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Part 7:回歸(二)
股東大會終究沒有讓江霆年的計劃得逞,當江致告知所有人江崇已經把他持有的股份轉讓給自己時。江霆年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因為江致、江霆年持有的股份相當。因此,董事會決定在三天之後,再次召開股東大會,用投票選舉的方式,重新票選斯南的新任領導人。
江霆年剛從會議室走出,就氣急敗壞地撥通了電話。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質問道:“趙千瑤,你不是說,你已經用計讓他們兄弟倆決裂了嗎?為什麽現在的結果是這樣?”
電話那頭的趙千瑤顯然也沒有想到:“我……我明明把江崇和易晚栀的事情都告訴了江致。現在這樣的情況,我是真的也沒想到……”
趙千瑤話音剛落下,身後突然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經意地回過頭去,就看見易晚栀一瞬不瞬地站在她面前。
掌心的手機掉在地上,砰地一聲,連電板都被砸了出來。
“晚栀……”
易晚栀的臉上,俨然不見了平日裏溫和的表情。她冷冷地看着趙千瑤,一字一頓地問她:“所以……趙千瑤,我跟江崇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做小人嗎?”
趙千瑤愣了片刻,卻又在一瞬間恢複了趾高氣昂的氣勢:“是又如何?”
她走到易晚栀跟前,與她僅僅差了十幾公分的距離。她高傲地仰着頭顱,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說:“易晚栀,我倒是不懂了。我有哪一點比不過你,憑什麽所有人都向着你。甚至,連老師海外留學都優先你。你不就是憑借着江崇江致,他們兩兄弟嗎?我告訴你,我趙千瑤就是想告訴你,沒了他們倆,你什麽都不是。”
易晚栀的表情裏,含着少有的沉靜:“原來,你一直是這樣看待我的,是嗎?”
“是!”趙千瑤毫不示弱,她諷刺地笑了笑,說:“我忘了告訴你呢,江致江崇他們兩兄弟,怕是以後都保不了你了。現在,斯南的繼承人都要換人了。說不定……以後你可是要反過來跪着求我了。”
“什麽意思?”易晚栀皺眉。
“易晚栀,你不是一直知道我跟江霆年在一起嗎?”趙千瑤瞥了一眼易晚栀,滿臉的不屑:“現在,他已經掌握了斯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以後,他就會成為斯南最大的領導人。而無論是江崇還是江致,都會被他踩在腳底下。而我,已經跟他達成協議,事成之後,他會娶我。”
易晚栀看着她,忽然唇角微微上揚。那抹笑容裏,充斥着一股鄙夷的情緒:“趙千瑤,嫁給一個老男人,你真的會覺得幸福嗎?”
趙千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卻在一瞬間重新恢複了往常的神态:“是又怎麽樣?至少……易晚栀我會過的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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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奉勸你一句,事情不到最後,結局永遠不會跟你想象的一樣。”易晚栀語氣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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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晚栀是從報紙上看到關于斯南的新聞的。報紙雜志的內容,将一個股權之争寫的天花亂墜,甚至連豪門恩怨都一并牽扯了出來。易晚栀唯一能夠獲取的信息,大約是現在江霆年和他們兄弟倆已經持有了相同的股份。照這樣下去,斯南易主,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
易晚栀去了銀行,從保險櫃裏取出了那一份父親一直視若珍寶的協議。以前,她的父親保有這些股份是為了完成老友的囑托。現在,她重新把這些股份拿出來,只想要完成父親臨終前的心願。
手裏的那一份文件,給了易晚栀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她從銀行出來的時候,江崇已經等在了門口。夕陽餘晖照在他的側臉上,灑下了一片陰影。他半倚在車旁,純黑色的車身與他的西裝融為一體,竟讓易晚栀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易晚栀靠近他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就好像早就意識到了她的注視一般。
他看着她,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怎麽想到要來銀行了,有什麽事嗎?”
“嗯,我來拿一些爸爸生前留給我的東西。”易晚栀輕輕點了點頭。
晚風吹過,一時吹亂了她的額角的頭發。江崇溫柔地笑了笑,輕而易舉地伸手替她把碎發勾到而後。他沉聲問她:“拿到了嗎?拿到的話,我們就回去吧。”他握上她的手,說:“晚栀,最近別回學校裏了,陪在我身邊吧。”
聽到江崇這麽說,易晚栀下意識的就問:“江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趙千瑤的事?”
