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七日過的極快,蘇離央特地抽了空陪木晚霜去拿戒指。

新拿到的戒指很合尺寸,戴在她指間有種別樣的美,他看呆了,一時情難自禁便拉起她的手吻了上去。

“你做什麽?”她一怔,好不尴尬,這兒還有這麽多人,他便這般不顧忌。

蘇離央輕輕笑,帶着她往外走。離婚禮還有半月,再過些日子他和她就不能再見面了,他很是不舍。

“回家吧!”他親自扶她上去,握了握她的手,“我去洋行了,你多注意。”

她點頭,婉約地笑。

黃包車漸漸拉動,但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

謝念晨自黑暗的巷中沖出,一把搶過身側巡邏崗哨的佩槍,将槍對着木晚霜的後背,面目猙獰。

“木晚霜,你去死吧!”

說完謝念晨便按下了扳手,在木晚霜還未反應過來時,後背便一陣劇痛,鮮血噴射而出,她的身子緩緩倒下。

“晚霜!”意外就這樣發生,蘇離央只來得及嘶吼出聲,他沖上前将她抱入懷中,那源源不斷的血濕了他一手。

四處張望皆沒有醫館,他趕緊上了車,“去最近的醫館,快!”

黃包車夫立刻跑了起來,蘇離央小心地抱着她,不住用唇去吻她冰涼的臉頰。

“堅持一會兒,晚霜,堅持一會兒……”

背後的劇痛讓她快失去呼吸,木晚霜模糊間聽見他的聲音,想要張口說話,卻不斷溢出鮮血。

瞳孔渙散,她無力地用口型說話,但他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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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霜,我也愛你,再堅持一會兒好不好?”

很快到了醫館,幾個醫生立刻對她進行搶救,但為時已晚,她只剩一息躺在床上。

床邊,蘇離央跪着,傾身擁着她漸趨冰涼的身子,淚水止不住地滑落,他從口袋中緩緩拿出那個戒指,莊重地戴在她指上。

“晚霜,嫁給我,好不好?”他鄭重地說道。

木晚霜垂眸,看着那粉色的戒指,虛弱地勾起唇角,緩緩地點了頭。

蘇離央破涕一笑,俯身輕輕吻她,她在他溫暖的懷中滿足地阖上眼。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就這樣生生毀了。

尾聲

得知謝念晨要被槍斃是在安葬了木晚霜後,蘇離央心若死水,再次去了她的茅屋。屋內的一切未變,是她住了三年的地方。

屋內仿若還留有她的氣息,蘇離央深深地呼吸,忽的發現床柱上似乎有字。

他離開的日子,下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正字,一筆一劃極為清楚。手指靜靜地拂過,他想起了多年前和她的初見。

那是系有婚約的兩人的第一次見面,那樣美好心思細膩的女子,是他一見就傾心的。

可卻這樣再也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忽得一個教練來

忽得一個教練來

——夏璃心

01.

最近陸藍突然想考駕照,于是她在百度了S市最好的駕校之後,就趁機報了名。

在考完科目一之後,今天是她第一天預約學車。XX駕校不愧是S市最好的駕校,裏面空間很大,陸藍慢悠悠從門口走進,一眼就看見了靠在欄杆邊聊天的兩個人。

其中一人年紀甚輕,帶着普通的鴨舌帽卻難擋五官的出色,陸藍直盯着他看了會,猜測兩人大概是教練。

而另一邊,正與教練聊天的方景一轉眼就看見一個女生正瞅着他看,面容似乎有些熟悉,他怔了怔,忽然對一旁的教練問道:“那是新來學車的嗎?”

教練看過去,陸藍的視線正放在別的上,他點頭。

方景沉思,抿唇笑了笑,“今天我來教她。”

教練一臉狐疑。

方景伸手抵住唇,示意保密,而後笑着朝陸藍走去,“她是我公司的員工。”

教練這才點頭。

這邊陸藍正東張西望着,就見一道陰影遮來,她撇眼望去,竟是剛才那個帥教練。

“你好,預約的是哪個教練?”方景問道。

“方教練。”

“沒錯就是我!”方景笑了笑,指了指停車場停着的空教練車,“我們先認識一下汽車構造,再練樁。”

陸藍跟着走了過去。

從汽車外部認識到汽車內部,方景說的很細致,她認真地聽着時不時擡眼還會被美□□惑一下。

汽車外部大致說完,方景停着讓陸藍自己回憶一下,她繞着汽車走了一圈,将外部的構造記了清楚。

“好了?”方景看了她許久。其實認識她是機緣巧合,偶爾回個公司總能看見她滿公司送資料的身影。但他之前經常出差,在國內的時間較少,所以她不認識他。

不過他才不會去說穿!

