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粘着
負一層停車場內并不多人,此次前來觀看球賽的球迷們的車子只能停在負二層的停車層。
黎曉函等人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場內現在大部分球迷都還在排隊離開,又是大晚上的,更不可能看得清楚黎曉函等人長相。
李岩海将李歲榮小方二人安排在另一輛車,黎曉函則被帶到其中一輛低調奢華型的車子前,不用解釋也知道那是誰的車。
昨天還信誓旦旦跟黎曉函承諾絕對避開邵馳的李歲榮一臉菜色,他們到底惹到的是怎麽樣的人,不過才過了一天,對方便将他們的行蹤掌握,且了若指掌。
第一次感覺,他這個經紀人特別失職!
無論李歲榮在心裏如何感嘆,多麽無力,他們現在都不會得到解脫和自由,開車的司機壯漢就已經将他們震攝住了,衣服下鼓起的肌肉實在太可怕。
祈禱曉函能夠順利躲過邵馳的追責。
黎曉函對昨天的突發事件,現在已經可以平靜下來面對,上車關門,轉頭就注意到坐在身側的邵馳左眼角上的一小片烏青,難怪他要帶墨鏡。
他昨天下手有那麽重嗎?
都淤青了。
黎曉函有點尴尬,本來就不是愛主動聊天聊個不停的人,正确來說,其實他是有點內向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也不會強迫自己對陌生人強顏歡笑,現在他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該怎麽開口。
看了邵馳一眼,黎曉函将眼神撇開,吶吶地叫道:“邵總。”随後他低頭把玩自己手指頭,轉移注意力。
黎曉函始終不是童恺聞,他做不到有着幸福生活環境的童恺聞那樣活潑開朗,也沒有他的灑脫自如,他心裏藏着事,致使他很多事情都會多想想,多考慮,久而久之,遇到不在他可以控制範圍內的事情後他會不由自主的表露出緊張情緒。
邵馳點了一下頭,心想黎曉函現在的表情是因為看到自己眼角的淤青表示愧疚?昨天那個親吻他還是意猶未盡。
見“童恺聞”沒有繼續說下去,邵馳揉揉眼角的淤青,主動出擊:“昨天發生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原諒我的一時沖動,希望你不要介意。”
黎曉函實在是不想再跟邵馳這種地位的男人再有聯系,能夠和平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真希望以後他們就不會再有機會接觸,算算時間,他已經幫童恺聞代班近一個半月,再過一個半月就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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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曉函揚起帶着點憂郁的臉龐,說道:“沒關系,昨天我也是一時沖動,非常抱歉,你的眼角沒事吧?”
邵馳發現黎曉函身上的憂郁氣質有點吸引他,莫名的有點點觸動,心裏劃過一抹酸澀和心疼,他為什麽會有憂郁的情緒呢?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演戲,總會露出馬腳,他知道那幾分淡淡的憂郁情緒非常真實。
邵馳笑了笑:“沒事。既然此事揭過,那我們就不要再提它了。”
黎曉函放心了,既然不追究那以後不會再扯着不放了吧。
眼眸閃動,郁郁之氣掃去一半。
邵馳仔細觀察着黎曉函的神情變化,心裏也因他揚起的淡笑而起伏,他轉移話題:“昨天我是想問你前些天我給你去電話,怎麽沒接?”
