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回
話說,大黃能稱霸江湖,并留下無數傳說,讓仇家狠得咬牙切齒,一靠自創的絕世功法九陰真經,二靠……他與生俱來的毒舌神技。只是後者,在這個時候不大有用武之地罷了。
即使是向他挑釁的王铎,他也二話沒說,直接動了手,還好他知道分寸,要給媳婦娘家哥哥留些情面,只把王铎打趴下,卻遠沒傷筋動骨。
他這個決定十分明智,否則當值的小金第一時間就要向唐瑛告上一狀。唐瑛族人還在,但父母均已去世,比較起來還真是王铎跟她最親近也感情最好。
此時,唐瑛與小金交接完畢,唐瑛繼續回去整理自己的精神力體系,暫時不理外事,而小金則再次接手主人的身體,從原本平躺,又“騰”地一下硬挺挺地坐起身來,旁若無人地坐在床沿,端着黃裳給她親手熬制的藥湯,一臉不悅地喝了起來。
當然,這個“一臉不悅”純是黃裳心虛所致——他的悟性毋庸置疑,跟着神醫媳婦朝夕相處了十多年,可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黃裳如今給人看病開藥,比那成名的大夫一點不次,但給媳婦準備調養的藥方,頗有些關心則亂以及學生面對主考的怯怯之心。
黃裳固然是個全能型天才——在前面再加上“超級”二字,大約也不怎麽過分。
也不止是他,獨孤小哥那就是個傳奇,至于表哥王铎,以及慕容繼都堪稱一時俊傑,唐瑛若沒有智力天賦和小金輔助,她在這群天才之中肯定活得比較郁悶。
殊不知黃裳在給她療傷之際,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再加上擔心媳婦就這樣一睡不起,連着好幾天都沒合眼。唐瑛若是知道此事,未必敢這麽灑脫地一躺就不輕易起來了——肯定得提前好好囑咐一番。不過等她再醒來,就要迎接一次丈夫的“疾風驟雨”了。
話說,在小金看來,黃先生真不必妄自菲薄,他覺得這碗藥配得十分對路:補腦護心,按照小金和唐瑛的說法,就是有活化神經細胞的效用,而且藥力還相當不弱。
小金這慢條斯理地喝着藥湯,黃裳打量了半晌,才拎過來眼角還挂着淚珠兒的二兒子,“再去瞧瞧你娘。”
以黃裳的感知,自然看得出二娃乃是幾個男孩子中天賦和親娘最為接近的一個,因此他拿不準的事兒就派二娃往上沖。
二娃黃忱別看平時冷冰冰,他可是和小五一樣,黏母親黏得緊,“臨危受命”的小家夥靠近正一門心思喝湯藥的唐瑛,仔細端詳了好一陣子,還伸着小手摸了摸,便再次篤定道,“你不是娘。”
他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又看向父親,“爹,這是不是斬掉的三屍?”
黃裳一巴掌就糊到兒子腦袋瓜上了,“你娘又不修道。”她要是動了出家的念頭,我必得圈住她!
小五也忙道:“娘肯定舍不得咱們!”這一句話也沒幾個字,偏讓這個半大少年一連哽了兩回。
小金默默地喝藥,同時字字句句連帶每人的表情都記錄下來,而後起身便徑直出了門:主人這副身體該曬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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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陽光明媚,清風拂面,還伴着草木清香的花園裏,沒一會兒便先後來了幾撥“客人”……小金控制着唐瑛的身體,以一個對脊椎壓力最小的姿勢一動不動,呆呆地裝着人偶,似對外物毫無動容。
表哥聽說表妹醒來,還自己走到院子裏歇着,他也連忙趕來,可只要一眼,他便知道表妹不對勁兒:人還是那個人,但魂兒卻已不在。
王铎這個表情,小金覺得他主人見到,怕是得終生難忘了:其實還很難用語言形容得清楚,就好像人生失卻了最重要的人,而生無可戀、萬念俱灰……真是離這個狀态相差不遠。
雖然主人一向是個明白人,但見此情景恐怕也要動容。
真要比較起來,肯定是黃裳愛唐瑛比王铎要深厚,只可惜黃裳虧在了天生表情不豐富,又不擅長甜言蜜語,而王铎感情則外露得多,表達起來也更讨巧一些。
可這邊王铎還沒醞釀出什麽說辭,獨孤劍與慕容繼也相偕而來。
而黃裳在帶齊了孩子們也坐到了唐瑛身邊,兩個奶娃像是知道了什麽,一左一右地窩在父親懷裏,安靜極了。
黃十一郎夫婦、唐十四夫妻,再加上山莊裏跟黃裳唐瑛夫婦沾親帶故的親朋先後到齊……裏三層外三層地把唐瑛為了好幾圈,還各個面色凝重——數天後,唐瑛從小金那兒看到此情此景,還調侃道:這肅穆又沉痛的氣氛,簡直就像是在瞻仰遺容……
可話說回來,在自己出事後,向來親厚、或是得到過她們夫妻恩惠的這些人全是發自內心的擔憂,唐瑛心裏還是比較驕傲的:果然沒白對他們好。
唐瑛在“閉關”三天之後,終于徹底恢複,拿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她睜開眼,瞄了瞄枕邊的丈夫,再揉揉眼睛,才用暗啞的聲音呢哝道,“三郎,你胡子多級沒刮啦?”
