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蘇儀笑着說:“等有空了我慢慢教你。你學東西快,又有天賦,将來必定大有前途。”

宣明心道,他從小學東西是快,但也不是為了學着伺候男人的。這蘇儀又怎麽知道他學東西快?

馬在夜路上奔馳得迅速,宣明也不再多說什麽,只是問道:“侯爺,你我之前是不是曾經認識?”

蘇儀沒說話,宣明揣測兩人之前必定是有過些交集,安靜了很久才含糊地說:“我少年時期發生了一些變故,小時候許多事情記不太清楚,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侯爺,你別見怪。”

蘇儀許久沒出聲,最後才道:“怪誰也不會怪你。”

不多時終于來到宣明的家中,院子裏暗沉沉靜悄悄的,靜山侯的人還沒有趕來。宣明連忙下了馬,一瘸一拐地快步往自己房間走。蘇儀不聲不響地在他身後跟着,院子裏像是好幾日沒人清掃,落葉遍地,莫名地有些凄涼。

宣明帶着他進了自己的卧房,點上油燈。

蘇儀頭次來他的房間,興致勃勃,自動自發地左摸右看。宣明房間裏的書簡極多,堆滿了大半間屋子,蘇儀抽着看了幾卷,笑道:“果真是個書呆子的房間。”

宣明忍不住問道:“你房間裏面又是什麽樣子的?”

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蘇儀笑着說:“你自己去看啊。”

蘇儀不客氣地坐在他的床上,躺下來道:“比你的躺椅舒服些,今晚我就在這裏睡了。”

宣明慢慢坐在蘇儀的身邊:“侯爺既然小時候見過我,又對我諸般照顧,想必早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蘇儀明白他要說正事了,坐起來半靠在枕頭上:“我知道的不多,更不懂你身上究竟有什麽本事。”

宣明在床頭和牆壁之間的縫隙掏了一會兒,抽出一小卷東西,看起來像是變了色的麻布。蘇儀不言不語地等着,宣明來到桌前把那卷布打開,裏面是一疊白色的絹帛,絹帛有些污漬和變黃,上面滿是古怪的符號和密密麻麻的字。

宣明把絹帛在桌子上攤開:“這就是我不該學的東西。”

蘇儀在油燈前細細看着桌上的絹帛:“這些都是什麽?做什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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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流傳來下的古咒。” 宣明低頭望着,“商纣滅亡之時,仙界混戰,帶下來許多陣法、咒語,因此在民間流傳下來。但這些非得有仙根靈脈之人才能修習,歷經千年之後,幸存的已經不多。我師父簡平是個博古通今之人,有對周易卦算成癡,當年在前汗朝中任職的時候,曾将所有史料整理研究,把能夠找得到的陣法和咒語全都記錄下來,潛心學習。”

宣明看着桌上的白絹:“這些,就是他的畢生所學。”

蘇儀無聲地撿起第一張白絹,上畫一個彎曲的符號,下面有八個字:“此長彼消,魂飛湮滅”,再下來就是細致的注解。宣明說道:“前年用了這魂咒一次,引出不少事端。”

他翻出一片絹帛,說道:“靜山侯想要我做的,便是用這陣法,幫他改命。” 說完他看着蘇儀道:“你上次來這裏,是奉皇帝的命來查我,這次在這裏做什麽?我記得你說封地不在此處,怎麽現在又把你封到這裏來了?”

蘇儀淡淡地說:“我幾個月前幫皇上辦了一件事,皇上問我要什麽封賞封賞,我便說喜歡這裏風景秀麗,想把封地改在此地。皇上見我胸無大志,自然答應了,順便讓我幫他注意靜山侯,暗地裏查一查已殁齊武王當年的死跟他有沒有關系。我先派了兩個官員過來搜集消息,順便建造府邸,卻不知怎麽回事,他們都不知不覺地死了。”

宣明微微怔了一下,心道他把封地改在這小縣城做什麽?可是這想法也不過是一晃而過,齊武王是劉秀的哥哥劉縯,當年劉秀被風揚擒住的時候,劉縯被更始帝殺了。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靜山侯怕是真的狗急跳牆了。

宣明趕緊道:“這兩個官員都是死于睡夢之中,神不知鬼不覺,我猜測着,怕是有人用了餓鬼吞魂一類的咒語,引來周圍之惡靈吞噬其魂魄。這咒語不算太難,些微有些仙緣的江湖術士也能修習,只不過卻得哄着他們事先喝下符水。”

蘇儀問道:“他讓你幫他改成什麽命?”