陸藍點頭,跟着坐進副駕駛座中,還未等方景開講,她就傾身過去,眼睛發亮地指着他腳下,“啊我知道,這是剎車,這是油門對吧?”

說完她笑着擡起頭來,正巧撞進方景揶揄的雙眸中,她晃了晃神,暗罵自己又被美色吸引了。

陸藍咳嗽一聲,離遠了些。方景轉過頭,指着腳下,慢悠悠重複了一遍,“你說這是剎車,這是油門?”

陸藍點頭,看着方景微笑的臉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事實證明陸藍的擔心是對的,因為她将剎車和油門認反了,這最直接的後果就是被罵了,被罵了是小事,但為毛方教練是微笑着罵她的?

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陸藍立馬認錯,但當她接下來又将挂檔的地方認作加速,方景就不能淡定了。

這是他在這駕校以來看到的最笨的人,沒有之一!

晚上方景才回了家,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那個駕校的教練是他的好朋友,也姓方,他經常過去玩,沒想到今天就碰到了自己公司的員工。

能将剎車油門認反,挂檔認作加速的員工絕壁不是一般的員工!方景摸了摸下巴想到。

不過她倒是很有趣,不枉費他一時興起做她的教練。

方景清咳一聲,他總覺得陸藍很面熟,不僅是因為員工而已,他端起茶幾上的茶水,腦子裏忽然想起了很久遠前的記憶。

當時的她被蒙着眼睛,神情害怕,難怪他一時之間沒想起。

竟然,是她啊……

02.

學車的周末很快過去,又是要上班的日子,陸藍坐在椅子上,給新來的實習生輸入資料。

一點一點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陸藍要将資料交回人事部,于是站起身。

人事部在大樓的15層,陸藍坐着電梯,到了8層的時候電梯門開了,她一擡眼,卻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瞪大的眼睛在電梯門關上後收斂,陸藍揚起小手揮了揮,驚奇地問:“方教練好,你怎麽會在我們公司?”

方景見到她也是出乎意料,他一個眼神阻止了身旁研發部經理想開口的欲望,微笑點點頭,不回答她的問題,“剎車油門分得清了嗎?”

陸藍一愣,無視一旁研發部經理探索的眼神,很小心地點頭。

方景滿意了,不再說話。

電梯很快就要到15層,陸藍想着是不是該讨好一下她的教練,為了以後美好的日子,于是她小心問道:“方教練,一會兒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方景垂眸看她,倒是未立即作出回應。這時“叮”一聲到了15層,陸藍見他沒答應,只能尴尬地越過他們走出去,卻不料突然被他抓住手腕,她回過頭去。

“好!”他微笑。

電梯門關上,陸藍愣愣地抱着資料走進人事部交了,又進了電梯,這才反應過來。

哦湊,她又被他勾引了!

兩人吃飯的地點是在公司附近的杭幫菜館,她坐着等了一會兒他就到了。

“吃什麽?”陸藍拿過菜單遞給他,卻被推了回來。

“随便點吧!”

她抿了抿唇,随意點了四個菜,有葷有素有湯,搭配極好。

很快四個菜就上了來,看起來十分美味,陸藍不客氣地開吃,只是她突然發現方景沒動筷子。

“怎麽了?”她輕聲問道,眼眸盯着他瞧。

方景看着桌上的菜,不得不說陸藍點的極巧,四個菜裏皆有他吃了會過敏的木耳、土豆。

見他不回答,陸藍的心一點點揪了起來,她有些不安地繼續問道:“是不是不喜歡吃?那我再給你叫。”她就說該讓他看菜單的。

說着她就要招手叫服務員,方景見狀按住她的手,溫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他搖了搖頭。

“我對木耳、土豆過敏,”他收回手指了指菜,“不用浪費再叫了,我吃其他的就好。”

陸藍咬住下唇,方才被碰觸過的手背依舊溫暖,她忽然伸手拿了一雙新的筷子,将菜裏的木耳和土豆細心地挑出來,剩下其他的配菜。

一點一點仔細看過去,生怕疏漏了,等确定都挑幹淨了之後已是好一會兒了,她擡起頭對方景笑,“吃吧!”

