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不離。在這種情況下,平日裏的沐清風若是想把翹楚帶出來,很難,卻可以拼上一身傷做到。可是現在,沐清風從骨頭裏都能滲出疲憊不堪,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想把翹楚帶出來就也變得萬萬不可能了。

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他根本沒有養精蓄銳的時間。

喬安說,他看到翹楚正受種種酷刑,又說,錦衣要他帶話,明日之內不到,就再也不用到了。他深知喬安為人,喬安也沒有欺騙他的理由。他更知錦衣此人陰狠毒辣,說到做到。那麽,誰知道他晚一步,翹楚會被錦衣怎樣呢?

沐清風站在大堂門口,擔憂之下,心中又對自己有着說不出的諷刺。翹楚應該是根本就沒有真心對待過他的,可他卻還是忍不住為了她,不要命地沖到了這裏來。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比起因再次被她欺騙而丢掉性命,他更無法對翹楚的痛苦或是死亡坐視不理。

沐清風覺得自己是瘋了,瘋得徹底又不可理喻。然而,感情這種東西似乎天生就是不可理喻的,是以他還是無法控制地繼續瘋了下去。

站直了早已不堪重傷和疲憊的身體,沐清風看着錦衣,眸色冷冷,道:“說條件……怎樣能讓我見她。”他要見到她,問她願不願走。只要她願意,他就願意伺機而動,拼了性命讓她走。

只要她有一點點後悔,他就可以原諒她。

沐清風的問話剛落,隔壁的房間就忽然傳出了女子痛苦的尖叫。聽着熟悉的聲音,沐清風驀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叫道:“翹楚!”說着,他倏忽起身,向尖叫的聲源躍去。

在同一時刻,幾個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高手一同動身,堪堪攔住了瞬間發力的沐清風。再然後,身體狀态極差的沐清風便被幾個高手傾力制住,無法随意動彈了。

而隔壁,翹楚痛苦的尖叫還在繼續。

沐清風從沒有這麽難受過。他把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沒意識到自己的眼眶幾乎都要張裂。

“說你的條件!”幾次三番仍無法掙脫數名高手的桎梏,沐清風對着錦衣高聲叫道,“只是為了折磨我?!你何苦對個女人動手!和她有什麽關系!有什麽就直接來找我啊!”歇斯底裏。

頭一次見到沐清風如此歇斯底裏,錦衣靜靜地看着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居然急成這樣……”他輕聲道。說完,他看着沐清風,從袖中掏出個黑色的藥丸,扔到了地上。

“那麽着急?那麽着急的話,就吃了它。”錦衣一雙桃花眼牢牢地盯着沐清風的表情,說道,“放心,不是毒藥……卻勝似毒藥。”說着,錦衣的表情瞬間惡毒了起來,“只要吃了它,你就是我的奴隸……就是我的狗!生死賞罰皆由我做主,永遠不可違抗。我就是你的主人。”比死更痛苦的是做仇人的狗,而沐清風面臨的正是這樣的抉擇。

隔壁,翹楚的叫聲在錦衣的示意下停了下來,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錦衣的下屬從地上撿起藥丸,送到沐清風的嘴邊,等待着他的抉擇。而随着翹楚的痛苦的停止,沐清風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看着嘴邊的藥丸,扯了扯嘴角,苦笑着低聲道:“我又有什麽辦法呢……”說着,他張開嘴,把那東西咽了下去。就這麽交出了自己的自由,他卻顯得沒什麽猶豫。身旁,錦衣的下屬按了按他的喉嚨,檢驗出他真的咽了下去,就向錦衣點了點頭。

錦衣默默地盯着沐清風,一雙桃花眼沉沉的,讓人看不出情緒。半晌,他忽然輕笑起來,道:“真沒意思……我還當你要多做糾結,怎麽這麽爽快就答應了……你明明就是那種,為了自己誰都可以抛下的人,這回,逞的是什麽英雄。”說完,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飄去了隔壁,道,“原本,我還想讓她看看,她做的事有多不值得呢。”

Advertisement

已經依言吞下了藥丸,沐清風也就被解除了禁锢。一被周圍的人放開,沐清風就馬上就縱身一躍,瞬間掠去了隔壁。錦衣沒再看他,只是輕輕地閉上了眼。半晌,他忽然笑出來,自語道:“居然輸了……”

