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過了幾天,風和日麗,蘇儀騎着馬在街上慢行。朝陽侯像是有些心事,臉上挂着平時痞子似的笑容,随口問道:“府裏那個浴池建好了麽?我用水瓢洗澡還得多久?”

随從跟在後面,暗地裏心道:你長年領兵作戰,風裏來雨裏去,有時幾個月都不能沐浴,用水瓢洗也算不上多委屈的事。

蘇儀笑了笑,沒有回頭看他,繼續道:“以前用水瓢洗是沒辦法的事,你以前渴了還喝過馬尿,是不是現在也要天天喝馬尿?”

随從胸口揣了兔子似的撲騰一下,說道:“侯爺因對浴池重視,需得拆了再重建,大約還要幾天的時日。”

蘇儀靜了一會兒,淡淡道:“建得好就行,其餘的不急。”

随從看着他的臉色,小心地說:“侯爺讓我們查靜山侯的事,倒是有點下落了。”

“嗯,說說。”

“介紹宣先生給靜山侯的隋煥,的确是個在本地住了十五六年的鄉紳,不過因為口音有些不太對勁,屬下派人深查下去,才知道此人是京城人氏。”

“之前做過什麽?”

“隋煥出身貧寒,不清楚當年如何發家,只不過他醉酒時曾說起來,曾經在王莽國師的家中當過管事。”

蘇儀拉着馬缰不說話,許久才說:“那是多久前的事,十五六年之前?”

“至少十五年前。”

宣明六歲進國師府拜師,十五年前才不過四歲。他不認得隋煥。

但既然隋煥在簡平府裏做過事,便認識簡平,極有可能知道宣明和他師父的真正身份。

如果他知道,那麽靜山侯也便知道。

蘇儀許多年前就已經不再相信“巧合”這種事,每回的“多心”也從沒害過自己,只是一次又一次讓他懸崖勒馬,看清真相,從死亡邊緣把他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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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必然有蹊跷。

這些人接近宣明,一定有其目的,只不過究竟是什麽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地在角落前的鋪子前停了下來。

宣明正在給一位老者算命,忽聽見門被人敲了敲,還沒出聲,門就緩緩推開了。蘇儀一身黑衣含笑站着,闖進來時絕不客氣,只是口頭上卻是禮貌得很:“先生正在忙?要是忙我就先出去。”

話雖這麽說,人卻還是落落大方地走了進來,坐在旁邊閑閑四望。

老者只看穿着就知道這是個惹不起的人物,也識時務地不出聲,安靜地聽宣明說了卦象,又買了一個平安符,一步三搖地走出去。

宣明站起來扶着他:“老先生慢走。”

蘇儀笑着看宣明把那發須銀白的老人送出去,說道:“暖煙呢?迎客送客的事不應該是他做?”

宣明把門關上,轉過頭來淡淡道:“前天出門時受了點小傷,正在悉心療養,不能出門。”

蘇儀挑起眉毛,眸色微動。

宣明走到蘇儀面前,低下頭輕聲問道:“侯爺如今夜裏是跟人一起睡,還是一個人睡?”

蘇儀笑着說:“你希望我自己一個人睡,還是跟人一起睡?”

宣明從懷中掏出一張折好了的道符:“要是跟人一起睡,告訴她夜裏若聽到什麽不對勁的動靜,把符打開燒了。要是你自己一個人睡,把此符交給貼身侍衛。”

蘇儀把那道符收下來,許久才笑道:“什麽人要害我?”

宣明道:“我只是以防萬一,最近夜裏已經不聲不響地死了兩個外地來的朝官了。”

"你倒是疼我。" 蘇儀站起來,又笑着用指尖去摸宣明的眼睛,“你現在晚上究竟睡多少覺?到底有沒有睡覺?”

“兩三個時辰。” 宣明擋開他的手,聲音也略正經了些,“侯爺該走了,我後面還有客人等着算命。”

“你晚上多有事,只有白天能見見我,下午別算了,我把他們打發回家。” 說着手又摸上他的嘴唇,“這麽擔心我的安危,你倒是夜裏來陪我睡。”

宣明的臉色驟紅,勉強道:“侯爺別跟我說笑。”

蘇儀拉住他的手臂,往自己懷裏輕輕一帶,聲音也低啞了些:“我那宅子舒服得很,不如把鋪子收了,跟我去休息片刻,晚上我把你送回家。”

“不行、嗯、不行……” 宣明見他眸子裏情欲暗湧,像是要來真格的,登時心裏慌亂,“今天不行、有事。”

蘇儀今日确是有些剎不住,推着他往後退,宣明腳步淩亂,瘸着一步一步退到書桌前,不小心撞上桌子,書簡銅板掉落下來,雜亂地散了一地。

蘇儀也不碰他,只是慢慢解開他的腰帶、外衫:“在這裏也可以,等下去我讓人把馬車送來,去我家休息便是。”

