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58章 籠中之雀
這次的《造夢營2》不是一般精彩, 既有不得志的“回鍋肉（通過比賽回爐重塑的練習生）”拿經歷賣慘, 也有對此蓮言蓮語挖苦的天賦型新人；既有被導師幾句話就說哭的小可憐, 也有公開表示對評定等級不滿意的傲氣型選手。
坐入最強舞擔的候選席後, 奚雀珂從一衆選手裏脫穎而出, 同時被幾個攝像頭盯着，不敢有片刻松懈, 一瞬不瞬地盯着舞臺看表演，時不時給予适當反應, 偶爾會得到幾個特寫鏡頭。
讓她印象最深的有兩人, 後來也的确在她這次的選秀之旅上舉足輕重。
第一個是柯凜。
柯凜光來頭就不小, 公司為皇朝盛世, 光聽名字就不是一般霸氣, 也的确是家非同一般的大公司。
和星火一樣，皇朝不光培養訓練生，旗下有不少在演藝圈裏風生水起的明星，譬如大名鼎鼎的影帝詹星溪。
柯凜作為公司唯一派來的選手，實力不俗, 是一位已然有五年出道經驗的rapper, 一上臺就引起一片尖叫，奚雀珂也跟着鼓了鼓掌。
除此之外，柯凜走的是為數不多、頗為吃香的中性路線，暗黑風格，鲶魚頭發型，加上五官本就英氣, 簡直不要太飒氣。
初舞臺上，她一段超長rap氣都不帶喘，臺下一片撕心裂肺的尖叫——“Colin（柯凜的英文名）！Colin！Colin！”……幾乎所有選手都化身她的小迷妹，表演堪比演唱會現場。
最後她無疑坐入《造夢營2》最強rapper的候選席，連加試都免去了。
第二個令奚雀珂印象極深的人是秦芳意。
知道這個人來參賽是在見面會上。
她來頭同樣不小，是一位已然有些名氣的小明星。奚雀珂那時還沒想起什麽。
直到初舞臺，秦芳意平平無奇的演唱結束，獲得了C等級，得到一段時長不短的現場采訪環節。
作為一名話題不少的女星，煽情的劇本無外乎幾種，關瀚沉采用的是最經典的提問方式︰“芳意，要知道，你已經是一位頗有名氣的演員了，這次和這麽多訓練生一起來參加《造夢營2》，難免會受到許多質疑，在這裏有什麽話想對大家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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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秦芳意不愧為一名演員，一秒入戲，眼中已然泛出淚光來，醞釀着開口︰“但誰又能說，身為一名已然成型的演員，就不可以擁有突破自我的勇氣呢？”
一番感人肺腑的發言後，臺下不少選手都被感動了。或者說不得不感動，因為誰哭得厲害誰就更可能獲得鏡頭。
臺上的秦芳意也愈發哽咽，但堅持着、斷斷續續地說完最後一番話︰“我可以永遠藏匿在自己的舒适區裏，不去面對網上的所有流言蜚語，繼續做一名小演員，每年拍幾部戲，但是我不甘心。所以這次，我決定站出來，哪怕它會讓我更直接地面對更多質疑、受到更大的傷害和打擊，但我還是這麽堅持。我想說，無論诋毀多麽鋪天蓋地，我都有勇氣在這裏将自己曝光出來，有信心讓你們重新認識到一個真真正正的秦芳意，謝謝。”
說罷她深深地鞠下一躬，臺下掌聲雷動。
四位導師也頻頻點頭。
沉默片刻，關瀚沉總結說︰“是的，願在場的每一位訓練生在遭遇挫折時，都不乏從頭再來的勇氣。”
又一陣鼓掌，他看向秦芳意︰“但你的初舞臺評級為C，希望日後在營裏再接再厲，也讓我們看到一個更加閃亮耀眼的秦芳意。”
秦芳意很謙虛地說︰“是的，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自我磨練，向各位姐姐妹妹們學習，成為更好的自己。”
臺下立即響起訓練生們的應和︰“秦芳意，你可以的！”
同時也給到奚雀珂鏡頭，她正微微出着神，好像也被秦芳意這番話給深深地觸動到了。
