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都是熟人

譚衍說走就走,第二天回去以後,從畫室裏拎出個包就不見了人影,顯然是早有準備。

一進一出不過片刻的功夫,他沒有做停留的打算,只留了一句“再見”便出門了,這讓原本有心和他坐下來談一談的虞易有些措手不及。

走得也太急了。

偌大的房子裏只剩虞易一個人,他一時竟有些悵然若失。

明明以前也都是一個人的,怎麽今天就覺得不對勁了呢。

虞易想了想,覺得是譚衍平時存在感太強。他用兩個多月習慣了譚衍的聒噪,所以一時間不習慣沒有他的安靜,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事實上,迫于他的“合租條例”,大多數情況下譚衍都是和他各做各的事,偶爾才出來作個死。

甚至,由于種種原因,虞易在公司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還要久。加上他們不住一個房間,兩個人和諧相處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

虞易原地發了會兒呆,幹脆收拾收拾準備去上班。

工作才是解決煩惱最好的方法。

勞模标杆虞總如是想道。

才到公司,虞易就接了個電話,對方說攢了個局,打算介紹幾個人給他認識認識。

“不是什麽正式的場合,就一起吃個飯玩一玩,權當放松了。”

說話的人也清楚虞易的性子,特意說明不是什麽熱鬧的地方。

“就在城南郊區新開發的旅游山莊,霍家的地界,你應該知道。”

這人姓林,是他曾經的合作夥伴,公司剛起步那兩年也幫過不少忙,是個八面玲珑的老好人。虞易沒多想,去了,最多就是喝幾杯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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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晚點會過去。”

不知為何,虞易想到了上次半夜被譚衍送去醫院的事情,莫名有點心虛。

……實在不行,他帶盒頭孢,就說自己感冒了。

虞易沒真的帶頭孢,不過一輪誰也不認識誰,卻比見了媽還親切的寒暄後,他不動聲色的提了句自己剛從醫院出來,倒沒人非逼着他喝酒不可。

菜沒上齊,衆人便其樂融融的感謝林總做東,沒想到林總賣了個關子,說:“今兒做東的可不是我。”

虞易喝了口單獨要的白開水,聽其他人配合的問起了真正做東的人。

“在座可能有人聽說過……”林總話說到一半,忽然往門口看去,“哎,要不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各位,做東的人來了。”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紛紛恍然大悟。

虞易慢了一拍,擡頭看到來人,心頭一窒,當場就想甩屁股走人。

林總毫無所覺,站起來樂呵呵地介紹:“這位是屈海波屈總,家裏原先一直在海外做生意,前幾個月剛到本市,初來乍到,托我這個老好人走走關系,希望和各位認識一下。”

虞易聽到這裏只想冷笑,初來乍到就敢給他使這麽大一個絆子,加上今天這一出,顯然是處心積慮,蓄謀已久。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人今天就是沖着他來的。

屈海波穿着得體,客套起來也是人模狗樣的,“邊吃邊聊吧,也不是什麽正經場合,大家玩的開心就好。”

說完不經意朝虞易看了一眼。

林總沒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湧動,還想再說幾句調節一下氣氛,沒想到虞易忽然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一口飲盡。

他聲音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林總,不好意思,家裏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诶?”林總不明所以,“怎麽忽然要走?”

虞易面不改色的扯謊,“家裏突然有事。”

林總比他虛長了幾歲,成家也早,知道虞易是Omega後也挺照顧他的。可這突然間說走就走,他很不能理解。為了緩和氣氛,林總哈哈笑了兩聲,“我們幾個有家室的都還沒急着走,你着什麽急呀?”

誰還沒個家室了呢。

剛巧,虞易想起來自己已經結婚了,說謊的時候竟理直氣壯了不少,“就是家裏那位叫我回去,事出突然,攪了大家的興致,不好意思了。”

在場的人本來也沒有多熟,除了林總驚訝于他什麽結的婚,其他人也沒攔着。

虞易臨走又自罰了三杯,算是全了大家的面子。

人走後,今天真正做東的屈海波才沉着臉,皮笑肉不笑的問:“他結婚了?”

