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年初一
除夕夜,梁千凝在舅父舅母家中度過,同表弟表妹玩游戲守歲。
老十在母親住處同母親何玉秀、師父伍子晟坐在一桌吃年夜飯。
一餐飯,何玉秀看着從頭到尾強顏歡笑的兒子老十,心裏不是滋味,在伍子昇喝多了酒去房間休息的時候。何玉秀同老十在廚房洗碗筷盤子,“是不是因為千凝不開心?”
老十低頭洗盤子沉默不語。
看着老十不開心的樣子,何玉秀更揪心,同時又糾結,“千凝長得漂亮,雖然脾氣差,但做事重情重義,又有膽識,重要的是你真心真意中意她,可惜就可惜在你和她八字命格相克相沖,不過、從她知道同你八字命格天克地沖對你不利選擇拒絕,可見她也是真心真意中意你,當媽的不希望兒子受到傷害,可也不願看到兒子一輩子不開心。”
老十喉嚨湧動,眼睛滿是淚水,吸了下鼻子,擡頭,強顏一笑,“媽,我沒事,我沒有不開心。”
“老媽面前你也強撐,”何玉秀目光及向老十右手腕戴着的紅色姻緣繩,“兩年來你一直戴着千凝送的姻緣繩,明明是心裏放不下。”
“我對千凝不僅僅是中意,我好愛她,”淚水湧出眼眶,老十不知所措,抱住母親流淚,“我真的好愛她,妖魔鬼怪我都不怕,唯獨怕失去她……我知道她心裏也愛我……”
老十終于肯說出心裏話,不再憋在心裏,何玉秀欣慰又心疼,安慰,“既然你心裏愛她,放不下她,人生一輩子,不要留遺憾,前提,只要不會危及你的生命,老媽都支持你。”
老十哭的無助,“可她不給我機會……我如何說……她都不肯嘗試……不肯努力一次……她說、她輸不起,再也經不起失去……”
老十進房間去睡。
何玉秀一個人拿着相冊坐在沙發,翻開相冊,一張接着一張地看,從百天到周歲,從周歲到上幼稚園,從幼稚園到小學,從小學到中學,從中學到高中,從高中到大學,轉眼三十一歲,三十一歲的兒子,在過去的那麽難那麽苦,都沒有像今天哭得這麽無助,想起來,何玉秀不禁流下眼淚。看着照片,清清楚楚、徹徹底底明白,兒子、老十,是過不去這個坎了,非梁千凝不可的地步。這般癡情,有一點欣慰,“你比你那個混賬老爸專一。”
轉念又愁,“真是天意弄人,兩個八字命格天克地沖的人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種事只在電視劇裏見過,怎麽會發生在我兒子身上?好不容易動心喜歡上一個女孩子,要是因為不能在一起心裏過不去那個坎,一輩子不結婚,那該怎麽辦?”
想到此頓然覺得人的一生短暫,就似自己,轉眼已是六十多歲的人,再過幾年兒子老十四十歲,如此下去,很快便到了晚年,想到老十會成為第二個“伍子昇”,何玉秀頓時不可能接受,合上相冊,“我一定要做點什麽。”
說出憋在心裏的話,睡醒起來,心情好多,老十掀開被子,下床,洗漱,換上衣服,同母親、師父一起吃早餐。
吃完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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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
何玉秀遞給老十一個保溫壺。
老十問,“這是什麽?”
何玉秀道,“我熬的花膠瑤柱粥,帶回去拿給千凝喝。”
老十心頭一震,“媽!”
何玉秀拍拍老十的手,“媽還是那句話,只要不會危及你的性命,媽都支持你,追普通女孩子不容易,追一派掌門,更不容易,如果那麽容易被你追到豈不是太便宜。”
老十破愁為笑,“我知道了媽。”
轉眼看到師父伍子昇板着一張臉,“師父……”
“我堅決反對,不僅是因為命格相克相沖,”伍子昇道出主要介意的一點,“最差勁的是她是卸龍山的師侄,我絕不能讓卸龍山那個老東西踐踏我伍子昇的徒弟。”
何玉秀不明白,“千凝的師伯踐踏老十?為什麽這麽說?經常聽你說千凝的師伯種種不好,是不是你和千凝的師伯有什麽誤會、過節?”
伍子昇臉色一沉不言語。
何玉秀更想不明白。
離開何玉秀的住處,老十送師父伍子昇回到老年公寓,之後回到梧桐大廈,趕巧梁千凝趕着回來上香,在千凝堂、十安堂門口,老十把手裏拎着的保溫壺遞給梁千凝,“我媽熬的粥,讓我帶回來拿給你喝。”
盛情難卻,不忍老人家傷心,梁千凝收下了粥,“替我跟伯母說聲謝謝。”
說罷轉身開門走進了千凝堂。
梁千凝收下粥。
老十心裏開心。
初一,早晨,頭柱香,上過香後,梁千凝喝完粥,走進房間,躺在床上又補了一覺。北維平來上班,上過香,等待梁千凝吩咐。
梁千凝醒來見北維平站在辦公桌前,說了一句,“我同石大師約好今天見面,大年初一,放你一天假。”
北維平沒有開心的表情,反倒問了一句,“扣不扣薪水?”
