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加坡河岸旁的克拉碼頭一帶有不少頗具特色的餐廳，坐在餐廳裏就能看見美麗的風景，是著名的觀光地點。

溫安荷想要近距離欣賞景致，因此在露天座位用餐。

迎着微風，她的心情十分舒暢。

她咬一口有名的咖椰吐司，搭配鴛鴦奶茶，連聲贊賞。「味道真特別！」

「嗯。」孟允葉已吃過很多次，因此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她瞥向桌上的飲料，好奇地問：「總裁不是說這家的鐵觀音還可以嗎？怎麽才喝一、兩口就不喝了？」

他一手撐着後腦，懶洋洋地啓唇：「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入口的，不是還可以，跟我喜歡的口味差了一大截。」

他本來就對茶飲很挑剔，但人在外地也無法太講究，只好忍耐一下了。

溫安荷一臉難以理解的模樣，繼續喝着奶茶。

「同樣是鐵觀音，味道不是都差不多？」

「茶種是一樣，但質量不對，味道就差多了。」那入口的滋味略微苦澀，難喝。「還是李玮域泡的好喝。」真想立刻回臺灣找他泡茶！

李玮域是皇宇集團的總裁，也是孟允葉從小到大的好友之一。

「李總裁泡的茶真的這麽好喝？」溫安荷是聽過李玮域擅長茶藝，但從沒有機會見識過。

「好喝！」孟允葉毫不吝啬地稱贊好友的茶藝，「他不僅對茶葉的挑選非常嚴格，泡茶的方式和時間更是講究，自從喝過他泡的茶，其他人泡的都不及格。」

溫安荷歪着頭，想到李玮域凡事都十分嚴謹的性格，倒也不意外。

「可是，我泡的鐵觀音，你不也喝得很開心？」她吐槽了一句。

孟允葉睨她一眼，語氣輕蔑。「溫安荷，妳是在作夢嗎？我不記得我稱贊過妳泡的茶。」

「你是沒說過，但都有喝光啊！」她知道他對茶相當挑剔，既然喝光了不就代表認可她所泡的茶？

「我總不能每天都跑去要求李玮域泡茶給我喝吧？不是他泡的茶，至少是他挑選的茶葉，茶葉的質量好，其實泡出來的味道不會差到哪裏去，所以勉強及格。」孟允葉停頓了一下，随即露出不滿的神情。「妳知道不得不妥協的感覺有多難受嗎？」

呵，這個男人的字典裏面居然有「妥協」？不就好委屈呢！溫安荷重重地放下奶茶，擠出虛僞的笑容。

「真是對不起總裁的嘴了，下次我一定會找機會向李總裁好好讨教！」她哼了一聲，受不了這個吃人夠夠的上司。

「我只是說實話，幹嘛這麽生氣？」孟允葉聳肩，和她相比顯得氣定神閑。

這話聽起來反倒是她心胸狹窄啰？溫安荷深吸口氣，大口咬着吐司。

「萬一總裁喜歡的茶種斷貨了，豈不是很痛苦？」

「的确。」孟允葉一臉苦惱，「沒辦法，一旦喜歡就很難改變了。」某方面來說，他還挺固執的。

「一旦喜歡就不會改變嗎？」溫安荷低聲重複這句話，凝視他的眼神變得複雜。

這句話很令人心動，她很清楚他是認真的，而且依他的個性來看，他确實是如此。

雖然他挑剔又難搞，可是對喜歡的事物卻異常執着，這樣的特色教人又愛又恨。

「那麽對人也是嗎？」溫安荷不禁脫口而出，看見他詫異的神情，心房微微顫抖。「一旦喜歡就不會改變？」

孟允葉抿緊唇，握緊手中的杯子，沉思許久才開口：「妳是指愛上一個人嗎？若是，目前為止我沒愛過任何人，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感覺。」

