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雙更合一
無論如何, 伊希來也想不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降臨。
他送到創世神魔法學院啓蒙的幼崽會受到他手下的光明神殿一個小小分殿的迫害。
當偶然間聽到那聲尖銳的帶着哭泣聲的小奶音時，伊希來的血液仿佛凝滞了，這一刻他深切感覺到了和小幼崽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是從何而來了。
一定是源于血脈最深處的聯系，最直接而緊密的聯系！
身為神祇, 應當是不會感覺到痛, 也不會受到任何事物或人的影響, 伊希來自誕生起從未産生過任何淡漠以外的情緒，他像一譚無邊無際的冰水一樣, 無波無瀾不悲不喜, 即使是面對老對手凱撒道斯祂也不曾真正動怒過。
但這次, 他真切地感覺到來自血脈深處的震蕩, 以及驟起的怒火。
那般陌生，突然。
……
神明降臨前——
負責雲城光明神殿具體事務的大長老薩克接到了來自極北光明神殿總部的通訊。
通訊石那頭總部神殿的長老帶着沉沉的怒火吼道：“該死的薩克！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馬上停止你們罪惡的行徑，将小殿下放了！”
他警告道：“如果小殿下出了問題, 不僅僅神殿總部将會對你問罪, 教皇也不會放過你的, 而我們長老會一定會将你送上神殿法庭, 讓你接受罪惡的審判！”
“光明神伊希來陛下必定會放棄你們這樣不夠虔誠，傷害他幼崽的垃圾信徒！你們等着被光明神殿掃地出門，被光明遺棄吧！”
他長長說了一大串, 說完後沉沉喘了口氣, 吼道：“你聽見沒有！叫那個小小的騎士長爬蟲快點放人！”
薩克有些茫然，“小、小殿下是誰？”他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
而這個預感在下一秒成真了。
來自于總部長老議會成員之一默克長老告訴了他真相：“你們闖禍了！你們這些極端派抓走的小幼崽很有可能就是光明神陛下的幼崽，也就是我們光明神殿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我們的小主人殿下！”
“我還得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我聽說你們抓走的幼崽是一個光明和黑暗并存的雙系幼崽？是大陸唯一一個成功覺醒了這兩種魔法的幼崽？”
這個時候薩克已經有些支撐不住身體了, 拿着通訊石的手都在顫抖, “對，對，就是因為她覺醒了黑暗魔法還同時擁有了黑暗魔法，我覺得這是對光明神陛下的亵渎……我、我……”
“亵渎個屁！”默克吼道。
“那是因為小崽崽殿下很有可能也同時是黑暗神陛下的幼崽，雖然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當初小崽崽殿下來過光明神殿總部，我記得她的長相，她雖然有着和光明神陛下一模一樣金色頭發，但她的眼睛是黑色的！黑色的！和黑暗神一模一樣的黑色！我們懷疑這和黑暗神陛下有關系。”
“你知道你們闖了多大的禍嗎？同時得罪了兩位神祇陛下，我真是為你們的愚蠢感到崩潰！”
放下通訊石，薩克差點就瘋了，他瘋狂往外跑，往刑訊室跑，希望能制止這場災難，是的，如果波克成功動手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跑了幾步才想起來應該先用通訊石聯絡波克的。
“波克、波克，小殿下……對，那個小幼崽怎麽樣了！怎麽樣了！停手！我命令你馬上住手！”
與此同時，有人在論壇上悄悄開了個帖子問：【我似乎看見了光明神殿啓用了非緊急大戰不用的光明神凰，并從光明神殿總部飛往大陸中部方向，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讓光明神殿緊急啓用了光明神凰？】