“啊。”林總也懵着呢,不過虞易不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他說結婚了,那就是真的結了。

從餐廳的包廂出來,虞易整個人還是低氣壓的狀态,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屈海波這個人,尤其想到要和他共處一室,就更惡心了。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喝酒喝的,總之虞易的胃忽然翻湧起來了。

剛才席上他也沒吃什麽,進了廁所只是一頓幹嘔,好半天才緩過來。

他在衛生間外面的鏡子前洗了把臉,準備一會兒直接去趟醫院,誰料一擡頭,鏡子裏竟然映出了那張他最不想看見的臉。

“好久不見了,小魚。”屈海波竟然一路跟了過來,整個人身上就明晃晃寫着“不懷好意”幾個字。

虞易擰眉轉身,冷淡道:“別這麽叫我。”

“好吧,路易。”屈海波順從的改口叫了他的英文名,“你要知道,我很想你,為了見到你,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

“可我不想見到你。”

如果說,虞易原先對譚衍是嫌棄和厭煩的話,那麽對于眼前這個人,他只覺得惡心。

“讓讓,我要走了。”

他連“請”都不屑說,只有快點離開這一個想法。

屈海波顯然不會聽他的,一動不動正正好擋住了過道,“路易,你要怎麽樣才能相信,我是愛你的。”

虞易對他做作的深情保持冷笑,始終保持着防備的姿态。

“你還是這麽有魅力,就和十年前一樣。我依然還是如此的愛你。”屈海波在微笑,大膽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像個精神病人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你都不知道我聽說你就在這座城市有多高興,我一定是為你而來的。”

虞易是真的覺得他有病,“說夠了嗎?”

他腦子進水了才會相信這人所謂的“愛”。

屈海波這個人風流成性,怎麽可能對什麽人一往情深。他能記得自己,恐怕都是拜六年前自己往他裆上踹的那一腳所賜。

虞易至今還在後悔那一腳怎麽就踢歪了。

而且據他了解,屈海波這次根本就是惹了家裏老爺子不快,被發配回國的,更不可能存在什麽為了他而來。

“說夠了就讓開,我要回去了。”

屈海波結束了自己精神病式的表演,拉住了試圖離開的虞易,“剛剛聽說你結婚了,是急着回去見你的alpha?”

“不關你的事。”虞易不滿的看着他拽住自己的手,“放開。”

屈海波裝不下去,幹脆撕破臉露出充滿惡意的笑,低聲道:“你的alpha知道你差點被別人标記的事情嗎?”

這件已經快被遺忘的事又被再度提及,虞易眼裏的怒火快要燒出來了。

“再不放手,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要再進一次醫院。”

屈海波顯然心有餘悸,眼裏有了一絲動搖。就在他們焦灼之際,有人過來了。

“這位先生,麻煩松開我朋友的手,這樣擋着別人的路是不是不太好。”

虞易有點意外,因為來人他認識。

今天真不知道什麽日子,碰見的都是老熟人。

“先生如果再不放手,我不得不采取措施,讓安保過來了。”

屈海波同他對峙片刻,終于是松了手。

這裏終究是別人的地盤,鬧得太過了不好看。

“行,我們來日方長。”屈海波哼了一聲,扭頭離開,只是他最後盯着虞易的目光讓人很不好受。

虞易看着人走遠,揉了揉手腕,這才沖面前的人點了點頭,“多謝了,學長。”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何況,我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莊遇笑了一下,提出要為兩個人的重逢喝一杯。

虞易的胃還難受着,拒絕的話都到嘴邊了,卻被人搶了先。

“不必了,小魚他腸胃不好,不能喝酒。”譚衍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臉誰欠了他錢不爽的樣子。莊遇剛張了張嘴,就被他堵了回去,“咖啡也不喝,他要跟我回去了。”

虞易愣了一下,手就被握住了。

他覺得今天出門可能真的沒看黃歷。

莊遇低頭看了眼二人交握的手,“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吧。再見。”

“好,再見。”

虞易那個好字,明顯就是在應他說的下次再約,譚衍手緊了緊,感覺更不爽了。

人都走光了,虞易心卻更累了,“你怎麽也在這?”

他不自在的動了動,把手抽了出來,譚衍卻答非所問,湊到他臉上嗅了嗅,說:“你又喝酒了。”

篤定的語氣,加上那個“又”字,虞易忽然心虛了起來。

譚衍好像專門是來興師問罪的,“你哪來的學長?剛才為難你的又是誰?你來這裏幹什麽?”

面對譚衍的三連質問,虞易竟詭異的産生了自己被捉奸的錯覺。

可是,他明明什麽也沒幹。

作者有話要說:  阿媽:譚老師錯過了英雄救美的偶像劇劇情,只能在明天收獲……

譚老師:微笑.jpg

阿媽:……收獲一個愛的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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