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莉莉辛苦啦,我先走了,改天請你吃飯~”奚盼朝辦公室裏給她頂班的女孩揮揮手,提着包包轉身出門。她今天本來是要到晚上十點半才下班,但因為中午答應了俞寒川的邀請,她又早退了。

這是這個月以來的第八次,以至于她給同事莉莉發微信問‘在嗎’的時候,不等她把後面的事說完,對方直接回她——‘又幫你頂班對吧?我要半個小時左右才能過來,ok嗎?’

奚盼表示沒問題,她本來就是提前聯系的。

出了辦公室,奚盼又到更衣間把制服換了,這才離開酒店準備回家。

她最近上下班出門都是讓司機接送的,但現在得自己回家,因為下午快四點那會兒,司機打電話說家裏有點事,向她請了假。

這對奚盼來說不算事,她會開車,且有一輛車停在酒店停車場裏,但壞消息是,因為停的時間太久,她有點記不清位置了,得找一找……

等奚盼開着她的瑪莎拉蒂離開酒店時,已經快五點了。

太陽還挂在天上,陽光被城市林立的高樓大廈所分割。

因為路上有點小堵車,奚盼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到家裏。洗澡化妝挑衣服,收拾好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

俞寒川沒回來,他處理完工作,就直接去了聚會地點,但是叫了司機來接她。

聚會的地點是一家私人會所,位于燕城最繁華的區域,整體風格卻又透露出別樣的悠遠意境。

俞寒川讓奚盼到了給他打電話,但她顯然是不會乖乖聽話的。到了會所門口,遠遠就聽見音樂聲混雜着笑鬧聲從院子裏傳來,奚盼循着聲音,慢悠悠走了進去。

俞寒川中午約她的時候,稍微提了一點聚會的事,說是應朋友的邀請來捧場,想也知道少不得各種形形色色的人。

奚盼一路往裏,幾乎全是陌生的面孔。她也不急去找俞寒川,慢悠悠的走着,視線漫不經心的打量周圍。

忽然對上一雙充滿興味的眼睛。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長得還算好看,穿着打扮很是時尚。他站在離奚盼不遠的地方,手裏端着半杯酒,見她看過去,便笑着走了過來,“美女,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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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俞寒川跟幾個朋友坐在一塊兒,聊些有的沒的。這幾個人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但從不帶出來,大家都好奇得很,好說歹說,這回終于說動他把人帶出來,老早就期待着了。

“川哥,嫂子怎麽還沒來?”

“你別不是驢我們的吧?那可就沒意思了啊……”

“不行,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看看!”

大家起哄着,催促俞寒川再打電話問問。

俞寒川心裏估算着,奚盼差不多也該到了,于是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摸了手機出來,撥了奚盼的號碼,備注是‘小壞蛋’。

等待電話接通期間,旁邊的人又說起話來。

“周格那小子呢,剛才不是還在這兒?”

“估計又泡妞去了!”

“打電話叫他快滾回來,嫂子馬上到了,這态度也太不端正了!”

……

環境略有些吵鬧,手機響了幾聲,奚盼才察覺到。不用猜,也知道是俞寒川打來的。她拿出手機看了下,果然是,來電號碼備注——免費鴨子。

上輩子俞寒川是她心頭好,備注是‘親愛的’,也不嫌膩味。重生一回,俞寒川在她眼裏,全是跟動物沾邊的形象。

旁邊的青年不依不饒找話題跟她搭讪,奚盼笑了笑,“抱歉,接個電話。”

“嗯……已經到了……”

說來也巧,她電話接通沒幾秒,旁邊的青年也接到了電話,“喂,成哥……冤枉,我真的沒瞎跑,就在你們邊上呢……是是是,就過來!”

兩人前後挂斷電話。

青年依舊不死心,“美女,留個聯系方式怎麽樣?”

奚盼搖搖頭,“我要去找人了。”

俞寒川電話裏跟她說了方向,又問了她的位置,讓她原地等着他過來。正好奚盼懶得找,就站在原地,打量四周。

不遠處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人散去,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正是俞寒川。他身上穿的還是早上出門時那套衣服,不過外套脫了,只穿着襯衫,扣子解了三顆,袖子挽了起來,一點看不出上班時的端莊嚴謹,反而給人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他邁着長腿走了過來。

旁邊青年還在說話,“美女,你真的不……”話沒說完,忽然感覺到衣領被人從後面抓住了。他一愣,繼而大怒,瞪着眼猛一下轉過身,張嘴就要罵,卻在看清來人時,一下子哽住了,一張臉憋紅了,最終吐出兩個字來,“川哥……”

俞寒川十分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落到旁邊,“盼盼。”

奚盼視線餘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青年,也就是周格,眼睜睜看着他半天沒搭上話的美女跟着他川哥一起走了,他原地懵了好幾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好像是準備挖川哥的牆角?并且還被當場抓獲……

他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臉上表情扭曲。

……

奚盼跟着俞寒川一路走來,就感到無數目光聚到她身上,還沒落座,就聽一個又一個的聲音響起。

“嫂子好!”