溫安荷記得自己曾問過他類似的問題，他的回答至今依然沒有改變，可怕的是，她的心卻随着他的接近而起了變化。

幾個月前，面對他的追求，她會感到煩躁，然而見過他為她擔憂的眼神、體貼她的行為，她很難否認對他的心動。

心動就是心動，即使否認，那種感覺也不會消失，是以她不打算作困獸之鬥。

但，那份感情是可以壓抑的。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擁有理智，為了保護自己，會作出最好的選擇。

「那麽，沒有愛情又想結婚，就不怕對彼此都帶來傷害？」

孟允葉瞇起眼眸，總覺得溫安荷離他好遙遠，那種煩悶的感覺再次占據他的心房。

「受傷是什麽感覺？我不會為了小情小愛而煩惱。」他讨厭不受控制的情緒，于是毫不思索地說出口。

「是呀，我早該知道的。」溫安荷苦笑，喃喃自語，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孟允葉一向只為自己着想，根本不懂愛，又怎會愛人呢？

還以為他會有所改變，看來是動了心的她太傻。

幸好聽見了他的答案，現在收回心動還來得及。溫安荷難掩失落的想着。

藍群企業為了慶祝和蒙式集團簽妥合約，特地選在孟允葉回臺灣的前一晚舉辦派對。

柔和的音樂聲飄揚整個會場，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擺滿長桌，派對已揭開序幕。

「真是熱鬧。」溫安荷環視全場，蹙起眉頭。

孟允葉最讨厭出席這種應酬場合，但他是派對的主角，總不能不給面子，本打算來露個臉就離開，呂經理卻一直纏着他。

溫安荷才跟工作人員問完派對的流程，一轉身就沒見到孟允葉。

「剛才呂經理拉着總裁跑到哪裏去了？」她嘆口氣，擔心孟允葉的脾氣一發作，歡樂的派對會成為得罪人大會。

她急着想尋找上司，左顧右盼，沒多久便看見那道高大的身影。

「總……」溫安荷立即注意到他身邊的情況，驟然停下腳步。「看來是我想太多，被美女圍繞，他應該挺開心的。」

她想，也許是因為相親多次的關系，他似乎已習慣和女人面對面，不再像以前總是板着臉孔，至少懂得微笑。

他只要微微扯一下嘴角，就足以迷倒衆生。

那些衆生中也有她啊……

「溫安荷，別被迷惑，他不可能愛妳的。」她努力穩住飛快的心跳，逼迫自己認清事實。

不是說好了不再對他心動？別說話不算話呀！

思及此，她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一轉身，卻撞上一堵肉牆。

「抱歉。」她擡起頭，看向那張斯文的臉龐，趕緊道歉。

「不，是我的錯，是我突然出現在溫小姐的身後。」男子一臉不好意思，伸手搔着頭。「溫小姐，記得我是誰嗎？」

「當然，是方特助嘛。」對方是藍群企業副總的特助，她有印象。

「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機會多交談，溫小姐記得我，真讓我受寵若驚。」方澤安露出笑容，開心地說。

「我是秘書，記住上司周遭的人是職責。」尤其上司還是個惡魔，她當然要更加用心了。

「是因為工作的關系？聽起來有點讓人失望呢！」方澤安佯裝一臉失落。

「啊？」溫安荷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挑起眉。

「溫小姐不知道自己人氣很高嗎？長得漂亮，談吐得宜，工作能力又好，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理想的女朋友人選，我當然也非常希望有機會能夠進一步認識妳。」方澤安老實的說出內心的話。

溫安荷跟着孟允葉來過新加坡幾次，雖然每次都只有短暫的幾天，不過幾次見面都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雖然不是超級大美女，但清秀可人，那甜美的笑容總是讓他忘不了。

這次她在這裏待上一個月，方澤安本以為有機會可以接近她，無奈她總是跟在孟允葉身邊，人人都知孟允葉難搞的個性，他可沒勇氣招惹。

這會兒難得溫安荷單獨一人站在這裏，他當然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方澤安如此坦白的話教溫安荷不知所措，她認真地打量着他，知道他是個條件不錯的男人，人們對他的評價也很好，但她心中卻對他沒有半點感覺。

