘇珊确實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和她喝酒的那些男的正對她動手動腳的,白樹過去要人,對方撒酒瘋幾句話沒對付就打起來了。
當楊平趕到的時候,白樹已經放倒了其中三個人,1V5毫無壓力。
架打的規模挺大,給人家吧臺都砸了,但最後也沒報警。雖然是對方先動手的,白樹的手也被劃傷了,但明顯那幾個人被揍的更慘。報警了對大家都沒好處,白樹賠了受傷最慘的大哥一點錢,這事兒就算是私了了。
……
之後的事情楊平也知道了。蘇珊已經醉的意識不清,他們也不知道她家地址,也不能帶回自己家裏吧。好在酒吧離公司不遠,他們就把蘇珊先安置在酒店裏了。
之後楊平陪着白樹又去了趟醫院包紮傷口,等全折騰完了已經接近天亮,白樹太困了就在同一家酒店裏開了間房睡了一會。
“事情就是這樣的。”白樹又開了一聽啤酒,腳底下的已經碼滿了空罐子。
“……”
“這下你算是和蘇珊徹底說清楚了吧。”楊平問着。
帶着幾分醉意了,白樹的臉上微紅,身子有點搖晃:“有些話我真的不想說的那麽絕,但就算我把事情都做絕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真放手。”
“拜托了,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傻|逼過……”
“小染已經不理我了……”
“她去和那個愣頭青好了……”
“拉黑我,不接電話……”
……
看着白樹醉醺醺的說起胡話,楊平搖搖頭,他了解白樹性格中的善良,他一直都是這樣不願意傷害到別人。可有的時候就是因為他性格中這種特質,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解決。
但楊平也不想用完全的【對】和【錯】來評價白樹,也正是因為他靈魂裏的特質,才讓那麽多朋友願意守在他的身邊,才讓蘇珊和柳紫染都能在意到他。
又推了下白樹,問到:“那柳紫染呢?你打算怎麽辦。”
楊平也聽說了武力和柳紫染現在關系很親密,白樹還看見了武力買安全套的事情,以他對白樹的了解,他很在乎這些的。萬一那兩個人真發生了什麽,那打擊一定會不小。
也許白樹現在有些束手無策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
哎,這幾個人真夠亂的。
“我說你醒醒了,你和柳紫染會不會是有一些誤會啊?”
……
白樹已經癱在了沙發上,他哼哼唧唧的說着不知所謂的話。有些話像出自是小孩子之口的氣話,有的話像是無奈的呻|吟,有的話說的匪夷所思,有的話是發自肺腑。
“那個愣頭青是她的青梅竹馬,我特麽什麽都不是——”
“她現在一門心思的就是不想看見我,切斷了所有的聯系,我都去了她家附近也沒等到她!她讨厭我了!”
“我把沒有完成的事情做完,我開始填坑,開始準備新的感情。”
“為什麽我每次都這麽自以為是!覺得能搞定一切,其實什麽都不行!”
明顯白樹的已經醉的腦子裏斷片兒了,楊平看着他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念念叨叨。
“你在家的那段時間,經歷了什麽事情。”楊平問着。
“……”白樹趴在沙發上,單臂垂在地上。
“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現在我越發謹慎,卻好像失去的更多了。”
……
看着白樹趴着不再動彈,楊平沒有繼續和他說話,白樹的手上裹着髒兮兮的繃帶,楊平起身走向餐具堆滿了的水池。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白樹就是這樣的人啦,他的特質造成了現在局面,但是很難判斷他的特質的好與壞,如果生活中有一位這樣的人,他依舊會是受歡迎的,因為大多數人都喜歡善良不願意去傷害別人,去幫助別人的人。處在一個大多數人都能接受的範疇裏,也許他自己挺難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直到矛盾激化了,才能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