實際上，她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想起來秦芳意這個人到底是誰，這個名字究竟為什麽會這麽耳熟。
不是因為她是個演員，實際她在演藝圈裏根本名不見經傳，最火的一次不過因為一條熱搜——#敖子桐出軌秦芳意#。
觀衆并不會向現場的人那麽友好，也無需做戲，彈幕正吵到飛起。
一方是秦芳意作為演員的死忠粉，瘋狂地刷她名字，或者[期待嶄新的秦芳意]之類。
另一方就是路人或黑粉，彈幕內容倒很一致——
[小三滾！小三滾！小三滾！小三滾！]
[秦芳意滾出《造夢營》！秦芳意滾出《造夢營》！]
[小三不要臉！小三不要臉！]
……
“那麽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初舞臺已全部展示完畢。接下來就是大家所無比期待的環節——本次《造夢營2》最強舞擔、最強唱擔和最強rapper的最終角逐。各位訓練生，你們準備好了嗎？”
關瀚沉手臂伸向觀衆席，鏡頭随之繞場一周。幾乎所有選手都很興奮，揮舞着手臂應和他︰“準——備——好——啦！”
“首先進行的是最強舞擔對決。有請我們的八位候選舞擔上場。”關瀚沉轉向最強舞擔候選席，随後落座，場內掌聲與歡呼聲雷動。
鏡頭轉換，六人在舞臺中間呈“一”字型排開，整整齊齊，十分亮眼。聽楊藝研宣布︰“我們的最強舞擔battle規則十分簡單，由導師分組，兩兩進行freestyle對決。最終選出三人坐上我們的S級席位。”
聽罷這一消息，臺下有驚訝也有興奮︰“這也太刺激了吧！”“一定會超級好看的！”“啊啊啊我等不及了！”……
臺上六人則神情各異︰或吃驚，或呆滞，或凝重，或平靜……總之都不太好。哪怕像奚雀珂這樣為此而特別訓練過的，心裏有底，也要為了節目效果而裝一裝樣子，不露聲色。
舞蹈的freestyle對決，就是節目組随機播放一些音樂，臺上的人根據音樂現場發揮，一較高下。既是考驗功底，也是考驗臨場反應能力。
緊接着插入一段幕後采訪，節目組挑了幾名舞擔吐槽“大腦一片空白”、“很緊張”、“從來沒試過”之類，楊藝研宣布分組情況，battle随後開始。
将和奚雀珂對決的訓練生是張天雯。
導師匹配的對手大都類型相仿，張天雯也是外型很出衆的那一挂。她本身就比奚雀珂高三厘米，加上battle時也不肯脫高跟鞋，于是就足足比她高出了半個頭。
但在初舞臺時，張天雯因為高跟鞋而崴了腳，導致表演上出現小失誤，所在隊伍全員獲得了C等級評定。
她顯而易見不服氣，主動提出想參加最強舞擔的候選加試，來彌補這一錯誤，證明自己，最後導師也不得不給了她這一機會。
奚雀珂挺佩服她的勇氣和沒情商。
但又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炒作自己的套路，或者早已安排好的劇本。
後來的網友也的确是這麽罵她的——
[拜托，證明了又怎麽樣，只是你自己可以去S級而已，你連累的隊友不還是C！！！]
[要不要這麽冠冕堂皇？表面說什麽彌補錯誤，其實就是自己想沖最強舞擔吧？當觀衆是傻子啊！這也太綠茶了吧！]
[張綠茶張綠茶張綠茶張綠茶！/綠茶/綠茶/綠茶]
……
現在看她和奚雀珂一個分組，觀衆又興奮起來︰
[吼吼吼吼，看她和奚雀珂一組我就放心了！最強舞擔，張綠茶寧配嗎？]
[神仙姐姐，幹她！！！]
[讓她知道這個世界邪不壓正！！]
……
兩人是第二組上場的，在舞臺上站定。
準備好後，節目組随機放出的音樂響起，随時都有可能切換到下一首，共三首，風格也迥然不同。
第一首歡快，第二首抒情，第三首則是奚雀珂最擅長的性感風。并且好巧不巧，是她訓練過、所非常了解的一首。
若說兩人在前兩首上旗鼓相當，當第三首音樂響起時，奚雀珂如魚得水，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她身上，場上也爆發出陣陣的尖叫和掌聲——只為她的。