方景一直看着她挑菜,這會才剛回過神來,他微微一笑,掩飾住心底不一樣的感覺。

和陸藍吃完飯後兩人就分道揚镳,方景從地下停車場的專用電梯上了樓,以防碰見陸藍。

剛一回到辦公室,就看見研發部經理柯瑞坐在沙發上等他,一見到他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剛才那個女的是誰。

柯瑞實在是很好奇,為什麽那人會叫方景為方教練。

提到陸藍,方景就想起方才她細心為他挑菜的事,他在辦公椅前坐下,撐着下巴将事實娓娓道來。

聽完後,柯瑞有些不敢相信,這麽湊巧在駕校碰到他,該不是故意的吧?

聞言方景白了柯瑞一眼,嘴角微勾,“她才不會。”

這麽笨的人,哪會有這些小心思呢?

03.

剛到公司就被叫去各樓層送資料,最倒黴的是電梯暫時壞了,所以等陸藍送完資料回來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

偏巧她送完了,電梯就好了,陸藍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倒黴,但卻也不得不想是不是又是那個不知名的人在整她,因為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比如被困在廁所裏,或者樓梯口門被鎖了出不去。

倒在座椅上,陸藍掩面,世上最讨厭的事不是別人整你,而是整你你卻不知道是誰!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會兒,陸藍又被派去給20層的會議室送開會資料,這次坐上了電梯,一路順風到20層。

20層會議室很多,陸藍問了半天才知道在哪個,她方一推開門進去,裏面只有一個穿着套裙的女人。

女人轉過身來,精致的五官上化着得體的妝容,她挑眉看了眼陸藍手中的資料,并未說話。

“經理好。”陸藍淡淡一笑,走過去擺放資料,她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就是公關部經理安于。

安于淡淡應了一聲,看着陸藍轉圈将懷中資料放好,她伸手從會議桌上拿起一瓶方才自己喝過的礦泉水,仰首喝着。

轉了一個圈,陸藍慢慢走近安于,就在此時,安于裝作不經意地将礦泉水瓶翻掉,地上漏了一地的水,而陸藍的高跟鞋踩在水上不幸滑倒,懷中的資料也飛的滿天都是。

身上的衣服半身濕了,資料也不能幸免,陸藍狠狠摔了一跤一下子腦袋懵了,竟站都站不起來。

偏巧這時,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和一群人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會議室裏一團亂的情況,幾個經理面面相觑,皆不知怎麽回事。

站在領頭的男人幾步上前,竟然發現摔跤的是她,他半彎下腰将她扶起來,等她站穩再放開她。

“謝謝!”陸藍撫了撫額頭,一擡頭看見的居然是他,她張大嘴,“方教練?”

一直站着沉默的安于出聲,“什麽方教練,他是老板。”

這下陸藍的嘴張大的可以吞下一個雞蛋,她看了看安于,又看了眼會議室門口那群經理,想要看出些否認來,卻失望了。

為何只有她傻瓜般不知道自己公司的老板是誰!

靜默許久,方景的眸中有着點點笑意,“很驚訝?但是我覺得我應該更驚訝才對,作為我的員工連老板是誰都不知道。”

陸藍委屈地扁扁嘴,“您老工作那麽忙,壓根沒見着過我怎麽知道。”

方景好笑地搖搖頭,看了眼她半身濕掉的職業裝,皺了皺眉,“回去換衣服吧,資料我會找人再印。”其他地方似乎沒有受傷。

陸藍點頭,方景目送她一扭一扭有些怪異地走出會議室,才輕笑出聲,他瞟了眼地上的空礦泉水瓶,蹲下撿了起來。

安于見狀立刻淡定地走出會議室,随意叫了兩個員工來打掃和印資料,只是眸底深處掩藏的神色誰也沒有看見。

會議在二十分鐘後正常開始,投資部經理在上面講着他的企劃案,坐在主位上的方景看似認真聽着,實則頻頻走神。

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這麽可愛的員工呢?方景摸了摸嘴角,眸中的笑意怎麽也掩不住,直叫坐在一旁的安于難受不已。

04.