注意力被轉移,黎曉函開始掏背包裏的手機:“你什麽時候打過來?有可能我當時沒将手機帶在身上,有陌生來電我一般比較少回過去。”
背包裏面有兩部,一部是他自己的,一部是李歲榮提供的,他二話沒說拿出那臺新手機,開始翻閱未接來電記錄。
邵馳倒沒再計較,首先黎曉函沒有他私人手機號,其次他是個公衆人物,要是有記者或者不懷好意之人得到他的手機號,确實會對他造成影響,不回陌生手機號也在常理之內。
他朝黎曉函伸出手:“把手機給我一下。”
黎曉函考慮一秒将手機遞給他,反正新手機他不怎麽用,并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當着黎曉函的面邵馳在他的撥出自己的手機號,接通後,邵馳說道:“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以後我給你電話就不會顯示成為陌生人了。”
再次被強行跟邵馳有聯系,黎曉函将他的名字輸入,邵馳人高脖子長,看清了黎曉函輸入的稱謂後心裏有點不太舒服,他對自己的稱謂是不是太正規了點。
頭一覺得“邵總”二字看着真別扭,叫起來也不太好聽。
黎曉函擡起頭:“好了。”存起來也無所謂,想來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跟他聯系。
越是想着很快就能擺脫邵馳的糾纏,他心裏就越是放松,以後就可以不用再糾結此問題。
邵馳卻是不知黎曉函內心的想法,他滿以為黎曉函現在的輕松狀态是跟拿到手機號碼有關,他的心情也還不錯。
車子行駛在前往酒店的道路上,邵馳主動問黎曉函有沒有後悔沒有與球星拍到照片,黎曉函當然說不後悔也不遺憾,他的目的本來就是球衣上的簽名,跟球星拍照又不能增加他銀行卡上的數額,追星和面包,二選一,當然是選擇面包。
車子回程速度不慢,不到十五分鐘就抵達酒店門口。
黎曉函剛好回答完邵馳的另外一個問題:“我先去拿行李。”
回程機票時間就在今晚,他們的行李在下午的時候就寄存在酒店服務前臺,之前跟李岩海說的回去收拾行李根本就是個推辭的借口。
邵馳笑笑說道:“他們去就行,你等着吧。”
黎曉函車門剛要打開車門,就看到酒店先他們一步到酒店的李歲榮和小方正推着他們的行李箱出來,他們的車子是在什麽時候跑在前面的,黎曉函完全不知道。
邵馳越過黎曉函長手一伸,将開啓的車門合上。
黎曉函又聞到邵馳身上淡淡的香氣味:“……”他默默地往後挪了挪身位。
邵馳滿意地看到黎曉函往後一縮的動作,看來自己對他的影響力還是挺深的,故意往他身上歪了歪,大半個人壓在黎曉函身上。
黎曉函被邵馳擠着胃,說道:“邵總,你的手肘壓到我的胃了。”
邵馳坐直身體望向黎曉函捂着的腹部:“不好意思,剛才看到後面開來一輛車,我怕出事故,很疼嗎?”
黎曉函确實是突然被撞疼,臉色微白,不過他揉了揉胃部,說道:“就剛碰了下,應該沒事。”
邵馳再次伸手,不過這次可不是将手伸向車門,目的直指黎曉函的腹部:“車上暖氣夠,你把外套脫下,給我看看撞到哪兒。”
黎曉函搖頭:“沒事,我緩一緩就好了。”
邵馳有點後悔自己剛才出手太快,現在又後悔自己出手太慢,他只能将要伸向黎曉函腹部的手放在他的背後:“抱歉,是我太不小心。”
再次聽到邵馳的道歉,黎曉函驚嘆邵馳自身修養非常好,讓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只是他的右手能不能不要總是往他的肩上,背後這種地方亂搭。
雖然沒有交過女朋友,也沒有交過男朋友,可是他向來也沒有跟同性如此親密過,勾肩搭背的動作從來沒有過,黎曉函被邵馳大手一撈,整個人就往他的懷裏傾斜,身體漸漸開始僵硬,腹部疼痛是緩解了,可他卻覺得自己的胃部開始抽筋。
邵馳就不能離他遠一點嗎?
他全身上下都沒寫着“請來安慰我”“請擁抱我”“我需要你的關心愛護”,黎曉函實在不能理解邵馳到底想怎麽樣,所以問題又回到原點。
沒錯,當初邵馳邀請童恺聞吃飯,之後又一而再,再而三見面,難道邵馳現在的行為是有意跟“童恺聞”發展感情?再遲鈍也感覺到邵馳越來越親昵的動作并不像普通男人跟男人交往應有的距離。
不由多想了點的黎曉函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而且他深以為非常貼近事實,還是将這個想法踢出腦中吧,它令人感到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事實上,邵馳也真的在考慮如果黎曉函向他表白,他是否要答應跟他來一段感情。
黎曉函在思考中,并沒有推開邵馳,車內的空間又太小,他倒不如不掙紮,兩人距離如此靠近,邵馳沒有意外地感覺到黎曉函身體越來越僵硬,并且還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你很冷?”邊問邊脫下他自己的外套披在黎曉函身上,并沒有要黎曉函回答的意思。
衣服披在身上後邵馳的手就不再搭在黎曉函肩上,但是他的外套卻披在他身上,衣服上都沾上了邵馳的香水味。
憋了半天,黎曉函才說道:“謝謝。”
他往側邊靠一點,邵馳也往他的方向挪一點位置,誓要跟黎曉函粘在一塊兒。
黎曉函對邵馳實在是無語,他到底要粘自己粘到何時,車內空間不大,但是絕對還能再坐得下一個成年男性,并仍有空餘。他的腦海裏開始拉起危機報警器,等會上飛機後可以遠離邵馳嗎?
答案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