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遵從醫囑

屈海波被兩個人無視,又看他們在自己面前一副親密的樣子,不由心中冒火。

他還想釋放信息素壓制,卻反被譚衍壓了回去,最後只能爬起來放了兩句不痛不癢的狠話,灰溜溜的走了。

譚衍還牽着他的手,虞易低頭看了看,終是沒有把手抽出來,“你……”

“你說你,我才晚到這麽一會兒,出了事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嗎?”他數落了兩句,見虞易一聲不吭的也不反駁,又忍不住心疼起來,“下次你還是在辦公室等着吧。”

譚衍後來查過屈海波這個人,作為一個三世祖,他在當地是出了名的無法無天,做事向來憑自己的心情。一開始耍賴磨着虞易攬了這份司機的工作,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怕屈海波對他不利。

虞易還真沒想到過要聯系他,如果剛才譚衍沒有趕到,他可能會給屈海波來上一針也說不定。就是不知道alpha用了他的抑制劑會怎麽樣。

“你不用這麽緊張。”他反倒勸慰起譚衍來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我的地方,而且到處都是監控,他不會真的怎麽樣的。”

這話安慰的成分比較多,如果今天譚衍沒有及時趕到,他其實也不能确定屈海波究竟會怎麽做。

可惜譚衍沒他想象的那麽好忽悠,“信你才有鬼。我今天要是沒來,你是不是都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我?”

“……沒有”虞易毫無底氣的說。

譚衍嘆了口氣,也不打算追究了,他知道虞易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一時半會估計很難改過來。

“算了,我先帶你去醫院。”

虞易這時才抽回手,随意揉了兩下,“不用了,沒有多大事。”

譚衍手上一空,回頭看向一臉淡然的虞易,無奈道:“就算你的手不要緊,剛才被我們的信息素這麽一刺激,你确定沒有問題嗎?”

虞易這才猶豫起來。

“上次管研中心來的那個人,他也說了很可能是你自身的原因。我已經替你約好了這方面的專家,不跟我去看看嗎?”譚衍今天就是為了約這位專家才晚到了一步,對方今天的飛機回來,剛落地就被他催命似的催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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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選擇權交到了虞易手中,其實也是篤定了他會同意。

“好。”虞易不能推辭這份好意,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的。

所謂的專家要比預料中年輕不少,大概四十歲不到的樣子,見了人也不多跟他們廢話,直接抽了管血,就把人趕走了。

譚衍氣結,反複詢問:“這就完了?”

專家一攤手,“那你還想怎樣?他的情況你已經說過好幾回了,具體的等結果出來再說。要是出了狀況,你給個标記不就完了。”

譚衍說不出別的來反駁,只能憂心忡忡的說:“誰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狀況,難道我還能寸步不離的跟着他嗎?”

“那就寸步不離。”專家終于不耐煩了,幹脆的閉門送客,他還趕着回去睡覺倒時差。

“既然如此,就先回去等着吧,不差這幾天。”虞易倒是沒什麽所謂,他裝備齊全的,這麽多年,鮮少有出狀況的時候。

譚衍假裝自然的牽過他的手,妥協道:“行吧,那就等幾天。”

出了門,外邊人來人往,虞易不自在的動了動,這次沒能把手抽回去,耳根微熱,“你幹嘛?”

譚衍咳了兩聲,正經道:“遵從醫囑,寸步不離。”

虞易快被他氣笑了,“我哪次出狀況不是因為你,還要寸步不離,你是想讓意外多來幾次?”

他倒是想啊。譚衍擦了擦鼻子,轉移話題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譚衍說的地方是南區的一家美術館,他自己又是幹這行的,不難聯想到他帶他過來是做什麽的。別人可能不知道,但虞易有次應酬的時候倒是聽人提起過,這裏的美術館是有些官方背景的,能在這裏辦畫展,少不了要費一番功夫。

他想起上次譚衍打電話跟他報備的事,評價道:“你那助理能力不錯,這地方可不好談。”

譚衍霎時警覺起來,生怕他後面來一句:“這助理哪裏招的,我也去找一個。”

“我是讓你來看畫的,怎麽還誇起我助理來了。”譚衍幽怨道,“而且這地方能談下來跟他可沒有關系。”

虞易又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片刻後恍然大呼,“是俞安然爸爸幫的忙?”

譚衍:“……你可以不用這麽敏銳。”一般來說,不應該誇他才對嗎?