又是一個愉快的周末,陸藍又去學車了,知道教練就是老板後很驚訝,但同時也有些生氣,就覺得他好似在耍她,這樣的心情持續了一整天。

相比上節課的燦爛笑容,陸藍今天卻讓方景覺得冷淡許多,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她解釋一下,于是在下課後攔住了她。

“喜歡吃什麽?”方景微微俯下身問她,長臂攔在她兩側不讓她逃避,“我請你吃飯。”

陸藍搖頭,心情不甚美好口氣也略差,“不用了。”

“嗯?”不容拒絕的聲音,方景挑眉忽然笑道,“不去吃就扣你全勤獎。”

涉及到錢可是大事,陸藍深吸一口氣,好想大聲喊你扣啊你扣啊,但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去就去。”

方景滿意了,伸手扣住她手腕防止她逃跑。陸藍不情願地跟着,口中小聲嘟囔“扣你妹!”

方景一路無言,但是勾着的嘴角顯示了他的好心情,等兩人坐上車後,方景忽然來了一句,“我沒有妹妹,就想扣你的。”

陸藍側首,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正專心開着的人,大老板真陰險,太陰險,太太陰險……

他帶她去的是一家私家飯館,生意興隆客已滿,但兩人還是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了一個包廂,方景顯然已經預定好了。

陸藍再次在心中感嘆,這是早就算好她會來的,大老板太太太陰險!

由于陸藍不挑食,所以方景就随便點了些,在等上菜的空當,方景微微一笑開口:“之前也不是有意瞞你,就是想看看我的員工智商如何,何時能認出老板,不過很明顯你很失敗。”

這是在拐着彎罵她笨?陸藍手指又顫顫巍巍起來,嘴唇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手指,方景咧嘴一笑,“手指有病要去治,早治早好。”

這時,菜陸續上了來,方景松開她的手指,去洗手間洗了洗自己的手後,才伸手拿起桌上的螃蟹,一點點剝好,将蟹肉放在她的盤子中。

剝好螃蟹又順手剝了幾只蝦,肥肥的蝦肉看起來十分好吃,陸藍有些感動,之前的生氣煙消雲散,她輕聲問道:“幹嘛要幫我剝?”

陸藍原以為方景會像言情小劇裏的男主角一樣,一臉深情地說“我自願的”,但她顯然低估了方景,只聽他說道:“我知道你不會,為了不讓你丢醜,我就勉為其難幫幫你。”

哦湊!又在鄙視她,可是她還是會剝的好嗎?

看着陸藍一臉便秘的表情,方景只覺心情大好,連世界都亮了幾分。

正吃着飯,陸藍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意思是部裏有些事要她回去做,恰好方景說他也回趟公司拿點資料,兩人便一起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後兩人便分開,陸藍聽說東西放在茶水間的櫃子裏,她有些奇怪但還是進了去。

一進去陸藍便走向櫃子,但門突然傳來一聲響竟然關了上,她奇怪地走到門口,竟發現怎麽也打不開。

而又在此時,茶水間的燈也滅了,瞬間世界一片漆黑,陸藍怔住,記憶深處那些黑暗的記憶又跑了出來,她忽然瘋狂地敲門,卻沒有人理她。

陸藍環住自己瑟瑟發抖,她靠着牆坐下,想起不久之前的那次綁架,也是黑屋,被蒙住了眼睛,那些令人害怕的聲音和觸碰,她忽然拼命地搖着頭。

這時,包裏手機傳來短信的聲音,陸藍抖了抖,拿出手機幾度要摔掉,短信是方景發的,問她要不要他送她回去。

手機的光暫時照亮了些茶水間,但陸藍心中的恐懼一分未減,自從那件事後她就得了嚴重的幽閉恐懼症,如今這樣被關更是激起她心底黑暗的回憶。

“方景……方景……”看到這個名字,陸藍忽然流下淚來,她手指顫抖按了撥號鍵,電話接通後她還聽見了方景揶揄的聲音。

可是她卻沒有心情笑,眼淚一遍遍洗刷着臉,她顫聲說道:“方景……我好害怕,你在哪裏?”

