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直直照進他的心裏。男孩被一個陌生女孩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一紅,情急之下左腳一跨,跨過了緩沖帶,男孩一愣,心中的不舒适感瞬間煙消雲散。強迫症讓人成了一張被擰巴得褶皺不平得紙,女孩輕輕的笑撫平了一角得折痕。

“喜羊羊……?”電梯門外的姑娘好像在叫他,這個姑娘長的跟顧晗安真像啊。

不對,這個世界上除了顧晗安好像也沒有第二個人這麽叫他了。

顧晗安,顧晗安,顧晗安!

兩雙眼睛對視了5秒,電梯門關了,不知哪個人摁了一層,電梯帶着楚翛陽下去了。

顧晗安站在16層的樓道裏發愣,像無數個在異國他鄉的夜裏,像夢一樣,她的喜羊羊出現了,仿佛幾秒的對視只是幻覺,然後又不見了。

她呆呆地看着電梯門忘了自己剛剛出來的目的,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的時間才緩過陣來。她沒有下樓,慫的轉身又進了屋,倚着門坐下發愣,一種莫名的情緒直往上湧,不出意外的話手鏈是找不到了,樓下的垃圾車轟隆隆的聲音預示着垃圾已經帶走了,她看着空空的手腕,眼淚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砸在了本該戴着喜羊羊手鏈的地方。

楚翛陽在樓下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想見的人,領導的電話打過來催他趕緊到公司,研發的軟件出了問題,要他的團隊中午之前解決。

他坐在車裏一個拳頭砸在方向盤上,手上戴的表劃破了手腕上的肌膚,但他像毫無知覺一樣,開足馬力往公司狂奔。一路上他都在想這個頭也不回就跑了的姑娘,單方面斷了聯系的姑娘,怎麽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一遍又一遍的複盤剛剛的記憶,生怕只是自己的一場幻覺:顧晗安頭發長了很多,皮膚好像更白了,眼睛彎彎的,還沒睡醒的樣子,練琴的手依然很修長,習慣性地在發呆的時候跳動着手指跟着腦子裏的樂譜打拍子。

那個自己春節的時候總是偷偷去另一個半球只是為了想看一眼這個日思夜想的姑娘,竟然就悄悄的回來了,他還打算雷打不動的明年春節再跑一趟呢。

北半球的冬天是南半球的春天,第一次去的時候,他沒告訴任何人,在那個綠意盎然春暖花開的校園裏,他就像一個有偷窺癖的變态,明明問清楚了她學的專業卻還是守了幾天才等到她,他還記得她身影出現的時候自己的欣喜和随之而來的苦澀,他跟她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就那麽看着。看到長發飄飄的她背着那個熟悉的小提琴盒拿着課本,穿梭在各個教學樓裏,他坐在她上課的樓下把帽子壓得很低,看到她跟人交談,跟從前一樣口語溜的像當地人;看到她去吃飯,不知道為什麽吃得那麽少可能又想着減肥要不然就是沒有她喜歡的辣口;看到她去圖書館打工,還是喜歡帶着一大罐能當水喝的牛奶。看完她,就過完了年,再自己一個人坐飛機回到祖國,不能跟她呼吸同一片藍天下的空氣的地方。

可她都不知道啊,他只記得大二的時候一向脾氣好的不行的姑娘在聖誕節放了他鴿子,還惡人先告狀的給他判了死刑,他以為她有了喜歡的男生,後來發現也不是,好像只是單純的讨厭他了。消息也不怎麽發了,節日也不去找他了,好吃的想去種草的展覽話劇演唱會也不帶他看了,機票也不一定要一起訂了,就是以一種一點點從他世界裏抽離的姿态漸行漸遠。

他曾經想過失去世界上的任何人,除了顧晗安,那個喊他喜羊羊的顧晗安。

少女和狗

讀書的時候,晗安總是背着她的小提琴包,好看的小臉上歡呼雀躍的仿佛總能帶來什麽好消息。高二的時候,自己去了理科重點,晗安則去了文科重點班,兩個班級分別在相對的一棟樓兩側,隔着大大的椰子樹遙遙相望。記得晗安什麽科目都學不太好,唯有英語說的滿嘴溜,那會她去老師家上英文競賽課,卻意外碰見了其他什麽科目都很優秀就是英文特別不好在老師家補課的

楚翛陽,那天,她笑眯眯的跟他說,喜羊羊,咱們以後一起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總是晗安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她總是眉飛色舞的學着她的班主任,他們班的老謝。