宣明身後頂着桌子退無可退,蘇儀拉開他的中衣,雙手探進去撫摸他的腰腹背脊。宣明呼吸急促,強健的軀體壓下來,他光裸的後背貼上木質冰涼的桌面,一切都混亂陌生,恐慌得有些無措。他咽了咽口水竭力鎮定,沙啞道:“今晚、今晚靜山侯爺設有家宴,邀我去吃飯。”

蘇儀的臉色微變,拉着他坐起來,宣明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多時,蘇儀的手無聲無息地松開,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一樣,此刻也笑不出了,語氣忍不住帶了點嘲諷:“師父有病在身,暖煙也受了傷,倒也是有閑情逸致,去靜山侯家吃飯。”

宣明低着頭大半天,心道我師父和暖煙的事你又知道多少?眼睛有點發酸,聲音卻冷靜平緩下來:“侯爺小心安危,別把那符扔了,近來有些不平靜。”

蘇儀心裏一痛,還要說什麽,只聽門口有人輕輕敲門:“侯爺,京中有信送來。”

蘇儀現在怎有心情去看信,說道:“知道了,回家之後再看。”

宣明身上的衣服已經散了一大半,蘇儀推着他躺在桌面上,平時的優雅和氣質也不見了,不客氣地說道:“靜山侯對你如何?跟他單獨在一起時都做些什麽?”

說着一手拉開他的褲子,身體也覆上去,舌尖舔着頸項,不甚溫柔地自上而下吻下來。宣明的那東西已經暴露在外面,蘇儀卻還沒脫衣服,兩人的私.處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宣明呻吟出聲,急促道:“就是說、說話,喝茶。”

“說話?” 蘇儀譏诮地拉着他的下巴,“你們有那許多話說?那天宴席上他把你叫去偏廳,你們做什麽了?”

“說話,就、就是說話。” 兩人那東西都已經硬得似鐵,宣明渾身湧上熱浪,聲音也變了調,“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蘇儀強制着自己冷靜下來。他也知道宣明的性格并不随便,不會随意做那種事,但是這幾天每每想到靜山侯當着自己的面把宣明叫去偏廳單獨相處,之後又送他回家,還是心裏發堵。

兩人沒再說話,蘇儀低頭含住他的嘴唇,舌頭深深抵入,攪動翻滾:“為什麽送我符?”

“怕、怕你出事。”

“我出事關你什麽事?” 情緒有些波動起伏,蘇儀的手抓住宣明那東西,攥在手裏緩慢地捋動,聲音也略有些不穩,“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宣明的心裏猛得一跳,熱氣四起,急忙壓制下來:“沒有,就是、只是怕你出事,你、你是開國名将,對國家有功。”

蘇儀的嘴一抿,冷冷地看了他半天,手指把宣明男根上的皮撥開,直接貼着裏面的嫩肉捋動,緩緩道:“我倒不知道開國名将能有這許多好處。”

宣明緊張得全身緊繃,雙臂環上蘇儀的頸項,控制不住地呻吟起來。

不多時就把宣明捋射了,蘇儀的心情卻似乎沒什麽好轉,自顧自地低着頭擦拭手上的白色濁液。宣明輕手輕腳地解開蘇儀褲子上的腰帶,雙手探進去捋動撫摸,蘇儀低頭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間壓着他的頭往下去。宣明只覺得脖子被人大力壓着,嘴唇猝不及防地抵住那粗硬之物,躲又躲不開,驟然間臉色通紅。蘇儀使壞似的硬把那東西往他嘴裏塞,宣明臉上的熱浪翻湧,張開嘴慢慢含了進去。

喜歡嗎?不知道。只是這幾天在算命的時候,的确是希望他能跟往常一樣笑着走進來的。

宣明很明顯是沒什麽經驗的,那東西又是粗大,吞吐幾次便嘴巴發酸,喉嚨也有作嘔的感覺,臉紅氣喘。蘇儀在氣頭上插了進去,見把他逼成這樣卻也有些後悔,拉着他起來捋背,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宣明擦着嘴角:“舒服麽?”

蘇儀心裏愧疚,自然底氣不足:“舒服。”

宣明見他的下面還在硬着,又要彎下腰來繼續,蘇儀拉住他的肩膀,又恢複了平常的冷靜,笑着說:“累了麽?去躺椅上睡覺吧,等會兒我叫你起來。”

宣明的腿本就不好使,洩了一次之後更是站不穩。蘇儀把他打橫抱起來放在躺椅上,又從地上撿起衣服來,逐件給他穿好。

宣明見他的下面一直挺立着不消,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探出手去撫摸。蘇儀抓住他的手,垂着眼睛給他蓋上外衫,說道:“睡覺吧,我在這裏陪着你。”

兩人互靠着蜷在躺椅上,蘇儀把玩着他的頭發,手指摸上他臉上的疤痕,時不時愧疚地親吻他的額頭。宣明的嘴唇動了動,真心恨不得告訴他事情的真相,遲疑許久又不敢說什麽,只是靠在他的胸膛上。

蘇儀輕聲問道:“暖煙是怎麽受傷的?”

