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了你我就無所不能

時間已近晌午。

沐清風靠在牆上,半眯着眼睛,一下一下地輕輕地撫摸着翹楚的脊背,顯得惬意無比。在他的膝蓋上,翹楚正枕在上面,小貓似的蜷作一團,睡得正酣。

包紮傷口,炖雞湯,抱着他說話……她忙裏忙外地照顧了他一晚上帶上一上午,剛剛才被他哄着睡着。

“有你這麽照顧,再挨多少刀也值了……”沐清風摸着翹楚,輕聲自語,“不過……不睡覺可不好,累壞了可怎麽辦。”說着,他給翹楚攏了攏被子,而後拿過旁邊尚且溫熱的雞湯,慢慢地喝了一口……這是翹楚親手煲的呢。

選擇性地忽視了翹楚遠遜于自己的廚藝,沐清風咬着碗沿,一點一點啜飲着,不舍得喝完……真該藏幾塊雞骨頭留個紀念呢。

将僅剩的一碗雞湯又喝了幾口,他不舍得喝完,就又将碗小心地放了回去。放下碗,他低下頭,看着翹楚。

“翹楚怎麽會這麽可愛”“翹楚好美”“翹楚好溫柔”“翹楚好暖和”“和翹楚在一起好舒服”“抱着翹楚好開心”“和翹楚在一起好幸福”“好想一輩子和翹楚在一起”“想和你融在一起”……沐清風腦子裏的東西亂亂的,卻全都可以标上一個“和翹楚有關”的标簽。

“啧啧,還沒喝完吶——哎呦,快看看,快看看這張臉,這可真是恨不得把妹妹抱在床上好好寵愛的臉呢。”就在沐清風盯着翹楚發呆的時候,紅衣女子滿帶着調侃的聲音忽然就冒了出來。沐清風聞言一驚,忙下意識地拿開了撫摸翹楚的手,又下意識地将手放了回去,同時羞惱道:“休要胡說!”

“哎呦,這可是實話呢,怎麽能是胡說呢。”紅衣女子嗔怪着,躲到了溫婉女子的身後去,道,“而且呀,小哥可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怎麽可以對姑娘家這麽兇呢,都吓到人家了呢。”她正嗔着,被她依靠的溫婉女子則默默地挪了挪身子,離她遠了些,繼續縫補着手裏的衣裳。

“哎呀,姐姐怎能如此冷淡。”紅衣女子敏感地注意到了溫婉女子的動向,忙又巴巴地湊了過去,不再理沐清風了。“啧啧,姐姐這繡工可真是好,這衣服補過了比新的都好看。”湊到了溫婉女子的身邊,紅衣女子笑得眯了眼,啧啧地稱贊着。

溫婉女子沒理她。

“哎,姐姐,我剛剛發現,我的衣服也破了诶!”說着,紅衣女子面不改色地撕破了自己的袖子,然後将破了的袖子伸到了溫婉女子的面前,“姐姐,給我也補一下好不好呀?”

溫婉女子沒理她。

“哎呀呀,姐姐,你這衣裳的扣子是不是有點松呀?要麽妹妹給你緊一緊?”紅衣女子說着,伸出玉蔥一樣的手指,輕輕地撥弄着溫婉女子的扣子,笑着道。

溫婉女子沒理她。

“哎呀,姐姐這耳環是打哪裏買來的呀,超凡脫俗,真是好品味。”紅衣女子又湊到了溫婉女子的耳朵邊,對着她那對式樣随處可見的耳環谄媚地稱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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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女子沒理她。

“哎呀——妹妹我這腰好疼呀。”紅衣女子贊完了耳環,腰肢忽然一軟,不輕不重地摔到了溫婉女子的身上,而後順勢抱住了她的胳膊,“姐姐,妹妹腰疼,撐着妹妹一會兒,好不好呀……”

“可以把手拿開嗎。”溫婉女子平靜地回應着。

而這時候,門忽然吱呀一聲響起。紅衣女子仍抱着溫婉女子的胳膊,擡頭一看,就見是獵戶已經扛着今天的獵物回來了。“娘子,我可想死你了。”獵戶一見紅衣女子,便憨笑着嚷了出來,卻是看也沒有多看溫婉女子一眼。而紅衣女子見到了獵戶,就輕車熟路地嬌笑了起來,道:“相公,你可算回來了呢。”

“是啊。”獵戶将獵物往門外一扔,就迫不及待地向着紅衣女子走了過去,道,“娘子,快來讓我抱抱。”

“哎呀,不行!”紅衣女子卻是很快擺出了欲言又止的樣子,道,“相公……這可怎麽行呀……你看呀,你今天,就只弄來了這麽一點東西,這點東西,可都不夠奴家的脂粉錢。沒有脂粉錢,奴家這臉可就老了……老了,可就跟村裏頭的姐姐們一模一樣了呢……”

