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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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是需要好好斟酌的,元魚目光嚴肅,努力去醞釀自己的情緒。
飾演師尊的是一個老演員,雖然名氣不大,但是演技是沒話說的。
看見元魚一臉嚴肅的樣子,走了過來。
“小元,感覺怎麽樣了?”
看見老前輩關心的視線,元魚一臉堅定,“放心前輩,我會努力的。”
這一場戲很重要,桧白這個角色究竟能不能勾動觀衆的心,這一場戲至關重要。
要是演不好,那麽桧白這個角色就少了一大半的靈氣。
老前輩沒有打擾元魚,只是笑了笑,拿着劇本走開了。
林業看了看幾人,見幾人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開拍了。
元魚深吸一口氣,目光鄭重。
女主和男二共同将蕭淩和反派帶回了山門內。
山門內的弟子都已經得到了消息,都知道兩人受傷中毒的消息,此刻都是憂心忡忡。
女主坐在門口,臉色憔悴,望着天邊,“大師兄和小白不會有事吧。”
男二看了一眼房內,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們的師尊這麽厲害,一定能救得了他們。”
而房內卻并非如此。
房內的幾位長老都是面容嚴肅,“這是千古難遇的萬蟲毒,我們門內,只有一個人的解藥了,這……”
總不能對另一個人見死不救吧。
“凜長老,這兩人都是你的弟子,你看看這藥該怎麽辦?”
仙風道骨的長老看了一眼床上的兩人,目光從昏睡的青年臉上一掃而過,目光冷淡。
最終視線露在了旁邊的大弟子身上。
“救蕭淩。”
這三個字非常果斷,甚至可以說是冰冷。
房內其餘幾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那小白……”
凜長老看了一眼青年,“我來想辦法。”
其餘幾位長老都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畢竟這是人家自己的弟子,該救誰,都是人家做決定。
而且——
比起天資平常的桧白,他們出于私心,也是偏向于天資卓越的蕭淩的。
在幾人交談的時候,卻沒有人發現,床上的昏睡的青年,眼睑微微一顫。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蕭淩吃下了解藥,被帶到了其他的地方靜養,而桧白,則獨自一人被丢在了這個房間裏。
等到房內空無一人的時候,青年才慢慢睜開了眼。
看向了他的父親,他的師尊離開的方向。
他被舍棄了。
桧白嘴唇微微顫抖,又勾出了一個笑容。
不會的,師尊不會放棄他。
只是因為解藥暫時只有一顆,所以才不得已這麽做。
過幾天,過幾天,他的父親就會過來救他。
鏡頭裏的青年就這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三天過去了,沒有人過來看望過他。
這空蕩蕩的房間,冰冷的空氣,慢慢的将青年眼中的希望剝奪。
林業握拳看着鏡頭裏漂亮蒼白的青年,就如同是失去了灌溉的花草,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氣。
心頭澎湃!
這一幕播出去,他敢打包票,元魚一定會吸粉!
林業滿心歡喜,目光微微一偏,看到了站在自己旁邊的簡立祗,一愣。
不因其他,只因為男人此刻的神情實在是太值得琢磨了。
這樣的擔憂心痛,可不是向來冰冷不近人情的簡立祗會有的。
林業挑眉,搖了搖頭,繼續拍攝。
這一個鏡頭結束,接下來就是楊華城飾演的男二的戲份。
那一天被男二看見的玉佩,此刻終于有了作用。
男二滿心糾結,最終還是去找了凜長老,将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凜長老聞言,一皺眉,目光淩厲,“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楊華城點頭,“是真的,我追趕那魔人的時候,的确看見了這塊玉佩,和小白身上的一模一樣,但或許其中有什麽隐情也不一定……”
原著中的男二在說出這段事情的時候,是帶着幾絲躊躇與忐忑的。
然而楊華城開口時,眼中的幸災樂禍卻怎麽都掩飾不住,甚至于神情裏都帶着一絲期待的樣子。
典型的落井下石的樣子。
其他劇組的工作人員在看見這個表情的時候,都忍不住咂舌,更不用說林業了。
林業本來想要卡掉重來,一旁的簡立祗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簡立祗:“不用,挺好的。”
林業:“……”你确定?
這個鏡頭要是放出去,估計觀衆會以為男二才是反派吧。
簡立祗瞥了一眼楊華城,目光冰冷,“就這樣本色出演,很适合他。”
林業無奈,低聲道:“你這是公報私仇吧。”
簡立祗指尖微微一動,看了一眼林業,“嗯。”
林業:“……”您倒是承認的爽快。
林業憐憫的看了一眼楊華城。
鏡頭就這樣拍了下來。
林業揮了揮手,示意元魚該上場了。
元魚點頭。
躺在床上的青年,眼中毫無生氣,漆黑的瞳孔就這樣看着頭頂,裏面空蕩蕩一片。
這幾天的希翼和期望,都已經被磋磨光了。
他想象中的父親,想象中的愛,通通都是虛妄。
黑色的霧氣逐漸彌漫上了青年的瞳孔。
就在那一陣霧氣即将覆蓋青年的時候,開門聲響了起來。
青年一愣,黑色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下去。
桧白看向了門口的人。
他日思夜想,期盼的人來了。
凜長老走了進來,卻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擔憂,眼中冰冷一片,帶着化不去的嫌惡。
桧白卻沒看見,他滿心歡喜,忍着身上的痛楚,慢慢坐起來,眼中帶着光彩,“師……”
還未說完,便看見眼前的人高高揚起手,用力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臉頰火辣辣的疼痛,這一巴掌直接将青年打偏了頭,嘴角滲出了血跡。
桧白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面前的人,“師尊?”