老謝是個明目張膽偏心的滅絕師太,晗安說起她總是一臉憤憤不平。

“她竟然拉着全班同學留下來給方樂過生日,還跟我們說她媽給所有老師送了一套珠寶,你沒看方樂都快被她尴尬死了,好端端一姑娘,媽媽給老師送個禮想給她換座位還像個豬隊友一樣賣她,我們都替她難做人。”“她昨天跟秦寧寧說,你學習辛苦了課間就趴在桌上好好休息,然後叫她同桌陳思別影響狀元養精蓄銳;今天陳思課間趴在桌上睡覺,她一把拍醒說,睡什麽睡,都影響到秦寧寧課間抓緊時間學習了,你不知道,我們周圍都笑瘋了……”“今天我跟滅絕師太杠上了,我明明跟自己同桌遞交了還要一起坐的申請,她卻讓我去跟孤僻古怪的曹月月坐還說我性格好能帶帶她,我直接翻了白眼,還不是因為我同桌寝室裏學習差的那個露露的媽給了錢,我直接桌子搬走一個人坐了,理都沒理她,你說我厲不厲害……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少女的聲音一字不差啊落入他的耳朵裏。

可是他在跟一塊石磚的分界線較勁,好不容易左腳剛邁過去就聽到少女的拷問。

“我,我在聽啊”呆呆的高高的少年不懂少女把他早已當作一起回家的自己人心思,木讷的點了點頭,少女鼓起腮幫子吹了吹額前的劉海,“算了,不跟你說了,你什麽都不懂。你看這石磚一塊走3步不久剛好左腳邁過了嘛?”少女早已接受了他左腳先邁線的強迫症,像照顧不會走路的孩子一樣拉着他,做着示範。可他的注意力被迫轉移到了拉着他袖子的手上,練琴的手很修長很平整,還很靈活。他被少女拉過了一塊又一塊的石磚,一右一左,不緊不慢,不慌不忙,沒有像別人一樣的異樣或者驚詫,仿佛牽着一只忠心耿耿的大型犬,可以走到天長地久。

晗安離開的那五年,他總覺得自己的學生時代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裏有她,醒來時卻無影無蹤。他閉上眼,昨日那些叽叽喳喳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大學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青春期來的比較晚,他總是介意晗安跟她主動說話的次數與以前相比少了很多,他斤斤計較每一次主動是不是有女孩提起,以确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時候她沒找他,他就跟別人依然玩的開心,聊的主動,還故意在她來的時候當着她的面來掩飾自己的在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失落好像心裏才平衡。

他不想承認自己幼稚,只是歸結于表達的木讷,不懂說愛的年紀裏,他已經生出想要留她在身邊讓她在意自己的本能意識。

帕格尼尼協奏曲

晗安今天只有兩節課要上,提前到了教室,打開了琴盒。抽出琴弓,旋緊了弓毛,準備擦松香。擦着擦着,看着手腕出神。楚翛陽還帶着手鏈,怎麽一回來就碰到他了?他怎麽還會帶着手鏈?明明大學時代除了手表手上幹淨無他物的人怎麽突兀得帶着與氣質不符得卡通手鏈?為什麽?

青春期時代的少男少女,迫于學業的壓力和禁止早戀的威名,總容易相處出一種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态。年輕氣盛的時候對彼此有着莫名的占有欲,卻又常常苦于占有欲沒有合理的名分。

高中的時候,心有所屬的男女都在等待解開高考的枷鎖可以名正言順,可是等到真的那一瞬間到來的時候,卻又下意識的假裝遺忘和退縮,仿佛那些暗格裏的小秘密,只是高三高壓下的戰友情。朝氣蓬勃的大學生湧進教室的時候,一股青春的朝氣撲面而來,嗆得晗安鼻子有點發酸,現在搶着坐在一起的小情侶應該早就忘記了青春時代愛慕的那個人吧,她定了定神,開始上課:同學們架好琴,我們先練20分鐘的基本功,空弦和和弦,我下去給你們糾正一下錯誤。

高中那會她和楚翛陽有時候放學會偷偷溜去過師範學校的琴房,音樂系的學生練完視唱練耳大部分時候不會鎖門,琴房開着訓練。她練琴,他寫作業,有時覺得好玩,就拽着讓他學琴。給他糾正動作的時候,晗安在心裏竊喜,活像個吃人豆腐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女流氓。她抓着他的手告訴他右手的第四根手指要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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