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差不多十點的時候，全部裝完畢，老莫己經有點醉了，對總貨櫃司機說：“你小子好了，去辦公室拿回單，可以回去了。”

貨棋櫃司機哈着笑，遞每人一根煙：“謝謝謝謝。我這就去拿。”

老莫把新到手的煙點上，把煙屁股扔向貨櫃司機：“下次早點，就不用壓尾了。”

三人一字排開都坐在叉車上，叉車就停在裝貨臺的邊邊上，叉腳還是裝車時候的樣子，懸空伸着。

三人吞雲吐霧。

小王扭頭一指站在庫房門口的嚴思圩和沈玥諄：“他們兩個差不多在那站了一晚。”

老莫也回頭看了一眼：“官嘛。”一眼的意味深長。

小顧吐出一個煙圈：“呵呵。。。”笑。

小王繞過老莫：“你這笑什麽意思？”

小顧也繞過老莫：“你說什麽意思。”

老莫左右各翻一個白眼：“什麽意思？”

小王摸摸後腦勺，大睜着眼，半仰天狀：“哦，哦，哦。。。”和小顧一對眼，嘿嘿笑了起來。

老莫心裏納悶：這兩小子搞什麽，問：“你們什麽意思？”

小王問：“你不明白？”

小顧追加：“你不明白？”

倆人又一個對視哈哈笑：“他也有不知道的事，天天在我們面前顯擺天上知道一半，地上知道一半的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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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在倆人的腦袋上各敲一下：“我當然都知道，說，你們倆人到底在笑什麽？”

小王反手一指：“那就是他們兩個哈哈哈。”

小顧也說了句同樣的話：“哈哈哈哈。”兩大拇指碰一下。

老莫深吸一口煙，瞪着眼：“有這種事。”

“不知道了吧，長見識了吧，老古董了吧？”

小顧一連串就是：“老莫，以後少在我們面前裝啊裝那個00，你連這都不知道，去，你好意思。”

老莫：“不可能，兩個男人呢。”

“男人怎麽啦，女人也有這樣的，希奇了嗎？”

小顧：“老莫，你去過浴室洗澡吧？”

老莫警覺的反問：“去過一兩次，怎麽啦？”

小王神秘一笑：“你就沒在浴室裏發現點什麽？”

“對。”

老莫：“浴室裏有什麽？”

“牆上？”

“對牆上？”

老莫內心裏有點驚慌，有什麽他沒有掌控住，在兩小屁孩面前就要掉份了，牽強地說：“我眼花，沒注意，你們年青，眼睛好，說說，下次我進去看看。”

小王一捏蘭花指：“讨厭，都是男的，不好意思說。”

小顧瞪着小王：“神經病啊。”沖老莫粗聲說：“你自帶的。”

老莫還是摸不到頭：“這話說的，你們自己挑起的，現在這個樣子，躲着藏着，怎麽，不好意思了？”

小王把手伸向老莫的鳥窩：“塗牆上去了。”

老莫大吃一驚：“怎麽會有這種事？”

小顧見怪不怪：“迂腐了吧，這都不知道，哈哈，天上知道一半，地上知道一半，也不過如此，走喽，吃宵夜去了。”擰車鑰匙，叉車開始咆哮。

小王也開始發動車子：“喊老陳吧？”

老莫還沒從吃驚中醒來，不過小王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他不會去的。”

小顧在駛離前說：“那也得喊。”

老莫對小王說：“真的？”

小王開始打方向盤：“假的，不信你自己進去看，哎，廢話這麽多，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是不是，這樣的話說下去一點意思也沒有，好了好了，我們還是正經的去吃宵夜為好。”

老莫那會甘心，一肚子的話，卻沒處說，一臉的糾結：這樣子不行啊。

哪怕小王小顧老莫怎麽說叨，嚴思圩和沈玥諄還是再三推說不和他們一起去吃宵夜，他們還有事。

嚴思圩興奮啊，如第一次當爸爸，坐在副駕座上，如夢如夢。

都不在，在嚴思圩打開房門的時候，屋子裏的黑讓他的頭腦有點清醒過來，這都是命啊，奮鬥的命。

打開電腦打開軟件，調出畫的差不多的眉筆圖稿：“我自己覺得還差點，也有想到再加點什麽，可是，我怎麽加都沒有想象中的好。”圖稿己打開，展現在屏幕上。

沈玥諄眯着眼的眼睛為之一亮，憑他的經驗，這是一款不錯的眉筆外殼設計圖，可以推薦給客戶，他想，肯定能收到不錯的反響，重重的拍了拍嚴思圩的肩：“可以，你說還想加點元素進去？”設計師都這樣，總想精益求精，當然，要是加進去的元素能起到不錯的作用，何樂而不為呢。

嚴思圩的手沒有就此停下來，他還在點着鼠标，又一圖稿被打開：“這就是這款眉筆的模具圖稿。”站直身：“玥諄，你看行嗎？如果不行，我還可以重新設計，你還會采納嗎？”

沈玥諄要怎麽說才好呢，他都己經表了态，可是，嚴思圩還這樣說，可見他心中有多彷徨，把他按在座位上，“我說行就是行，你明天把圖紙打出來，你不是說要加元素嗎，看看今晚能不能加進去，就算不行也沒問題，你可以再設計一款，明天，你把打印出來的圖紙拿到我辦公室來，我們再商量一下？”

