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的身上滿是水珠的雲一鶴晃晃悠悠走出浴室。
發現他在門口站着,整個人一驚,卻并沒有做出更多表現,雲一鶴一身疲憊,邊往床邊走,邊胡亂擦着頭發,然後一把拽住真絲床單邊沿,刷地從床墊下方把被壓住的邊角拉了出來。他在韓峻熹莫名其妙的注視下就那麽撤掉了半邊床單,騰出來足夠一個人躺的位置,繼而自己把自己扔到仍舊有床單覆蓋的另一邊,拉過被子,把一角搭在腰間。
這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韓峻熹遲疑了許久,才默默走過去,蹬掉鞋子,靠着床頭,坐在那專門為他準備的半邊。
卧室裏比外頭更熱,撩起衣襟扇了扇風,韓峻熹沉默中嘆了口氣,而後拍了拍對方的肩頭。
“哎,你沒事兒吧。”
“……喝多了而已。沒你那個酒量……”
“吐出來好點了嗎。”
“嗯。”
“那就行了。”應了一聲,并暫時沒有再多說其它,韓峻熹就那麽靠着床頭柔軟的皮革,在快要覺得昏昏欲睡時為了提醒自己不要睡着似的再度開口,“我不想刺激你,可咱倆……不成,真的。我對你呢,說白了哈,是真挺關心的,但凡不,那我剛才就走人了……可你說……非要我……那還真突破我底線了。哎,我說這些你明白不明白啊?”
雲一鶴沒有應聲,直到韓峻熹快要忍耐不住時才悶悶地丢了一個“明白”給他。
可讓韓峻熹意外的,是原本那個“明白”讓他以為能暫時放心了,踏實了時,對方的下一步舉動,卻瞬間證實,那個“明白”,僅僅是在應付場合。
可他沒來得及生氣,因為他聽見了一聲低低的啜泣。
不是沒見過男人哭,但雲一鶴哭,就是會讓他心疼。
而接下來,那分明臉上還挂着剛滑落的眼淚的男人,居然一個翻身坐起來,撲到他身上,拉扯着他的頭發,狠狠親了他一口。
再然後,就不是親一口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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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一鶴壓着他,拼盡全力攥着他的手腕,就用欲火中燒又幾近絕望的眼神看着他,跟他說,峻哥,你再放任我一次吧,你再賞我一次,可憐我一次!這次過後我就是死也不會騷擾你了!行嗎?行嗎峻哥?!你就當我可憐!你就假設我得了絕症快死了!你同情同情我行嗎?!算我求你最後一回!真的最後一回了峻哥!!
韓峻熹,自以為的堂堂漢子,就在那一刻,心軟了,腰軟了,腿也軟了。
他覺得雲一鶴是真的好像在用最後一口氣求他,用回光返照一樣的絕望求他,他明知道對方說什麽絕症不絕症的純粹是胡言亂語,卻在那一刻,至少是那一刻,竟然快要相信了。就算雲一鶴健全而且健康,當時好像眼看要燒光最後一滴油的燈撚一般的絕望的熾烈,還是震懾到了他。
而至于雲一鶴。
從不顧一切手忙腳亂脫對方的褲子,到伏在對方股間去舔那粗大猙獰的玩意兒,從還在介意這物件是否碰到過女人的身體,到燒昏了頭腦覺得就算實打實跟女人做過什麽他都不在乎了,這段時間,短得可以忽略。
他盡心盡力侍奉手裏口中的這根,就算被勃起的頂端戳痛了喉嚨,他在确定那物件不會輕易疲軟下去時爬起來,一手攥住彼此的器官繼續搓弄,一手帶着悲哀的不假思索,擋住了韓峻熹的眼睛。
“別看我……”那麽說着,就快要再度掉下淚來,雲一鶴咬了咬嘴唇,穩住情緒,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兩個人的高潮,來得足夠接近,把已經混在一起不知是誰的體液當作可憐的潤滑,自己塗抹在入口,他扶着還沒疲軟的陽物,一點點,皺着眉,咬着牙,盡力放松身體,坐了下去。
仍舊會覺得疼,可是并不想停止,因為酒精的麻痹已經沒辦法再度硬起來,卻還是在基本适應了之後就開始極盡魅惑之能地開始扭腰,雲一鶴腦子裏罵自己下賤可恥,身體裏,仍舊像再不會有明天到來似的深深含着男人的陽具貪婪吮吸。
他任由對方射在自己深處,就算他也不清楚,那時候韓峻熹是想着哪個女人才能在他這個男人屁股裏達到高潮的……