這樣的游戲,他玩過無數次了。讓所謂的至親或是摯友面臨利益之争,他總賭他們會反目,然後就每次都會贏,無一例外。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在利益面前,所謂的感情根本一文不值!他就這樣一次次地觀賞至親摯友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反目的戲碼,并顯得樂此不疲。

可是這次,他輸了。明明很努力,可是他輸了。

原來這世上,真的會有因為一文不值的感情而放棄一切的瘋子存在。一個明明疼得快瘋了也不松口,寧願被狗侮辱也不反悔,另一個則明明以為被背叛還巴巴地跑過來,寧願做別人的狗也要帶背叛者走。

簡直就是……一群瘋子!

錦衣閉着眼,靠在了輪椅的椅背上,任誰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沐清風打開隔壁的門的時候,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情景。

按喬安所說,翹楚受盡了酷刑,此時該是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而且就在剛才,她還痛苦地尖叫了好一會兒。可是現在,盡管氣色不算太好,翹楚卻坐在松軟的大床上,全然沒有受過什麽刑罰的樣子。

看着翹楚一副平安至極的樣子,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沐清風的心瞬間堕入了寒冬。嘴角帶出一抹苦笑,沐清風低下頭,不再看翹楚,只是低低地自語道:“原來……又是在騙我啊。”

就在沐清風低着頭滿目寒涼的時候,坐在床上的翹楚卻忽然站起身來,向他撲了過來。不管經歷過什麽,沐清風的身體都早就适應了翹楚的存在,是以仍舊對她的突然襲擊仍舊毫無過激反應。

翹楚一把抱住沐清風,把臉埋入了他的胸口,“嗚哇”一聲就大哭了起來。她一面哭着,一面張口,到了嘴邊的“你怎麽才來啊”驀地轉了個彎兒,變成了“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啊混蛋!”。把臉從他的胸口擡了起來,翹楚扯扯他破了口子的衣服,心疼地看他身上的傷口,忍不住一巴掌又打到了他的頭上,又說了一遍:“混蛋!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啊!”說着,她紅着眼圈,照着他的頭用力拍了好幾下。

被翹楚自然而然地暴力相向的少年輕輕地僵着身子,低頭看着她。半晌,他忽然輕輕地回抱住她,像過去那樣伏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沒事……”說着,他把她抱得更緊,一如從前。

就算明知道只是欺騙,他也不願意打破這樣的虛假。他把頭輕輕地埋進她的肩膀,而她正在他的懷裏掙紮,嚷着要給他處理傷口。一切都那麽美好,美好得像過去一樣。

沐清風覺得自己的眼眶發起熱來。

如果她不是在騙他……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多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瑟:XDDD謝謝流夏醬的手榴彈~馬甲出生以來的第一個手榴彈,瞬間把排名給頂到一萬以內去了诶~大感謝~親流夏~督主會欣然(??)接受你送的蛋……咳,彈的XD

這章之後就開始随便撒糖了XDDD上數電和概率論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糖,感同身受得要笑出來了~好甜好甜~←好孩子不要學,因為績點不高好多項獎學金都和我沒關系呢。

話說回來,之前淘寶了兩百多的零食今天居然全~到~了~好幸福……><幸福地含着巧克力嚼着牛肉幹咽着椰子片咬着椰子酥吃着曲奇啃着雞腿~我覺得我撒糖無比有勁!XDDD

翹楚:…………魂淡我也想吃!

沐小哥:那些都是什麽……我給你買。

翹楚:這種地方怎麽可能買得到嘛……

沐小哥:那我給你做吧……我還是挺擅長弄些吃的的。

翹楚:真的?要吃!

☆、再危機也可以秀恩愛

如果她不是在騙他……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多好啊……沐清風這樣想着。

而沐清風的傷感并沒有持續很久。

在關心完沐清風的傷勢之後,翹楚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一直想對沐清風解釋的話,忙抓着他的胳膊,道:“你……紮的那裏,疼不疼了?沐清風你聽我說!我當時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你知不知道蠱?錦衣會用蠱,能控制我的動作,讓我完全辦法抵抗的!”

沐清風眨眨眼,馬上理解了她所表達的意思,卻不太能明白。這種事聽起來太過玄乎,饒是他見多識廣,也從未聽說過類似的。可是,這是她說出來的,她的表情那麽真,容不得他不信。

或者說,只要是她說的,他就忍不住去相信了。

沐清風微微睜大了眼睛,抓住翹楚的肩膀,看她的眼睛,道:“真的……?”