電話那頭的方景立刻聽出她聲音不對,在耐心地問了她的位置之後,從樓梯上狂沖下來,甚至忘了還有電梯。

門口很快傳來開門的聲音,随着門的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也随之進來,他一眼看見旁邊的陸藍,蹲下身将她摟進懷中。

“沒事,沒事。”他拍着她的背,感覺胸口一片濕意,等她情緒稍稍穩了些,他才将她攔腰抱起,送她回家。

等兩人離開後,暗處一個身影走了出來,手指攥緊。

05.

方景站在床頭,細致地為她掖好被角,有些走神。

一路上,她斷斷續續的敘說讓他清楚她的幽閉恐懼症是從何而來,那是一年前的一場綁架,她被蒙着眼睛,關在漆黑的屋子裏,不時聽見有流氓混混的聲音,還有令人惡心的觸碰,身旁還有反抗後被打的凄慘叫聲,至此她落下了心理陰影。

這個故事是熟悉的,當時的他後來到場,親眼看見她顫抖的身子,以及被咬的死緊的下唇,他很心疼,因為她是無辜的。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方景回過神來,再次伸手給她滑落的被子蓋好。他不知道今天她為何會被鎖在茶水間,是巧合還是陰謀……

方景後來才知道,陸藍自從進了公司後,沒少這樣被整,只是這一次最嚴重。在他秘密安排人調查之後,終于找到了背後之人,只是他不太敢相信居然是她。

這天,方景悄悄跟着那人,只見那人進了樓梯間,他站在門口小心地從門縫看,那人仔細地确定了上面沒有下來人後,将包中的潤滑油拿了出來,直接往樓梯上倒,慢慢退下來直到平臺。

然後他看見,那人打了個電話,說要讓陸藍從樓梯間下來,有人在等。

等挂了電話後,那人便想離開,但他突然一把推開門,幾步上前将那人的手臂握住。

“安于,為什麽要這麽做?”

安于吓了一跳,在發現來人是方景後,她突然笑出聲,“你都看見了?”

方景不否認,“之前那麽多次,都是你吧!”

安于伸手想拂開他,卻還是被緊緊抓着,她咬緊牙齒,恨恨說道:“沒錯,都是我做的!”

事情要追溯到一年前,安于自導自演了一場綁架,被綁的人其中之一就是陸藍,卻沒想到真的碰見了流氓混混,那時只有她沒有被蒙住眼睛,所以看見身旁反抗的同事被他們打的慘叫連連。

方景是後來到的,他來的時候正巧碰見一個流氓想對陸藍不軌,因為一直反抗所以流氓敲暈她,想要繼續但這時方景撲了過來踹開流氓,但他卻沒來得及躲開別的流氓的棍子,被擊的後背流血。

後來警察來了将那些人帶走,方景向安于提出分手,沒想到安于記恨上了陸藍,把一切的錯都推到她身上。

“你知道她因為那場綁架留下心理陰影了嗎?你居然敢這麽做!”

安于挑釁一笑,“就是知道才這麽做。”

“做了這麽多有意思?”方景實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當然,你如果和我一起就能感覺到,看陸藍在門裏面使勁敲門就是不開,等她最害怕的時候你再進去,給她安撫,她又不知道是我們倆,這樣下次就可以繼續。”

兩人一起說話,完全沒有聽到樓上下來的聲音,陸藍剛巧在樓梯上,聽見了安于的最後一句話。

她靜靜站着,看着兩人站在一起忽覺那麽刺眼,“好玩嗎?”

安于的聲音被打斷,兩人身子一僵,看向樓梯上。

陸藍微微一笑,又重複了一遍,“好玩嗎?”看她落魄,看她害怕,然後再來給予安慰,這樣好玩嗎?

