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沒找到
寧隐頭疼不已。
他現在雖然已經知道趙大福中的是什麽毒了,但是,這解藥可不難找。
丹瑤花從栽種到開花,需要歷經三年的時間,而且這三年內需要對其精心飼養,不能有半點怠慢,否則這丹瑤花極有可能就會枯萎死亡。
而且,這丹瑤花每日澆的水,必須要是山間泉水,否則不出十日也會枯萎。
所以,即便丹瑤花開之時是最美麗的世間第一花,但尋常人家也不會輕易栽種,因為太過麻煩。
而且據寧隐所知,這丹瑤花只有河歸城,落花城,皇城才會有。
落花城跟皇城都太遠了,要真想救人的話,肯定是要舍遠求近。
其實,寧家以前就種了半山的丹瑤花,是寧隐的父親幾年前帶回來的,但現在寧家的宅子都沒了,更別提那昂貴的丹瑤花還能存在了。
叩叩叩——
寧隐的思路被人打亂,他把醫書放下,道:“誰?”
“少爺,是我。”當歸站在門外道:“我剛煮了一鍋綠豆湯,這旱季太熱了,您喝點吧。”
“嗯,好。”
等當歸進來後,寧隐一邊喝着綠豆湯,一邊道:“管家,你知道河歸城內誰家有丹瑤花嗎?”
“丹瑤花……”當歸不假思索道:“我們寧府有。”
話落,兩個人都安靜了,好一會之後,寧隐才面無表情道:“管家,你還是再想想吧。”
當歸笑了笑,臉上的褶子都仿佛寫滿了不好意思,他稍微思索後,道:“我記得,當年老爺送了一些丹瑤花給鑄劍宗的左宗主,所以鑄劍宗應該有。”
鑄劍宗……
寧隐有些緊張的把醫書放在一邊,道:“你确定嗎?”
“左宗主也是愛花之人,否則老爺當年也不會專程送幾株丹瑤花給他,所以鑄劍宗應該是有丹瑤花的。”當歸想了想,繼續道:“不過,我暫時還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是真是假,待我先去看看便知道了。”寧隐幹脆利落的起身,交代道:“我出去一趟,你看着點家裏。”
當歸點點頭,也不多問,只是道:“少爺您小心點。”
寧隐換了一身黑衣,又往靴子裏放了一把匕首,這才放心的出門。
鑄劍宗高手如雲,自己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出現,這要是被發現了,肯定是被鑄劍宗的那些弟子們追着打,這匕首還是留着防身吧,而且關鍵時候也能吓唬吓唬人。
夜晚,河歸城內的行人已經寥寥無幾。
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屋子上方飛速掠過,眨眼間便不見了身影。
寧隐來到鑄劍宗後,直接翻牆而入,等到站在牆內後,他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拐角處,不遠處是個走廊,走廊的盡頭直通鑄劍宗的練武場,再往前便是鑄劍屋,走過鑄劍屋,便是左家人住的大院子。
——寧隐前幾年因為左無尋,閑來無事的時候就總愛來鑄劍宗,次數多了,記憶不錯的寧隐自然也能清楚記得鑄劍宗內的大概方向。
寧隐靠着牆,小心翼翼的朝着走廊那邊走,差不多走到盡頭的時候,他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不遠不近的,似乎是朝着他這個方向走來,寧隐立即躲在走廊外的柱子後。
這是兩個鑄劍宗的弟子,這兩人剛離開了演武場,正要回房裏歇着,閑着沒事就小聲地聊天,其中一人羨慕道:“也不知道武功什麽時候能像大公子那麽高,一招就能輕松解決數十人,真是威風啊。”
“我倒是覺得,二公子的武功可比大公子的還要強,不信你且等瞧。”另外一人不滿意道。
這兩人各執一詞,各自偏心自己崇拜的人,于是小聲地争吵。
一旁躲着的寧隐在心裏冷哼一聲,左大跟左二的武功雖屬上乘,在江湖的年輕一輩中都算是佼佼者,但寧隐卻知道,那總是刻意低調的左無尋武功才是最厲害的。
其實寧隐心裏清楚,要不是因為幾年前的偶然,或許他也跟這些人一樣,都認為左無尋的武功是真的弱,在江湖上是排不上名號的人,但事實上,寧隐卻知道,左無尋的武功非常好,甚至比鑄劍宗的左宗主還要厲害,但是左無尋卻選擇了收斂鋒芒,韬光養晦。
寧隐明白左無尋為什麽會這麽做,但是卻不贊同,畢竟人一旦身處江湖,萬事就由不得己,而亮出自己的優勢之處,才能在江湖中走的更穩當。
下一刻,寧隐皺着眉,舉起手,輕拍了自己的臉,在心裏罵道,吃飽了撐的吧,想這些做什麽?
那兩名鑄劍宗的弟子并沒有發現躲在暗處的寧隐,他們自顧自的聊着天離開。
等到這兩人離開後,寧隐小心謹慎走出來,左右環顧後,這才繼續朝前走。
但卻在差不多走到鑄劍屋的時候,寧隐為難了,因為他發現鑄劍屋附近守着五六個弟子,都是些新弟子,看起來不難對付,但要是真動起手來,驚動了左家人,寧隐可就難走了。
……等等,前面的角落怎麽有個人蹲着?
