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失記錄:三天
“天上風筝在天上飛~地上人兒在地上追~你若擔心你不能飛~你有我的蝴蝶……”
手機鈴聲響起,吵醒了不知何時睡着的項文天,剛睜開眼睛,項文天就趕緊拿出了手機,連名字都沒來得及看清就接起來喊了一聲“檬檬!”
“大象你趕緊醒醒別睡了,你被人黑了,今天千萬別讓你家小白看新聞啊,鋪天蓋地的全是那個心機婊,你趕緊想想辦法吧!”
打來電話的是項文天大學同學兼同寝四年的好兄弟藍德祥,因為名字諧音‘懶得想’被他吐槽,就一直喊他‘大象’,聽到這個稱呼,項文天驚醒時滿腔的喜悅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不是他的檬檬,雖然十分失望,卻還是強打起精神。
“什麽心機婊?”
“就是你片子裏的女主角啊,誰知道她給媒體塞了多少錢,雇了多少水軍,說你倆自從劇組籌建就相戀了,你等她到了法定年齡就結婚,媽的那照片上你丫臉都黑成鍋底了,還被寫成為了保護戀人怒斥媒體,什麽剛出名就擺架子甩臉,把你都黑成煤球了!”
“不用理她,檬檬昨天也沒回來,我要出去找他了,愛咋寫就咋寫吧,等找到檬檬了再說。”
“什麽?小白夜不歸宿?你倆吵架了?不能啊,昨天還沒這新聞呢,你欺負他了?打電話了沒?”
“我倆沒吵架,就是在酒店,我喝醉了,他出門叫車,走出監控範圍一直沒回來,報警找過了,醫院也找過了,哪兒都沒有,我想再去趟警局,查一下路上的監控,看看他到底走哪兒去了。”
“那警局門口見,我陪你一起,吃了嗎?給你帶點?”
“你忙你的去吧,我昨天跑了一趟了,沒事。”項文天說着從地上站了起來,可能起身太急,有點頭暈,扶住了玄關才想起來,昨天跟着接案的警員跑了一天的醫院和交警支隊,得知沒有車禍和傷者才松了口氣回家,一天都沒吃飯了,又在門口睡了一晚上,這肯定低血糖了。
“我今天沒啥事,昨天你給我打電話找小白,我還以為你跟我這光棍秀恩愛呢,誰老婆跑了你家小白也不會跑啊,肯定不是自己不想回來,說實話,他長的挺好看的,別是遇着變态了吧?”
“變态!”項文天聞言,如遭雷擊,他怎麽就沒想到,以為沒有車禍,醫院沒有,他的檬檬就是安全的,那麽乖巧的小寶貝,如果真的遇到變态……項文天起身的眩暈勁兒還沒過去,這一刺激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卧槽,吼什麽!吓老子一跳!我胡說的,你別……喂?喂?大象?大象你怎麽了?”藍德祥聽到項文天倒地的聲音,着急了起來,自己這張嘴就是缺個把門的,人正着急呢,還胡說八道,這不是添亂麽。
“我沒事,昨天沒吃飯,有點低血糖。”項文天是摔趴在地上的,喘了幾口氣才翻了個身,躺在地上還是有點頭暈。
“怎麽能不吃飯呢,那你別出門了,我給你送點吃的,你等着我啊。”藍德祥說完不等項文天拒絕,就挂了電話。
項文天嘆了口氣,慢慢爬了起來,簡單洗漱了一把,又換了身衣服,門鈴就響了,項文天往門邊走的時候,努力了幾次都沒擠出微笑來,也就不再勉強自己,面無表情的開了門放藍德祥進來了。
藍德祥因為剛才說錯了話,有點尴尬不知道怎麽開口,而項文天正滿心想着白檬,也沒有注意自己的哥們兒,倆人就這麽一句話沒說坐到了飯桌上。藍德祥帶的是包子和稀粥,還打包了茶葉蛋和小鹹菜,項文天很利索的解開塑料袋拆開餐盒擺了桌,然後拿了一個茶葉蛋剝了殼就放進了藍德祥的粥裏,放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大象,你別這樣,小白不會有事的,啊?”藍德祥看到愣住的哥們兒,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怕再說錯話,幹巴巴的勸了一句。
“小白不愛吃雞蛋的,每次都要我放到他粥裏夾碎了才能哄他吃點,也不知道他吃飯了沒,萬一沒他愛吃的,沒人哄他,他是不是就不吃了……”項文天說着又流下了眼淚,哽咽了起來。
“大象,小白膽子那麽小,走丢了肯定不敢挪窩,等着你去找他呢,你別哭啊,趕緊吃了飯咱們找他去!”