“他要皇帝之命,換言之,便是謀反。” 宣明摸着那陣法的絹帛,“他近來時運低下,今年又是他的大劫,除非改命,否則怕是活不了。”

蘇儀微微皺眉道:“這陣法如此厲害?改了命就能當上皇帝?”

宣明安靜地坐下來:“靜山侯怕是擔心皇上找他算帳,這才起了謀反之意。皇上是真命天子,靜山侯是假的,這其中有個主次先後,靜山侯就算改了命自立稱帝也支持不了多久,遲早要被皇上殺了。只不過逆天改命之後,能順風順水地再活幾年沒什麽問題。這事信不信由你,只不過靜山侯是信的。”

蘇儀也随着他坐下來,沉吟片刻道:“逆天改命一說,曾經略有耳聞,據說王莽當年便是改了命,否則當不成皇帝。只不過這事玄乎,我只當是民間傳言,不足為信,現在看來怕是真的了。”

宣明靜靜地低着頭。

蘇儀見他的心情實在不好,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把他抱在懷裏:“暖煙跟你師父的事,你暫時不要擔心,我會把他們救出來。”

宣明靠在他的肩上,不聲不響地點了點頭。

蘇儀拿着那陣法的絹帛看着,沉靜地想着:這裏說逆天改命會打亂天道氣數,動辄折損幾十年陽壽,非萬不得已不可為之。這小瘸子要是幫靜山侯改了命,只怕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此,胸中的怒火炙盛,恨不得把靜山侯撕成碎片。

宣明只覺得蘇儀又把他抱緊了些,力氣之大,讓他胸口有些發悶,忍不住輕推了推。蘇儀見他難受便放開了,領着他來到床上坐下,笑了笑:“來,跟我躺一會兒。”

宣明低着頭道:“今晚不行。”

蘇儀攬着他躺下來,宣明站起來要跑,蘇儀把他按住:“我今晚什麽都不做,就是想抱着你躺會兒。”

宣明有些不安地躺下來,蘇儀的手慢慢捋着他的背,不聲不響地拉着他往自己懷裏靠。宣明的嘴唇貼上他的脖子,不由得臉上又有些微熱。

兩人一直沒出聲,就這麽互相摟着。夜深寒冷,宣明也沒蓋被子,竟讓被他摟得全身出汗,身下也稍微有了點反應,嘴唇情不自禁地在他脖子上輕輕蹭了蹭。

那吻很輕柔,蘇儀也沒有什麽反應,宣明心跳加速,又是暗地裏輕輕一蹭。他以為蘇儀沒有察覺,正偷偷摸摸地繼續作案,忽然聽到蘇儀平靜地說:“就不能膽子大點麽?”

宣明的身體一抖,蘇儀拉着他趴伏在自己身上,很正經地說:“繼續。”

宣明紅着臉把嘴唇貼上去,蘇儀反倒一點反應也沒有,只好主動伸出舌頭慢慢攪動。蘇儀還是沒有回應,宣明吻得自己半硬了,停下來又不舍得,克制不住欲望,小心地掀開他的衣服。

蘇儀常年騎馬打仗,身材自然是極好,宣明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撫摸,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吸.吮舔咬。

油燈燃盡,房間裏漆黑一片,只聽到兩人的呼吸略有些急促。蘇儀摸着他的頭發,聲音有些暗啞:“比我還色。”

宣明爬上去堵住他的嘴,本有些拘束,卻越來越用力,像頭小獸一樣亂拉亂扯蘇儀的衣服。蘇儀被他咬得嘴唇作痛,衣服也扯得亂七八糟,嘆口氣把他壓在下面,舌頭安撫似的在他口中溫柔細攪。宣明的眼角流出淚水,蘇儀用手指擦幹了,把他在懷裏抱緊:“今後我疼你,別難受。”

宣明被他抱在懷裏沒敢說話,蘇儀解開他的衣帶,手在他的衣服裏摸了一會兒,說道:“親我幾下就硬了,現在怎麽辦?”

房間裏黑成一片,蘇儀拉過被子來蓋住兩個人,宣明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緊抱着他的脖子。腰上的手慢慢摸下去,厚繭蹭着他的肌膚,刮出一層薄薄的汗。宣明哼了幾聲,蘇儀覆在他的身上,說道:“多久沒有人疼過你了,嗯?”