【我們都知道神凰珍貴無比，整個大陸也只有光明神殿養了三只，它們以光明元素晶石為食，速度奇快無比，整個大陸能和它比肩速度的絕對不超過三種！而且同時具有強大的防禦力和攻擊力，光明神殿非緊急大戰狀态絕對不會啓用神凰的，因為每一次飛行都會消耗大量的光明元素晶石，也容易讓神凰産生疲憊感，影響下一次飛行。】
【霧草！難道是魔族攻來了！！？】
雲城——光明神殿分殿大門。
學院校長老布拉帶領的學院派長老導師魔法師依然在和聖騎士對峙，邁巴羅德之前接到孫子的求助，帶了人過來救小幼崽阿麥，同樣也對聖騎士怒目而視，“你們把創世神的預言都忘了嗎？你們把學習魔法的初衷都忘記了嗎？該死的愚蠢的家夥！】
愛瑪、哈頓、米可，以及狀态最為狂躁崩潰的沃琉西不斷地拍打着光明神殿的大門，哭喊着讓他們開門。
盡管一、二級的魔法在大人們看來實在太過低微，和小孩子撓癢癢沒什麽差別，但他們仍舊拼盡了全力将能使出來的魔法全部用在攻擊大門上，有時候還會偷襲聖騎士們。
談判進行不下去，固執的聖騎士讓老布拉他們又氣又急無可奈何，如果可以，他們真的不想在神殿門口動手，更不想憑借武力攻進去，如果叫光明神殿教皇知道了，豈不是以為他們在對光明神不敬，對光明神殿有什麽意見？
但是沒辦法，他們動手了！
就在光明神殿大門口亂成一片，打成一片，各色魔法齊飛，人仰馬翻的時候，就在薩克剛剛跑到刑訊室門口，聽見一聲尖銳的小奶音哭泣着喊爸爸時。
天地忽然變了。
神明降臨！
濃郁的光明元素被神明獨有的磁場和神力吸引而來，造成了大範圍的刺眼白光，白茫茫一片幾乎叫人無法直視！
無數的光明元素在空氣中無意識歡呼跳躍着，迎接它們的神！其他系的元素則乖巧地被光明元素裹挾着向神蜂擁而去，俯首稱臣！
此時，無論是在打架的，争論的，跑步的，無論在幹什麽，都停下了動作，他們瞪着眼睛，幾乎不敢置信地擡頭望天！
薩克站在刑訊室門口，已經無力推開那扇門。
手中的通訊石不自覺掉落在地，他眼中只有那一片由光明元素凝結成白霧的天空，天地間倏然安靜下來。
只聽得到刑訊室中哭泣的小奶音，那般尖銳，一聲聲地往他腦海裏鑽，淩遲着他每一條神經，來回拉扯。
薩克蹲了下來，随後無力地跪趴在地。
這一剎那間，他心裏忽然有種強烈的直覺，總部的長老默克似乎說得沒錯，抓來剝離黑暗魔法的雙系幼崽似乎就是他們的小殿下！是光明神陛下的崽崽。
他作為光明陣營的一員，且是激進派的骨幹，在不久前還曾在論壇上振臂高呼，為小崽崽殿下的歸屬和黑暗陣營鬥了個天昏地暗，而現在他在幹什麽！
他同意了波克的提議，下了抓捕小殿下的命令，并同意了波克帶她來刑訊室實施魔法剝離的請求。
這樣殘酷的決定他是怎麽做出來的？！
魔法剝離是全大陸最殘酷的刑法之一！是用來對付敵人的殘忍手法！他怎麽可以用在小殿下身上！
是他信仰的神明的幼崽！是他任職的光明神殿的小主人！是他們這些卑微的侍神者的主人！
這怎麽可以？
這怎麽可能！
濃烈的罪惡感如潮水般襲來！
背叛自己的信仰，傷害自己侍奉的神明幼崽，這種濃烈的罪惡感和懊悔讓他幾乎支撐不住身體。
這一刻，薩克感覺到了，他被神明抛棄了。
他被信仰的光明神陛下遺棄了。
被光明遺棄！
空氣中的光明元素似乎也在逐漸地遠離他，不再青睐他這個罪人……
神明的目光向刑訊室看來，略過地上跪着的小爬蟲。
小爬蟲·薩克受不了內心激蕩的情緒，崩潰地大哭出聲，将頭使勁往地上狂磕，磕得幾乎要将自己的額頭撞破。
他大聲喊道：“陛下！光明神陛下！您告訴我，我們抓的不是您的幼崽！不是神殿的小主人！求您告訴我！”
“啊！神！嗚……我有罪啊！有罪！”
“我一定是罪人！”
“我是罪人……”
光明神陛下親自降臨到小小的雲城分殿，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光明神殿雲城分殿中的所有成員都跑了出來，跪倒在地，迎接他們的神明。
老布拉阿薩斯等人帶着幼崽們闖了進來，跪在地上行禮，“光明神陛下！”