張天雯明顯感覺出氣氛不對。
兩人本相距四五米，各站舞臺一邊。但張天雯顯然要挽回局勢，幾步跨到奚雀珂身邊，與她做了幾個互動動作。
雖然沒直接造成幹擾，但這一出還是或多或少地給奚雀珂帶來些影響——她一直專注自身，沒料到對方會突然過來，也就沒做出回應，只是在最後給了她幾個眼神，但仍舊稍落下風。
放映室裏，賀宸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頗有興趣，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側頭看一眼蘇野。
果不其然，這位大佬的眼裏已有幾分殺意，他于是更覺好笑地勾了勾唇角。
接下來，張天雯自認為扳回一城，抓住機會占住了舞臺中心位，無論動作和表情管理都愈發自如，同時強搶奚雀珂風頭的目的也顯露無疑。
若說做互動動作無可指責，這樣赤.裸裸的搶鏡行為卻很讓人無語。不得不承認，她占據了上風，觀衆的眼楮卻是雪亮的，彈幕上刷起一片問號來——
[Hello，您有事嗎？]
[這位大姐，能不能往左邊稍稍，擋着老子欣賞神仙姐姐了！]
[無語子，搶了風頭丢人品。]
……
奚雀珂感覺出局勢扭轉，但還算冷靜。
如她所料，七八秒後，音樂突然停下。張天雯反應很快，及時擺出了足夠靓麗的ending pose，臺下也适時響起歡呼聲。
她幾步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張天雯肩膀。
張天雯顯然摸不着頭腦，有些驚訝地看向她。大概以為歌曲已經結束，這樣的表情管理在展示中是明顯不合格的。
就在一秒後，音樂再次響起，只有短短一段，但這才是真正的結尾，剛才只是中間停頓。
奚雀珂對這首歌很熟悉，所以在這段張天雯沒反應過來的時間裏，她流暢地完成了一段近乎與她貼身的動作，算是對她剛才突然來與自己互動的“回報”。一貫所擅長的性感勾人做派，最後一撩頭發，沖鏡頭彎起唇角、完美定格，音樂才真正停止。
全場屏息幾秒。
比剛才更為熱烈的掌聲與驚嘆聲響起。
彈幕也幾乎多了一倍，密密麻麻地占據屏幕——
[啊啊啊啊啊啊神仙姐姐牛逼！！]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鏡頭！我死了！！]
[哈哈哈哈，綠茶果然被教做人了吧。]
[神仙姐姐好厲害，她知道這個音樂，平時肯定沒少練習，太厲害惹！！]
……
幾秒後，關瀚沉拿起話筒，看向身邊的其他導師，“這……太精彩了。兩人剛才的表現各有千秋，我們來合議一下吧。”
等待過程中，賀宸再次瞄了眼蘇野，看他戾氣已退，眼裏甚至有種“我的雀雀就是這麽厲害”的輕蔑，再次覺得好玩，輕笑一聲。
商議鏡頭結束，給到楊藝研特寫，她緩緩說︰“我宣布，第二位獲得本次《造夢營》最強舞擔席位的選手是——奚雀珂。”
蘇野微微眯着眼，看奚雀珂在一片喝彩中往選手席頂端走去。
她輕輕抿着唇，眼裏隐隐有濕潤——這樣的神情，很像那次運動會後，被和高嘉k黃鸨灰槁凵餃 ┤人選?盞轎奘吧絲浣庇牍鞀呈鋇姆從Αbr />
她被無數選手簇擁着、擁抱着，一步步登上半透明水晶階梯，最後坐在最高處閃閃發光的座椅上，和身邊的另一位最強舞擔相互微笑致意。
與此同時，#奚雀珂神仙姐姐#的熱搜再次飙升至前排第5。
作為一名素人，她的微博粉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增長，第一期就直逼50萬。也有幾萬粉絲入駐了她的超話。
在公司的把控與第一批死忠粉的自告奮勇下，各種粉絲群，各種如官方後援會、數據組、資源博等官方微博浩浩蕩蕩地建立起來。
無數營銷號發布着關于她的微博，轉發、評論、贊……每一秒刷新都能見到可觀的增加。
粉絲在評論區強勢控評，實力堪比其他有不小粉絲基礎的選手。并且只需附帶一張美照，就能吸引大批路人點贊并津津樂道，開開心心地加入這一頂評大陣營。