“我就說川哥怎麽一直舍不得把人帶出來,換我有個嫂子這樣的仙女當女朋友,我也得藏起來,嘿嘿~”

俞寒川掃了一眼周圍幾個擠眉弄眼的家夥,一個個的頓時就規矩了很多。

他這才開口給雙方介紹。

“我女朋友,奚盼。”

“這是柯文成,胡東……還有剛才跟你叽叽喳喳那個,叫周格。”

等俞寒川介紹完了,奚盼才笑着跟在座的打了招呼,“你們好。”

這些人她幾乎都認識,因為都是跟俞寒川關系不錯的朋友,上輩子聚會的時候見過幾次。奚盼打量了衆人一圈,視線最終停留在那個叫蔣方宇的人身上。

對方也在看她,眼神有些遲疑。

奚盼一點不意外,蔣方宇這是察覺到她跟某個人有些像,但一時又不能确定。上輩子第一次見面時也是這樣,雖然地點并不是在這裏,他一個照面就察覺了某些苗頭。

奚盼很快收回視線,就仿佛是無意看了一眼。

俞寒川的朋友們對奚盼十分好奇,消停沒多大會兒就憋不住了,你一句我一句跟她搭起話來,氣氛十分活躍。

話說得多了,衆人漸漸放開了,不再那麽拘束。

只聽那個叫胡東的人說,“嫂子我跟你說,別看我們川哥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實際上再正經不過了,我認識他這麽些年,在你之前他可是一直單身着!”

聲音剛落下,旁邊的人就接過話去,“也就高中的時候……”

說話這人就是奚盼之前特意關注了一眼的蔣方宇,剛才衆人七嘴八舌說話的時候,他并未參與其中,而是在一旁觀察,現在開口接話,大概是想試探點什麽。

話才開了個頭,其他人還沒意識到什麽。

奚盼心裏卻是很清楚,畢竟上輩子經歷過。她臉上帶着淺淺的笑,看起來像是在認真傾聽,實際上注意力都放在旁邊的俞寒川身上——他心裏有鬼,不會讓蔣方宇把話說完。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聽到俞寒川的笑聲響起,他極其自然的伸手将奚盼攬入懷中,頭靠向她,語氣三分打趣七分寵溺,“盼盼聽得這麽專心,是對我的過往感興趣嗎?怎麽之前不見你問我?”

他跟奚盼說話的時候,視線落在對面的蔣方宇身上,眼神暗含警告,但并未停留太久,很快便收回,再落到奚盼身上時,又是溫柔寵溺的樣子。

身邊的人都被他的反應速度以及一手‘變臉’絕活給鎮住了,安靜了兩秒後,迅速轉移話題聊起了別的。

奚盼也仿佛沒察覺到什麽一般,嘴角上揚牽出一抹假笑,眼睛都不眨一下,擡腳踩了俞寒川一腳,“一點都不感興趣,謝謝!”

見她這個反應,俞寒川面上不顯,心裏卻是悄悄松一口氣。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不感興趣,奚盼退出了聊天,坐在邊上安靜傾聽,偶爾撈點東西喂進嘴裏。

過了一會兒,只聽俞寒川對說,“無聊的話,可以四處走走。”溫柔體貼的話說完了,他又接一句打趣,“假如不小心迷路了,給我打電話就是。”

奚盼本來就在想找個借口離開一會兒,給俞寒川‘封口’機會,現在他這一番話,正好合她的心意,于是她點點頭應下,起身離開的時候不忘再給俞寒川一腳,回敬他那一句打趣的話。

目送着纖細的身影離去,融入人群之中,俞寒川這才收回視線,看向被他警告之後就一直閉口不言的蔣方宇。

旁邊的人漸漸安靜下來。他們其實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只以為俞寒川是不高興蔣方宇提起以前的事,好好的聚會,都不想鬧得不愉快,于是紛紛勸了起來。

“川哥……”

“小宇他也不是故意的……”

俞寒川臉上還帶着笑,卻未到眼裏,聲音也是冷淡的,“我不希望再聽到誰在她面前提起以前那些事。”

在座的人這才察覺到他是真的生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懵逼的表情,顯然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們也知道這一時片刻的,肯定弄不清楚,索性不再糾結,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這事揭過去。

“是是是!”

