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那天晚上,習來陪着全永聊到深夜,連樂童在家一晚上沒睡。
第二天全永帶着滿身的酒氣回去,發現連樂童躺在沙發上蜷縮着身體,很弱小可憐。
他站在沙發前好一會兒,轉身去卧室拿了毯子給對方蓋上。
這要是換做他們吵架之前,連樂童不是沒等他到睡着,每次他都是把人抱回卧室的。
可是現在,他不想那麽做,他累了。
如果連樂童還是對顧立冬抱着莫名敵意的話,他們的這段感情恐怕就到頭了。
連樂童在他給自己蓋被的時候就醒了,但是他沒說話也沒動,只睜着紅腫的雙眼仰着臉看他。
全永一怔,彎腰在他臉上輕輕摸了摸,詢問道:“咱們談談?”
連樂童嗓子沙啞,自嘲的呵了聲,“你一個晚上不回來,回來帶着滿身煙酒氣,你想跟我談什麽?你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我連你是不是好好的都不知道,全永,你到底有沒有心啊?”他撐着身體站起,被子落到地上,“我累了,你說得對,咱們兩個都應該靜靜。”
連樂童回了卧室,門沒鎖,全永卻沒有進去。
兩人都覺得問題出在對方身上,想讓對方反思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卻沒想着,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另一邊,習來匆匆回到家草草的沖了個澡,然後火急火燎的開車去公司。
他早上有個會!
再急也不能闖紅燈,他時刻謹記着交通法,手機接了數個,全是在問他什麽時候能到的。
已經能看到公司大樓,他在經過最後一個拐彎路口的時候,突然皺了下眉頭。
車子拐過去後,習來不放心,還是把車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按了雙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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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車,快跑過了拐彎的路口,然後在房子與房子中間的小巷子裏,看見躺在地上的人。
剛才車子快速開過,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邊跑邊喊:“喂!還活着嗎!有氣兒嗎!”他拿出手機,打120,又打了110。
語速飛快的說了地點,他人也到了地上躺着那人旁邊,一看就愣住了,“小蘇警官?”
蘇瑞臉色蒼白躺在地上,腹部一片鮮紅,習來不敢動他,只伸手在他鼻子下邊試了試,雖然微弱,好歹還有氣兒。
公司的電話又打過來,習來接聽,也不等那邊催,便道:“我忙着救人呢,你們先開着,又不是沒我在就不能運行,全程錄像,我等會兒看回放就行了,挂了,別再給我打電話,小心我扣你工資!”
美女秘書被他挂了電話,驚訝萬分。
救人?
習經理是個好人!
如果美女秘書知道自架看起來不靠譜的經理救了個警察,估計能驚訝的花容失色。
習來不敢随意動蘇瑞,只能在旁邊幹着急,幸虧急救車和警車來得都挺快,習來急慌慌的跟着上了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車還在路邊停着。
“我的車,我的車!”他在急救車關門的瞬間嚎了一嗓子。
可惜這會兒沒人顧得上他,警察們在勘察現場,護士忙着給蘇瑞戴氧氣面罩,醫生再給蘇瑞打針。
習來嘆了口氣,坐在角落處盡量不給他們添麻煩,拿出手機又給美女秘書把電話打了回去。
“小曾啊,你讓老馮去把我車開回公司,就停在和諧路紅綠燈右拐的臨時停車位上,趕緊去,再等會兒估計交警該貼條拉走了。”
曾仙仙被他的話說的一懵,想再問兩句,發現對方又挂了。
她立刻給公司的司機老馮打了個電話,讓他去開車。
一般人都只是見過在路上呼嘯而過的救護車,能坐進車裏當乘客的還是少數,習來這是頭一次見識救護車的內部,比想象中空間小的多,他被擠在司機身後擋板的角落處,看看旁邊挨着自己的心肺監控儀器,又看看氧氣袋。
他問道:“這沒事吧?我看地上流了那麽多血。”
“現在看不出來傷口多深,他還沒醒,恐怕情況不太好。”醫生戴着口罩,看了眼習來,“你認識他?”
習來啊了聲,點點頭:“昨天才見過,今年才二十二三歲,是個警察呢,這肯定是勇鬥歹徒才受的傷,你們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可千萬救救他。”
那醫生被他說得莫名想笑,這可真是并不合适的時候。
“你放心好了,我們肯定會盡力的。”
習來咂咂嘴,每次聽見盡力的這三個字,總覺得跟着的會是盡力了這三個字結尾。
他想了想,拿手機給白向陽打了個電話。
“你那兒有沒有蕭冰哥的電話?”