美術館這種地方,本就不是什麽有人氣的地方,加上又是工作日,零星有兩三個人出沒,顯得這裏更加空曠了。

虞易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反而因為這樣的環境得到了一些安寧,褪去了內心的浮躁。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逛了一圈,在走廊的盡頭碰上了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老人家眯着眼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忽然朝他們走了過來。

譚衍似乎和他認識,上前兩步,尊稱了一聲“孫老”。

孫老頗為冷傲的點了點頭,明知故問:“這畫展是你辦的?”

“是。”

他往一旁牆上的一幅風景畫上掃了一眼,道:“不全是你的作品。”

譚衍沒有否認,“還有些是工作室的新人。”

“有些靈氣。”孫老點點頭,評價了一句,然而話鋒一轉,“倒是你,匠氣重了些。不好好磨練一下,倒是淨想着投機取巧了。”

虞易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對這些藝術的東西不太了解,但這老人家的話說出來,聽着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生活所迫嘛。”譚衍倒是沒有在意,看似大度的一笑,“您老清高,不屑把藝術和金錢混為一談,我自然是不能比的。我們也沒有您這樣的名氣,只能畫點有市場的東西,再借畫展打打廣告了。”

孫老看上去很是失望,恨鐵不成鋼道:“你這是在浪費天賦!”

說到這裏,虞易終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孫老是嗎?我雖然不是畫畫的,但要追求藝術還是追求商業價值,這都是譚衍自己的選擇。您追求藝術固然高尚,但也不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吧。”

說完,也不管孫老是什麽表情,拉着人就離開了。

到了另一處,譚衍從最初的錯愕中回過神來,眼裏帶着笑意問他:“你不覺得我很沒有藝術家的格調嗎?”

虞易也撇過臉去笑了一下,說:“你什麽時候有過格調了。”

譚衍也不生氣,甚至心情很好的應道:“的确,而且還滿身銅臭味。”

虞易嗤道:“你要是滿身銅臭味,那我是什麽?”怎麽看,也應該是他這個做生意的比較市儈。

“你?”譚衍眉目含笑,“你是我喜歡的人啊。”

他說的過于理所當然,成功将虞易的下一句話堵在嘴裏。虞易避開他的目光,眼神閃爍,“我們回去吧。”

譚衍越過他看向玻璃窗外的天幕,說:“下雨了。”

虞易回頭望去,外面正飄着細蒙蒙的雨,行人四散奔走,還有些就近跑到美術館裏避雨來了。

這時的雨不算大,趕到車裏回去的話還來得及。

“趁雨還沒下大我們趕緊走……吧。”虞易轉過身來,對上譚衍湊近的臉,聲音一下便頓住了。

譚衍并沒有做什麽親密的動作,只是離他過于近了些,近到他好像聽見了他的呼吸聲。

“剛才謝謝你替我說話。”譚衍說,“我很高興。”

不是高興他成功怼的孫老變了臉色,而是高興虞易為他生氣了,為他說話。

虞易覺得自己臉上有點熱,也不知道紅了沒有,“我剛才,好像有點不太敬老……”

“沒有,有也是因為我。”

“嗯?”

譚衍挑了挑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虞易也不知道該不該欣慰,譚衍真是越來越有自知之明了。

他們磨蹭了這麽一下,雨霎時就變大了,虞易站在美術館門口白了譚衍一眼,大概是想說都是因為他。

譚衍脫下他的長風衣,反手舉起來将兩個人蓋住,扭過臉去看他,嘴角微揚,“走?”

漫天的雨幕裏,兩個人一往無前的沖了出去,好在停車的地方離美術館門口不算太遠。不過最後當他們坐到車上的時候,仍是不可避免的沾了些許濕氣。

譚衍身上是有一種無所畏懼的瘋勁的,有時候随心所欲起來,像個沒長大的毛頭小子。和他針鋒相對的時候,說起話來氣死個人,可一旦确認了自己的心意,所有的溫柔缱绻,便都抛給他了。

孫老說他匠氣重了些,虞易此刻卻覺得,他有一顆赤子之心。

想了,便去做了。

譚衍替他将額前被雨打濕的頭發撩了上去,見他出神不由問了一句:“怎麽了?”

虞易回過神,搖了搖頭,說:“沒什麽,我們回家吧。”

汽車發動起來,彙入都在趕着回家的車流裏。

虞易說過很多次回家,原來他和媽媽住的房子是他的家,有時候他也會把住的地方稱作家,但他第一次覺得,那套他從未用心觀察過的房子,或許在不久的将來,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虞總迅速開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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