除了薩克以外，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包括老布拉他們也想不到光明神陛下會降臨到這裏，今天到底是個什麽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光明神陛下會來到小小的分殿？
薩克作為雲城分殿的大長老，分殿的實際權力執行者，雲城分殿的長老會其他成員向他靠攏過來，問：“薩克，到底是怎麽回事？”
“光明神陛下怎麽會來這裏？我們沒有接到通知啊！”
“你是怎麽了，為什麽這樣哭泣？你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嗎？難道你背叛光明神陛下了？”
無數的疑問環繞在所有人心頭。
神明淡漠地略過地上跪着的人，也無意解開他們的任何疑惑。
刑訊室大門被無聲打開。
伊希來落到地上，踏足了這個小小的刑訊室，地上的塵埃被殷勤的光明元素在他落腳前掃開了。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祂的身影轉動，落到被打開門的刑訊室裏。
陰暗的刑訊室被濃郁的光明元素照亮了，所有人親眼見到裏面的場景。
老布拉阿薩斯他們無聲地抽搐着嘴角、眼角，最後感覺整張臉都繃不住了，卻不得不憋着到嘴的笑意。
真的！
太過可笑了哈哈！
他們失蹤的小幼崽，小主角，正騎在波克的脖子上，肉嘟嘟的小胖手扒着他頭發不停拉扯，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撤離，有人進來救她了，仍舊閉着眼睛哭泣大喊，一會兒又奶聲奶氣地低吼威脅：“叫我拔□□打你！”
“壞蛋！嗚嗚嗚壞！”
“欺負麥麥！打你！打死你！”
“爹地！”
“叫爹地也打你！”
而可憐的年輕騎士長此時不知為何被禁锢住了魔法，渾身似乎有被各種魔法轟炸過的痕跡，髒兮兮亂髒髒的衣裳和頭發，他像個狂躁無能的成年獅子被軟糯沒有絲毫殺傷力的兔子幼崽騎在脖子上，掙脫不得。
刑訊長老坐在椅子上，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倆。
眼睛都快瞪出眶了，呆愣愣的，像塊蠢木頭。
小阿麥又從空間袋裏掏出一塊魔法石閉着眼睛丢向前方，刑訊室中發出一聲爆炸聲，衆人嘴角抽了抽，只見被丢中的地方多了個巨坑，再看周圍狼藉的模樣。
得，罪魁禍首找到了！
膽小又殺傷力破壞力強大的幼崽将光明神殿雲城分殿的刑訊室攪得天翻地覆，沒有一樣東西是完好的，除了……刑訊長老屁股下那張座椅。
地上灑滿了珍貴的A級魔法石，各種稀有罕見的殺傷力強大的法寶，通通跟不要錢一樣丢在地上。
看着幼崽還在不停地往外掏法寶、魔法石，一邊害怕地閉着眼睛騎在波克脖子上造孽，衆人不由得替年輕的騎士長流兩滴鱷魚淚。
太慘了啊。太慘了。
這揪得，頭發都禿了吧？
年紀輕輕的，真可憐。
就算他們心裏清楚波克自作孽不可活，真真切切地活該，此刻也對他升起一股同情之意。
這麽倒黴的家夥真是難見了啊。
伊希來踏進來的那一刻。
小阿麥忽然感覺到了什麽，突然睜開眼睛，轉頭望去。
突然眼睛一亮，在衆目睽睽之下，從波克的脖子上跳下來，往來臨的神明身上奔過去。
她似乎被吓壞了，也似乎因為來人太高興了，發揮了前所未有的潛力，從刑訊室那頭奔跑到門口的距離，竟然一個起跳，直接跳到了光明神陛下身上。
小阿麥狠狠抱住了拔拔的脖子，小奶音清脆喊道：“拔拔！”
這一瞬間，刑訊室內外安靜得下來。
只有那道小奶音不停在叭叭叭，“拔拔，那個叔叔是壞蛋，欺負麥麥。”
“他抓走了麥麥，還打了麥麥的朋友愛瑪米可，唔……哈頓也勉強算是叭。”
“總之就是很壞，他還叫那個爺爺往麥麥身上裝什麽東西，就是很不好的東西。”
這時，伊希來清冷的嗓音問道：“是什麽東西？”
小幼崽指着地上一團黑漆漆看不出來歷的東西說：“被麥麥捏碎了，就是很壞的東西，特別壞！”
神的目光頓了下，“ 嗯。”
光明神很淡定，其他人就不淡定了。
