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疹子滑子夾爺子

因為秦策腕表那該死的定位功能, 作為被他監視的黑榜通緝犯,淩橙暮每個賽區第一眼見着的就是他。

這他媽的,真讓人火大。

但她目前也不能直接陰陽怪氣諷刺他, 畢竟系統有分貝限制, 小小聲罵人又缺乏氣勢。

所以她從鼻腔裏, 鄙夷地發出一聲輕哼。

這聲輕哼的分貝只有16.

秦策看了她一眼:“幼稚。”

“……”

淩橙暮無語,這王八蛋的分貝絕對超60了。

他看透了她的疑惑, 冷淡解釋:“我不是玩家,不用參加賽區的開局小游戲。”

“……操。”

這句髒話的分貝是58, 某位姐控制得非常好。

既來之則安之, 縱然不情不願, 兩人也還是得結伴同行。

淩橙暮的房間她剛才已經檢查過了,什麽都沒有, 她現在的目标是瞅瞅到底有什麽東西,能把玩家吓得驚叫。

結果她剛上了半層樓, 就聽見二樓方向傳來了驚叫。

……太快了吧這也, 哪怕先把嘴捂住呢?

驚叫聲過後,一切又重新恢複平靜, 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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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房間有很多, 約莫三分之二的房門被鎖住,連鎖眼也被焊死, 意在告訴玩家禁止進入。

只有虛掩着的門, 可以進去尋找道具。

淩橙暮在一扇門前停住了腳步,低頭察看。

這扇門沒有上鎖, 有色澤濃重的粘稠血液, 正順着門縫緩緩流淌出來。

估計是那位玩家的血。

她擡手推開了門, 見血跡從角落裏一直延伸到腳下, 地面還有猙獰的抓痕,顯然玩家死前經過了痛苦的掙紮。

可奇怪的是,屍體消失了。

窗戶積了厚厚的塵土,斑駁得看不清窗外景象,窗戶邊緣都鎖死了,可窗簾仍舊無風飄動,陰氣森森。

屋裏的擺設很簡單,就一張舊沙發,一座低矮的電視櫃,櫃子上擺了一臺年頭古老的電視機,帶天線的那種。

電視屏幕顯示着信號缺失的雪花畫面,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

淩橙暮走過去,蹲下身盯着屏幕看。

秦策也跟了過來,就站在她旁邊,兩人在那跟時間靜止了似的,半天都沒動彈。

許久,雪花畫面隐約出現了變化。

就像是突然接收到了信號,彩色畫面逐漸清晰,只是正在播放的場景,過分詭異而熟悉。

深夜的冷月,稀疏的雜草,荒蕪的枯井。

以及……

從井裏伸出來的,蒼白枯瘦的手。

先是左手,然後是右手。

長發遮住面容的白衣女人,水淋淋爬出井口,自帶恐怖bgm,一步一步朝電視機爬行而來。

它的腦袋,猶如穿透了次元結界,毫無阻礙從電視機屏幕伸了進來。

它擡起頭,長發下的那張臉被血糊滿,空洞的雙眼和咧開的嘴,都驚悚無比。

它和淩橙暮打了個照面。

淩橙暮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再往前湊一湊看清楚,但她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人已被秦策拎着領子,往後扯了半米。

她嫌棄拍開了他的手,片刻見那女鬼似乎還想往外爬,下意識用一根手指抵住對方腦門,将腦袋推了回去。

女鬼:“……”

雙方就這麽對峙着,彼此都有一絲尴尬,誰都不太能下得來臺。

淩橙暮納悶轉頭,壓低嗓音問:“這鬼是有部專門的電影對吧?叫什麽午夜兇鈴?”

秦策說:“對,貞子。”

“那我們……”

“你找找抽屜,看有沒有CD。”

畢竟在原版電影內容裏,所有看過那張CD光碟的人,最後全都被貞子搞死了。

電視櫃的抽屜是可以拉開的,裏面堆滿了紙筒和木屑,淩橙暮翻了兩下,果然摸出來一張光碟,用空白的盒子裝着。

她将光碟放入老式播放器,按下開關鍵。

音樂響起,有個男聲在動情地唱。

“給你一張過去的CD,聽聽那時我們的愛情……”

艹,不是這張。

她面無表情關掉了。

女鬼顯然也受到了刺激,憤怒伸手要抓她,一張嘴露出了滿口尖利的牙。

淩橙暮順手把CD盒子塞進了對方嘴裏:“別急,先叼着。”

“……”

鑒于開局小游戲的規則,只是不能驚叫和尋找道具,所以只要玩家不違規,鬼怪是不可以主動攻擊的。

秦策從抽屜底部,又翻出了另一張空白盒裝的CD。

“試試。”

這次是正版鬼盤。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眼睜睜看着CD播放之後,女鬼貞子如同被按了倒放,又順原路退了回去,鑽進了井裏。

電視機“啪”的一聲,像是瞬間短路,屏幕轉黑。

緊接着從天花板頂,掉下來一枚銀質十字架,不偏不倚正砸在淩橙暮頭頂。

淩橙暮:“……”

什麽破玩意兒。

在淩橙暮和秦策被迫觀看過去CD的時候,穿越到一起的許霄和常肅,也正在廁所裏,和某位紅衣服拿鐮刀的小女孩鬥智鬥勇。

兩個大男人,擠在同一處廁所隔間,彼此都快要窒息了。

“這……這誰啊?”常肅說完,迅速掃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見分貝沒超,才勉強松了口氣,“小許,你……你認識嗎?”

