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葉曦終于聽明白芝麻糊的意思了。
他想說,電梯上那個看起來還挺溫柔和藹的阿姨,可能是個女鬼。
“現在還是大白天,”葉曦說,“你別自己吓自己。”
“我們又不是在室外看到她的,”芝麻糊一臉嚴肅,“電梯裏沒有陽光,只有燈光。”
葉曦哭笑不得:“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芝麻糊擡起一只手來,指向自己的臉:“貓都可以便成人,這世界上有鬼也不奇怪啊。”
“……”
倒是挺有說服力。
“我只是提出一種可能性,”芝麻糊語重心長,“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以後留心避開她就好了。”
葉曦猶豫了幾秒,姑且點了點頭:“行吧。”
芝麻糊很高興,毫無征兆地伸出雙手想要抱他。
葉曦條件反射,後退了一步。
芝麻糊的雙臂僵在半空,表情垮了。他也不開口,蹙着眉瞪大了眼睛抿着嘴,一副委屈模樣,盯着葉曦看。
葉曦硬憋了會兒,想出了一個借口:“你剛拿過肉,去洗手。”
芝麻糊沒轍,嘆了口氣,跑去廚房。
“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個澡。”葉曦快步往另一邊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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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洗完澡,葉曦坐在老位置看書,芝麻糊又跑來動手動腳。
他一會兒靠在葉曦身上,一會兒又伸手樓他的腰,還突襲似的快速地偷親他的臉。
葉曦盯着書看了半天,腦子裏都是空的。
“我給你買個手機好不好?”他對芝麻糊說。
芝麻糊正摟着他的腰,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葉曦被逼迫着幾乎整個身體都要倒進他的懷裏。
“為什麽?”芝麻糊問。
“手機很好玩,你可以玩手機。”葉曦說。
“你這樣不對,”芝麻糊把臉貼過來,“有了一點錢就想亂花,我掙錢也是很不容易的,要省着點知道嗎?”
葉曦被堵得說不出話。
不僅因為芝麻糊說的內容,還因為芝麻糊說話的那雙嘴唇。
他才剛張開嘴,就被迫吃到了突如其來的、昨晚已經嘗過無數遍因而變得十分熟悉的東西。
葉曦伸手推了推芝麻糊的肩膀,沒太用力,自然也不會派上用處。
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奇怪的東西呢,柔軟又堅硬,還無比狡詐。葉曦以往只用它來品嘗食物的味道,原來是大材小用。
他腦中一直有躲避的念頭,可身體卻不自覺留戀。于是他在不斷向後仰的過程中,一直乖乖張着嘴。
“你影響我念書了。”葉曦在間隙小聲抱怨。
他的聲音就像他此刻微微泛着紅的嘴唇那樣,綿軟無力,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拒絕的意思。
芝麻糊很果斷的承認了錯誤:“對不起。”
然後繼續親他。
一直往後仰,是躲不過這樣熱情的親吻的,只會讓自己毫無抵抗之力的仰躺在沙發上,被按住,動不了。
葉曦的雙手依舊抵在芝麻糊的胸口,作為一種象征性的、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抵抗。
“葉曦哥哥,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芝麻糊問。
他在說話時,嘴唇依舊和葉曦的貼在一塊兒,每次合攏,都會輕輕抿住葉曦的嘴唇,于是聲音也變得濕噠噠的。
葉曦的思緒就和他此刻的視線一樣無法聚焦,不明白他所指為何,含含糊糊問:“什麽?”
芝麻糊稍稍拉遠了距離,笑着看他:“你說要等回來再說的事。現在想好了嗎?”
葉曦眨了眨眼,看清了芝麻糊的面孔,也想起了他究竟在說什麽。
芝麻糊用更為讓人哭笑不得的表述方式把他剛想起的內容複述了一遍:“我想要一個名分。”
葉曦心想,你只是想要一個可以親親抱抱的對象罷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答應我吧?”芝麻糊又親他。
他俯下身,在葉曦的嘴唇上輕輕地碰一下,再重複一次。
“答應我吧。”
接吻只需要彼此對身體的渴求,可戀愛不一樣。
愛情從來都是缥缈的。
葉曦不知道自己對芝麻糊究竟是什麽感情,也分不清芝麻糊對自己又是什麽感情。
貓咪會對另一個個體産生依賴和信任,那貓咪懂不懂什麽叫愛情呢?
芝麻糊好像覺得自己很懂。
“我知道,葉曦哥哥不是随便的人,”他一下一下啄葉曦的嘴唇,“和我親親,肯定是因為也喜歡我。”
“……”
“所以我們是互相喜歡的,”芝麻糊下斷言,“互相喜歡就應該談戀愛。”
他說完,非常用力地,在葉曦嘴唇上親了一口,發出了響亮的、可愛的聲音。
“蓋戳!”他說,“現在,我們就是一對了!”
“……等等,”葉曦開口,“我……”
芝麻糊含着笑靠近,又把他的嘴唇銜進嘴裏:“葉曦哥哥,我好喜歡你,我現在好開心。”
葉曦自暴自棄閉上了眼睛。
算了,他想,随便你吧,你開心就好。
就當做他們是互相喜歡的吧,就當做這是愛情吧。反正,芝麻糊也不會接觸到別人,而自己,應該不會遇到另一個瞎了眼的人類。
他們可以是被動的,彼此的唯一。
兩人膩在沙發上,接沒有盡頭的吻。葉曦原本抵在兩人之間的手換了位置,摟在了芝麻糊的頸後。
他迷迷糊糊想着,我和我的貓談戀愛了。
這件事哪裏都不太對勁,可他卻提不起任何抵抗反對的念頭,随波逐流,沉迷享受。
然後他又想,早知道,當初應該養一只小母貓的。
又或者,沒有帶芝麻糊去做絕育手術就好了。
葉曦原本眯起的眼睛突然睜開。
芝麻糊依舊沉迷地親他,并沒有意識到他的這點細小的變化。
現在,是不是一個确認的好時機呢?葉曦想。
為了能迷惑住芝麻糊,葉曦刻意仰起頭來,擺出更主動的姿态,用手輕輕地拂過芝麻糊細軟的發絲,摟緊。
與此同時,他微微地曲起了一條腿。
芝麻糊并沒有徹底壓在他的身上。他們的嘴唇重合,上半身緊貼在一塊兒,可芝麻糊下(*??▽??*)身卻刻意屈跪這一條腿,使他們保持着距離。
或許他昨天也用了同樣的姿勢,葉曦才完全沒能留意到。
就算摘掉了兩邊,中間還是可以象征性ying一下的。
葉曦推己及人,不信芝麻糊會完全沒有反應。
他的心咚咚地跳,面頰皮膚也發起了燒,膝蓋小心翼翼地向上頂。
眼看就要碰到,他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就在此時,窗外毫無征兆傳來了一陣“砰砰”聲響,像是有人用什麽東西在敲打他們家的窗戶。
緊随其後,傳來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下雨啦!下雨收衣服啦!”
兩人動作都是一僵。
葉曦向着陽臺的方向望去,隔壁有人用竹竿在打他們家的晾衣架。
“下雨啦!快收衣服吧!”
是1604,胡叔叔家,肯定是胡太太了。
“下雨了。”葉曦對芝麻糊說。
芝麻糊一反常态,一骨碌從他身上滾了下去,站到了地板上。
他伸手指着陽臺,對葉曦說道:“你去吧!”
作者有話說:
不用擔心,都說了是小甜餅嘛,每一個芝麻糊都會非常幸福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