“莫要叫我師尊!”凜長老一把抓住了桧白的手腕,在感知到青年體內細微的魔氣後,眼中的嫌惡更不加掩飾,一把抓住了青年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
“混賬!”
青年就這樣手腳無力的被凜長老帶到了山門口,衆多弟子看見了這一幕,皆是一驚,紛紛上前來。
青年滿臉無措,“師尊?”
話音一落,青年就吐出了一口血,身上的傷口被路上的石子劃破,青年幾乎是一路被拖到了山門口。
那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凜長老一把掐住了青年脆弱的喉嚨,将他提了起來,語氣憤恨,“你這個混賬,竟然偷偷堕入魔道,成了那肮髒的魔修,你簡直是敗壞我師門!”
鮮血順着肩膀的傷口,從青年的指尖滴落在了地面上。
“師尊……”青年努力的睜開眼,看向面前的人,原本想要解釋的話,在看清了對方眼中的冷漠和嫌惡後,青年渾身一顫。
早已經明白的真相,此刻更加清楚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你就……如此厭惡我嗎?”桧白嘴唇輕顫,緊緊地看着面前的人。
凜長老神色不變,“你這敗壞門風之人,自認是會被世人所厭惡的。”
桧白卻沉默了片刻,突然間冷笑了一聲,“敗壞門風?”
桧白握住了凜長老掐住自己喉嚨的那只手,眼角似乎有一道光芒一閃而過,落入鬓角,又消失不見。
“究竟是因為我敗壞門風,還是因為我是你的兒……”
“你這個混賬!”
桧白被狠狠地甩在了一旁,撞在了山門的石頭上,青年吐出一口血。
原本白色的弟子服飾,已經沾染上了血跡,仿若一朵朵的紅梅綻放。
豔麗,卻又凄美。
趕來的女主看到了這一幕,也吓了一跳,花容失色,立馬擋住了凜長老,跪了下來,“師尊,您做什麽啊,小白他傷還沒有好……”
凜長老卻是皺眉看了一眼女主,輕輕一掌就将她打開,“清理門戶。”
躺在地上的桧白不知死活,似乎是聽見了凜長老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身影,青年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裏空蕩一片。
蒼白的唇動了動,如同呢喃一般的言語傳了出來。
“小時候,我以為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所以我一直都在等,等你來關心我。”
“我受傷的時候,我不敢說,我發燒的時候,你從來不過問,就連山門裏的功法,你也不願意親自教授我。”
青年的眼角終于紅了一片,“你從來沒有将視線放在我身上過。”
凜長老腳步一頓。
青年目光猩紅,黑色的發絲飄揚起來,映着白皙的臉龐,竟然多了一絲妖媚之意。
“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
“見我帶回來的人,是你。”
“親手将我放棄的人,也是你。”
青年臉上的神情開始扭曲,整個人都在顫抖,眼角是一片紅,明明是悲傷到了極致的樣子,可是青年卻突然間擡頭,大笑了起來。
發絲散亂,渾身是血。
狂風從他的身邊刮過,将他的衣角吹起。
單薄的好像下一秒就會乘風而去。
“父親!!!”
青年聲嘶力竭的喊出了這個聲音,“該死的人是你!!!”
凜長老渾身一顫,臉色大變,幾乎是飛奔過去,集中力氣一掌打中了青年的胸口。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青年仰頭,看着頭頂的天空,眼前的藍色逐漸被染上了猩紅。
鮮紅的,他喜歡的顏色。
青年的身體輕飄飄的,如同一葉輕舟,就這樣落入了山崖之下。
蒼白如紙。
女主瞳孔緊縮,腳步淩亂的沖到了山崖邊,“小白!!!”
最後的鏡頭,落在了那個墜落的青年臉上。
紅色的妖豔的紋路,慢慢的從青年的眼角延伸,幾乎覆蓋了半張臉。
青年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
漆黑一片。
再無光彩。
林業手尖都在顫抖,“卡!!”
場上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
目光落在了躺在地面的青年臉上。
半晌過後,元魚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像是将剩下的情緒都宣洩出來,然後才坐起身來。
元魚拍了拍臉,剛想感慨一聲,自己就突然間被抱住了。
元魚:?
男人帶着些嘶啞的聲音傳來,“你很好。”
這個擁抱來的快,去的也快。
元魚轉過頭看向簡立祗,在看清簡立祗的神情時,微微一愣,随即心頭一暖。
簡立祗在關心自己。
哎,自己演技太好,讓粉絲心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魚:唉,粉絲真是太關心我了。
簡立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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