正在糾結的寧隐突然發現一個人正蹲在前面角落,對方似乎也在計劃着要闖過鑄劍屋,但是卻也糾結着那守在鑄劍屋門口的幾位弟子。
那個人,好像有些眼熟啊。
對方是背對着寧隐的,所以寧隐并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臉,只能看到對方穿着一身黑灰色的衣服,腰後插着一對短劍,腳上踩着一雙顏色偏棕色的鞋子……這好像是那個叫蘇公子的家夥。
他怎麽會在這裏?
寧隐蹲在地上,脖子努力的朝前伸,恨不得立即看清楚前面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姓蘇的。
看了半天,什麽都沒看到,寧隐幹脆就不看了。
寧隐左右看看,撿起一塊小石子,朝着躲在前面的那個人丢去。
“咔噠”一聲,小石子黑暗中發出一聲輕響,這掉在了正全神貫注的盯着逐漸宗弟子們的蘇公子腳邊。
穿着黑灰色的衣服,蒙着臉,正躲的好好的蘇公子:“……”
誰?!
蘇公子咬咬牙,運起輕功,竭盡平生所能奔跑之最高速度迅速離開此地。
“有人夜闖鑄劍宗了!!!!!!”
“追!!!!!!”
那幾名弟子離開後,寧隐站起來,趁着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運起輕功,飛速朝前走去。
因為不知道左宗主到底把丹瑤花種在哪裏,所以寧隐便只能硬着頭發,猜測丹瑤花應該在左家的後花園內,但不巧的是,寧隐在後花園內轉了好大一圈,結果卻什麽都沒找到。
寧隐站在原地,氣極反笑,真是讓人生氣了。
他今晚真是白來一趟了,失策。
寧隐往回走,結果卻聽到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朝着這邊跑來,耳邊還隐隐傳來十來個人的聲音:“那個小賊沒抓到,但是肯定不止這一個人的!”
“……”鑄劍宗的弟子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
然而寧隐現在再怎麽生氣也沒用了,他四處找地方要藏身,但是這四周并沒有什麽能躲避的地方,于是只好抄近道,直接翻牆朝着隔壁一條小路走去,匆匆走了一會,他這才發現,自己來到了左無尋的院子前。
寧隐腳步放慢,怎,怎麽來了這裏了?
“誰!”
東南端着茶杯路過院子,偶然間察覺不對勁,立即道:“什麽人站在那裏?”
嘎吱——
左無尋提着佩劍走出來:“怎麽了?”
“沒事,應該是屬下聽錯了。”東南見左無尋要離開,詫異道:“公子現在要去哪裏?”
“不是說家裏進了一個小賊嗎,我出去瞧瞧。”左無尋頭也不回道。
東南把托盤随手放在地上,匆匆跟上去。
等這兩人都離開後,躲在暗處的寧隐這才現身,他皺着眉,看了一眼左無尋離開的方向,強按下心裏升起的異樣,頭也不回地順着小路繼續朝前走,直到走到一面牆前,他這才翻牆離開。
牆後是一條街道,附近都沒什麽人。
寧隐毫不猶豫的離開。
……
東南追上左無尋的腳步:“只不過是個小賊,公子何必也去湊熱鬧?”
左無尋沒說明原因,只是道:“你先去歇着吧,別跟着了。”
東南更詫異了,但是卻不敢多問,留下一句“是”,然後便離開了。
左無尋原路返回,等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時,正要推門而進時,動作卻一頓,神情微不可見的掠過一絲緊張,好一會,他這才推開門,走進去。
屋內沒什麽異樣,更沒有多出一個人。
左無尋頓住腳步,眼眸深處閃過了失望,他先前在屋子的時候,分明察覺到寧隐慣用的輕功步法,但沒想到,即便自己先離開,給對方進來藏身的機會,但寧隐卻絲毫沒有要進屋的打算。
……或者說,剛剛那個不是寧隐?
左無尋眼眸一暗,他把佩劍朝着牆一丢,佩劍穩穩當當的挂在了牆上,連個重響都沒發出。
——寧隐說的沒錯,左無尋的武功,确确實實是厲害的,否則他不會只單單聽到了寧隐偶然路過的腳步聲,都能從對方使用的輕功判斷出對方是寧隐。所以,左無尋至今都沒有在江湖上闖出什麽名聲,并非是他無能,而是他故意斂去了鋒芒。
靜坐許久,左無尋語氣冷冷淡淡,聽不出情緒:“許久未見,居然連一面都不肯見……”
難道,自己當初真的待他太過冷淡了?
……
次日。
寧隐起身後,正要背起藥簍,但想起了什麽,于是還是沒帶着藥簍,而是直接離開。
開門的時候,板栗跟豆沙也正嘻嘻哈哈的往院子裏跑進來,兩個小家夥都看到了寧隐,板栗開心的朝着寧隐伸出手:“叔叔,抱抱!”
寧隐笑笑,彎下腰,把愛撒嬌的小侄子抱起來:“怎麽一早就跑出去玩了,管家有跟着你們嗎?”
板栗嘻嘻哈哈的搖頭:“沒,沒有。”
豆沙站在門口,他沒伸手要抱,道:“管家去買菜了,讓我帶着板栗玩。”
寧隐把板栗放下,道:“我有事先出去,晚上便回來了。”
豆沙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扯了扯寧隐的袍子,仰頭看着他,乖巧道:“叔叔,父親什麽時候來接我們?”
寧隐楞了一下,道:“這我也不知,等你父親下次來書信了,我讀給你聽,好嗎?”
豆沙失落的點點頭。
寧隐也沒辦法了,只好送他們兩人進屋後,關上了院子的門,這才離開,然後朝着金府去。
而金府內,金錢錢正在跟謝回舟商讨賣房的事情。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