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霸的白月光

陳程推開辦公室的門,冷氣開得很足。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班主任的位置:“老師,有事嗎……”

他的班主任和白晴的班主任在同一個辦公室,就是前後桌坐,但此時他發現白晴的班主任正背着手、咬牙切齒的在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身影面前走來走去。

哦,他想起來了。

白晴和她一個班主任,都是二班的,白晴和他抱怨過這些關系戶都不好往一班塞,全塞到他們二班來了,陳程知道她的意有所指是誰,沒搭茬。

白晴還發了一場火,和他說這些大少爺大小姐沒一個好東西。

“你來得正好。”他的班主任笑吟吟的看着對面這兩個人,沖他招了招手:“這個是齊子涵同學,過兩天就來我們班了,你旁邊的位置還空着是不是?”

陳程愣了愣:“是還空着……”

但是一班不是……他為難的蹙起眉頭來,不太想用這麽貶義的詞去形容齊子涵。

而且他對對方所有的了解都來自于道聽途說。

這麽去判斷,其實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是不給塞關系戶。”蘇亂說。

大概是逃課太久了,二班的班主任有點不痛快,特意讓她站着,結果她直接雙手一撐,坐到空蕩蕩的辦公桌上去了,沖他眨了眨眼睛:“但是成績好的關系戶還是可以呀。”

她原來的班主任被她氣了個半死,背着手瞪着她:“你都這麽久沒學了,還記得多少?!”

“我腦子聰明。”

她朝他看過來,笑吟吟說:“而且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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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時候別拖累了別人陳程學習!”

陳程聽見二班班主任冷笑:“下一次月考你還是交白卷,不止要灰溜溜的從一班滾出來,到時候二班也不會要你,你就和你哥一樣,待在倒數別挪動了。”

“好好說我,說我哥做什麽?”

蘇亂也不笑了,她跳下來,站定,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我要是考得好怎麽辦?我還就待在二班不走了。”

一班的班主任開始打圓場,笑呵呵的說:“老李你別發這麽大的火,小姑娘叛逆期不懂事嘛,現在不是知道悔改了?還是要給人挽救的機會對不對。”

“你考得好我就給你道歉。”

他說:“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悔改。”

“真的假的?”蘇亂仰起頭來:“你不會不認賬吧?”

男人哼了一聲:“有你王老師在這裏看着,我還能不認賬?”

一班的班主任笑了起來,捧着手裏的茶:“好好好,我給你們作證,看看到時候齊同學考多少哈,要是低于原來的成績可是不作數的啊。”

他還真不知道齊子涵原來成績怎麽樣,聽這話感覺是還挺好……?

陳程多少有點兒啼笑皆非的想,難怪看起來都不像是壞學生,那怎麽剛轉學過來就開始叛逆了。

李老師還剝了個橘子給他。

陳程受寵若驚的接過來,又聽他絮絮叨叨的說:“她要是打擾你學習了要和你王老師說啊,不能因為怕她就不說,到時候她成績沒提上去,你成績還掉下來了,那你王老師就拿不到獎金了。”

……為什麽會怕她?

陳程居然還認真的想了一下。

齊子涵怎麽看都人畜無害,如果不是哪天他目睹了女廁所裏發生的慘案,他肯定也不會覺得她多麽吓人。

這麽一個看起來溫溫柔柔、文文靜靜的姑娘,怎麽都和吓人這個詞扯不到一塊兒去。

“幹嘛啊我會給補習費的。”

蘇亂嘟囔,她伸出幾根手指,在李老師瞪她的目光下,特別無所謂的說:“給三倍,不,給五倍……哎又不是義務勞動,而且不是過兩周就還要換位置嗎?”

一班班主任笑了起來:“那感情好,這錢我都想賺。”

李老師痛心疾首的說:“你是不是和我有仇?你爸爸剛打電話來讓你轉班,你就準備痛改前非了,別人要是知道了,還以為是我教學有問題。”

“你長得不好看。”蘇亂扯了個鬼臉出來,她拉着陳程就跑了。

隔着門都還能聽到李老師的咳嗽。

陳程只是發了會兒呆就被她拽出來了,他盯着蘇亂扯着他的手看了兩秒,像是被燙到了一下想都沒想的甩開她。

蘇亂察覺到了什麽,不太樂意的轉過來對着他:“我有這麽讨人厭麽?”

“……不是,只是我,”他說:“我自己的問題。”

但這怎麽聽都像是狡辯。

反正蘇亂是沒信:“你是不是不太高興,覺得我會害得你成績下降?但又不是我提出來的,你還是去問你們班主任,反正我也沒想過要什麽人來帶我學習。”

她剛剛做鬼臉的時候有多麽輕快,現在就有多麽冷漠,陳程在她想走之前拉住了她:“我沒有這個意思。”

蘇亂盯了一會兒他的臉,看得他不太好意思的視線偏移開來。

她說:“你真不生氣?”

“我真不生氣。”他只是在想一點兒事情。

陳程沒這麽小氣。

就連白晴的複習計劃都是他給幫忙挪列的,更何況齊子涵之前還救了他,就算班主任沒有說,他也肯定很樂意幫這個忙。

蘇亂半信不信,她随意的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陳程定了又定,還是開口叫住了她:“……那個,還有三個星期就是下次月考了。”

“所以呢?”