她真的沒有想到他和她會是一夥的,她還一直不知道整她的是誰。

方景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方才安于假想的話使陸藍誤會了,他連忙上前一步,差點被臺階上的潤滑油滑倒。

陸藍一看,才發現臺階上都是潤滑油,這又是要整她的招數嗎?那她是不是該慶幸沒往下走,不然就是滾下樓梯的下場。

“你們繼續吧!我走了。”想必叫她下來就是想看她出醜,既然結果一樣,她也沒必要站在那裏做跳梁小醜。

只是那一瞬間對方景是真的失望,她原以為他的關心、他的安慰都是發自內心的,而現在卻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陸藍……”方景眼睜睜看着她離開,卻不敢追上去解釋,她正在氣頭上,什麽話也聽不進去,這些日子與她的相處讓他甚了解她的脾性。

“你滿意了?”方景冷笑,胸口的疼痛再也抑制不住,他松開安于一步步往外走去,背影落寞。

坐在椅上,面對各種數據表陸藍卻沒有心思整理,滿腦子都是方景和安于,她真的很失望,給她溫暖的人既是推她入地獄的人,這樣的落差讓她的心難以接受。

陸藍按住猛烈跳動的心口,閉上眼睛,慶幸那萌芽被扼殺在了搖籃裏,還沒有來得及瘋狂滋生出來。

06.

陸藍繼續練車,不過換回了真正的方教練,既是當時和方景聊天的那個中年男子。

這日陸藍一人在練樁,教練不知走到了哪裏去,而她總是魂不守舍,幾度差點撞車。

駕校外,兩人站着聊天,正是方教練和方景。

“你多顧着她些,她比較笨。”方景輕聲說着,時不時瞟向在練車的某人。

方教練微微一笑當是應了,他一直注意看着這兩人,心裏明白大概是吵架了。

“怎麽回事?”

方景垂頭,低聲将事情說了一遍,神情無奈,“我忘記了安于叫了她下來,結果就這樣了。”

方教練無語,“你沒解釋?”

方景不說話,若是解釋了現在還會這樣嗎?

“幹嘛不解釋,又不是你。”

方景怔了怔,大概是下意識覺得她不會信,所以連解釋的勇氣都幹脆沒有了。

就這樣聊了一會兒,方景準備離開,但此時意外發生了,有一輛車撞到了欄杆,正是陸藍練習的那輛。

方景立刻沖過去,小心打開車門将人抱出來,懷中陸藍眼睛閉着,額頭上有血流下來,他趕緊上了方教練的車去醫院。

抱着她在懷裏,方景的手拿着紙巾輕輕按在她額頭止血,方才那一幕真要讓他吓死,這會心髒還在猛跳。

“會沒事的。”他自我安慰,收緊手臂。

很快便到了醫院,陸藍被送進急診室,剛才她頭撞在方向盤上暈過去,這會倒是清醒了些。

今天她本就不在狀态,頻頻走神,幾度要撞車,在不經意間看見方景的身影在駕校外後,她便走了神就這樣撞上了欄杆。

陸藍很快就被推了出來送往病房,只是有些輕微腦震蕩,額頭上的傷口也沒什麽事,只能慶幸車速不快。

病房裏,陸藍躺在床上打點滴,方景站在一旁,而教練送了她來後就先回了駕校。

“你……還好吧?”太過安靜,方景試着找些話說,哪知陸藍壓根瞟也沒瞟他一眼。

方景有些尴尬,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想着找話題。

這麽快就沒有了聲音,陸藍心下有些失望,她偷偷看了一眼正垂着頭的方景,在他發現之前又轉回來。

其實她在車上就有些醒過來,只是一直睜不開眼,她能感覺到腰間一雙手臂緊緊摟着她,額頭上的傷口也被人細致地呵護着。

這樣的溫暖還是他給的,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她卻無法接受這樣的溫暖。

“你餓嗎?我去給你買點東西?”方景傾身過來問道。

陸藍怔怔回神,搖了搖頭,眼眸輕輕阖上。

想着她該是想睡了,方景将她放在外面的手塞入被子裏,打着點滴的另一只小心放好,将被子掖好到她下巴。

“睡吧,我在這陪你。”他低聲說着,在一旁坐下。

病房裏十分安靜,病房外一個纖瘦的身影站着,眸色滿是嫉妒。

到了晚上,陸藍吃了晚飯,躺在床上繼續打點滴,方景還是守在一旁不說話。

方教練下了課才來,他笑着和陸藍聊了聊天,确定一切安好就也放下心來。

“吃過晚飯了吧?”方教練問陸藍,後者點了點頭,忽然眼神瞟向方景,方教練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于是順着她的眼神問了方景。

得到的答案當然是沒有,他一直陪在這裏一步都沒有走開,哪有吃飯時間,這會方教練來了,倒是将他趕去吃飯。

“我會看着的,你去吧!”