「方特助才讓我受寵若驚，有機會和你成為朋友，我也很高興。」她對他并沒有想進一步的想法，淡然地婉拒他的心意。

方澤安都還沒出招就收到好人卡，不禁一臉尴尬。

「既然溫小姐這麽說，那我們就從朋友做起。」沒關系，好女人總是難追，他不會輕言放棄。

「當朋友是最好的。」溫安荷瞧見他眼中熾熱的光芒，再次強調道。

「當然！」方澤安拿出名片，指着上頭的手機號碼。「這是我的私人手機，若是要當朋友，交換電話號碼是正常的吧？」

「嗯，是……謝謝。」她只好收下名片，清了下喉嚨。「我的手機號碼只有一個，所以……」

「我知道了，會直接打給妳。」他頓了頓，又熱情地說：「對了，溫小姐，剛好下個月我要去臺灣出差，到時候可以和溫小姐見面嗎？」

「呃，這個到時候再說，也要看時間上能不能安排。」

「嘿，不是說要當朋友？招待一下遠方來的朋友不為過吧！」

溫安荷幹笑幾聲，伸手撥了下劉海，有些不知所措。她似乎陷入「友情圈套」了，這該怎麽辦才好？

「溫小姐，啊，我可以喊妳安荷嗎？」

溫安荷正想找理由擺脫方澤安時，一道低啞中隐含着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溫安荷，過來！」

那是如此霸道的呼喊，她不必轉頭就知道是誰。

「總裁。」

她才應聲，孟允葉的腳步已迅速逼近。

「為什麽不在我身邊？我一直在找妳。」

溫安荷轉過身，擡起頭，看着那張熟悉的俊容。

「我也正在找總裁……」話才出口，孟允葉立刻抱住她。

「真是失職的秘書。」他在她耳邊低喃，臉色陰郁。

那溫暖的懷抱讓溫安荷身子一顫，鼻端充斥着令她心動的男性氣息。

她無法欺騙自己，确實十分眷戀他的氣息和懷抱。

「孟總裁……」方澤安艱難地啓唇，最終還是說不出話來。

溫安荷瞥見方澤安錯愕的表情，這才意識到孟允葉的舉動有多暧昧。

她難為情地閉上眼，無助地低吟一聲。天哪！孟允葉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怎會在公共場合對她又摟又抱！

「放開我……」她紅着一張俏臉，注意到周遭的目光，羞得說不出話，感受那只大手緊緊扣住她的腰，無法掙開。

孟允葉不理會她的抗議，不悅地說：「女人真是麻煩，到底有什麽話好說？我都快被煩死了。」

一群不懂得看臉色的女人一直糾纏他，而她又不在身邊，他都快瘋了！

聞言，瞬間的心動再次凍結，溫安荷不禁扯着嘴角。原來他是把她當成擺脫糾纏的工具？這麽一抱，的确讓不少女人心碎。

「我是失職，對不起。」溫安荷心很痛，眼眶一紅。

她可是秘書，一直是最盡本分的秘書，但越來越失職了，怎會如此輕易就被他的一舉一動擾亂心房？

繼續下去，淪陷的人唯有她自己！

「那些女人很煩，妳不在，我也覺得煩……為什麽不在我身邊？我說過要妳寸步不離的待在我身邊的，那個男人憑什麽占據我的位子？」

方才一看到方澤安向溫安荷搭讪，孟允葉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有股難以言喻的怒火竄入胸中，拼命燃燒。