獵戶一聽,看着面前紅衣女子如花似玉的俏臉,又想着村裏那些從來不上脂粉的老娘們的樣子,驀地就有些急了,答應着:“那是那是……不能不上粉。”

“所以相公……雖然奴家好心疼相公啊,可是為了能漂漂亮亮的,讓相公開心,奴家就只能委屈相公……趁着天色還早,多打一些回來了。”

“這個……”獵戶顯然被輕易說服了,就道:“那成,我吃個飯就走。”說着,他才總算看向了貌不驚人的溫婉女子,頗有些不耐煩地吩咐了起來,道:“飯吶?還不快去整點飯來吃啊,想餓死你漢子麽!”溫婉女子聽了,就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準備起身。可是,她的胳膊卻仍被紅衣女子牢牢地抱着。

“相公,這怎麽能行呢?等姐姐做飯,那可要等好久呢……相公怎麽能這麽不上進。”紅衣女子看着獵戶,嬌嬌地怪他,一臉地別扭和不情願。說完,她下了炕,從一邊随便翻出幾個餅子來,道:“這是奴家親手給相公做的,留着路上吃,別急哦。”說着,她還拉起袖子,輕輕地獵戶抹了兩下汗。

于是,獵戶就接過了餅子,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他出門打獵,也是辛苦,你又何苦這般戲耍于他。”這邊,溫婉女子卻已重新拿起了針線,低着頭,一邊縫補一邊道。

“他娶了姐姐這麽好的姑娘,累一點還不應該嘛。”紅衣女子卻毫不在意地扭過了身子,重新回到炕上。剛才不疼的腰又“疼”了起來,她就又軟綿綿地趴到了溫婉女子的身上去,道,“況且啊,奴家夜夜伺候他,讓他j□j的,還不夠他爽的麽。”

“你自己分明也享受得很。”溫婉女子則語調平平地陳述了事實。

“哎呦,姐姐好壞,和奴家說這麽羞人的事!”紅衣女子聞言,飛快地捂住了臉,用飽滿的胸脯蹭着溫婉女子,道。

溫婉女子默默地挪了挪位置,離她遠了些……又挪了挪,離她更遠了些。

紅衣女子見她這樣,就捂着肚子,咯咯笑得停不住了。半晌,她卻慢慢地收了笑聲,擡起頭來,罕見地收起了臉上的玩笑之色,道:“姐姐……想報仇嗎?”

這個問題太過突然,讓溫婉女子的手一抖,差點戳破了自己的手指。她卻仍是不說話,只是低着頭,默默穿着針——手卻是不穩了。

紅衣女子仍坐在原地,離溫婉女子略有些距離。她直起了身子,接着道:“姐姐覺得,這仇,是報不了的吧……讓姐姐家破人亡,又淪為粗鄙人之妻的……就是東廠督主錦衣吧。”說完,她頓了好一會兒。

眼見着溫婉女子的肩膀慢慢地打起抖來,紅衣女子這才挪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我呀,正好伺候了個要扳倒錦衣的主子。我主子的主子說要扳,他就一定能扳……而那邊的妻奴小哥,實力也當真是不俗,能得我主子青眼相看呢。”她說着,輕輕地拍打着溫婉女子的肩膀,“跟我走吧,看着我……看着我們,給你報仇。”

當翹楚揉着眼睛醒來的時候,仍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怎麽回事?”她看着身邊飛快閃過的風景,意識到自己正被沐清風抱着飛檐走壁。她又轉了轉頭看到了正抱着溫婉女子的紅衣女子,愣了一下,下意識又道:“怎……怎麽回事?”

“哎呦,當然是因為我們姐妹二人都傾心于這位小哥,于是就雙雙跟着小哥走了呗。”紅衣女子笑眯眯地答着她的問題。

沐清風卻是驀地皺眉,道:“休要胡說!”而後用手擋住翹楚的臉,不讓她看那紅衣女子。“翹楚,不要聽她瞎說,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你知道的,除了你,誰都不能近我的身。”

“我當然知道。”翹楚很信任他地點了點頭,而後問了事情的緣由。待到沐清風跟她解釋清楚了,翹楚眨了眨眼,同情道:“不知道那獵戶回去,見到自己的兩個妻子一起私奔……咳我是說,一起走掉了,會作何感想呢……”

在沒有走出樹林,沐清風便于兩個女子分道揚镳了。

紅衣女子是侍未央為主的,而未央則是要扳倒錦衣的人……這都是絕對不能讓人得知的事。而沐清風已經決定與未央合作。

區區一個江湖人,是沒那麽容易扳倒東廠督主的……但若是有了未央,以及未央背後的……幼帝。

朝堂的複雜,沐清風在做殺手時就略有體會。朝廷人曾是他第一個要遠離的存在……過去的他,可從未想過自己會與這類人扯上關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沐清風低下頭,輕輕地親了親翹楚的頭頂。而翹楚感覺到了他的吻,就笑起來,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擡起頭,回吻了她的下巴。

我一定要讓錦衣跪在你面前認錯……

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

為了你,我就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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