翹楚以為他不信,忙急起來,道:“我知道這種事好像很不可信的樣子,可是是真的啊!”說着,她想起這些日子的遭遇,又委屈起來,“而且還特別疼……我第一次知道人能那麽疼……我都疼昏過去了。”說着,像小孩找到了可以撒嬌的大人,她扁扁嘴,又想掉眼淚。

沐清風的眼睛微微睜大,臉色驀地一變,忙一把用力抓着翹楚的肩膀,上上下下地看她,道:“傷在哪兒了!”他顯得很激動,連帶着語氣都沖了起來,臉色更是能稱得上是“驚懼”。說完了,他又一把把翹楚撞進自己的懷裏,用力抱着,手裏還不忘上下輕輕摸,語氣仍舊很不穩定,道:“昏過去了……?那麽疼嗎?傷到哪兒了……還疼不疼!——錦衣!我必定要——”翹楚從未見沐清風這樣激動過。

他渾身都是煞氣,讓翹楚第一次相信,他真的曾是殺人如麻的。

可是,見他這樣帶着暴虐性質的反常,翹楚卻全然沒什麽害怕之類的意思,反而覺得空落落的心瞬間被填得滿滿的。她就知道她沒有錯,只要見到了他,她就一定能滿足起來了。只是,見沐清風這樣,翹楚就也不敢說她在青樓的遭遇了……她真的擔心他一時沖動就帶着這麽一身傷去找錦衣算賬。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翹楚拿臉在他的懷裏蹭了蹭,語氣不自覺地撒起嬌來,道:“回去再跟你說好不好……我一秒鐘也不想在這——”她話還沒說完,就忽然又注意到鼻端沐清風身上血腥味,便猛然覺出自己說話的不妥來。沐清風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很難從錦衣這裏安全離開,她卻還在說這麽任性的話,這樣引得他為此而過分逞強,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雖然沒有什麽依據,但是她有預感,沐清風真的會這麽拼命地逞強來縱容她的任性——實際上,現在的他以這個樣子來到她的面前,也就是正在拼命逞強了。

這麽想着,她馬上改口,道:“不過其實也不是一定要馬上走……所以你不用太拼了,外面的人都很難纏的,沒必要和他們浪費精力。”

沐清風低着頭,看着翹楚一臉的關切,無比暴戾的內心忽然就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他忍不住極溫和地撫摸翹楚的脊背,心裏也慢慢清楚,現在絕不是和錦衣硬碰硬的時候。且先不說錦衣喂他吃了什麽,就說他現在的狀況,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和錦衣身邊的人長久抗衡的。

實際上,以他現在的狀況,正常來講,同樣也是不可能成功地把翹楚帶出去的。但是,不知為什麽,他卻有自己能成功的自信。這大概是因為……

沐清風低着頭,把自己的下巴抵在翹楚的額頭上,和她貼得緊緊的。

這大概是因為,只要事關翹楚,他就無所不能。

他還真的是不知不覺地就陷了進去,再也爬不出來了。

“我沒事。”他說着,拍了拍她的脊背,然後一把把她打橫抱起。“抱緊我,別被傷着了。”他這麽叮囑道,然後腳尖一點,果斷地就要向外掠去。

可下一刻,他就猛地一頓,驀地落到地上。靠在一邊的牆上,他喘息着,差點倒在地上。

“怎麽了?”翹楚忙問道,擡頭去看他。這一看,她才發現不知為何,沐清風正皺着眉,緊緊地咬着牙,汗珠一粒粒滾出來,顯出十分痛苦的樣子。

“怎麽回事!是傷口疼嗎?”翹楚忙從他懷裏跳下來,着急地拉着他一個勁兒地檢查,“是哪裏疼?”