溫安荷真是笨死了，為什麽要對那個男人露出笑容？

她可是他親自挑中的妻子人選，她的笑容只屬于他……不，不止笑容，她從頭到腳都是他的！

「什麽？」溫安荷一時反應不過來，凝視着他的怒眸。

「看到那個男人纏着妳，更讓我煩躁！」孟允葉放開她，改握住她的手，冷觑方澤安一眼。「這裏我待不下去了，走。」

那個家夥居然想追求他的溫安荷？

哼，他絕對不會讓對方得逞！

走出飯店，一陣晚風拂來，熱帶國家的夜晚相當涼爽。

可惜這份舒暢的感覺沒有讓溫安荷展露笑顏，一路被孟允葉拉着走，她盯着他高大的背影，急急忙忙地停下腳步。

「等等，總裁。」她出聲制止他的步伐，待他轉過身後才繼續道：「派對的主角是你，怎麽可以半途離開？」

「我沒要他們舉行派對，況且露個面已經很給他們面子，還要待多久？」他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總裁還沒有上臺致詞……」有一項流程是他得上臺說幾句話，派對才剛進行沒多久，他就拉着秘書消失，實在很荒唐。

「妳何時看我做過那種蠢事？」孟允葉差點翻白眼，撇嘴道。

「致詞哪是什麽蠢事！」溫安荷仍然堅持，「不行，總裁得回去善後。」

孟允葉挑起眉，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妳跟我啰唆的原因只是為了要我善後？」他低聲問。

「半途離席很失禮，畢竟那是藍群企業特別為總裁舉辦的派對。」她理所當然地回答，可以想見明天呂經理的臉色有多難看。

「所以是擔心我的面子問題啰？」

「當然！身為蒙式集團的總裁，怎麽可以讓人說閑話？」

「我早就惡名昭彰了。」孟允葉淡然一笑，好心地提醒她。

溫安荷啞口無言，水眸死瞪着他。厚，看她跟了什麽上司，有夠惡質！

她無話可說，但他可是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

「除了擔心我的面子，沒有別的原因？」

「什麽別的原因？」她丢給他茫然的眼神。

「那個跟妳搭讪的男人。」

溫安荷想起方澤安驚愕的神情，方才孟允葉抱住她的感覺再次包圍全身上下，讓她小臉通紅。

「幹嘛、幹嘛提起他？」她不自在地別開臉，結結巴巴的道。

「妳不乖乖跟在我身邊，跑去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我為什麽不能提起他？」瞧她一副嬌羞的樣子，孟允葉蹙起眉頭。

這女人該不會對那家夥有好感吧？想到這裏，他俊臉一沉。

「總裁，你還真會颠倒是非，是你突然不見蹤影，不是我的錯，還有，不是我主動招惹他，也只是和他聊幾句罷了，那是正常的社交禮儀。」溫安荷不悅地噘起唇。

「妳喜歡他嗎？」一問出口，孟允葉的心便不禁有些抽痛，想聽見她的答案，又害怕得知的是他無法接受的事實。

溫安荷差點被正準備咽下的口水嗆着，拍了下胸口。

「神經，我怎麽可能喜歡才交談過幾句話的男人。」她用力地哼了一聲。「總裁不要再問奇怪的問題，快點回會場去啦！」

一得知答案，孟允葉的心情立即變得愉悅，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哎，再問一個問題。」他緩步地湊近她，笑嘻嘻地開口：「比起他，是不是更喜歡我？」

溫安荷睜大眼眸，因他的靠近而倉皇地往後倒退幾步。

「你……為什麽想問這個？」

「想知道我在妳心底是什麽樣的存在。」他沒有停下腳步，一再逼近她。

孟允葉一前進，溫安荷便往後退，神色非常慌張。

「就、就是總裁啊！」她的語調逐漸高揚。

「真的只是上司？」孟允葉不滿意這個答案。

「對對對……對啦！」她不敢看他，吼出這句話。

「溫安荷，妳是中邪嗎？說話的節奏這麽奇怪，是在說謊對吧？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得不到答案，他的耐性已然磨光，更加咄咄逼人。

「我都已經回答了，是你不相信，到底是想聽見什麽答案？」個性真的很鴨霸耶！溫安荷氣呼呼地擡起頭，板起臉孔掩飾紊亂的心情。

他知不知道壓抑心動有多困難？怎麽可以一次又一次擾亂她的心湖！

「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問妳跟那個男人相比，是不是更喜歡我而已，又不是要妳跟我告白。」