白向陽:“有啊,你找大哥有事?”他是真納悶了,怎麽昨天跟全永喝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就找蕭冰,難不成全永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習來苦笑道:“借下他家的醫學教授,我跟全永喝到快七點才散,回家沖了個澡去公司,撿着個可能是見義勇為被捅了一刀的小警官。”
白向陽多聰明個人,他最後一句出來就猜到了。
“小蘇警官傷得很重?”他拍了拍身邊還在賴床的蘇逸明,轉頭低聲道:“蘇警官受傷了。”
蘇逸明坐起身看他,白向陽開了免提。
就聽那邊在那邊說道:“應該挺重的,從我見着他到現在起碼過去二十分鐘了,肚子上中了一刀,不知道多深,血流了不少,人一直沒醒過。”
“我給大哥打電話吧,你們現在去哪邊?”白向陽問他。
習來看那個醫生,問道:“是不是就近送醫院?離恒泰也挺近的,直接去那邊吧。”
醫生問道:“那不是私立醫院?不報銷的。”
“沒事沒事,不用報銷,那邊條件好些,跟公立醫院距離也沒差,”他擡手在擋板上敲敲:“去恒泰,去恒泰。”
司機應了一聲。
白向陽那邊聯系了蕭冰,告知了情況後拿到那邊住院醫師的電話,等救護車停在緊急通道時,早就等在那裏的醫生護士馬上圍過來将人換床推走。
習來看見他們離開,轉臉給急救中心的車結了款,又對那醫生道了謝。
手術室外,習來坐在等候椅上看曾仙仙發來的會議視頻上半段,他皺着眉頭,很顯然是不滿意上半段的會議內容。
白向陽他們來的時候,就見他正壓着嗓音打電話噴人,不帶髒字的噴。
“你們一個個開着天價年薪,我不在就給我整出這玩意?我拿去大學找個沒畢業的在校生都做的比你們好,怎麽着,多年的社會毒打把你們那點兒殘存的天真活潑全給淹沒了?能不能幹,能不能有點兒好想法,我要的是一套廚具鍋碗瓢盆的廣告,不是私家廚房!你們是不是要進鍋裏過變油才能開竅!”
蘇逸明咧嘴笑的不行,“我就說習來平時看起來跟個二百五似得為什麽能做好生意,原來腦子都用在了怎麽賺錢上。”
白向陽拍了他一巴掌:“嚴肅點,這地方別嬉皮笑臉的。”
蘇逸明搭着他肩膀,兩人站在習來旁邊。
習來擡手對兩人擺擺,示意他們稍等。
“下午三點之前你們要是還沒有像樣的東西給我看,就收拾箱子走人,我錢多,能找到合适這個位置的人才。”
曾仙仙舉着手機,在習來挂斷後把手機放下,然後面帶微笑對幾個項目負責人颔首,動作優雅的轉身離開。
出了會議室的門,她優雅全無,踩着十厘米細高跟噔噔噔跑的飛快。
這可真是不發脾氣則以,一發脾氣張嘴就要開人。
有錢,任性。
習來把手機揣進褲兜,轉臉對蘇逸明道:“你倆能不能別每天都黏在一起?不知道什麽叫距離産生美嗎?”
“我們感情好,恨不能天天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白向陽翻了他一眼,雙手抱胸身體向旁邊一靠,正正當當的靠在蘇逸明身側,對他挑挑眉,“羨慕嗎?”
習來狠狠瞪他一眼,“哼!”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三人看過去。
護士出來,把手中的資料夾遞給習來,“家屬簽字。”
習來嘴角抽了下,快速掃了眼,“這玩意我簽了得擔責任吧!”
“他好像父母都在老家,你不簽誰簽?”蘇逸明開口道,“我那天跟他聊天的時候,他說父母看他已經能獨當一面,就回老家伺候老人去了。”
護士催道:“快點簽字啊,不簽字那邊不能用藥,萬一耽誤了我們醫院擔責任的。”
習來覺得這一大早的是真挺鬧心,時時被催。
他磨了磨牙,簽字,護士抽了板子離開,習來才說道:“我記得他領導應該來了,剛才還跟我打過招呼。”
領導簽字總比他簽字強啊。
“簽都簽了,哪那麽多廢話。”蘇逸明拍拍他肩膀當做安慰,特別不走心的那種,“你倆這緣分是真行,你這次可是真的救了他一命。”
習來撇撇嘴,倒是也挺後怕。
別管躺在那裏的人是不是蘇瑞,無論是誰,他看見了都要幫一把的。
三人等在手術室外等了三個小時,期間蘇瑞的領導和同事都過來了,圍着習來叭叭叭感謝了一頓,然後又呼啦啦的走了。
習來全程淡定臉,等人走了以後才呼出口氣,搓搓臉:“我這可真是,我以為他們過來我就能解放了,怎麽還要我留在這裏看着?”