她正急着,輪椅轉動的聲音忽然傳了進來。她扭頭一看,果不其然,是錦衣又搖着輪椅滑了進來。沐清風聽到錦衣進來,忙忍着疼,一把翹楚護到了自己的身後,用身子把她擋得嚴嚴實實。

“身為我的狗,怎麽能這麽不乖。”錦衣勾着唇角,進了屋,說道。看着沐清風一臉痛苦,錦衣臉上笑容更甚,道,“沒關系,不會死的,這只是個小懲罰。我只允你見她,可沒允你帶她走。”

沐清風揪着胸口的衣服,眉頭緊緊地皺着,若不是身後還護着翹楚,他早就疼得站不住。硬撐着站直,他一面緊緊握住翹楚的手腕,一面擡頭對着錦衣,眼神淩厲道:“你……做了……什麽!”

而一旁,翹楚也回過神來,忙從沐清風的身後閃出來,一把扶住他。“你吃他給的藥了?”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焦急道:“那個就是蠱啊!”因為親身經歷過,所以她明白沐清風的痛苦,忙從背後一把攬住沐清風的腰,讓他随着她一起倒在後面的床上,期許這樣能減輕他的負擔,“別硬撐着,這個很疼的……”她不知道怎樣能減輕他的痛苦,急得難過。她坐在床上,把沐清風緊緊摟在懷裏,擡着頭看着不遠處的錦衣,對他懇求道:“別……他知道錯了,求你別這樣了……”

錦衣見她這樣懇求,神色微妙地深沉了起來,讓人捉摸不透。半晌,他忽然冷冷地勾起唇角,意味不明道:“呵,自己這樣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求饒呢。”語氣裏帶着微妙的不悅。

沐清風聞言,驀地睜大眼,這才知道翹楚也受過這種蝕骨鑽心的疼。他之前只知她昏了過去,此時才更有了她受過怎樣的刑的實感。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的頭腦都幾乎要被惱怒所沖垮。

開玩笑!他自己尚且不舍得讓她受苦,錦衣他憑什麽!

這一會兒的工夫,他已經靠着多年熬刑的經驗多少适應了身上的疼痛,是以說話也利索了起來。“你竟對她如此!”他驀地握緊拳,無法想象翹楚經歷這種疼痛的樣子。在他心裏,翹楚一直都像陶瓷娃娃一樣脆弱,她該吃好該穿暖,該一直這麽單純天真不知人間醜惡,她一點疼也不能受,更不該受。

是他沒護好她……虧她那麽信任他……

沐清風的眸子驀地冷了起來。他維持着呼吸,平衡着劇痛帶來的不适,然後緊緊握住腰間的劍柄,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管他能不能行,管他是死是活,管他錦衣的侍衛都是些什麽人,他今日必定要在這裏活剮了他!

然而,還沒等他出手,下一刻,他就被翹楚拉住了胳膊。他下意識地扭過頭,就看着翹楚嫩蔥一樣的手指正握着了自己的手腕。看見了翹楚,沐清風的意識便猛地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還在被翹楚摟在她柔軟的懷裏。

看着翹楚,他深吸一口氣,這才默默地放開劍柄。頭腦冷靜了下來,他頓時覺得自己是瘋了。

他一身是傷,疲憊非常,此時又受着錦衣折磨。而且,按翹楚所說,若他也中了和她一樣的蠱,那他多半還可以被錦衣控制動作。原本他還有豁出性命帶走翹楚的把握,這樣一來,他卻是絕對無法與錦衣抗衡了,更無法将翹楚成功帶走。

在這種情況下,他若對錦衣發難,翹楚要由誰來護着?更壞的情況,錦衣此人陰毒無比,他若因惹惱了他而牽連上了翹楚……

這樣冷靜了下來,他頓時懊惱起自己一時沖動,差點沒好好顧及上翹楚。他把自己的手蓋在了翹楚的手上,輕輕地拍了拍。而從剛才開始,翹楚就一直在不住地懇求錦衣放過他。

他的感覺很奇妙,一方面,自己這樣沒用,讓翹楚不得不低聲下氣地求人,他覺得難受。另一方面,翹楚為他這樣,他卻又有微妙的竊喜。翹楚她……總是這樣,他找不到比她待他更好的人。

沐清風緊緊地握住翹楚的手,柔聲道:“我不疼……”他說着,深深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借此來忍受體內的劇痛,“已經習慣了,不疼的。”說着話,他覺出翹楚的雙手冰涼,就把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懷裏暖和着,而後接着輕聲安撫她,“沒事的,真的不疼。”而翹楚仍扁着嘴,給他擦額頭上的汗珠,一臉的心疼,同時一個勁地求錦衣的寬恕。

沐清風垂垂眼,頭一次如此懊惱自己的沒用。實際上,這大約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覺得自己很沒用。過去,他雖然也受制于掌門,卻基本是出于本人的自願。撇去掌門不談,沐清風武功過人,年紀輕輕便少有敵手,其實還從未當真像這樣被壓制住過。而這次,他第一次真正被壓制而不得不聽命于人,就惹得翹楚如此委屈她自己,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人……

而且,他如今疼得不行,就更不敢想翹楚也受過和他現在一樣的苦楚……也許還比他更久更嚴重!