看着她困窘的模樣，孟允葉知道她不再是以前堅定拒絕他的秘書，認為她對他的感覺改變了。

是心動嗎？

若是心動，是不是代表她願意當他的妻子？

想到她會點頭答應，他便感到欣喜若狂。這是種很陌生的情感，若是因為她才産生，還挺不錯的！

他越來越不滿足于只是看着她，很想毫無忌憚的抱着她，對她做很多、很多事……

這種情況跟告白有差異嗎？他究竟有沒有搞清楚狀況！溫安荷尖叫一聲，雙手掩面。

「我不管了啦！」她拒絕回答問題，立刻拔腿逃跑。

孟允葉沒料到她會落跑，先是傻眼，接着笑出聲來。

「溫安荷，妳這個蠢家夥。」精明幹練的秘書也會被他逼得逃跑？哼哼，果然不對勁！他沒有生氣，反而心情極佳。

「都是誰害的，居然罵我蠢家夥？」她回頭朝他扮鬼臉，抱怨的咕哝幾聲。

「還不給我站住？」

「你先站住。」

「妳這是對我下令？」

他的嗓音越來越冷厲，溫安荷害怕地顫了一下肩膀，伸手拍打額頭。

「真是的，我怎麽可能鬥得過孟允葉……嗚嗚嗚，拜托饒了我吧！」她欲哭無淚，體力不支地停下來大口喘氣。「呼，穿高跟鞋跑步好累……」

「玩夠了？」孟允葉不疾不徐地來到她身旁，似笑非笑地問。

溫安荷轉了下眼珠子，不敢面對他，卻又不願示弱。

「還沒玩夠，但是這個……嘿嘿，好像不錯耶！」她指着貼在便利商店外的海報，眼睛閃閃發亮。

明亮的便利商店一向是街頭顯眼的存在，方才她就注意到了，跑近一瞧，更讓她看見心花怒放的東西。

「什麽不錯？」孟允葉盯着那張海報，一臉困惑。

「集十點加購就可以拿到機器人公仔啊！沒看見嗎？」溫安荷的小手撫摸海報，眼巴巴的望着上頭可愛的公仔。「是新加坡限定版耶！我怎麽現在才看到？哎呀，集滿十點是要買多少東西啊？好想要喔。」

她最大的嗜好就是搜集便利商店推出的公仔，這會兒見到新加坡的限定版，教她怎麽不心動？

孟允葉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興趣，左看右看就是瞧不出任何有趣的地方，哂然一笑。