江崇沒說話,過了一會,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難道你就放任她,那樣離間你跟阿致的感情嗎?”易晚栀頓了頓,繼續補充道:“從頭到尾,錯的都是我一個人。如果我早一點跟阿致說清楚,或許就不會讓趙千瑤鬧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易晚栀覺得自己愚鈍至極,有一個定時炸彈擺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卻還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渾然未覺。她真的是挫敗到了極點,甚至說到最後,連語氣都帶了點哭腔。
江崇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而後,順理成章地把她撈進了懷裏:“晚栀,我們的事情從來都不是你的錯。以前是我猶豫不決,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怪不得任何人。至于我哥,我相信,他一定會有自己的決斷的。”
易晚栀靠在江崇地懷裏,悶悶地“嗯”了一聲。她自覺地伸手攬住江崇,卻在意識到自己手裏的東西的時候,慢慢地推開了他。
她靜靜地看着他,臉上少了剛才的柔軟,反倒看起來有些冷靜。她把文件送到江崇的面前,認真地說:“江崇,這是我爸爸的遺物。之前,我一直收着,是因為我爸爸的囑托,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拿出來。現在,我覺得是時候,該交給你了。”
“是什麽?”江崇雖是疑問,但是心裏大約已經有了答案。
“斯南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易晚栀聲音沉靜:“其實,當年江伯伯去世的時候,就把這些股份交給我爸爸了。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原本是江伯伯怕你們兄弟反目,讓我爸爸用來權衡你們兄弟倆之一的。後來,爸爸去世之後,就把這些股份轉交給了我。”
易晚栀淺淺地笑了笑,褐色的霞光在她的臉上,投射下明暗不一的光輝:“不過很可惜,這些股份看起來不能派這個用場了。我現在拿出來,只是希望你跟阿致,能夠利用它度過難關。因為……”
“斯南注定是要姓江的,不是江霆年的江,是江崇、江致的江。”
易晚栀毅然決然地說完了,卻沒有看見江崇臉上有其他的表情。他依舊含着淡淡地笑,把她按進了懷裏:“晚栀,別想這麽多。這些股份是易叔留給你的,它的使用權在你。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幹擾你的決定。”
“那你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股份給阿致……”易晚栀揚起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因為,他是我哥。”
易晚栀一臉的堅決:“江崇,那我也告訴你。因為那個人是阿致,因為他是江崇的哥哥。所以,我也可以毫無條件地信任他,就像信任你一樣。”
江崇揉了揉她的發心,笑的溫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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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舉辦的股東大會,氣氛顯然比之前還劍拔弩張了一層。江崇和江致坐在會議桌的左側,而江霆年則是胸有成竹地坐在了他們的對面。
江霆年瞥了一眼助手,助手會意地朝他點頭。江霆年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現在,只等董事會投票選舉開始,他就能得到斯南了。他早一步就買通了那些老股東,他們都是牆頭草,知道誰占上風,就毫不猶豫地跟從了誰。江霆年深知這一點,因此,他很順利地就買通了他們。
會議主持人的陳述,冗長而枯燥。等到關鍵的投票選舉開始的時候,江霆年正了正領帶,笑眼沉着地站了起來,朝江崇和江致淺淺地點了點頭,說:“兩位親侄,二叔真是不好意思了……”
有人為江霆年拉開椅背,而江霆年也很自然而然地走出了席位。然而他剛走出半步,就聽見江崇的聲音在身後突兀的響起,江霆年瞬間覺得背後一涼。
江崇清了清嗓子,聲音沉斂:“我想,在投票選舉開始之前,我有必要向大家介紹一個人。”
在這之前,江崇也沒有跟江致說過這件事。因此,現下江致的眼睛裏,也有些疑惑頓生。
江霆年見狀,趕忙說:“投票選舉馬上就要開始了,介紹什麽的,就沒必要了,直接跳過進行選舉吧……”
江崇輕蔑地笑了兩聲:“二叔這麽急,是不是已經買通了股東,打算一起吞并我父親的斯南了呢?”
江崇話語一出,會議席下就開始交頭接耳。嘈雜的議論聲在會議室裏回蕩,顯得有些刺耳。
“胡說!”江霆年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或許就應了那句話,越是快要到終點,越是有人越迫不及待。
江致從會議席上站了出來,聲援江崇:“既然二叔沒有的話,又何必在意耽擱這麽一點點時間呢?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也是不介意的,不是嗎?”
果然,會議席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江霆年忍不住在心裏啐了一口,這些老家夥當真是牆頭草,哪裏有風就往哪裏搖。
江崇淡笑,朝門外的孫正清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替我把易晚栀小姐請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