“師父、師父疼我,暖煙也疼我。”

蘇儀拉開他的褲子,兩人卷在被子裏抵住私.處揉擦,悶悶的喘息聲唔得人渾身冒汗。宣明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蘇儀壓在他身上慢慢動着,說道:“不是他們那種沒用的疼。”

“他們不是沒用。” 宣明沙啞地反駁,“暖煙雖然要依靠我,卻也是真心疼我。師父、師父對我有恩,要不是他,我早就餓死了。”

蘇儀笑了笑,低着頭吻他:“你倒是知恩圖報。要記得我對你也有恩,也要回報。”

宣明低聲說道:“我知道。”

兩人勾着舌接吻,那東西都已經硬得堅硬難受,蘇儀用手攥着兩根東西一起揉動,笑着說道:“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當年提點過我的人,我定然也忘不了。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宣明,你說是不是?”

宣明早已經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只是難受得挺動腰肢,蘇儀的手勁加大,捋動得越來越快,宣明只覺得快感節節攀升,呻吟着叫道:“是、是,沒錯。”

兩人的動靜雖然大,幸而都是捂在被子裏,只聽得到悶悶的喘息。宣明被他捋得難以自控,不多時哭着射了出來。蘇儀把自己也捋射了,因覺得沒地方噴,有些委屈,洩恨似的緊掐宣明的腰,全都噴在他的身上,末了又把最後幾滴在他身上抹了抹,這才笑着說道:“喜歡嗎?全都是我的。”

宣明啞口無言。誰不知道全都是你的。

蘇儀又抱着他接吻,宣明要躲,蘇儀單手鉗着他的兩只手腕壓在頭頂,說道:“說喜歡,以後就一滴不剩地全留給你。”

宣明不說話,蘇儀有些不爽地攥着他的腰,不鹹不淡地說:“你師父和暖煙還在靜山侯府呢。”

宣明脖子根有些發熱:“喜歡。”

蘇儀的嘴角勾起來,眸色微動,低下頭來吻他,喉嚨深處發出含糊的聲音:“我也是,喜歡。”

正在摟着溫存深吻,大門外突然有些雜亂的聲響,宣明一驚,蘇儀卻是在他之前就聽到了,摟着他捂在被子裏,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宣明道:“我已經想好了對策,三日之後靜山侯府大門緊閉,就是我布陣的時候,夜半子時靜山侯一定會死,你在外面接應,把暖煙和師父救出來,行麽?”

“布什麽陣?” 蘇儀低聲道,“你該不會是真的要為他改命?”

“不是,假借布陣,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既來近來有餓鬼吞魂,那就正好,就把他當成是被餓鬼殺了的便是。”

蘇儀點頭道:“這種死法是最好,不能傳出他意圖謀反之事,也不能讓皇上起疑。”

宣明怔了怔,這才明白蘇儀還有別的考量。不殺靜山侯,靜山侯必定會殺自己;殺了靜山侯,又讓蘇儀在皇帝面前難以交差。如果皇帝起疑派人來調查,發現靜山侯意圖謀反,自己又跟靜山侯來往密切,那不是對自己更有疙瘩?

宣明低頭想了想:“你放心,靜山侯謀反之事尚未有跡象,這就是很簡單的餓鬼吞魂之事,他的死是意外。”

外面的人已經闖了進來,蘇儀披上衣服,又不放心地說:“我還是帶你走吧。”

他前些日子派人調查宣明身上的傷痕,今天剛有了消息,從京中傳來了消息,親信找到當年一個曾在風揚府中做事的人。那人雖不明白具體,卻也說了些大略的情況。

宣明不能再被人關了。

宣明道:“他要我幫他設陣,現在不敢對我做些什麽。你記得三日後子夜時分去接應我。”

蘇儀心中憋氣,還是笑着說道:“你放心,三日之內我就把暖煙和你師父救出來,那時再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不遲。”

說完捏了捏他的臉,跳窗走了。

卧房門口傳來噪雜的腳步聲,宣明披上衣服去打開門,院子裏站着的果不其然是靜山侯派來的四個守衛。

領頭的低頭說道:“不知道先生在家裏,多有得罪,還以為先生與朝陽侯在一起。”

宣明微微皺眉道:“他不過是找我算命,問清楚了自然就回去了。我都已經睡下了,你們吵嚷些什麽?”

領頭望房間裏望了一眼,似乎真是什麽人也沒有,只是空中有種淡淡的味道,心中不解了片刻,低頭說:“在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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