光明神殿中其中一個人跑過去撿起來看，說：“這不是剝離魔法的吸魔陣盤嗎？這是專門用來對付黑暗異教徒或者魔族的，一旦抓回來可以使用魔法剝離，讓他們失去行動力。”
“是雲母鐵礦晶和吸魔石制作的，堅硬耐用，制作成本極高，每個分殿只配了一套而已，我們雲城分殿這一套已經用了幾十年了還沒壞過！這是人力根本沒法破壞的東西，就算是用魔法也很難破壞，除非是魔導師以上的實力。”
“怎麽會……怎麽會？”
“三歲的小幼崽怎麽可能把吸魔陣盤捏碎呢？這太不可思議了！也不可能！”
其他人的注意力卻在小阿麥和光明神身上。
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震驚。
一個小小法寶而已，沒看地上都是法寶嗎？有什麽稀奇的！
比起法寶，他們更加在意的是，小阿麥叫了光明神爸爸！
她明目張膽地竟然跳到光明神身上，還抱住他的脖子撒嬌，還喊他爸爸！這樣親昵的撒嬌，只有小幼崽在面對父親的時候才會這樣吧！
有誰敢對神明陛下這麽幹的？
有誰能夠肆意靠近神而不被神力刺傷的？
絕對沒有！
所以——小阿麥的身份是，光明神陛下的崽崽？
是前陣子在論壇上鬧得紛紛揚揚的光明神殿的小主人，光明神突然冒出來的小幼崽？
老布拉轉頭和阿薩斯對視了一眼，“哈？”
“創世神啊！真會開玩笑，哈。”
老布拉苦笑道：“得，不用咱們救了，小阿麥自己有後臺。”
阿薩斯也笑道：“這恐怖的後臺，全大陸沒一個比得上吧。我們學院今年招收的幼崽，尤其是提前獲得那五張邀請函的幼崽，真是來頭一個比一個大。”
“我原本以為小阿麥應該是他們五個當中背景來歷最簡單普通的一個，畢竟一個貝利摩卡家族的寶貝，一個雀羅國皇位繼承人，一個黑暗神殿有序號的小成員，一個光明神殿下屆聖子的候選人，我只聽說過小阿麥有兩個普通的人類父親，其中一個似乎是大魔導士以上級別。”
“普通？普通？你告訴我祂很普通？”
阿薩斯搖頭苦笑：“誰知道呢？誰能想到呢？就是你我在這今天之前能想到，光明神陛下會把他的崽崽送到咱們學院學習嗎？光明神殿那麽大地方，也有專門給幼崽啓蒙的，誰能知道祂不走尋常路呢。”
老布拉哈哈笑了下，“我忽然覺得蓬荜生輝，咱們學院魅力還不錯啊，要是咱學院不好，光明神會把幼崽送過來嗎？”
“對了，你說小阿麥有兩個父親，另一個……不對？！！不對？兩個？？？！另一個呢？！”
一旁的邁巴羅德喃喃道：“光明神的幼崽，光明神殿的崽崽殿下，那……”
他突然跳了起來，抓住老布拉和阿薩斯的手筆狂搖，“另一個一定是我們凱撒道斯陛下！”
“一定是的！”
“你們忘了嗎？小阿麥有着光明元素和黑暗元素的天賦，她是大陸史上第一個能夠光暗元素共存的幼崽，也是第一個發現這樣天賦的幼崽，更是第一個元素值滿分的幼崽！如果不是神二代，怎麽會有這樣恐怖的天賦？！”
“啊！對了，她還有着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睛，那不就是我們黑暗神陛下的标志嗎？！”
“是的，一定沒錯，哈哈哈一定沒錯！我們黑暗神殿也有崽兒了！我們也有殿下了！！！”
“嗚嗚我老羅德怎麽這麽感動呢嗚嗚，黑暗神陛下，我信仰的凱撒道斯陛下，您真是太能幹了，太給咱們黑暗神殿長臉了，我太高興了！哇嗚……”
一個老菊花臉在原地又蹦又跳，自我感動哭成傻逼。
老布拉和阿薩斯滿臉迷茫：“………………”
“……”
邁巴羅德身旁的二十多個黑暗神殿成員：！！！！！！
這邊刑訊室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光明神陛下降臨所為何事也沒鬧明白，小幼崽和光明神的關系更是雲裏霧裏，黑暗神殿這邊二十幾個人已經陷入了吃了興奮劑的狀态，原地站着都要飄起來了。
“對了，趕緊給黑暗神殿總部發出通訊，告訴他們！我們黑暗神殿的小崽崽殿下被光明神殿的傻逼們抓走了，讓他們派人來支援！”
“絕對不能讓小崽崽殿下落入可惡的光明神殿手裏！”
“長老，長老，我這就發出通訊，您小聲點兒，光明神陛下還在這裏呢！”
老布拉和阿薩斯：“……”
他倆在一旁聽着，已經陷入了淩亂，我是誰我站在哪裏我要幹什麽……