“估計也快出來了,”白向陽笑道:“這不是有我們陪着呢,而且我總覺得你倆特別有緣。”
“有緣能怎麽着,還能給我當媳婦啊。”習來拿出手機看時間,十一點半。
“我餓了,吃東西嗎?我去買。”他起身,捶了捶腿,在坐着感覺屁股都僵了,“你們是不是沒吃飯呢?”
白向陽:“上哪買?樓下餐廳?”
“對啊,上次冬子生娃的時候我吃過一次,味道可以的。”習來對蘇逸明招招手,“走啊,一起溜達溜達。”
蘇逸明看了白向陽一眼,對方點點頭,“你們去,我在這兒等着。”
兩人離開去餐廳買飯,順便抽根煙透透風,提着打包盒回來的時候,蘇逸明接到白向陽打來的電話。
“人送到ICU了,陽陽說咱倆直接過去就行。”
習來嘆了口氣,“我真的是要被你們兩個給惡心死了,能不能別陽陽,陽陽的,難不成你倆在家你喊他羊羊,他喊你熊熊?”
蘇逸明噗嗤一聲,“也沒那麽肉麻。”
習來斜他一眼,“我才不信呢,你倆在家不定怎麽肉麻呢。”他是真沒辦法腦補兩個人的昵稱,主要是太肉麻的自己也并不知道。
“你跟全永昨天聊什麽了,能喝到一大早上。”他和白向陽離開的時候也已經很晚,聽全永在那裏叨叨他們高中的時候初中的時候,聽的腦袋都大了,也是挺佩服習來能一直聽他念叨的。
習來想到昨天全永說的跟連樂童的事情,他搖搖頭,把煙頭扔到垃圾桶的煙缸裏,“他說連樂童跟他鬧,每次只要聽見關于冬子的事情,對方就鬧。”
“因為全永曾經暗戀過冬子?”蘇逸明有些納悶,随後嘴一抿,嫌棄道:“我初三那年就跟冬子說過,連樂童那人心不正,咱家冬子就是個傻的,還把他當小白花,我看那就是個小花蛇,帶毒的那種。”
“也不至于吧。”習來按了電梯,問他,“幾層?”
“十層ICU,怎麽不至于,你記不記得咱們中考前不是約着玩了一次,游泳館那回。”蘇逸明回憶了下當年歷歷在目的事情,開口道:“這事兒你別跟陽陽說,他要是知道估計真能去砍連樂童。”
“嗯,你說。”習來看他。
蘇逸明簡短的把當時的事情說了下。
“那天咱們出發的時候,冬子有點兒感冒,幹媽說讓把感冒藥喝了再走,冬子不想喝,跑了,我在後邊,幹媽把藥給我了。”
習來眨眨眼,這事他還真沒聽說過。
蘇逸明道:“咱們那天游泳的時候,冬子是不是最開始說不下水來着。”
習來回憶,努力回憶,結果仍是沒想起來。
主要是那天人太多,他都玩嗨了,誰還記着顧立冬最開始下沒下水。
“我在更衣室的時候,跟冬子說把藥喝了,他也挺聽話,喝了藥,還說自己病了就不下水添亂,怕控制不住信息素,連樂童在旁邊還噓寒問暖的,說什麽等會兒他也不下水,陪冬子。”
蘇逸明皺着眉頭,放慢了腳步,加快了語速:“咱們玩的開心,我跳水來着,鑽出來就看見全永跟向兵跟冬子說話,向兵好像是說了個什麽笑話,連樂童和冬子笑的挺開心,然後連樂童就平地一滑,把冬子推下水了。”
習來都傻了,“怎麽個意思?你再說一遍。”
“平地一滑,他沒摔沒倒,沒掉下泳池,冬子下去了。”蘇逸明提着塑料袋,站定,然後左腳擡起一滑,身體一歪,“就這樣。”
習來被他推了一把,直接往旁邊退了三步。
“然後冬子就掉水裏了。”蘇逸明攤手,“全永和向兵還以為是鬧着玩,笑的哈哈的,連樂童倒是挺慌,伸手去拉冬子,動作挺自然,臉上笑容就沒藏住,我跟你說,他那個笑我能記一輩子,晚上都做惡夢了那種。”
“你沒跟冬子說?”