“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許霄慢條斯理道,“這是花子,日本傳說裏的小女鬼,聽說是被害死的,怨氣很重,逮着個人就讓人家陪她玩。”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外面很快就傳來了小女孩陰森森的笑聲。

“你要和花子玩嗎?”

常肅和許霄:“不玩。”

下一秒,鐮刀猛地砍在廁所門上,穿透了并不結實的門板,寒光攝人,且刀尖距離常肅胸口就半寸遠。

常肅本能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始後悔自己的胸肌練得太好。

許霄安慰他:“沒關系,根據游戲規則,只要我們不驚叫,音量保持在60分貝以下,這些鬼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誰知話音未落,他無意中擡頭,就看見花子的腦袋,已經從廁所門的上方探了出來。

花子龇牙一笑,從它眼眶裏滴落的血,正落在他肩膀。

常肅更慘,一米九幾的個子,差點就跟花子來個貼面熱吻。

“……”

也得虧這倆人心理素質不錯,換作其他弱一點的玩家,經過這一連串的驚吓,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性會當場尖叫。

屆時死路一條。

許霄閉上眼睛:“算了,我也不太想找道具了,咱就在這耗倆小時吧,等正式開局再出去。”

“唉。”常肅莫名其妙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小……小丫頭,去哪了,我記得她……她……有點怕,這種東西。”

“別太擔心,往好處想,既然咱倆能在一起,那不及格沒準也跟橙橙在一起。”

“但……但願吧……”

可惜許霄的設想,并未實現。

伍時玖運氣不太好,這次是獨自穿越的。

她此刻正蹲在一間陰暗潮濕的老式二層小樓裏,目瞪口呆呈石化狀,注視着那架年久失修的木制樓梯。

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是有人從樓上爬下來了。

……又或者準确來說,是有鬼爬下來了。

那女鬼披頭散發,衣衫褴褛,指甲彎曲摳地,拖着兩條腿慢慢地爬行。

它的一張臉爛哄哄的,縱橫血痕映襯着慘白的皮膚,一雙漆黑空洞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從它的喉嚨裏,不斷溢出咕嚕嚕怪異的氣泡音,在這麽安靜的環境下,愈發令人毛骨悚然。

平心而論,伍時玖在女生裏膽子算大的,不怕高不怕黑也不怕槍林彈雨。

但只有一點,她怕鬼。

捉摸不定的靈異存在,最為恐怖。

她一面死死捂着嘴,避免自己喊出聲來,一面往沙發後面挪,試圖與女鬼拉開距離。

然而女鬼依然越爬越近了。

她在心裏無聲咆哮。

——誰來救救我啊卧槽!!!

……然後奇跡就發生了。

仙女下凡來救她了。

腳步聲臨近,從身後卧室裏,開門走出來一位姑娘。

姑娘小碎步擋在她前面,雙臂伸展,朝女鬼做了個類似跳舞的姿勢,行為略顯迷惑。

豈料這迷惑的行為,居然奏效了。

女鬼仍舊咕嚕嚕跟開水燒開一樣低吼着,手腳卻陡然轉換方向,自覺爬回了二樓。

伍時玖:“?”

她揉着發麻的雙腿起身,震驚萬分看向對方。

那姑娘用一支木簪挽着發髻,穿杏色櫻花圖案的改良和服開衫,眉眼溫婉,有種韻味別致的古典美。

姑娘轉身,兩手交疊,特有禮貌行了一禮,一開口也是細聲細語。

“斯米馬賽,吓到你了嗎?”

伍時玖趕緊擺了擺手,好奇追問:“小姐姐,打哪來啊?你日本人?”

“中日混血。”姑娘友善伸出手去,“觀月绫子,二十七歲,幸會。”

她的講話風格,帶着外國人學習中文明顯的生疏感,普通話不太标準,口音有點奇怪,也有點可愛。

“我叫伍時玖,二十歲。”伍時玖握住她的手,又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绫子姐,剛才那是什麽鬼啊?我從小到大幾乎沒看過恐怖電影,沒經驗。”

觀月绫子說:“那是夾爺子。”

“……啊?夾誰?”

“夾爺子。”觀月绫子很有耐心重複了一遍,“疹子滑子夾爺子,都是日本恐怖電影的形象,很……很典型,很出名,很吓人。”

看得出,她琢磨這幾個形容詞也挺費勁的。

伍時玖似懂非懂,聽不太懂,但還是點點頭,商業贊美。

“厲害厲害,那小姐姐,方便告訴我你剛才是怎麽驅鬼的嗎?這……怎麽可能你一跳舞鬼就跑了?”

觀月绫子微微一笑:“那不是跳舞,是我自帶的系統buff。”

“啊?”

“我以前是[靈異生存]系統的,王牌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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