翹楚該是最驕傲的姑娘,絕不該被迫忍受這種苦痛,更不該這樣地苦求別人!沐清風垂着眼,驀地握緊了拳頭。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他要錦衣跪在翹楚面前,向她謝罪!

就在這個時候,鑽心蝕骨的劇痛忽然停了下來。沐清風挑挑眉,不着痕跡地松開拳頭,看向錦衣。而錦衣正看着翹楚,難得地褪去了一臉的假笑。

他緊緊地抓着輪椅的扶手,神色似乎極為不耐,對翹楚道:“真是啰嗦,吵得頭疼。”

翹楚擔心錦衣心情不好遷怒沐清風,頓時閉上了嘴。

作者有話要說: 小瑟:OTZ碼字真是越來越艱難了……室友看我總敲鍵盤,以為我“在和網友聊天”……實際上我的确偶爾會和基友們聊一聊~然後她就和我說,她最讨厭和不認識的人聊,網上的人都不靠譜,她從來都不理現實不認識的人之類的……這個室友最大的愛好就是反駁我的話以及教育我呢……而且有時候前腳反駁完我,過兩天和別人說,就和我持同一個觀點了……真是讓人覺得她只是單純享受只針對我的“永遠不贊同你”的那份樂趣而已……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但好多時候都讓人有些不爽呢><

話說這章苦中帶甜撒足了糖呢~XDDD到下章就是完完全全的甜了~

翹楚:苦日子總算到頭了麽……

沐清風:(輕輕摸翹楚的頭發)嗯……對不起……

翹楚:你道什麽歉啦!

沐清風:都是我太沒用了……

翹楚:和你有什麽關系!(抱)

沐清風:(摸翹楚脊背)早晚有一天,我要讓欺負過你的人都跪在你腳邊認錯!

小瑟:……瞬間黑化了呢……

☆、制伏抖M只需要一個吻

錦衣緊緊地抓着輪椅的扶手,神色似乎極為不耐,對翹楚道:“真是啰嗦,吵得頭疼。”

翹楚擔心錦衣心情不好而遷怒沐清風,頓時閉上了嘴。

錦衣瞥了一眼沐清風與翹楚二人。翹楚的手正塞在沐清風的懷裏取暖,而沐清風也正被翹楚摟着半躺在她的懷中。雖然是被摟着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沐清風正用這樣的姿勢牢牢地擋在翹楚的前面,帶着任誰也動不了她的意思。

看着這二人,錦衣不悅地眯了眯眼,冷哼了一聲。而後,他唇角勾出一個惡毒的弧度,譏诮道:“怎樣?兩位雙雙成了我的狗,感覺如何?”話剛說完,他就注意到沐清風眸子裏有一閃而逝的陰戾。盡管沐清風隐藏得很好,但仍瞞不住他的眼睛。錦衣曾以一介男寵的卑微身份在皇宮那種吃人的地方摸爬滾打,不僅活了下來,還活得很好,自然極善察言觀色。

見沐清風這樣,他心情便好了些,而後勾着唇角繼續道:“那麽,接下來的日子裏,兩位最好去廟裏為我燒燒香拜拜佛,祈求我能長命百歲吧。畢竟……中了蠱,你們的命就都是我的。我死了,你們就也不得不立即随我而去了。”所以,如何呢?就是神色再怨毒,你也不敢動我分毫。就算你們兩個人再膩歪又如何呢?還不是連命都攢在了我的手裏。

生死賞罰,皆由我做主。

被我這樣牢牢地握在手裏,很不甘,很怨毒吧。別藏着,讓我好好看看那樣的表情啊……錦衣笑起來,臉上帶着說不出的快意。

就在錦衣這麽想着的時候,翹楚的手似乎是已經暖和了過來。她就把手從沐清風的懷裏抽出來,然後從背後自然地摟住了沐清風的腰。她摟得很緊,手臂勾勒出沐清風結實的腰線,動作溫柔又依賴。而沐清風也因她的動作而瞬間柔和了表情,是以錦衣所想的不甘又怨毒的神色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在沐清風的臉上出現。

