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不在焉

寧隐來的時候直奔二樓雅間,店小二端來一壺碧螺春,畢恭畢敬道:“客人,您先等等,老板現在正忙,等他忙完了就來了。”

寧隐丢給他幾個碎銀子,店小二麻利的接住,寧隐問道:“你們老板現在忙什麽?”

店小二眼珠子轉了轉,低聲說了一句話,說完後就擡腳走了,也不敢多待。

寧隐皺着眉,他拿起茶壺,邊倒茶邊自言自語道:“左無尋……他來這裏做什麽?”

沒一會,雅間的門被推開,飯莊老板進來後也不多說廢話,直接給寧隐一張字條,這才道:“客人,您要是還有什麽事情的話,盡管再說。”

寧隐打開字條,字條內寫着四個字:虎門镖局。

寧隐蹭的一下站起來,怒火中燒的他咬牙切齒的詢問飯莊老板:“千真萬确?”

“寧府的易容術天下第一,虎門镖局有心要取,也并非是一日兩日了。”飯莊老板照實回答,并沒有因為虎門镖局在內便存心隐瞞,他客氣道:“客人要問的事情已經知道了,我先走了,有事盡管招呼。”

“!!!”寧隐咬着牙,心中不斷升起怒氣。

說完,飯莊老板便轉身走了。

寧隐仰頭喝了一口茶,手裏捏着的字條撕掉後收好,這才離開,結果卻在一踏出廂房門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廂房也正巧出來一個人,是左無尋。

……真是巧。

寧隐心不在焉道:“正巧,三公子也來這裏吃飯?”

左無尋望着寧隐的眼神複雜,答道:“是。你……你吃了嗎?”

話落,左無尋意識到自己慌了,他鎮定後又道:“我來這裏吃飯,你要是沒吃的話,我們一起……”

“好。”

左無尋一愣,卻見寧隐已經擡腳朝着他的廂房走來,左無尋重新走進去。

寧隐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空蕩蕩的桌子,挑眉道:“你什麽都沒吃?”

左無尋嗯了一聲,興許是心情不好,他連敷衍都沒有。

等店小二進來後,左無尋與寧隐兩人都無心吃什麽,只随便點了幾個菜。

沒一會,廂房內只有他們兩人了。

氣氛有些僵硬,寧隐沒在意,他在意的是,左無尋專門這裏是不是來買消息的,而左無尋買的又是什麽消息?

左無尋沉默,他的手放在桌底,指尖捏着一張字條,字條上面寫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寧隐問道:“虎少爺他會來嗎?”

“不會。”左無尋答完後,疑道:“你怎麽問起他?”

“……”

寧隐幹咳一聲,胡亂道:“只是問問罷了。”

說完,寧隐發現左無尋正盯着自己瞧,他心裏一緊,直接問了:“你瞧着我做什麽?”

“你有些不一樣了,似是……白了許多。”左無尋不确定道,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左無尋就覺得久閑給自己的感覺很熟悉,但是卻一直沒敢肯定,直到現在,左無尋因為這張字條而确定了猜想。

——眼前這位久閑很有可能是他所認識的某人。

寧隐心裏發慌,他知道,自己因為出門匆忙,沒怎麽把臉塗抹好就出門了,畢竟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碰見左無尋,否則,寧隐肯定會化的仔仔細細後才出門。

不過心裏再怎麽緊張,寧隐的神情卻更鎮定了:“哦,是嗎?我還以為這兩天我又黑了點。”

左無尋認真看了看,篤定道:“你真白了許多。”

“……”你別說了。

寧隐正要開口,卻見店小二端着菜走進來,等店小二離開後,寧隐望着滿桌子的菜,夾了一塊酥肉,随口道:“這一個月來都沒下雨了,城外的幾個村落的莊稼都遭殃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下雨。”

左無尋道:“确實,城內外的情況都有些糟糕。”

寧隐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又說了兩句,便起身說要離開,左無尋沒動彈,直到寧隐已經出門後,左無尋這才起身追去。

“你要去何處?”

寧隐頭也不回道:“看着時間還早,想出城看看,怎麽了?”