嚴思圩聽沈玥諄這樣說當然好了，可是，他的作品就這樣被認可，他還是無法接受，他雖然從學設計，制圖以來，畫了多少他己記不得，這次的作品他自己覺得很滿意，所以才會一不小心說出口，可是自信是一碼事，被認可又是一碼事，有點結巴的說：“可以嗎？”

沈玥諄：“放心，我還會叫上設計部的刑工過來看看，因為我畢竟是個門外漢，只要他點頭，那剩下來就是出樣品，接下來只要得到客戶的認可，思圩？”眨着眼睛：“你高不高興？”

當然高興，那還用說，嚴思圩籌躇不安：“當然高興。”

沈玥諄靠在嚴思圩身上，是那種不經意的，偶發性的：“那就好。”

有開門聲，還有女聲，嚴思圩突然覺得室內的溫度上升了幾度，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和沈玥諄的距離己然超出了正常範圍，如同性相斥一樣，嚴思圩從沈玥諄身邊彈開至半米外，解釋，“我同學來了。”

沈玥諄本來是想有所動作，不過現在，他先打量了一下嚴思圩的房間，一個床，一個書桌，一個椅子，一個電腦，一個衣櫃，再沒其他，标準的單身漢配件，一笑：“哦。”不動。

嚴思圩也沒有再動作，要是只尹浩帆的話，他有時會出去打招呼，人家帶了女朋友，特意出去打招呼他覺得就沒這個必要。

“思圩，你還沒睡？要不要吃泡面？”

嚴思圩這下不出去打招呼己不行，問沈玥諄：“你要不要吃？”

沈玥諄點頭，好久沒吃泡面了。

尹浩帆的女朋友小琳嚴思圩不熟，大家是點頭之交，屬于面熟人不熟識那種。嚴思圩點了下頭，對尹浩帆說：“不象話。”請女朋友吃泡面的人也有。

尹浩帆看到嚴思圩拿了兩碗：“沒吃晚飯，敬業啊敬業。”

小琳踢了一下尹浩帆對嚴思圩說：“思圩你真的沒吃晚飯嗎？”

嚴思圩燒好開水倒碗裏，放上調料：“我有朋友在。”

尹浩帆一聲哦，後音拖的長長長，意味不明的看着嚴思圩的忙乎：“朋友，女朋友？”

嚴思圩的手一抖，差點把調料撒落：“胡說八道，我同事。”

小琳哧溜一聲吞下一口面：“同事也可做女朋友啊。”

嚴思圩扭回身，一臉的一本正經：“是男同事。”

小琳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低頭吃面。

尹浩帆看着嚴思圩端着兩碗進房去：“不可信。”

小琳左右一看：“怎麽說？”

“很明顯啊，男同事，幹嘛兩人老躲房間裏，還吃面呢？”

“有道理。”

尹浩帆意味深長的盯着嚴思圩的房門：“昨天我就發現這小子鬼鬼祟祟不正常，不對勁。”尹浩帆自認為理清了思絮：“你不知道，思圩上班的公司很少要加班，自從過了春節，他加班多了起來，本來，我和智昊老是不着家，他會守着，哪想，現在呀變成，我是最早回來的那個，你說沒有問題科學嗎。”

小琳吃完最後一口面：“要是照你這麽推斷的話，他們企不是比我們還過，你說你，和我才交往多久，你膽敢請我吃泡面當宵夜，也只有本姑娘才會做出這種體量人的事來，難道有人比我還利害？我們要不要偷偷看看？”

尹浩帆瞟了眼嚴思圩的房門：“不太好吧？”

小琳說行動就行動：“看我的。”蹑手蹑腳，屏着氣息，走一步，停一步。。。

房內，嚴思圩把兩碗泡面放在電腦桌上：“玥諄？”

滿屋子的泡面味，沈玥諄看着面前的泡面，深深吸了一口氣，滿滿的是回憶，拿起快子把嚴思圩碗內的香腸挾自己碗裏：“我喜歡吃香腸。”說完扔給嚴思圩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門口的小琳一個抖擻，看一眼她下面某人的頭皮，抓起某人背上的皮：撤。

嚴思圩被沈玥諄笑的臉紅了起來，低頭猛扒，那叫吃的一個淚流滿面，腦子裏回味着：我喜歡吃香腸，我喜歡吃香腸。。。

時間好象靜止不動，兩人陷入無語中，好在還有吃面聲。

面很快就吃完，沈玥諄站起身，靠近嚴思圩，因為吃面，因為熱，沈玥諄的臉很紅：“思圩？”

嚴思圩到現在還不明白，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同同，那他只能是白活了，不聲不響喝完湯，內心思絮萬千過：他很想盛氣淩然的問對方，什麽意思，什麽意思啊，可是，面前有個香噴噴的餌，他又舍不得，那怎麽才可做到毫發無傷呢？

沈玥諄見嚴思圩無動于衷，他可沒想是因為嚴思圩不懂他的意思，他從嚴思圩手中搶過垃圾，一把放的遠遠，暗啞着說：“思圩？”

嚴思圩如貓一樣跳開沈玥諄靠過來的身體及愛暖不清的嗓音：“外面有人。”

沈玥諄反應也不慢，可能是他也意識到了吧：“那你送我下去吧。”

嚴思圩在心裏把沈玥諄罵了個不下幾十次：“作，作，就因為，哎。”只能到時候見機行事，要是在房間裏，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