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背離
“我不餓，我真的……”
“還騙我，你肚子都叫了。”
既然只是協議的關系，又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明明只是心裏想，卻無意識地問了出來：“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們結婚證都領了，不說以後，就目前來看，我們也算是夫妻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是啊，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
不管以後如何，至少現在是，不是嗎？
不！他怎麽能因為連弈一點點的好處動搖呢？他喜歡的人是娜娜，是娜娜！也只有娜娜一個！
“我不想吃，你不用做了，我要睡了。”林溯還是堅持，避開連弈往卧室去了。
夜裏，他做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夢。夢裏他處在一個異世界，那裏的人陰森森的，像鬼一樣，建築房屋也與現代的完全不同。但是奇怪的是，通過手機裏的相機，來看那些建築卻變成了現代的，甚至還能在相機裏面看到現代的親人，他還在夢裏指了指相機裏的一個人對身邊一個夥伴說：“看，你媽媽在這。”夢裏他想離開那個世界，卻走不了，他嘗試自殺，但是那個世界裏的人似乎怎麽都死不了，他在裏面尋找辦法逃走，卻怎麽都逃不出去。最後是被一個聲音吓醒的。
“安棋？安棋！”
猛地睜開眼睛，心髒還在慌張地跳動。
連弈伸手擦了擦他額頭的汗：“做噩夢了？”
“算是吧。”林溯深吸一口氣坐起來。
“早餐做好了，吃過一起去公司吧。”
“我今天想請個假可以嗎？”
“怎麽了？”
“有點不舒服。”
“嗯，好好在家休息，別忘了吃早餐，我先走了。”
“嗯。”
連弈走後屋子裏恢複了安靜，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就算是因為昨晚睡得太早，夜長夢多也應該讓他做個春夢啊，結果是這麽晦氣的夢。
吃了早飯，電話響了，是姜莉：“我訂了兩張電影票，晚上有空嗎？”
“我可能……”
“這是我拍的電影，你一定不能拒絕。”
“好吧，幾點？”
“九點半。”
挂了電話，他又撥通了一個號碼：“蘇明，今天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怎麽突然這麽好？我受寵若驚啊。”
“上次你幫了我那麽大一個忙，說好請你吃飯的。”
“好吧，我要吃五星級大餐。”
“行！”
某五星級餐廳內。
“蘇明，我可能，還要請你幫我一個忙。”
蘇明深沉地喝了口小酒，深沉地擡起頭看着他：“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我可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
“你有沒有認識的，可靠的律師朋友？我有一份協議想讓他幫忙找找有沒有可利用的漏洞？”
蘇明一拍大腿：“還真有！”
“那，你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他？”
“當然，你先把協議給我。”
“嗯。”林溯當即拿出了那份十年的結婚協議，再三叮囑：“你一定要保證你和你的律師朋友都不會把內容洩露出去！”
“這個自然。”
林溯放心地把協議遞給他，蘇明才看了兩三行，一口水噴了出來，眼睛直勾勾驚恐地看着他活像是見到鬼：“你……你竟然……結……婚了……你……唔……”
林溯趕緊捂住他的嘴：“小聲點，別說出來，等會兒我會跟你解釋的。”
于是大餐上了他們也沒吃多少，就被蘇明拖着走掉了，一直到了車上，鎖好車門，蘇明才問：“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跟連氏集團少爺結婚了？”
“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他潛規則你？”
“沒有。”
“他威脅你？”
“也沒有。”
……
蘇明問了一堆，林溯都說沒有，愣了愣，蘇明又問。
“你喜歡他？”
“更沒有！”林溯幾乎是立刻否決。
“那就是他喜歡你。”蘇明當即下了結論。
林溯震驚得眼睛都不會眨：“怎麽可能？”
“你問這個協議有沒有漏洞，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完全沒有！有五種協議不具有法律效益，一是一方以欺詐、脅迫的手段訂立合同，損害國家利益，二是惡意串通，損害國家、集體或者第三人利益，三是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四是損害社會公共利益，五是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但是你看這份協議，訂立協議的人，連弈，他完全具備獨立民事能力，一般的協議大都不具有法律效益，可是這份經過公證處公證，而你也簽了字，就說明甲方并未以欺詐脅迫的手段訂立，再加上此協議不損害國家利益和第三者利益。最重要的一點，你們領了結婚證，這段婚姻完全受法律保護，除非甲方在上面簽字同意結束關系。”
“你……你竟然懂法律？”
“小case!”蘇明又道：“這不是我懂不懂法律的問題，是你！我怎麽會有這麽笨的朋友？一聲不吭就把自己給賣了？簽協議之前你怎麽不拿來給我幫你參考參考？”
“如果毀約會怎麽樣？”林溯問。
蘇明半晌無語：“你還聽不懂啊？這并不是毀約要賠償的問題，而是你根本無法毀約！”