低頭看着自己仍舊半疲軟的物件,覺得那就是此時此刻的內心寫照,雲一鶴喘息未定,就苦笑出聲。他吸了吸鼻子,撤身離開,累到沒心思去浴室把絕對會讓他不舒服的東西從微微紅腫的穴道裏弄出來,就背對着韓峻熹,躺回到自己鋪着真絲床單的那邊,整個人縮起來,藏進了被子裏。
好半天,屋裏安靜到可怕。
太可怕。
好半天之後,韓峻熹翻身起床,去了浴室。
又是好半天之後,洗過澡,圍着浴巾,拿着一條濕熱的毛巾走回來的韓峻熹,翻身上床,把折成小方塊的毛巾輕輕放在雲一鶴露在外頭的肩膀上。
大概能明白對方這是什麽意思,雲一鶴費力地坐起來,靠着床頭,展開毛巾,擦了把臉。
最長的一段沉默過後,似乎已經冷靜下來的雲一鶴低着頭,看着手中那條毛巾上的淺灰色條紋,低聲緩緩開口。
“峻哥,你不用有負擔,這都是我一廂情願強人所難,我知道有些話說出來,我就成了混蛋了。可我還是想說,我想跟你保持關系,不管是什麽樣的關系。你不用對我負責,我不需要。你只要想做了來找我就好,我随時奉陪。另外,關系什麽時候結束,你說了算,可以到你有了新女朋友,或者到你以後結婚,都是你一句話。我呢……絕對不會涉足你的私生活,也絕對不會要求你跟我談情說愛,真的不用。我什麽多餘的都不要,只要你來……就足夠了……”
雲一鶴的話,是說完了?還是沒說完?
韓峻熹是聽進去了?還是全當風過耳?
他們彼此,都不清楚,至少當時,是都不清楚。
因為當晚,韓峻熹沒給對方任何回答。他下了床,穿好衣服,離開了。
雲一鶴在他走後并沒有哭,他只是翻了個身,躺到還殘留着對方體溫的那一邊,捏起那男人留在他枕頭上的長發,就着床頭燈的柔光一直看,一直看,然後纏繞在指尖,纏得很緊,不肯松開。
他在第二天酒精消退後忍着頭痛走出卧室,發現臺球桌上的冰桶已經被收到一邊,洇濕的部分也用紙巾擦過了。
他簡單吃了東西,看着無趣的電視節目消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天黑之後離開家,重新回到他的王國,做他的統治者。
他少言寡語,極鮮見跟誰主動交談,只是偶爾掏出手機,沉默看着屏幕上的漆黑一片。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七天,直到第八天晚上,正準備告訴值班經理已經到了開門時間的他,剛走下黑鐵樓梯,就見到那個讓他等了七個晝夜的要他命的男人,推開大門,閃身進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 *** *** *** ***
韓峻熹到底為什麽要來?
韓峻熹到底為什麽會來?
雲一鶴直到他們分手,以及分手後的那幾年裏,都始終想不通。
但韓峻熹來了,看見他出現,雲一鶴至少當時,是什麽都沒心思多想了。
他把那男人讓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請他坐下,然後保持着生意人和上流階級子弟的優雅,坐在那叉着腿低着頭的男人對面。
“峻哥,你……”
“麻煩給我來口酒。”打斷別人言語的方式有點粗魯,可又似乎別無選擇。
“要喝什麽?”挑了一下眉梢,雲一鶴再度站起身,走到牆邊的小酒吧旁。
“無所謂……都行,随便什麽給我來一口。”
略作沉默,他從帶鎖的櫃子裏撤出一個頗有幾分複古的酒瓶,掂了掂,抄起開瓶器和兩個杯子,擺在茶幾上。
然後,他坐回到韓峻熹對面,看着那抹了一把臉之後轉移開視線,不跟他四目相對的男人,想了想,才再度開口。
“峻哥,這瓶酒,是Brugerolle公司的陳年白蘭地。當年我父親從拍賣行看中,但是晚了一步沒拍到。他算是個執着的人,後來居然追到荷蘭,硬從範德彭手裏,私下把這瓶酒給買回來了。再後來,我開店,他就把這瓶酒送我,當開業大吉的賀禮。到現在,它都是我的鎮店之寶。”慢條斯理說完,略微停頓了一下,雲一鶴拿起開瓶器,在韓峻熹面前晃了晃,“峻哥,我就問你一句話,你今天過來的原因……值得我高高興興開這瓶酒嗎?”
聽到最後一個疑問,韓峻熹才稍稍擡起眼皮看着對方,看着那像是鎮定自若,其實連眼神都在閃爍抖動的的男人,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