宣明道:“前天早上剛入縣城,有個騎馬的迎面過來,把他撞倒在地上,馬蹄子踏上他的手臂,大夫說骨頭可能受了傷,要休養兩三個月。”

“騎馬的人呢?”

“撞了人就跑了,沒抓到。”

蘇儀若有所思地摸着他的頭:“你跟靜山侯的關系這麽好,他把暖煙接過去養傷了?”

宣明低着頭:“師父也有病在身,靜山侯說我肯定照顧不來,把他們都接走了。”

蘇儀笑了笑。怪不得這麽怕他,随叫随到,簡平和暖煙都在他手上,宣明敢不聽話?

宣明見他的臉色有些不一樣,明白他已經看出了端倪,不禁有些心跳加快,輕聲問道:“你願意幫我麽?”

蘇儀摸他的頭:“那要看看你想怎麽報答我。”

宣明紅着臉爬到他的身上,低下頭輕吻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對我有些興趣,以後你來這鋪子裏,想做什麽都可以。”

“做什麽都行?” 蘇儀摸着他臉上的疤痕,拉他下來靠在自己身上,輕輕捋着他的頭發,“我想對你做的事可不少。”

宣明低下頭親吻他的嘴唇,蘇儀被他吻得起了興致,翻身從背後抱住他,笑着去摸他硬起來的男根:“比如說,我想再讓你洩一次。”

蘇儀在床上喜歡壓制性的位置,或者在上,或者在後。宣明被他壓着仰卧在躺椅上,蘇儀扒了他的衣服,說道:"你這躺椅倒也結實,等下好好賞它。" 說完五指并攏,自下而上捋動良久,又讓他射了一次。

事後宣明跪趴在蘇儀身上,輕輕吻着他的嘴唇,蘇儀慵懶地攬着他的腰閉目養神。兩人的衣服散亂,宣明用手慢慢幫他捋着,不多時又低下頭吸.吮。蘇儀只覺得那地方有些濕熱,立刻睜開雙目,半坐起來看了他半天,不客氣地道:“用上舌頭。”

這次的技巧好了些,不但沒有做嘔,連舌頭也用上了,蘇儀受不住他這麽勾.引,捧着他的頭抽送許久,終于全都射在宣明的嘴裏。

這下朝陽侯總算心情舒暢,低頭摟着宣明溫存親昵。

宣明用茶水漱了口,慢慢把衣服穿好:“天快黑了,我該去靜山侯家了。”

蘇儀道:“你去吧,今夜不必露出端倪。他是皇上的舅舅,我直接要人他未必給,不如回去先查清楚你師父和暖煙的下落,想辦法救出來。”

“多謝侯爺。”

蘇儀沉吟了半晌,說道:“靜山侯到底有什麽目的?他想逼你做什麽?”

宣明淡淡道:“他今年有個大劫,想讓我幫他躲過此劫。此事有悖天命,我不願答應。”

“大劫?” 蘇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想謀反?”

宣明立刻擡頭看着他。靜山侯謀反之事還在醞釀之中,連籌備都沒開始,蘇儀是怎麽知道的?

蘇儀的臉色凝重了些,宣明仿佛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正經的模樣:“宣明,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麽本事,竟然有這麽多人重視你,連皇上都對你有所忌憚,想把你和你的師父都殺了。”

宣明的臉色也是說不出來的難看,許久才道:“上次你來,是奉了皇上之命來殺我的?”

蘇儀僵硬地笑着:“也……算是吧。”

宣明低着頭很久沒說話,蘇儀勉強笑道:“我這不是沒有殺你麽,好不容易才讓皇上相信你是個碌碌無能的小瘸子……”

“小瘸子?” 蘇儀擡頭看了他一眼。

“嗯,” 蘇儀抱着他來到躺椅上坐着,摸上他瘸了的那條腿,笑着說,“小瘸子。”

“我曾經占蔔過,你對我并無惡意,我這才讓你接近,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什麽。既然是要奉命殺我,為什麽又無惡意?” 宣明轉頭看着他,“你還有什麽事瞞着我?”

蘇儀笑着不說話。

宣明慢慢冷靜下來,說道:“不管怎麽樣,多謝侯爺不殺之恩。”

“你故意算命算不準,故意在這小縣裏躲着,就是為了叫人覺得你是個碌碌無能之人。我不曉得你究竟有什麽本事,卻也猜得出你這本事只會給你惹禍。” 蘇儀笑了笑,摸着他瞎掉那只眼睛,“這要是放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必是萬萬受不了。有時候我只是想,你究竟是怎麽忍下來的。”

宣明低着頭道:“侯爺想太多了。”

“你不想說的事,我自然不會逼你說。” 蘇儀把宣明拉起來,披上靜山侯送給他的鬥篷,又幫他系好帶子,手指在他的眼窩上摸了摸,“去吧,一路上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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