“對,檬檬還等着我呢!”項文天吸了吸鼻子,就狼吞虎咽了起來,看的藍德祥心驚膽戰,生怕他噎住,見他這麽着急,也加快了速度,倆人跟上班要遲到了似的吃完就丢下一桌打包餐盒,出了門直奔警局。
昨天接待了項文天的警員從抽屜裏拿出了昨天的記錄,翻開以後嘆了口氣“項導,昨天這個案子需要重新記錄一下報案信息。”
“哦,好的,我今天想查一下那家酒店附近的街道監控,需要提交什麽申請嗎?”項文天坐在了警員對面,雙手放在桌面上捧着手機,不自覺的視線就又落在了手機屏幕上,屏保是白檬的照片。
“咳……那啥,昨天我們查了一下,你報警要找的這個人的身份信息不存在,你是不是說的他的藝名?還有身份證號碼也是錯誤的,需要重新記錄。”
“什麽藝名?”項文天一頭霧水。
“就是查無此人,你是不是昨天太着急了,所以報案的時候說錯了失蹤人信息?”警員拿出一份打印的資料遞給項文天。
項文天接過這張薄薄的紙,看到上面寫着‘身份證號碼不存在,資料庫查無此人。’還蓋着分局印章,他把那串號碼翻來覆去的看到幾乎要用視線把紙戳穿。
藍德祥看到項文天低着頭把一張紙看了六七分鐘都沒擡頭,剛湊過來想瞄一眼,就看到項文天的眼淚砸在紙上,忙一把從他手中将那頁紙拿了過來,紙上打印的是模糊不清的白檬一寸黑白證件照,但是下面的身份證號碼和個人信息,全都顯示不存在或者有誤,藍德祥瞬間也有點摸不清頭腦。
“大象,這是小白嗎?不存在?你是不是昨天急壞了,記錯了?”
項文天沒有回話,捂着臉緩了十幾分鐘才恢複平靜,開始細細的問警員到底怎麽會顯示一個人不存在的,那些資料他一個字都沒記錯,不可能是這樣的,他像祥林嫂一樣翻來覆去的念叨着‘不可能’。
項文天在說不出白檬的‘真實資料’後,還糾纏不休了一上午,警員沒法受理案件,他居然試圖闖進檔案室,被攔阻還狀若瘋癫的對警員拳打腳踢,終于被忍無可忍的警員們七手八腳的拖進拘留室關了起來。
藍德祥站在拘留室的鐵欄外,看着情緒失控的好友被拖進去後,像瘋了似的繞着圈說‘不可能……不可能……’,終于忍不住也掉下了眼淚。
“大象!項文天!你清醒一點!小白一個大活人不是他說沒有就沒有的,他們不接案子,咱們去找私家偵探,咱們貼尋人啓事,咱們雇人去找!你清醒一點啊!小白還等着你呢!”
“對,檬檬還等着我去救他呢!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項文天抓着欄杆,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警員開始開過來看一眼,後來見項文天一直那個樣子,就沒人過來了,反正那屋的牆壁和欄杆都包着隔離墊,他再失控也傷害不了自己,一個大導演不好真送到看守所去,關到冷靜下來不傷人了再放出來吧。
項文天開始是大聲的喊,後來嗓子喊啞了,就小聲的喊,喊了一下午聲音越來越小,到晚上坐在地上靠着欄杆,就好像在喃喃自語一般。藍德祥跟他說話他好像都聽不到了,看他這樣,藍德祥也不敢找關系把他弄出來,怕他這樣子跑出去再出點什麽事,可看了一天,也看的不落忍的掉了幾次眼淚了。
藍德祥一開始是不理解這哥們兒為啥好端端的就喜歡上男人了,可看着他們互相扶持着一步步走到現在,見證了他們的感情,那種對方在自己眼裏都是最美好的存在,那麽純粹的愛,他是羨慕的,可看到項文天現在這樣,他卻寧可白檬從來沒有出現過,得到了再失去,最殘忍不過如此了。
昨天沒有吃飯,今天只吃了早餐又折騰了一天的項文天,終于在半夜暈過去了,藍德祥打了120過來把項文天拉到了醫院,跟大夫解釋了他的情況後,給他的藥裏加了鎮靜劑。
第二天上午項文天醒來的時候很是迷茫了一陣,藍德祥看他好像很平靜,怕刺激到他,斟酌了半天才問道“餓不?想吃啥?”
項文天木木的轉過頭,看了藍德祥好幾眼,才張了張嘴,嘶啞的說道“不餓,我這是怎麽了?”
“沒事,你昨天沒吃飯,給你挂點葡萄糖。”
“哦,那拔了吧,咱們找檬檬去。”
項文天說完,就要起來,藍德祥趕緊扶他坐了起來,看着他按了呼叫鈴喊來護士拔了針,就搖搖晃晃的往出走,怕他有個閃失,又不敢說什麽再刺激了他,只能跟上去攙着他。
“你要去哪?”
“陽光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