然後蘇明又說：“不過，我看這協議上的條款，吃虧的人怎麽都不是你，那個少爺應該對你挺好的，不如将錯就錯，跟他過得了。”
“你亂說什麽？”林溯生氣了：“他害死了娜娜，我怎麽可能跟他在一起？”想了想又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你不想跟他過，十年期滿跟他結束關系就好，其他的，真的是，無法了！”
“好吧，謝謝你。”林溯拿回了協議，蘇明發動車子：“我送你回去吧。”林溯沒回答，他就當默認了。
“那一年在圖書館外，你去買水，娜娜跟我說了一句話……”他遲疑了一下才繼續道：“她說：蘇明，我覺得阿溯心裏藏着一個人。我愣了一下，心想女生就是愛多想，忙嘻嘻哈哈的說可能是他最近要準備考試太累了，所以心不在焉，娜娜也含糊地說也許吧。然後她說，讓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蘇明話說完林溯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對着蘇明無比嚴肅地說：“我跟連弈沒有半點關系，除了以前同學過，就只是協議上的關系而已。”
蘇明說：“我也沒亂想，我們是好哥們，我自然信得過你。”
林溯指了指前面道：“就在路牌那裏停吧，我約了人。”
距離跟姜莉約的時間還早，他去了旁邊一家咖啡廳坐會兒。沒想到會在咖啡廳看到連弈，他在陪兩個客戶喝咖啡，大概沒有看到他，林溯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背對着連弈坐着。
本來相安無事，誰知給他端咖啡的服務生手一抖咖啡灑他身上。
“對不起！”
“沒事。”
“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賠您襯衫，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真的沒事！你走吧。”
林溯一心想讓他快點離開，誰知他固執地在那裏不停地道歉，聲音還不小，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林溯背對着連弈擦着襯衫，只想擦好就走，不喝了。這時，背後響起一個聲音。
“安棋？”
“安棋，你怎麽在這？”
連弈走了過來，拿過紙巾幫他擦着，林溯尴尬地笑笑：“突然想喝咖啡，就……出來了。”
“怎麽不打電話給我？我好來接你。”
“我怕你忙，就自己打車過來。”
這時，咖啡廳經理也走過來道歉：“連總，這位是您朋友啊？先生，實在是抱歉！您的咖啡全免，您的襯衫我也會全額賠償，如果您還覺得……”
林溯打斷：“不用了，真的沒事。”
為表歉意，經理免費送了兩杯咖啡，林溯偏頭看看，剛才跟連弈坐一起的那兩個男人不見了。
林溯問：“你不去工作嗎？”
“今天的事就是談個生意，已經談好了。晚上想吃什麽？我先訂。”
“那個……都行。”
最後連弈訂了一家意大利餐廳，吃好飯也将近九點了，他沒有忘記跟姜莉還有約。
出了餐廳林溯頓住腳步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我等會自己打車回去。”
“什麽事？”
“因為我今天請假，明天要拍的戲還沒有準備好，所以要回公司請教一下陳導，還要跟搭戲的藝人探讨一下。”
“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打車，你先走吧。”
說着趕緊招手喊了一輛出租車，開了門沖上去，趕緊關上車門。
“師傅，快開車！”語氣急得像是晚一秒他就會被人拖出去亂刀砍死似的。
“小夥子去哪？”
“直走。”
到了一個路口。
“右轉。”
“右轉。”
“下個路口右轉。”
“就在這停吧，多少錢？”
“三十六。”
出租車師傅停了車，收了錢，走之前忍不住多看了林溯的背影一眼，心想這人不會是傻子吧，繞了一大圈又繞回原點。
看下時間，已經是九點三十了，正要打電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好準哦，我也剛到。”是姜莉。
林溯說：“我們去看電影吧。”
“電影是十點四十五的，還有一個多小時，陪我去喝杯咖啡吧。”
于是又進了剛才那個咖啡廳，服務生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終于一個小時熬了過去，兩人去看電影，電影的名字叫《雙生花》，講的是一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相愛的故事，姜莉在故事裏飾演妹妹，從小與哥哥相互喜歡，但是最後被迫于世俗壓力與哥哥分開。兩人分開了六年，最後重逢，妹妹卻患上了癌症，化療了半年去世，只剩下哥哥一個人。
林溯發現女生都很感性，百分之九十的女生都是從電影院哭着出來的，包括姜莉。林溯本想送姜莉回去，卻在散場的人群中看到了姜莉的前男友仲威，仲威也看到了他們，走過來說話，林溯沒有開車，而仲威有車，于是成了她的前男友送他回去。
看電影的時候林溯把手機關成震動，出了電影院他拿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未接電話，很奇怪，連弈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他。
剛一擡頭，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
這時，車門開了，連弈從車裏走了下來。
林溯腳有些不穩，甚至想往後面退。
連弈已經來到了他面前，居高臨下：“不要告訴我，你跟人探讨劇情，是在電影院？也不要告訴我，陳導也在裏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