對錦衣而言,除了過去在床上被人粗暴地随意糟蹋,他似乎很多年都沒有被人抱過了。不帶情|欲的擁抱是什麽樣的滋味,他早就忘記了。

他厭惡被人碰觸,絕不會容忍這樣的舉動。若這女人敢這麽抱他,他一定廢了她的胳膊,再拿她去喂魚。

可是能讓沐清風露出那種表情,被那樣抱着的滋味也許并不惡心。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錦衣抿着嘴,忽然覺得面前這二人無比礙眼。他看着沐清風柔和的表情,眯了眯眼,一時惡向膽邊生。于是,他盯着沐清風,心念一動,熟練地再次施加痛苦,就見沐清風身子因劇痛而猛地一顫,柔和的表情瞬間僵硬了起來。錦衣輕輕勾了勾唇角。

然而,還沒等錦衣完全滿意,沐清風卻又很快地強迫自己緩和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劇痛,愣是沒讓翹楚看出他的異常。

而在錦衣看來,那個女人看出沐清風的異常後會怎樣呢?一定又會紅着眼睛對着他啰啰嗦嗦,一個勁兒地求他住手吧。想到那個情景,錦衣的心情就越發地不好了起來。疼的又不是她,她為什麽要擺出那麽一副淚汪汪的樣子呢?又為什麽要那麽賣力地求他呢?

為什麽每到陰雨天,他的腿疼痛難忍的時候,就沒有一個女人在他的身邊抱着他哭呢?

沒有才對呢……沒有才對!敢随便碰他,還敢冒髒得要死的眼淚,這樣的女人若存在,那他一定會活剮了她……一定會這樣做……

錦衣冷哼了一聲,再看沐清風與翹楚二人,仍覺得紮眼得很。他便很不耐煩地用力揮了揮手,道:“讓他們滾!看着就心煩。”說着,他轉動輪椅,向後轉彎,沖着門口滑了出去,邊滑邊道:“大庭廣衆之下随便對男人摟摟抱抱,真是不知廉恥,一看就是下等的女人。”語調好像十分不屑。

沐清風挑挑眉,訝異錦衣就這樣放過了他們。盡管如此,他卻反應得很快,半刻也不耽擱。在翹楚的懷裏轉了個身,他伸手順着翹楚的腰線一提,同時站起身,一瞬間就把翹楚抱起離地,打橫護在了懷裏。

“別聽他瞎說,喜歡抱人的姑娘可招人疼了。”他微微低着頭,下巴輕輕地蹭在翹楚的額頭上,對着懷裏的翹楚說道。下一刻,他便腳尖一點,縱身一躍,順着窗戶跳了下去。

這次,沒有人攔他們。沐清風抱着翹楚,很快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待到沐清風抱着翹楚到達客棧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到了客棧,沐清風仍抱着翹楚,沒撒手。向掌櫃要了兩間上房,又要了洗澡水,沐清風抱着翹楚,走上樓去。

進了屋,沐清風把翹楚極輕地放在床上,然後就坐在床邊的地上,看了她幾眼,又低下頭,不再看她了。

翹楚見他坐在地上,忙把他往床上拉,道:“別坐地上,涼。你還一身傷呢,衣服脫了給我看看!”托沐清風的福,一般的皮外傷她都已經懂得該怎麽處理了。

沐清風輕聲答應着,任她拉扯,态度卻并不積極。翹楚覺出他不對勁,便伸出手,捧過他的臉,強迫他看着自己,問道:“怎麽了?”

