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溫玉澤穿了一身白色衣裳,挺拔如茁壯成長的小白楊。

他揮了揮手,沒給林潇硯和莫惜音跑路的機會,飛快來到他們身前。

“師兄!”溫玉澤激動地又叫了一聲,“我在青山派沒有找到你,原來你竟來到了這個地方,我們真有緣!”

莫惜音:“……”

林潇硯:“……”

真特娘的是孽緣!

他就是早到半天,或是晚到兩天都成啊,怎麽偏巧就在此時過來了?

林潇硯尴尬地笑了笑說:“有緣有緣,只你一人過來?”

溫玉澤頓了頓,說:“還有幾個師兄弟在後頭,要過幾天才到。”

林潇硯開始撸袖子,思索打暈他跑路的可行性。

這時候溫玉澤好像才看到莫惜音,他将視線移過去對着莫惜音面紗外的精致眉眼有些愣怔,片刻後面色一白,問:

“師兄,這位是誰?”

林潇硯冷靜了,把袖子放下。罷了罷了,可不能走惡毒炮灰的老路。

他介紹道:“這是我路上碰見的朋友,莫惜音。惜音,這是我以前的師弟溫玉澤。”

莫惜音對溫玉澤笑了笑,說:“溫道友,幸會。”

說完,他狀若無意地向林潇硯肩頭上靠了下。

Advertisement

這美人向來嬌弱,時常便手腳無力黏糊過來,林潇硯都習慣了故而也不覺得哪裏不對。

溫玉澤卻是看的頭暈腦脹氣血翻滾。

這還不算,那狐貍精一副驚訝好奇地樣子問林潇硯:“硯哥,何為以前的師弟,他不是還稱你為師兄麽?”

林潇硯解釋道:“以前我們是同門,後來他拜了別的門派,叫師兄弟是習慣了。”

溫玉澤倒吸一口涼氣,腦子裏被兩個字占據:硯哥硯哥硯哥……

狐貍精:“呀!”

林潇硯:“怎麽了?”

狐貍精體貼又擔憂道:“我聽聞那些大門派都很講究弟子歸屬,若被溫道友的同門聽見他還叫前門派的師兄,該不會誤會溫道友有二心吧?”

林潇硯一想,發現他說的當真有道理:“萬幸有惜音在,否則我這粗心的,還真沒注意到。小溫啊,以後就別叫我師兄了,就當咱倆不熟,該咋叫咋叫。”

溫玉澤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差點沒委屈死:“師兄,你不許我叫你師兄也罷,不肯叫我師弟也好,怎麽連名字都不叫了……”

什麽小溫啊,叫身邊那個就是惜音!

林潇硯理直氣壯道:“我這叫避嫌!”

溫玉澤:“……”

林潇硯:“記住了啊,以後別叫師兄,叫前輩!”

溫玉澤眼眶一紅,差點沒哭。

他千裏迢迢來到這邊,其實是因為路上碰見了個凡人求救,正好他想甩開秦子昊便自己提前過來了。

現在秦子昊等人還在後面,約麽還要兩三天才能趕到。

溫玉澤心情複雜地看着林潇硯和莫惜音,心裏酸意甚濃,腦子完全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攪亂,一會兒他想起了兩人花前月下的誓言,一會兒又想起來自己主動獻身卻被嫌棄的那一幕。

他頗為苦澀道:“原來師兄身邊已有佳人作伴。”

林潇硯心虛地看了眼莫惜音,道:“別胡說啊,我們只是朋友關系。”

莫惜音笑吟吟道:“目前是朋友。”

眼看着越說越歪,林潇硯連忙把話題生拉硬拽回李官莊兒童失蹤案上。

雙方交流了下信息,發現彼此知道的都差不多。溫玉澤的同伴還未趕到,放他一人去冒險實為下策,便只好三人一同先去調查。

溫玉澤道:“一入村內,我便覺出此地有邪氣。”

溫玉澤是天生的雪蓮靈體,對一切陰邪之物十分敏感。

林潇硯幹咳一聲,說:“我也覺得此事為鬼怪作祟。”

溫玉澤順着自己的感覺向邪氣最濃重的地方而去,路兩邊的人家漸漸稀疏,前方出現了一座廢棄的磚瓦房。

“此地怨氣濃重。”溫玉澤吃驚道,“莫非這裏有怨鬼?”

林潇硯知道不是這麽一回事兒,但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便不吭聲,三人一塊入內探查。

房屋內部又髒又亂,地上布滿木頭被燒後的殘渣,牆壁被燒毀大半,剩下的土胚上滿是焦黑的痕跡。

“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林潇硯道,“廢棄至今,也不知是哪戶人家。”

溫玉澤便道:“天已經黑了,不如我們在此等候片刻。”

這時,外面雜草叢生的院子忽然響起了一聲亂七八糟的響聲,鬼氣四溢忽而遠去,林潇硯心頭一動便道:“我去追!”