蘇亂詫異地回過頭來。

“所以,”他說:“如果你沒意見,那從今天下午就可以開始準備複習了。”

他還真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真的沒意見。

但是蘇亂的表情出現了一點兒松動,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今、今天??”

幹嘛啊這個人,死刑都還有個死緩啊。

陳程特別真誠地看着她:“你不是答應了李老師嗎?”

蘇亂:“……行吧。”

她沒什麽精神,蔫蔫的說:“那……待會見。”

陳程心想還挺可愛的,但他一點兒都沒表示出來,因為察覺到了不對勁的蘇亂正轉過頭來,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上次她說他是闖女廁所的變态的時候,他肯定記仇了!

她正以己度人的心想道。

“故意什麽?”陳程看着她笑了一下:“因為你上次在醫院和護士說,你是我小姑奶奶嗎?”

冷漠美少年乍一笑起來。

還有那麽一點兒冰雪初融的意思。

蘇亂一言難盡地看着他:“……都這麽久的事情了。”

一個男孩子诶,這麽小心眼做什麽?

他握拳抵在唇邊,虛虛的咳嗽了一聲。

既是轉移注意力,也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沒記仇。”

他當時确實表現的很混蛋,如果她生氣了才這麽和護士說,他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更何況,他當時聽見了只覺得哭笑不得,感覺不到嘲弄的意思。

蘇亂只是哦一聲,她才不在乎陳程生不生氣。

等到下午的時候,陳程多等了半個小時才看見她出來。

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妙,沒什麽表情,路過的同學都遠遠地躲着她,都快和齊遠有的一比了。

“你還在啊?”

蘇亂看見了他,走過來,驚訝地說。

她還以為陳程已經走了。

畢竟都過了半個小時了,誰知道他這麽锲而不舍。

但他發揮锲而不舍這種美好的品德最終的結果和用意是為了折磨她,所以蘇亂很難判斷他到底是锲而不舍還是深仇大恨。

她背着書包走過來的時候馬尾低低的揚。

看起來特別的乖,和表現出來的一點都不一樣。

陳程嗯了一聲,問她:“你想去哪裏?”

蘇亂只思考了一秒:“我家?”

陳程:“……”

他開始思考自己提出這個意見是不是腦子進了水。

“我家裏沒人。”蘇亂說:“阿姨要到七點才會過來做飯,通常情況下,我爸爸是不會回家的,齊遠要等籃球隊的訓練結束了才會回來。”

她很無所謂的說:“而且如果我沒按時間打卡門禁的話,他們肯定又會報警說我被綁架了——我上次去外公家忘記打電話了他們就是這麽做了。”

到底是什麽家庭才會報警女兒被綁架了。

陳程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而且聽她的意思,她原來還真的差點被綁架過。

等到出門就更恐怖了。

大小姐是真的有專車來接的。

陳程深吸了口氣,心想如果現在提出市圖書館還晚不晚,但是蘇亂已經不耐煩的把他拽上車了,司機随口和大小姐聊天:“子涵今天有客人啊,怎麽今天沒看見小遠?”

最近齊遠都是要和她一起回來的,勢必要把護花使者做到底,今天沒看見還挺意外的。

“他今天有訓練,要晚一點回來。”蘇亂說。

被突然拽上車還來不及回神的陳程嘆了口氣。

他不必和齊遠一起多少還是值得慶幸的,不然那就更加驚悚了。

蘇亂突然問他:“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陳程怔了怔:“有點不習慣。”

他還沒有到過朋友家或者是同學家做客的經歷。

就算是白晴,也從來沒有邀請過他——這還是第一次,感覺非常的奇妙。但想起了為什麽的原因,他的臉色驟然蒼白了起來。

她可能看出來了,但只以為他是出于緊張。

過了好久,才聽見她慢慢地說:“……我也,沒有邀請過同學來家裏,所以……所以你可以不用這麽緊張。”

他去看她的時候,她正側着臉望着窗外。

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但意外地,他總覺得格外的溫柔。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晚來的半個小時是去做什麽了,齊子涵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會遲到的人,盡管她看起來對學習簡直深惡痛絕。

陳程想起了那天,她盯着那堆試卷,難以置信的說這居然是三天的作業的時候,他有點兒想笑,但是又怕真的笑出來,會惹她不痛快。

蘇亂怔了一下,她轉過來,又很快轉過去:“是班主任……啊,我是說李老師,叫我過去訓話。”

苦口婆心的勸她要回頭是岸。

蘇亂仿佛看見了無數的五三在他背後沖她招手。

“其實,”陳程組織了一下措辭:“李老師是個挺好的老師,當時可能是氣的上頭了……”

“我知道。”蘇亂說。

她的側臉看起來安靜極了。

“我第一次逃課的時候,他給我爸爸打了二十一個電話,還跑出去找我了,”蘇亂的聲音低低的,甚至還笑了一下:“比我爸爸加起來給我打過的電話都多。”

陳程下意識地去看她。

但正巧她也轉過來了,甚至認真的和他說。

“所以你放心啦,我不會和你做多久同桌的,是爸爸硬要把我塞到一班去的,等他想不起來這件事了,我就能走了。”

司機也配合着笑了一下:“齊先生最多下周就不記得了。”

這不一定,蘇亂心想,補償心理作祟,她現在就是真想要天上的月亮齊父都會想辦法給她摘下來的。

但陳程看起來并沒有那麽的高興。

他怔了怔,很勉強的沖她笑了一下,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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