沐清風見她一臉關切,抿了抿嘴,垂下眸子。過了一小會兒,他又擡起頭,看着她明顯氣色不好的臉,心裏越發難受。

伸出手輕輕摸着翹楚的臉,沐清風輕聲道:“你……別對我這麽好啊……錦衣是沖着我來的,你明明是受我牽連,才吃了這麽這麽多的苦頭。”他的語氣越發低沉,“對不起……都是我沒用,讓錦衣帶走你,又沒早點救你出來,讓你受了那麽多苦……”他說着,他滿腦子都是翹楚蒼白的臉色和不久前那陣鑽心蝕骨的疼。想起翹楚竟也受過那樣的疼,又想到她說不定還吃了什麽他不知道的苦,沐清風的手指重重地一顫,而後驀地一把抓住翹楚,用力地把她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翹楚……”他低低道,聲音裏有說不出來的愧疚和苦悶,“你要是用鞭子狠狠抽我一頓……最好抽得我站也站不起來,我心裏會不會好受些?你別對我這麽好,都是我對不起你……你好好罵我一頓,使勁打我一頓,好不好……”

“你果然是抖M吧……”翹楚聽着,揉了揉額角,一臉無奈的樣子。她當然不會罵他更不會打他,就柔聲問他:“心裏那麽難受嗎?”

“嗯……”沐清風低低地答應着,“難受得快瘋了……我怎麽還有臉抱你!”他說着,一把放開了翹楚,跪坐在她的面前,低着頭,像個做了天大的錯事的孩子,“翹楚,你打我吧……你要是下不去手,就說怎麽打,然後我自己動手……還有跪釘板,倒立,不讓吃飯,怎麽都行……”

“等等你還跪過釘板!”翹楚猛地打斷了他的話,皺着眉去扳他的腿看,邊扳邊随手拍了他一下,道:“真不能跟你說話,一說就讓人心疼得不行。”

“我不值得心疼……”他悶悶道,滿腦子都是因為自己的沒用而讓翹楚受過的苦,“我牽連你,又太沒用,讓你受苦……你打我吧。”

然而,他沒有得到鞭打,卻得到了一個吻。

翹楚直起身,一把把他壓到床上,而後低着頭,青澀地把嘴唇按到了沐清風的額頭上。沐清風則微微睜大了眼,感受着額頭上柔軟而濕潤的觸感,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臉卻先紅了起來。

翹楚抱過他,也躺過被他暖過的被子,卻從來沒有親過他。這樣過分親密的舉動突如其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心裏卻又湧現出無邊的幸福和滿足。

翹楚親他了……她不讨厭他……她大概是喜歡他的,否則她怎麽會親他。

他紅着臉,有點不敢看翹楚,卻又渴望看到她。他擡起頭,就見她的臉上也泛着紅,帶着少女迷人的羞澀,可愛得讓他願意立刻為她去死。

“翹楚……”他啞着嗓子叫她,小心地攬着她的腰,看着她,眼神裏說不出是羞澀還是渴望。

翹楚又低下頭,把嘴唇貼到了他的額頭上,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他。接着,那對柔軟的嘴唇又輕輕地移到了他的眼睛上,寵幸了他的雙眼,又去寵幸他的鼻子。她用嘴唇輕輕地咬他的鼻子,讓他全身都酥酥麻麻的,提不起一點力氣。

他想,他明白為什麽過去執行任務時,和女人耳鬓厮磨的男人永遠是最容易被他得手的。

不對!他怎麽能把別的女人和翹楚相提并論!翹楚那麽好,這世上怎麽有能和翹楚相比的女人。

下一刻,他就沒空想這些了,因為翹楚把嘴唇輕輕地附到了他的唇上。

包括之前糾纏他很久的極致愧疚都被他抛到了腦後,他看着她淡色的嘴唇輕輕地落了下來,就覺得全世界只剩下了她。

攬住翹楚的腰的手臂驀地收緊,沐清風把翹楚緊緊地抱進了懷裏,微微地擡起頭,笨拙地回應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瑟:這章好甜><寫得整個人都酥軟了!當然,我文筆不行,很多時候表達不出感覺啦~以前也是,自己覺得寫得很爽的章節過兩天用純讀者的眼光看,就覺得矯情又膩味……但是寫起來真的很滿足啦XDDD(雖然從上午寫到現在)

翹楚:(扶額)沐清風你果然是抖M吧……

小瑟:公認的事實不用特意說出來吧0 0

話說,還有很多甜蜜的劇情沒有寫……有點難以取舍,總覺得寫多了可能就有點過分啰嗦了……OTZ我看看哪些需要簡化~總之這兩章都是發糖章XDDD各種耳鬓厮磨,最後以一個H結束,然後就要開始劇情了~

以及H什麽的不用太激動啦,我寫H從來都很不露骨,着重點在雙方的感情和感受……與其說是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