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舊物的處理

什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楚濂算是體會到了。他和綠萍從小一起長大不假，但是這也意味着綠萍知曉楚濂那些狼狽的黑歷史。綠萍看着楚濂隐藏在平靜外表下的窘迫和坐立不安，內心無聲無息地笑開了。楚濂，當你和紫菱說我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又是什麽樣子呢。“你這孩子怎麽老說這些事情？”舜娟也發現了楚濂的不自在，笑着責備了綠萍一句。“媽，你想啊，楚濂要去法國，而我要去美國。若是現在不多說些，以後媽媽想我們倆怎麽辦呢？我小時候一直很淑女，所以也只能說說楚濂的那些事情了。”綠萍又撥了水果到了舜娟的盤子裏，還不忘朝着楚濂綻開一個甜美的微笑。“是啊，伯母。”楚濂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只有紫菱呆呆地注視着楚濂，楚濂的眼睛裏有着對綠萍的癡迷，她難道真的一點都比不上自己的姐姐嗎？

舜娟見楚濂和綠萍似乎氛圍不錯，想着到底應該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倆，便起身離開了。而紫菱卻紋絲不動，即便舜娟叫了紫菱一次。“媽，咱們三個從小都是在一起的。再說了，楚濂和紫菱的感情一向很好。臨到分別的時候，難免想要多聚聚，不是嗎？”綠萍忙起身拉着舜娟的手，撒嬌道。舜娟有些無奈點了點綠萍的額頭，笑道：“你啊。算了，紫菱要是能有你一半我就放心了。”綠萍說得也在理，舜娟也不想太過于刻意，故而才不勉強紫菱離開，只是難免覺得紫菱有些不懂事，以後應該會好的。

綠萍看着舜娟上樓，才轉身回到了客廳。此時，楚濂和紫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反而是綠萍若無其事般地坐了下來，用水果刀開始削其了蘋果。楚濂和紫菱都忘了一點，綠萍是個舞蹈家不假，舞蹈家就是要把自己的情緒，感情通過肢體動作和眼神一一傳遞出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個優秀的舞蹈家也是一個優秀的表演家，一個演員。綠萍削蘋果削得很仔細，蘋果皮一圈圈地從果肉上滑落下來，很薄，連絲毫斷口都沒有。“綠萍。”楚濂感覺有些不安，頭皮也有些發麻，而紫菱将目光一直凝聚在那個蘋果上。

時間過的很長，但又似乎很快。綠萍又将蘋果切成了小塊，這才拿起簽子輕輕地挑了一塊，放進嘴裏。楚濂對綠萍的舉動有些驚詫，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會先給紫菱，然後再給自己嗎？綠萍真是太不對勁了，從公演那天就很不對勁了。“楚濂，你出國的那天我要準備出國的東西，所以我就不去送你了。我會讓紫菱把我的祝福帶到的。”綠萍微微一笑，将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方面。

“為什麽？”這次綠萍給的答複又讓楚濂有些有如被當頭一擊般，頓時傻眼了。紫菱有些焦急開口道：“綠萍，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家和楚伯伯他們家一起送楚濂去機場，你怎麽能臨陣變卦呢。”綠萍又插了一塊蘋果塞進紫菱的嘴裏，笑道：“紫菱，我和楚濂可是隔天的飛機，這個時候我也要再檢查一遍我的行李還有路線呢。哪裏能騰出什麽功夫來？”綠萍看着紫菱的眼神，接着又往下說了起來，“紫菱這件事情交給你，我很放心哦。”綠萍說完就把腦袋轉向另一邊的楚濂，笑道，“楚濂，你應該不會介意吧。”綠萍放低了聲音，但是卻婉轉萬分。“當然沒有問題。”楚濂急忙點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有一份失落。他是希望綠萍陪着他去機場的，到時候全部的人定然會驚羨地看着他們這對金童玉女。

之後，楚濂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麽，綠萍和紫菱又各自說了些啥什麽。直到他離開汪家大宅，被夜裏的涼風吹過，身體不自覺地感到微冷，打了一個冷顫。正當楚濂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紫菱的聲音。見綠萍并沒有像往日那樣親自把楚濂送到大門外，而是直接上樓進自己的房間，紫菱忍不住輕輕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想着晚上的氣溫偏低，楚濂又穿得那麽單薄，而綠萍又不似往常那樣，紫菱就有些坐不住了，随意地拿起門口自己挂在那裏的一件外套，就跑了出去。