“說了啊,冬子說沒事,反正已經掉下去了,再去糾結怎麽掉的就有點兒太小心眼,我估計他也意識到連樂童故意推他,但是他那人不太愛計較,畢竟那會兒沒什麽沖突,”蘇逸明想了想,皺眉道:“我總覺得連樂童得折騰個大的,害人害己那種。”
習來冷呵一聲,贊同道:“他不是害人害己,是害冬子,他那牛尖角鑽的,現在都跟全永在一起了還天天擔心全永跟冬子怎麽樣,也不想想,要是那兩個真有什麽,哪還能輪到他。”
“心不正,是他的也抓不住。”蘇逸明眼中滿是冷意,“冬子現在跟連樂童也掰了,不怕他耍手段,咱們也防着點兒,你跟全永也挑明了說,他和連樂童的事情你少摻和。”
習來點頭,“知道的,我也不想沾一身腥。”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走到ICU病房外,白向陽轉臉看他們,眼中帶着疑惑,“買個飯,怎麽還買的一身火氣?”
“沒啊,這不是擔心小蘇警官呢,不讓進去是不是?”蘇逸明對他笑,擡手将袋子遞過去,“有小酥肉,還有酸辣土豆絲。”
“挺豐盛。”白向陽笑眯眯看他。
蘇逸明和白向陽坐在椅子上,習來嫌麻煩,直接盤腿坐在兩人對面的地磚上,三人圍着吃了頓走廊盒飯,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氛的原因,居然吃的都挺香,還吃了挺多,反正買回來的幾個菜幾盒飯,全吃光。
蘇瑞在下午兩點時短暫的醒過一次,習來三人等到他同事過來後才離開。
第二天,習來在家睡了個懶覺,一直睡到快十點才被電話吵醒。
蘇逸明笑着說道:“小蘇警官找救命恩人呢。”
“你就說你是為了報答他那一個星期的陪伴,”習來閉着眼睛翻了個身,手機放在臉上,“我困啊兄弟,昨天晚上陪客戶喝酒來着,你讓我再睡一會兒。”
“你睡你的,我不耽誤你睡覺,”蘇逸明的聲音中滿是笑意,毫不掩飾他此刻心情的美妙,主要還是對他兄弟的關心,“小蘇警官說,要以身相許。”
“兄弟,我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別的不說,他要是娶了個Beta回家,他爺爺能把他逐出家門,不是顧立冬那種跟鬧着玩似得被趕出去,是真的在習家族譜上除名那種。
蘇逸明哈哈大笑,習來被他笑的睡意全無,他又還是很困,只能退一步保睡眠。
“你能不能正經點,你讓他把治療費給我就行了,要是一次性拿不出那麽多可以分期付款,算利息的那種,熊啊,我再睡會兒,求你了。”
蘇逸明轉頭看白向陽,“他說要跟小蘇警官算利息。”
“你直接告訴他小蘇警官說的原話。”白向陽想到早上去看人的時候,對方激動的樣子,有點兒無語,“我是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如此感恩的。”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他說自己無以為報,又知道你是單身狗,所以說要追求你,等他好了以後,去你公司打工,要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那種。”蘇逸明精簡了下對方的意思,“來來,你是真的要開桃花,而且蘇瑞不是Beta,是沒有味道的Omega。”
“天殘?”習來睜開眼,眼中帶着驚訝,“他小時候沒查出來?”
“具體的不知道,你可以等到熟悉以後,跟他一起聊聊。”蘇逸明提議道。
白向陽在旁邊點點頭:“你好歹也算認識個天殘Omega二十來年的熟人,跟小蘇警官這個才知道自己是天殘Omega的新人肯定很有聊。”
“我真是謝謝你們了,我要睡覺!有事晚點再說。”習來挂了電話,翻了個身。
然後就開始了無限翻身,跟烙餅似得,三分鐘翻一下。
左翻右翻,翻過去翻回來。
習來耷拉着眼皮坐起身,懊惱不已。
他是不是天殘Omega跟你有個蛋的關系,你怎麽還睡不着覺了!
習來唾棄自己,卻是管不住腳般,下了床。
下午去公司轉了一圈,在會議室露了個臉給部門負責人們施加了壓力後,拍拍屁股走人。
他也是看出來了,這群人不是沒能力,是看他脾氣太好,能應付一天是一天呢。
去取車的時候,他想的是回家睡覺,結果一路上就直接奔着與家相反的方向去了。
恒泰私立醫院VIP病房內,蘇瑞正無聊的看電視。
聽見敲門聲,他輕輕應道:“請進。”
習來手裏拎着果籃,推開門尴尬的笑了下,“你好。”
蘇瑞眼睛一亮,激動的要起身。
“唉唉唉!!!停停停,別動,躺下,千萬別動。”習來伸手攔他,把人按回去躺好,然後将果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
“還行,你坐啊。”蘇瑞盯着他,非常專注的那種。
習來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幹咳了聲。
這他媽的,比第一次相親還別扭!
我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