「花錢買不就行了？」

「集到十點要買很多東西……總裁？」

溫安荷話還沒有說完，孟允葉已率先走進便利商店，她急忙跟上去。

「要集到可以兌換公仔的點數要花多少錢？」他直接詢問櫃臺人員。

女店員沒想到會看見這麽俊的男子出現，一時愣住，當他揚起唇角再次詢問時才回過神，紅着臉趕緊回答。

「總裁，你在做什麽？」溫安荷見他聽完答案之後就拿着購物籃一口氣将架上的食物和飲料掃入籃裏，馬上上前制止。「不要這樣，我只是随口說說而已。」

孟允葉沒有理會她，提着裝滿的購物藍前去結賬，如願拿到公仔。

他走出便利商店，晃一晃手中的盒子，朝仍在發呆的她道：「愣在那裏做什麽？不想要嗎？」

溫安荷瞪着他另一只手中裝得滿滿的袋子。

「這些東西根本吃不完，很浪費耶！」集到十點是不難，但誰會一口氣買這麽多食物？他真是瘋狂。

「我的腦袋不像某人，老是轉不過來，吃不完可以送給需要的人。」分送食物還不容易？何必撐死自己！

溫安荷眨一眨眼，恍然大悟地點頭。

「對耶，還有這一招。」她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弄傻了。

「傻瓜，要不要啊？」孟允葉随意地抛接着裝着公仔的盒子，笑着問道。

「當然要！」她馬上抛開自尊飛奔過去，急着想奪走他手中的盒子。

「急什麽？本來就是要給妳的。」那副猴急的樣子可真少見，看來她真的很喜歡公仔。他不禁一笑，把盒子扔給她。

又多了解她一點了，這感覺真好。

溫安荷從盒子裏拿出機器人公仔，哇哇大叫。「好可愛！」

「我怎麽看不出來？」孟允葉聳聳肩，無法理解她的品味。

「哎喲，就像總裁喜歡玩具一樣嘛。」

「跟我搜集的玩具才不同，這頂多拿來看而已，沒辦法玩呀。」

「我是說心情。」獲得自己有興趣的東西，那種心情是一樣的。

孟允葉不置可否，不在乎她是因為什麽而開心，只在乎她的笑容。

「真這麽開心？」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如此開懷的笑臉。

「嗯，我好喜歡，謝謝。」溫安荷擡起頭，迎上他溫柔的眼眸，臉頰又開始發紅。

她是喜歡搜集公仔，若能得到當然很開心，但這麽強烈的雀躍卻是第一次。

其實是孟允葉的關系，她才特別感動吧？

溫安荷苦笑，将公仔收入盒子裏，心情很複雜。

「喜歡就好。」

這淡淡的一句話拉回她的思緒，隐忍着五味雜陳的情緒，她恢複以往的表情。

「這才是禮物呀，之前那算什麽？」

「妳是說我送妳的游戲程序？那是禮物沒錯。」

「挑選禮物的時候是要發自內心替收禮的人着想，而總裁送的游戲程序不是禮物，只是圖方便，随便送的。」溫安荷不改犀利的風格，直接戳破他的心态。

「不是随便，至少付出過心血。」孟允葉的視線飄移不定，仍是嘴硬。

「但是造成我的困擾了，所以不是好禮物。」知道她收到游戲程序時有多無言嗎？比鮮花還讓她難以處理。

「送個禮物還得考慮這麽多，真麻煩。」

「你不知道談戀愛就是這麽麻煩？」

突然，孟允葉目光灼熱地盯着她，嗓音變得沙啞性感。

「那麽我現在是和妳戀愛嗎？」大手迅速拉住她的手腕，這次，他不會再讓她逃跑了。

「我不是這個……唔……」溫安荷才一啓唇，他便低下頭以唇堵住她的嘴。她瞪大眼睛，用力握緊手中的盒子。

砰一聲，孟允葉手中的購物袋直接落在地上，那道聲響傳入她的耳裏，撞入心扉。

溫安荷可以感覺出，這是個非常溫柔但笨拙的吻。

他先是不知分寸地撞疼她的牙齒，接着溫熱的舌才鑽入她的嘴裏，一下子糾纏，一下子翻滾，吮着甜美的蜜津。

令人着迷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他一些，沒一會兒，他的大手改為摟住她的腰，兩人的身體貼得極緊。

彼此的體溫透過肌膚傳遞，彷佛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有多麽劇烈。

明明是如此笨拙的吻技，卻讓溫安荷無比怦然心動。

她，原來是這麽喜歡。

孟允葉想吻她想很久了，當真的吻上那雙嬌嫩的紅唇，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快速跳動着。

他的鼻端以及嘴裏都是她芳香甜蜜的滋味，一種難以言喻的欲望竄入全身上下。

原來接吻是會讓人迷戀上瘾的，但是還不夠，他想要更多。

「孟……」察覺他的吻變得狂野霸道，溫安荷的呼吸更為急促，忍不住呻吟出聲。

明知道該推開他，但她舍不得離開這個懷抱。

聽見孟允葉低吟着她的名字，她的心微微顫抖，這一刻失去了理智。

不管了！溫安荷主動伸手勾住他的頸項，投入這個瘋狂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