紫菱看着楚濂有些渾渾噩噩的模樣，就忍不住在心裏埋怨綠萍太不體貼楚濂了。“紫菱，什麽事情？”楚濂回過神來，只瞧見紫菱的聲音，心裏就不免有些失落。若是往常，綠萍會親自把她送到門口，而後面一定跟着紫菱。“楚濂，晚上有些涼，你還是穿上件外套吧。”紫菱的聲音有些輕，但是楚濂還是聽清了紫菱說的每一個字，只覺得心頭一股暖流湧了上來。楚濂笑着安慰紫菱，道：“別擔心，我可是男人，哪裏就這麽容易被凍着了。”紫菱的倔強脾氣上來了，嘟起嘴巴，故作蠻橫地雙手插腰，道：“還不快拿着穿上，要是感冒生病了，我絕對不會理你的。”楚濂被逗樂了，但是還是極其配合地雙手向上舉起，做出投降狀，笑道：“好吧，我算是怕你了，這就遵命。”

楚濂接過外套的時候，無意中碰到紫菱的手。紫菱只覺得手上一熱，熱得幾乎發燙的感覺，忙把手抽走了，臉上的紅暈都出現了。紫菱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而楚濂看着這樣的紫菱，又想到剛才那一瞬間的觸感，不自覺地有些走神。倆人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久久地沒有動作，一股暧昧的氣息在倆人之間流淌。“好了，我該回去了。”紫菱想到綠萍可能随時會出來，萬一撞見了，造成了誤會可就不好了。只是紫菱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因此顧不上和楚濂告別，就逃一般地離開了。

楚濂摸着手裏的外套，紫菱拿的是自己的外套，他這麽個大男人怎麽能穿得下，即使是休閑款式的外套。楚濂好笑地搖了搖頭，但是還是不自覺地把外套拿緊了，然後轉身離開。而紫菱奔進了自己的屋子，心裏還是忍不住地雀躍，看着滿屋子的水晶珠簾，紫菱只覺得幸福都想要叫出來，好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幸福。但是她不能，楚濂和綠萍才是一對，郎才女貌，她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紫菱只覺得自己方才的喜悅很是罪惡，她不應該這樣的，這樣怎麽對得起綠萍呢。可是，楚濂，紫菱只覺得自己都要被撕成兩半了。紫菱坐在桌邊，滿心悲傷，綠萍你已經擁有這麽多的美好，而且楚濂也是你的。而我有的只有和楚濂的這麽些短暫而美好的回憶，心真的好痛。紫菱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用力地摁着，好像這樣心就不會痛了一般。

突然，門外傳來的敲門聲以及綠萍的聲音——紫菱，我可以進來嗎？紫菱急忙眨了眨眼睛，又拿手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然後又對着鏡子看了看，還算妥當，才回應道：“進來吧。”綠萍輕輕地推開門進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個熊寶寶玩偶。這個玩偶紫菱一直很喜歡，因為這是楚濂送給綠萍的生日禮物。每次她到綠萍的房間裏，眼睛就忍不住往這個熊寶寶玩偶身上瞧，然後就忍不住抱抱熊寶寶，直到離開綠萍的房間之前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來。

“你說要把熊寶寶給我？”紫菱瞪大眼睛看着綠萍，這個熊寶寶也是綠萍最喜歡的玩偶之一，怎麽可能會送給自己呢？“紫菱，你知道的，我這次要去讀書。今天在整理的時候，發現很多東西都已經不适合我了，便想着要将它們都處理了。我想着你一直很喜歡這個熊寶寶，我就把它送給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顧它了。”綠萍柔聲地開口，眼睛裏滿是對妹妹的關愛之情，語氣都是那麽真摯。紫菱卻像一下子受到了打擊，有些結結巴巴道：“綠萍，這可是楚濂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啊。”綠萍一把拉住了紫菱，笑道：“我當然知道啊，可是我已經不是玩熊寶寶的年紀了。所以就想把它交給你了，你會好好照顧它的，對吧？”綠萍的眼睛一直看着紫菱，滿是肯定，讓紫菱都忍不住點了點頭，伸手抱過了熊寶寶。

“好了，早點休息吧。”綠萍又叮囑了紫菱幾句這才離開了。綠萍有些怪怪的，紫菱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憑直覺覺得綠萍似乎變了，可又好像沒有什麽變化。紫菱不知道的是，除了這個熊寶寶，綠萍把所有和楚濂有關的東西都裝進了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裏，還套上了兩層。“大小姐，晚飯我送過來了。”門外傳來阿秀的敲門聲和說話聲。“進來吧，阿秀。”綠萍打開了門，讓阿秀進去。阿秀把晚飯放在了桌上，有些疑惑道：“大小姐，這是——”阿秀指着那一個黑色的袋子。

“啊，這些是已經不需要的東西。阿秀，你把它們扔到垃圾桶裏吧。”綠萍神色淡然地吩咐道，又低頭整理起了自己的東西。“好。”阿秀是個手腳麻利的人，随即就拿着垃圾袋離開，并扔在了外面的垃圾筒裏，等着明天專門處理垃圾的人帶走它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