左無尋道:“我與你一同去吧。”

寧隐腳步頓了頓,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左無尋,心裏煩悶不已,但是卻沒表現在臉上,只是語氣更冷淡了許多:“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三公子還是忙自己的去吧。”

“無礙。”

聞言,寧隐心裏更氣悶了,理都沒理左無尋,自顧自地朝前走。

走了沒兩步,寧隐停在原地,他看着左無尋,道:“我剛想起來,我還有事情沒忙完,暫時不出城了。”

左無尋深深地看他一眼:“嗯,那下次再說吧。”

寧隐幹咳一聲,明白對方已經看穿自己在說謊了,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匆匆丢下“告辭”兩字後,就撒開腳丫子跑了。

左無尋看着寧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後,這才朝着與之相反的方向離開。

寧隐心裏還記挂着飯莊老板告訴自己的事情,實在沒多餘的心思去想別的事情了,于是把這事抛在腦後。

河歸城內的巷子路首尾相連,每條巷子路看似都差不多,但仔細瞧瞧卻又是有着天差地別的。寧隐穿過幾條小巷,這才來到城西——而虎門镖局就在城西。

寧隐來到虎門镖局附近,卻不直接進去,他站在不遠不近的一邊,看着虎門镖局的大門,陷入沉思。

按照飯莊老板給的提示,寧隐現在已經知道,半年前襲擊寧家的那幫黑衣人與虎門镖局有關。但寧隐卻不知道,魚龍混雜的虎門镖局,到底是哪個人在針對寧家,又是哪個人要致寧家人于死地?

而且,寧隐也不知道,飯莊老板給的字條是否靠譜。

這一件件的事情,全都需要寧隐查清楚。

不過,寧隐雖然沒有十成十的信任飯莊老板,可早幾年就已經知道虎門镖局在觊觎自家易容術的寧隐,心裏也相信了七成。

——寧隐在幾年前就已經知道,虎門镖局的總镖主三番五次的來到寧家,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要寧家的易容術。畢竟做镖師這一行的,容易招惹是非,所以外出走镖的時候,能學會易容術的話,也算是降低了一分風險。

但寧家的老祖宗有規定,寧家易容術只傳給未來家主,其餘人,一概不給。

被拒絕了幾次後,寧家與虎門镖局便水火不容了。

所以,當飯莊老板告訴寧隐,半年前夜襲寧家的那幫黑衣人與虎門镖局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時,寧隐是信的。

寧隐漫不經心的斜靠着牆壁,心裏全是事。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後,兩個人從镖局內走出來,其中一位男子是穿着棕色短衫的,面容俊秀,但是單單只一眼,便覺得這人不好惹。而另一位男子則是虎星銘。

……這是,那天晚上跟丫環蝴蝶見面的蘇公子?

這兩人怎麽會認識?

因為隔着一條街,而且寧隐站着的地方挺隐蔽的,所以蘇公子跟虎星銘都沒有發現寧隐,但是寧隐卻把那兩人的樣貌看的真真的。

虎星銘與蘇公子說了兩句,然後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就進了镖局,而蘇公子在送走虎星銘之後,左右環顧後,這才擡腳離開。

寧隐心下一凜,等蘇公子走了一段路後,寧隐這才悄無聲息的追上去。

直覺告訴寧隐,這個蘇公子肯定有問題。

城北與城南的中間有一條河歸河,河上有一條長橋,蘇公子穿過了長橋,來到了北街,而這一路上都有挺多的百姓在街上轉悠,再加上寧隐輕功了得,所以蘇公子并沒有發現他的後面跟着一條尾巴。

寧隐親眼看着蘇公子頭也不回的走進一條巷子裏的時候,心裏這才品出了不對勁。

這蘇公子整日都穿着一件棕色的短衫進進出出的,不像是讀書人,也不像是生意人,反而像是……镖師。

難道這所謂的蘇公子是虎門镖局裏頭的镖師?

思及此,寧隐越是細想,就越覺得這所謂的蘇公子有問題,但是對方鑽進了一條巷子,巷子路狹窄細長,平時都沒什麽人,貿然追上去,肯定是會打草驚蛇的,所以寧隐只得放棄。

正轉身,寧隐卻見前面出現一大幫人,而走在最前面的是金錢錢。

寧隐直接轉身走人,但是金錢錢已經發現他了,金錢錢哈哈笑着跑過來,邊跑邊喊道:“久閑俠士,俠士,好久不見了,你近來可好啊?”

寧隐只好停下來與他寒暄:“還不錯,但你這是……?”

他不明所以的看向金錢錢後面跟着的一大幫人,似乎都是金府的下人們。

金錢錢氣的直咬牙:“這些天都沒下雨,我就雇了些人,每天都挑水上山澆茶樹,挑了半個月,今天突然不肯挑水了,管事也沒辦法,所以我先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寧隐哦了一聲:“那我先……”

金錢錢卻拉着寧隐的手臂,往城門口的方向走道:“久閑俠士,一起去,正好你也瞧瞧我的茶山吧。”

寧隐正巧也沒事,便同意了。

等到兩人來到茶山時,只見好幾個人坐在樹下閑聊,旁邊放着好幾個挑水用的木桶,管事一邊無奈的站在旁邊,偶爾擡手擦擦熱汗。

金錢錢闊步向前:“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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