梁千凝冷下臉問,“你很喜歡扣薪水嗎?”
“不是,”北維平搖頭,“是師父你喜歡扣薪水。”
“既然知道我喜歡扣薪水你還問。”梁千凝拿上包,拿上禮物袋,走向門口,打開門,頓住腳步回頭看了傻呆呆的北維平一眼,“大年初一,新一年的第一天,長進一點,還有,幫我把洗好的保溫壺拿去對門還給老大師。”
說完轉回頭走了。
走出千凝堂。
走出梧桐大廈。
乘出租車來到石弘銘的住處。
石弘銘的住處是一棟私人別墅。
走進別墅。
見到英俊儒雅的石弘銘,平日裏常見黑西裝白襯衫打領帶,難得一見見到石弘銘一身休閑裝,“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石弘銘目光溫柔,眼角帶笑,親手倒了兩杯香槟酒,手拿酒杯,走到沙發,“坐。”
梁千凝坐在沙發,石弘銘把酒杯放到茶幾,坐下問,“新一年有什麽打算?”
梁千凝想了想,“目前,有一些想法,等落實了再告訴你。”
“你之前搬到梧桐大廈沒有同我說,消滅‘紅白雙煞’受傷昏迷也沒有同我講,這次出國捉吸血鬼又是不同我商量,”石弘銘愁眉緊鎖,“我希望你再決定重要事情前,同我商量,告訴我,不要總是一個人扛,我答應過你師父,會好好照顧你。”
梁千凝內疚,“我不是有心瞞着你,是一時沒想那麽多。”
“所以我說你個性沖動。”石弘銘坐近梁千凝身邊,“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當長輩,把我當成朋友,無話不談的朋友。”
“你同我師父兄弟相稱,我理應把當你長輩,”梁千凝把帶來的禮物袋送給石弘銘。“我在國外給你帶回來的禮物。”
石弘銘無奈一笑,接過禮物袋問,“是什麽?”
梁千凝道,“你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石弘銘将禮物袋裏的禮物拿出來,見是一罐咖啡豆,目光轉向梁千凝,“S國的咖啡味道溫和醇香,被譽為‘咖啡大國’,聞名歐洲,你挑禮物越來越有品味了,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送的紅襪子。”
說到紅襪子。
梁千凝不由自主地看向石弘銘穿拖鞋的腳,穿拖鞋的腳穿着紅襪子,不由一句,“這雙不會是我去年送你的那雙吧?”
石弘銘點頭,“是。”
梁千凝吃驚,“想不到你還留着?”
“這是我收到的最好新年禮物,”石弘銘笑意濃濃,“穿着很舒服。”
接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槟,“今天是乙未年的第一年,踏入本命年,凡事多溝通,判斷時,不要沖動,不要貪財,小心貪多失多,最重要的是農歷七月、九月提防血光之災,今年感情會很波折。
“又是注定不順的一年。”梁千凝嘆,“命中注定,三十歲之前波折頻頻。”
石弘銘寬慰,“三十二歲,經歷轉折,就會好轉。”
“三十二歲,”梁千凝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水氣泡,“我今年二十五歲,也就是說要熬好多年。”
不想把煩惱帶給別人,放下酒杯,轉言笑問,“說到年齡,老實講,你們泓鸠派是不是有什麽養顏秘方?”
石弘銘笑着反問,“為什麽這麽問?”
“你今年三十八歲,可以你一點也不像三十八歲的人,比我對門的老大師、我那個蠢徒弟還要年輕。”梁千凝笑道,“一定有什麽秘訣。”
石弘銘笑着抿了一口杯中酒,“可能跟我吃的清淡,每天早晨練功運動有關。”
同石弘銘聊了會兒。
梁千凝放下酒杯道,“今年大年初一,我不想缱绻一個人過。”
石弘銘心領神會。
一聲“有時間再聊。”
梁千凝離開了石弘銘的住處,乘出租車找到一家花店,買了一束白色菊花,轉乘出租車來到墓地,找到貼着照片刻着“愛女白缱绻之墓”的墓碑,将花放到墓碑旁,蹲下身,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兩眼凝淚,“不知不覺,缱绻,你離開人世已經兩年了,我一直後悔那天沒有阻止你同應離出門,如果我那天有阻止,就不會發生那場車禍,如果沒有發生那場車禍,你一定會在我身邊……我們說好,要做彼此的伴娘……見證彼此最幸福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