好不容易方景才願意走,直到病房門關上,方教練才意味深長地笑了。

07.

敏感的陸藍覺得有點不對,索性問道:“方教練,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方教練愣了愣,承認地點頭,他在椅子上坐下,想了很久才開口:“我和方景呢也多年好友了,幾乎是我看着他長大的,但是關系卻像平輩一樣親密,之前你們的事我也聽說了,我就問一句,你信他嗎?”

陸藍怔住,沒有回答,她自然是信他的,在知道真相之前。

方教練苦笑,看來方景猜的沒錯,“我想告訴你,方景他不可能做這種事,你想想他有什麽理由來整你?”

陸藍卻不信,也許他真的剛好看她不爽呢?

方教練無奈,将所有的事情都娓娓道出,方景不僅沒有和安于一夥整她,相反在一年前,他還救過她一次,可惜她當時已經被打暈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當時方景受了傷,并未将這事大作宣揚,因此陸藍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曾經還有人救過她。

聽完故事,陸藍有些恍惚,“所以,是我誤會他了?”

方教練不語,只有點頭。

陸藍忽然自嘲一笑,如果真的是誤會,那她在樓梯口聽到的是什麽,那不是最有力的證據嗎?況且,如果方教練說的是真的,那麽整她的人就只有安于,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自認從未得罪過安于。

“信不信在你,但是真相就是如此。”

病房裏沉默了下來,方景也回了來,陸藍從他一進門就一直盯着他看,心中難受,如果他是冤枉的,為什麽不解釋?

“你……”她剛想說些什麽,方教練和方景就被醫生叫走,她獨自躺着,思緒複雜。

正有些昏昏欲睡,門就咔噠一聲開了,陸藍睜開眼睛,竟是安于。

“經理?”陸藍莫名有些害怕,她想要大聲叫人,卻被安于捂住了嘴。

“叫什麽?”安于冷哼一聲,眼神瞟了瞟她的輸液器,眸中閃過一絲狠色。

陸藍被她緊緊捂住,伸手想要拿開卻發現被按的那樣緊,她眼睜睜看着安于的手伸向輸液器,要調點滴快慢。

正在此時,門口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陸藍高提着的心松了松,看向來人。

“你在做什麽?”

方景大步走過來将怔住的安于拉開,看了看點滴速度沒變,才放下心來,他俯身抱了抱她,輕輕握住她的手,“沒事了,別怕。”

安于站在床尾,看着眼前這刺眼的一幕,忽的笑出聲來,“我做什麽你看不到嗎?”

方景沒有說話,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方教練,方才出去的空當方教練告訴他,他已将真相告訴陸藍,但如今能不能和好就要看他自己了。

“你還沒夠嗎?要什麽時候才知道收手!”方景大怒,一旦讓她動了輸液器,後果不堪設想。

安于瞥了眼兩人握着的手,忽然大笑,“怎麽會夠呢?對于她,我可是怎麽都覺得不夠。”

對于害她和方景分手的人,她怎樣都不會收手!

方景頓了頓,他自認已将事情說明,奈何她還不懂當時分手的真正原因,将一切過錯推到無辜的人身上,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我早就說過,我提出分手是因為你太過自私,不知輕重玩弄別人性命,你還不懂嗎?”

安于不信,她拼命地搖着頭,伸手指着陸藍,“不,就是她,害我們分手的。”

陸藍這才知道,方教練說的話都是真的,而一直奇怪的被整理由,竟是這樣可笑。

當時的她被流氓敲暈,那流氓欲對她不軌,襯衫都已經被扯開了幾個扣子,事情似乎已成定局,但方景恰好出現救了她,他卻被流氓所傷,這些她都沒有機會知道。

若是當時方景沒有出現,那她會被這樣毀了。

而安于和方景屬于政治聯姻,因為沒有感情所以方景總是對安于很客氣,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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