波克跪在地上已經很久了，愣愣擡頭看着光明神陛下，和他身上挂着的小幼崽。
剛才他都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
那個光暗雙系幼崽竟然喊了光明神陛下爸爸？她是光明神陛下的幼崽，是他們的小殿下？？！
早在之前，小幼崽剛被他抓到刑訊室的時候，就一直鬧着要見拔拔，還說她拔拔就是光明神殿的，光明神殿就是她的家。
他還不屑地笑，覺得這個小幼崽被黑暗魔法腐蝕了腦子，異想天開！
他帶着對黑暗魔法的厭惡和偏見，連帶着一些細節也沒注意到，比如小幼崽被他抓來，一點都不害怕，還把這裏當家，更要求見拔拔，如果不是對光明神殿有一定的熟悉和歸屬感，又怎麽會跟回了家一樣自在？
到了後面要用吸魔陣盤動手的時候，小幼崽才感覺到害怕，才被吓哭。
可是他還是沒成功，小幼崽身上不斷丢出來的法寶和魔法師把他弄得夠嗆，甚至丢出一塊高級禁魔石，他身上的魔法被禁锢住，這才無法得逞，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沒讓他犯上更大更愚蠢的過錯！
如果今天，他真的把光明神陛下的幼崽身上的魔法天賦剝離了，如果因此而傷害到她，波克敢肯定自己絕對走不出刑訊室的大門，甚至連灰飛煙滅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
他絕望地想着，就算這樣，憑着他今日的過錯，一定會被驅逐光明神殿，驅逐出光明的陣營，被光明所遺棄，被同一個陣營的同僚們厭棄。
魔法元素受光明神陛下意志的影響，也絕對不可能再青睐他，也就是說他被驅逐光明神殿後，将再也無法修煉魔法，将會成為一個廢人！這在強者為尊的神魔大陸怎麽生存？！
伊希來難得主動摸了摸小幼崽的腦袋，看着那頭金色的小短發，他忽然有了一種不同與以往的感受，內心第一次有了奇特的波動，似乎也不太壞的樣子。
神擡眸看了不遠處的罪人一眼。
僅僅這樣毫無波瀾的一眼，波克忽然心裏有了一個預感，不用想別的了，不用考慮被逐出神殿會怎麽樣，不用考慮将來如何生存，能不能修煉魔法了。
一切到此為止。
結束了。
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波克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已經化成了虛無，連塵埃都沒有留下。
靜得吓人。
邁巴羅德他們也不敢說話了。
伊希來抱着幼崽，轉身朝外走去，路過薩克時，薩克也消失了，和波克消失的方式一模一樣，作為神的侍者，卑微的仆人，他們對神的幼崽動手，天地不容，規則不容。
即使神沒有親自動手，在絕對的神級壓制下，他們也絕對存活不了。
他們要為自己的罪惡付出代價。
光明神向外走去時，天地忽然又暗了下來。
衆人心裏一個咯噔，再次跪了下來。
又一尊神明降臨！
黑暗神陛下來了。
衆人滿腦子霧水，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
小阿麥突然變成光明神的幼崽，還可笑地被光明神殿當成異教徒押來行刑預備對她實施殘酷的魔法剝離，這出烏龍鬧得比大陸裂開還大，事情還沒完，黑暗神陛下又來了！
邁巴羅德等黑暗神殿的人卻眼睛一亮，跪在地上高呼：“凱撒道斯陛下，我信仰的神，您終于來了！”
“您知道嗎？您的幼崽，我們黑暗神殿的小幼崽被該死的光明神殿的愚蠢教徒抓走了，還差點受到極為殘酷的傷害！我提議對光明神殿開戰！搶回小崽崽殿下！“
光明神冰藍色的眸子似乎往邁巴羅德那邊看了一眼。
老羅德領着一衆黑暗神殿成員往後跑，跑到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男人身後，然後有恃無恐地站直了身體。
是的，的确應該對神明陛下們抱有敬仰之心，但是如果要搶崽的話，那就沒必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