“保證不漏半句給嫂子!”

“川哥難得遇到個喜歡的人,我們懂的~~~”

蔣方宇臉色有些難看,但也知道這事是他不占理,“川哥,這事是我不對,下次不會了。”

俞寒川點點頭,眼神不再那麽冷淡。

事情就這麽翻篇,其他人又笑嘻嘻的鬧了起來,這一個區域重新融入到聚會熱鬧的氛圍之中。

……

另一邊,奚盼漫不經心的逛了一圈之後,就懶得動了,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坐下,摸了耳機塞上,一邊聽着書,一邊靜靜看會場裏的衣香鬓影,觥籌交錯。

她漸漸有些走神。

“……奚盼?”旁邊響起一個聲音,似乎有些遲疑,“你是奚盼嗎?”

奚盼回過神來,循聲看去,只見她邊上不遠處站了一個高瘦的年輕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整個人帶着一股書卷氣。她仔細打量對方的長相,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确定這人她并不認識。但對方既然叫出了她名字,雖然語氣聽起來并不是那麽肯定,奚盼還是出于禮貌回了一句,“抱歉,你是?”

聽到她的話,那人露出驚訝的表情來,一邊走過來,一邊說,“真的是你呀!我剛才只是覺得有點像,但不敢肯定,所以試着喊了一句!……抱歉,我就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以前的同學,稍微有點激動,我可以坐這裏嗎?”

“随意。”奚盼笑了笑,心裏卻是在想對方剛才提到的詞——同學,她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可以肯定在高中和大學兩個階段,同班級裏沒有這麽這麽一個人,所以這人是跟她同年級的,還是說是初中或者小學同學?

“你大概不認識我……”青年在旁邊坐下,他似乎有些不自在,伸手抓了抓頭發,才接着往下說,“我叫何明軒,高中是在燕城一中讀的,跟你同一屆,但不同班,在你隔壁班……不是二班,是八班啦,我成績一直不太好……”

說起以前的事,何明軒不自覺笑了起來,眼神明亮。

一中是整個燕城最好的中學,沒有之一,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并且不止是在市裏,即便放開到全省,那也是最最頂尖的中學。

何明軒那一屆總共二十六個班,兩個實驗班,二十一個普通班,另外三個不提也罷,基本上都是人民幣玩家。學校每學期根據期末考試成績排名,會調整一次班級。何明軒能進八班,成績也算是很好的了。而他這會兒說自己成績一直不太好,倒不是謙虛,主要是因為對比的對象是奚盼——

高中時候的奚盼,幾乎是同年級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學校榮譽牆常駐玩家,整個高一時期,大大小小的考試,永遠穩坐第一名,等到高二分科去了理科實驗班,她也還是第一名,分數傲視群雄。

不止如此,她還有一堆的競賽獎項。

學識樣貌家世,無一不優,是真正的天之嬌女。

“我高二沒讀完就被家裏安排出國去了,最近才回來。”何明軒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有些好奇的問奚盼,“我那時候在國外,沒怎麽關注國內的消息,不過你成績那麽好,市裏的幾次聯考也一直是第一名,怎麽樣,後來高考有沒有給咱們一中再弄個省狀元回來?”

奚盼一直安靜在聽何明軒說話。這些年來,她一直避免去想以前的那些人和事,如今突然從別人口中聽到,才發現其實也沒什麽。聽到何明軒的問題,她搖了搖頭,“沒有。”

何明軒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意外,“狀元就一個,全省那麽多學校,高手如雲,拿不到也很正常,反正以你的成績,只要正常發揮,清北随便上的。”

這可不是何明軒瞎吹,這一點是他們那一屆幾乎所有師生都公認的事。而且除了高考之外,還可以走保送的路子,以奚盼的條件,拿到名額不是問題。

何明軒對于這一點十分的肯定,然後下一秒就見奚盼又一次搖頭,“沒有,我高考的時候……沒發揮好,也不想複讀,最後上了燕大。”

何明軒聞言,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好幾秒,才開口小聲跟奚盼道歉,“抱歉啊,我、我沒想到……燕大也很厲害的,我當初的成績要是能考上燕大,我家裏也不會送我出國了……”

何明軒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了下去,最後又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燕大的确很好,在國內排名也是前列的,但對于原本可以穩上清北的人來說,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

奚盼是真的不在意,她當初如果複讀的話,考清北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她只是單純的不想折騰。沒想到何明軒會因為無意問了一句而愧疚,她笑了笑,說,“沒關系,你想啊,燕大離家近,而且我又不愁找工作的事,上什麽大學其實差不多的,是吧?”