除了公司專業美工，已經開始有粉絲主動給奚雀珂修圖。各種高清絕美的圖片通過各種微博賬號發布出來，又通過營銷號一次次擴散，成為越來越多人的壁紙和背景圖。
粉絲們浩浩蕩蕩、有組織有紀律地給她打投、給她拉票、給她寫信……
她們還很不客氣地給自己起了個足以配得上奚雀珂的粉絲名——“小仙雀”。
……
這是一片屬于奚雀珂的嶄新盛世。
蘇野摩挲着手機，但又很清楚，這都是她所值得的光環，但絕對不止于此。
第一期《造夢營》播出的時候，已經是近七月末。
對南麓島的訓練生們來說，第二次公演的舞臺已經結束。在即将到來的八月中，節目播出進度會漸漸追上她們的訓練進度，最後在九月重合，迎來總決賽。
這天晚上，結束了訓練，迎來難得一次的發手機時間。路東瑤争分奪秒地戳着屏幕，一張小臉紅撲撲，專注到即使汗水流下來了也顧不得擦。
作為一位大小姐兼社交達人，她微信上的消息爆炸是常态。但經過經年累月的磨煉，她總能一眼篩出其中最重要的幾條，譬如蘇野告訴她︰[賀宸誇你很搶眼。]
愣了一瞬，她嘴角簡直要咧到耳根去，就差捶地大笑了。
但接下來一條又讓她有些遲疑。蘇野告訴她︰[看着點秦芳意，別讓她在奚雀珂身邊作妖。]
路東瑤眨眨眼，很快憑自己的理解得出結論，回複他︰[知道啦！但你說得有些晚，我們的第二次公演舞臺都結束了，珂珂已經和秦芳意是好朋友啦！不過沒關系，她倆看起來只是表面朋友，而且每次都有我在場。只要有我在珂珂身邊，就不會讓珂珂被秦芳意的負面新聞給影響到噠！]
發完這些，路東瑤弱弱地嘆了口氣，也有些難過。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她們都接納了秦芳意，并不像外界那樣對她充滿戾氣。
營裏也不乏許多充滿争議的女孩，但在近一月時間的交往裏都讓人感覺本性不壞，個個積極努力，她甚至還挺心疼她們被外面罵那麽狠的。
可既然蘇野都這麽說了，她也就答應下來。
同時節目會一期期播出去，她覺得蘇野會慢慢對秦芳意有所改觀的。大家也是。
……
此時的另一邊，奚雀珂也拿到手機，第一件事就是如常和蘇野通上電話。
她漫不經心地浏覽着一條條新聞，聽他說着第一期節目的大體情況，唇角不自覺露出笑意。
其實蘇野從拿到選手名單時就想過，有沒有必要和她叮囑秦芳意的事，最後還是沒有。
那女的不過是他當初整敖子桐的一個犧牲品，只是沒想到會同樣來參加《造夢營2》，有些微妙。他更願意認為是自己想複雜了，不想讓奚雀珂這次的進營太沉重。
看過初舞臺，他又在路東瑤那兒提了下。
有路東瑤在奚雀珂身邊，不會有誰鬧得出多大?蛾子。這位小公主傻歸傻，在大小姐圈子裏摸久了，也在娛樂圈待過一段時間，鑒表怼綠茶的能力還是有些的。
再說奚雀珂自己也不是傻白甜。
“紅了的感覺怎樣？”蘇野最後在電話裏問。
奚雀珂傻傻地笑幾聲︰“挺好的。”
但沒多久又嘆一口氣︰“就是好累啊。每天都要面對很多鏡頭，每說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每天都要拼了命地學習新東西和訓練，飯也一般般。”
而後用手指在練習室的地板上畫圈圈，低聲說︰“所以……有些懷念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了。那時候就算在公司很累，也有你每天來接我回家，不管多晚。”
蘇野卻輕笑一聲，說︰“終于知道懷念了？”
“……嗯？”好不容易說些膩歪的話，奚雀珂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看你剛進營的時候挺興奮，”他如是說，“什麽時候想過我。”
奚雀珂“噗嗤”一聲笑出來，一字一頓地道︰“亞、洲、醋、王。”
蘇野︰？
作者有話要說︰??蘇︰高嘉瞳你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