自從唐瑛“歸位”,她身體的呼吸頻率便微微改變,而這一瞬便足夠驚醒半睡半醒之間的黃裳了。而七娘的反應,先是讓他驚喜,随後他卻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了。
唐瑛醒是醒了,也順利又完美地晉了級,再看完了小金傳給她的視頻音頻文件,而後……她發現自己惹了麻煩:丈夫黃裳的态度有些不對勁兒。
不過自己如今狀态不行,蓬頭垢面也不知幾天沒洗澡,等她把自己刷洗完畢,再送走一波波聞訊而來,帶着欣慰和喜悅探望她的親朋,唐瑛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已經讓她冷落甚久的丈夫身上——他也太平靜了,或者說冷淡,其內心自然是在……窩火。
話說,精神力特長的孩子特別好帶,比如二娃,再比如現在老老實實躺在自己身邊的四娃和五妞。
這兩個小家夥已經能看清東西,也認得母親,唐瑛撩撥他倆幾下,一對兒奶娃便咯咯笑着還揮動起肉呼呼的小手,想要抓一抓母親的手指。
兩個孩子容貌已經張開,四娃就是爹娘的結合體,而五妞……唐瑛抱着女兒晃了晃,跟丈夫笑道,“真不愧是你的姑娘。”
孩子總是夫妻倆永恒的共同話題,而五妞也的确跟她爹長得特別相像。
黃裳俊臉依舊繃得夠緊,聞言倒也回了句話,“是,比她哥哥們也乖多了。”
說起孩子,唐瑛就越發心虛。
他們夫婦養子加親生,一共六個孩子,只有小五和大娃她花了許多心思和時間來仔細照看,之後的奶娃她生下來就一股腦兒丢給了丈夫,在這個時代肯親自照顧孩子的男人不說罕見吧,但在士大夫階層的确是千裏難尋,而且丈夫一直毫無怨言,不過……似乎也處在了爆發的邊緣了。
如果唐瑛是個真正的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少女,大約還會傲嬌一下,或是稍微公主病一下——對正在鬧情緒,又年長自己好幾歲的丈夫不予理睬,寄希望于時間來慢慢撫平丈夫的不滿與惱火,但唐瑛可是在~天~朝職場起伏過,更讓感性的男友鍛煉過,她可沒把所謂的顏面看得太重,至少在理虧時非常放得下身段。
當時,能一舉除去外敵,還能讓自己進階,這樣的機會唐瑛不可能錯過,但她卻欠了丈夫一個解釋——按照二十一世紀的~天~朝說法,夫妻之間保持絕對的坦誠,這事兒絕大多數人恐怕都做不到,但是告知義務總不能稀裏糊塗地也跟着回避掉吧?
換位思考一下,在黃裳的角度來說,妻子擅自做了決定,還是在明明有辦法對付圍到門口的敵人的情況下,妻子非要一意孤行自己“犧牲”,這是不信任他嗎?
黃裳心裏既有因為被輕視而産生的憤怒,同時大約還有幾分屈辱之感。
這種時候,他也是在唐瑛蘇醒,且确定并無大礙的時候,才小小發作一下,态度略微冷淡一些罷了。
可唐瑛卻不能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有誤會總要及時解決,心結放久了可是會發展壯大,讓她們夫妻一路奔向“同床異夢”而再也掰不會來……
于是唐瑛起身坐到了丈夫身邊,輕輕挽住他的胳膊,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肩上——丈夫的身子僵了一下,旋即又放松開來。
感受到他的變化,唐瑛才柔聲道:“我知道錯了。”
黃裳一頓,忙低下頭打量了媳婦好一會兒:除了瘦了,好像也沒什麽不同。自從二人有了孩子,年輕時相當倔強的妻子也變得柔和了許多,但是這樣主動認錯,還是頭一回!
柔言軟語永遠是攻陷男人的利器……一句話丈夫便有所松動,那麽下一步就該向他證明,令自己時而昏睡時而呆滞,并讓他茶飯不思擔憂數日,獲得的東西有着非凡的價值數日。
唐瑛伸出手,就在丈夫的注視之下,身邊案幾上的茶碗……倒扣着緩緩地漂浮到了唐瑛的攤開的掌心之上。
這就是智力達到五十點之後第一個“紅利”:在身周建立精神力場,就能做到隔空取物了。
黃裳果然眼前一亮,他伸手往唐瑛的掌心與那茶碗之間探了又探,便靜等七娘解釋了:“隔空取物”他不是做不到,但那是借助透出身體的真氣來托舉物什,和七娘這種看不出任何毫無痕跡的本事可是大相徑庭。
唐瑛見狀,微微一笑,“想學嗎?”
黃裳問道:“你就打算用這個彌補我?”
本來是想好好陪一陪丈夫,甜甜蜜蜜地過一陣子二人世界,而這個小技巧無論如何唐瑛都得傳授給他——當然黃裳如今的精神力水平還達不到像她這樣随心所欲,但可以學會“精簡版”,毫無預兆地飛個匕首應該不在話下,在戰鬥時定有出其不意之效。
怎奈黃裳忽然小人之心了一把……唐瑛佯怒道:“你心眼忒小了!告訴你,我凡事愛自己拿主意,還不都是你寵出來的?”
黃裳這惱火再也提不起來,“強詞奪理。”
夫妻倆正說話呢,慕容繼這會兒偏偏敲了下外間的門框:他帶來了壞消息,歐陽鋒他哥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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