手撐着破了的窗直接翻出去,林潇硯仿佛一支離弦的箭頃刻間便失去了蹤影。

此時已經入夜,四周寂靜陰森,陪在身邊的卻是一個怎麽看怎麽難受的人。

溫玉澤心頭一跳,擔心不已,本打算陪林潇硯一同出去,卻被身後的莫惜音叫住了。

“以你的修為追過去,若潇硯當真遇到危險,也只能拖累他。”

溫玉澤蹲在原地,有些羞惱,又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便忍了忍回頭:“那好,我和莫道友在這裏繼續調查。”

溫玉澤不是很難相處的人,他打算客客氣氣地和莫惜音分頭行動把這邊調查一下等林潇硯回來,卻不想林潇硯一走,那狐貍精直接連裝都不裝了。

只見莫惜音走到院內,忽然跳到了樹上,他懶懶地靠着樹幹,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扇風。

溫玉澤在樹下仰頭看他,忍耐道:“莫道友就不擔心師兄嗎?”

莫惜音眉眼彎彎笑了,沒回答這問題,他道:“溫道友對潇硯委實關心過頭了些。”

溫玉澤微微垂首,面上露出些許羞赧:“被你看出來了……莫道友和師兄當真只是朋友關系?”

在他面前,莫惜音絲毫沒有遮掩自己對林潇硯的勢在必得:“日後就不是了。”

溫玉澤:“……”

樹上的美人忽然噗嗤笑了聲,道:“我知道你是什麽心思。”

溫玉澤一驚,旋即釋然,也是,他對師兄的心思并沒有什麽遮掩,被看出來也不奇怪。

莫惜音華美的聲音在夜色中緩緩流淌,仿佛妖精的低語蠱惑人心:

“溫道友年輕單純,不知委婉可是很難讨男人歡心的。話說回來,在下修為低微,自知不能強占潇硯,不如這樣,你我公平競争互幫互助,也免得潇硯煩心如何?”

此話實在古怪,溫玉澤又迷惑又懷疑:“莫道友當真這麽想?”

可會有人真的這麽大方?

莫惜音悠悠道:“我知溫道友不信,不如就先讓在下表達一下誠意——指點你讨好潇硯如何?”

溫玉澤耳根子發紅:“你怎能這般說。”

但這人确實妖嬈不正經,相比經驗良多,他将信将疑,又帶了些隐約的期待。

“莫道友,有什麽法子麽?”

“有。”

手中的扇子忽然合起,莫惜音在面紗下忍笑,扇子敲了敲自己忽然指向四周雜草,他說:

“便是男人也會喜歡驚喜。你看這四周雜草叢生,內有熒光閃閃,天空之上卻又星光點點,是否遙相呼應美不勝收?”

溫玉澤一看,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

莫惜音道:“正所謂‘相逢秋月滿,更值夜螢飛。’不如溫道友就以流螢為禮,慶賀你與潇硯重逢如何?”

這倒是個好主意。溫玉澤一想,發覺不錯。

他記憶中的林潇硯是個喜好風雅的人,雖別離前最後幾天性子有些古怪,但應當會喜歡這種浪漫的禮物。

溫玉澤便抓了幾只螢火蟲捧進掌心裏,恰好這時有腳步聲傳來,林潇硯手裏拎着一人從外面走回。

“師兄!”

溫玉澤眉眼含情,興致勃勃地小跑向林潇硯,卻不料跑到一半忽然腳踝一痛,一個力道突然襲來,他身子不穩,竟當着林潇硯的面摔了個狗吃屎。

手自然無力松開,幾只螢火蟲趁機逃跑。

溫玉澤在林潇硯面前丢臉,自然羞愧萬分,他咬着牙擡頭委屈地看向林潇硯:“師兄……”

林潇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玉澤:“……”

林潇硯抓着手裏的人笑到彎腰:“哈哈哈哈笑死了,小溫你咋還平地摔呢!”

溫玉澤:“……師兄!”

哎呀,一看人好像真的有點不高興了,林潇硯連忙走過來扶他:“多大的人了怎麽這麽不小心,還有記得叫前輩!”

溫玉澤委屈萬分,卻不只是因為林潇硯笑話他,他抓了好多只螢火蟲都飛光了,現在手裏只剩下一只。

他跪坐在地上,伸出手,低聲道:“師兄,送給你。”

“什麽?”林潇硯好奇。

溫玉澤緩緩張開了手,露出一只被捏扁的螢火蟲。

林潇硯猛地後退一步,嫌棄道:“唉呀媽呀我去!小溫你這就不厚道了,怎麽還用蟲子吓唬人呢,太幼稚了吧!”

溫玉澤:“……”

看着林潇硯嫌棄的表情,溫玉澤隐約聽到身後有人發出了嗤嗤的忍笑聲。

林潇硯撓撓頭說:“行了快起來吧,男子漢大丈夫,別這麽嬌氣。”

下一秒,身後的樹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一道清冷的身影從樹上跌下,林潇硯目光一凝猛地沖了過去,在半空抱住了莫惜音。

莫惜音勾着他的脖子,楚楚可憐道:“硯哥,你回來了。”

林潇硯松了一口氣:“幸好我回來的及時,惜音,你沒受傷吧?”

莫惜音渾身冰冷微微顫抖,堅強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林潇硯回頭對溫玉澤說:“你看看人家,多學學人家!”

溫玉澤:“……”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13 19:02:59~2020-07-14 18:03: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葉伍點ZZzz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全村最胖的羊 5瓶;幽幽茜 3瓶;柒灌醉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