何明軒聞言,愣了一秒,繼而沒忍住笑了出來,“奚盼,你這樣很拉仇恨的你知道嗎?萬惡的有錢人!!”

奚盼只笑,不說話。

……

俞寒川在轉角處站了一會兒了。

不遠處,奚盼跟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聊得開心。

俞寒川是來找奚盼的。

雖然之前是他自己跟奚盼說無聊可以四處走走,但是他跟朋友們坐了很久也不見奚盼回去,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也都是撥通後一直無人接聽自動挂斷,俞寒川難免有些擔心,于是起身來找人。

俞寒川很了解奚盼的習慣,人多的地方完全不用考慮,直接往清淨的角落裏去找,果不其然,很快就把人找到了。只是俞寒川沒想到,奚盼并不是一個人。

奚盼跟那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交談的聲音并不算大,但因為離得近,俞寒川隐約能聽到一些——

“高考……省狀元……清北……”

俞寒川知道奚盼是燕大畢業的,能考上這所大學的,高中時期至少也是個小學霸。奚盼平時懶洋洋的,給人一種做什麽事都漫不經心的感覺,再加上一份混日子的酒店總機文員工作,導致俞寒川經常忘記她高材生的人設。

而現在,他從別人口中,聽到了奚盼更為輝煌的曾經。

俞寒川忽然反應過來,他跟奚盼交往快一年了,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可事實上,他對她這個人的了解卻少得可憐——他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哪所大學畢業,知道她挺有錢的,除此之外,幾乎一無所知。

……不,他還知道她家在哪裏,他曾經去過一次!

但其實也不一定,那也許只是她的一處房子,而類似的房子她大概還有不少……

一時之間,俞寒川只覺得身體仿佛不受他控制,無法執行大腦發出的指令——開不了口,也邁不開步伐,只能沉默的站在原地。

……

奚盼跟何明軒說着話,視線無意間打量周圍,看到邊上轉角的時候,她整個人一愣。

俞寒川正站在那裏,臉上沒什麽表情,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她跟何明軒說的話,假如有,那他聽到了多少?

奚盼腦子掠過這些念頭,但她并不緊張,因為她跟何明軒說的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盼盼。”大概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俞寒川這才走了過來。他叫她的名字,臉上帶了笑,眼神溫柔,語氣親昵,“我們該回家了。”

他走到奚盼旁邊停下,視線落在何明軒身上,笑着問,“這是你朋友嗎?”

“我高中同學,何明軒。”奚盼說,然後向何明軒介紹,“我男朋友,俞寒川。”

兩人簡單打了招呼。

這會兒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快十一點,的确有些晚,該回家了。

奚盼又跟何明軒簡單聊了兩句,互相道別之後,跟着俞寒川一起往回走,去跟他的那些朋友道別,之後才離開會所。

即便到了深夜,燕城繁華區依舊燈火輝煌,只是路上的行人少了些。

一路暢通無阻。

車開到小區樓下停了,奚盼之前就喊腳疼,這會兒到了,她就坐在裏面不動,眼睛看着已經下車了等她的俞寒川,嬌聲嬌氣的跟他說,“我走不動了!”

俞寒川哪裏不明白她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但還是俯身從車裏打橫把人抱了出來。奚盼細細的胳膊順勢摟上他脖子,嬌笑着,湊上來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被她這一撩撥,俞寒川心裏那一點氣也沒了。

兩人進門的時候,玄關處挂着的時鐘指針指向十一點半。

奚盼踢掉腳上的高跟鞋,理直氣壯指使俞寒川抱她回房間,她要去洗澡。

後者仿佛沒有脾氣,任勞任怨,把她抱到了主卧,放在床上,而後轉身去浴室放好洗澡水,又出來把人抱進去。

這時候,俞寒川才開始收取剛才的勞務報酬。身體的契合,靈魂的共鳴,一切都是那麽美妙。當愉悅的巅峰到來,奚盼纖細的胳膊無力的環住他的腰,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裏。

俞寒川聽到她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什麽,聲音若有似無,他聽不真切,但感覺上,其中一個字音依稀是——

“xiao……”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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