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在對上那一雙漆黑深沉的眼瞳時放棄了掙紮。
『別離開我。』覆在耳上輕喃的聲音低沉而悲傷,不知為何引起了白發男子心中的一陣悸痛。緊抓着男子的肩背,貫穿的痛楚與快感同時襲來,一聲又一聲羞恥的呻吟似不屬于自己一般無可抑制地溢出,交疊的身軀律動着蕩了滿室的情欲糜爛。
啊……
又是一聲呻吟,夢醒。
睜開眼睛,東宮神玺愣愣的看了看天花板,直覺地随口輕嗫了聲不雅的字眼,起身掀被,果不其然又污穢了床單。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他竟然在兩年之間頻繁密集的做春夢,還是跟同一個男人做,真是活見鬼了。啧,不對,現在他已經看不到鬼了,所以夢裏的那個不是鬼是陰魂不散的背後靈。
啧!
離開床鋪熟稔地拉起一床白色的被單床單,東宮神玺俐落地将之清洗丢至洗衣機中,拿起一旁的洗衣粉倒了一匙,在按下啓動鍵時恰好客廳中的電話鈴聲響起,東宮神玺淡睨了眼客廳的方向,然後悠然地洗了洗手才走去接電話。
『你還在睡?』
「你覺得有可能嗎?」聲音冰冰涼涼的,一大早便被迫洗床單被單,東宮神玺的心情顯然相當不佳。
電話一頭的人甫聽東宮神玺極度不爽的聲音便開心地笑了幾聲:『又發春了。』
「素還真,說重點。」額冒青筋,東宮神玺有種很想摔電話筒的沖動,「沒事我要挂電話。」咬着牙,一早就諸事不順,今天絕對要離他那群損友遠一點。
『好好不跟你鬧。』幹笑了聲素還真趕忙扯了嗓子拉回正題,『我想請你來琉璃酒吧的跨年派對當開場,有空吧。』
「沒空。」
『你不會跟我說你那天要約會吧?跟誰?那個跟你在夢裏上床的?』
「素·還·真,你知道我不參加這種活動。」磨着牙齒加重語氣并有些失控地說着,東宮神玺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聽來是準備砍人的樣子,但實際上此刻他俊逸好看的面容已染上了一層薄暈。
『好友,你也知道我很需要有人在天都樂團出來之前先壓壓場。』
直說來意,電話那頭的素還真說得理所當然,在東宮神玺聽來卻是不知所雲。眯起漂亮的眼眸,東宮神玺說出的話語聽來有些危險:「現在最當紅的樂團我想應該輪不到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來壓場。」
『耶,好友,你只是因病休息并不是名不見經傳,把你制作過的音樂列出來,還是很夠分量。』
「少跟我獻殷勤。」
『唉,東宮,你總該回來看看,不能老在空中飛着。」終似說不過般語重心長地輕嘆一聲,素還真倏而斂起了凝重與氣,殷殷勸起長年待在國外不回家的好友:「當年的事情已過,你又在生死關卡走了好幾回,還看不開嗎?』
「……」
一句話,令東宮神玺不自覺地收緊了握着話筒的手,閉上眼眸沉靜了半晌,思緒走過了許多回憶,最終他還是放開了手,淡淡的對電話那頭的人道:「你要幾首曲子?」
『兩三首便足夠了,最好是你那些成名曲。』
「我明白了。」
『到時見。』
簡單一句接着喀答一聲傳來挂斷電話的聲音,終于成功說服東宮神玺,電話那頭的素還真似愉悅地松了口氣,連帶挂電話時的輕脆聲音都能感受到一股活力。手握着電話,東宮神玺默默的将電話放回原位,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的甩了甩頭。
東宮神玺原本是音樂界著名的天才作曲人,未滿十八歲便因其天分而獲得國外著名音樂學院的獎學金而出國,求學期間便已幫許多著名歌星寫歌甚至電影做配樂。然也許是天妒英才,五年前他莫名身染重病不得不退出樂壇養病,未及一年病情惡化到甚至無法自由行走的階段,只得長年卧病在床,神奇的是兩年前就在醫生要宣告他僅剩不過數月生命之時,他拖延數年的病情竟赫然急劇好轉,轉眼不過一個月便幾乎痊愈,連素還真找來的名醫都診斷不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直說是遇到了奇跡。
坐靠在客廳中白色的沙發上,東宮神玺手拿了一杯卡布奇諾,沉浸在香濃的咖啡香中,想起兩年前自己病情開始好轉的那天,也同時是那擁有一頭褐色頭發的男人開始進駐他夢裏的那天。有一些失笑,東宮神玺擡頭看了看落地窗外一片雪景,自那一天起,他也再也看不見那些自小便能看見的,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重要嗎?哈。」自嘲的問了自己一句,東宮神玺起身離開了客廳。
從來他都不是一個人的過着,失去父母之後有那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陪着、那些東西消失之後又有夢裏一個未曾謀面過的男人陪着,老天待他也不算薄了。是吧?
*****
踏出機場,東宮神玺看了看久違了的一片湛藍天空,不禁覺得有些陌生。自從十八歲後未曾再回到過這個曾令他傷心的土地,他以為再踏上時會覺得痛楚,卻沒想到時間與人生的歷練早已撫平傷痛,反倒是多了些懷念的感覺。
「很懷念吧。」
「嗯。」
輕應了聲,東宮神玺看着素還真自一邊走來,了然似的朝他笑了笑,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了指一邊示意車子在另一邊,要東宮神玺跟上。拿着行李跟着走,東宮神玺這次回來包括住宿和行程安排幾乎都是由素還真一手包辦,而且順道還要去拜訪一下當初曾受素還真所托特別飛到他所在國家為他醫治,并救了他一命的醫生,慕少艾。
「唉呀呀,東宮美人好久不見。」
「……」坐在院內附屬的咖啡廳內,東宮神玺覺得有些頭疼地看向那說話老不正經的救命恩人。
「我說過把後面那個美人去掉。」
「呼呼,老人家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啊。」痞痞地對東宮神玺笑了笑,慕少艾直接在東宮神玺對面撿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左顧右盼看了看周遭道:「姓素的沒跟你來?」
「聽說天都樂團對房間安排有意見,他要去搞定他們。」輕啜一口咖啡,東宮神玺說得平鋪直敘,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他眼中的幸災樂禍。
「算他倒黴,聽說這樂團的人除了鼓手,其他三人都是出了名的難搞。」光想素還真被那些人呼來喚去的樣子他就莫名的爽快。慕少艾大笑了數聲,而後又轉語問了下東宮神玺的狀況:「對了,你這兩年身體如何?還有不舒服嗎?」想當初他受素還真所托幾年內頻繁往來兩地就為看照東宮神玺病情,如今見他活蹦亂跳的與他對坐相談,身為以救人為志的醫者有說不出的開心。
「托你的福,這兩年沒病沒痛。」只除了經常做奇怪的夢而已。
「呼呼,那就好。」
不知東宮神玺乍然飄走的思緒,慕少艾只是笑彎的眼眸,輕松地靠到沙發上伸手想拿東西解解渴,才發現自己一直未點飲品。轉頭想喚服務生,卻意外發現了熟悉的人影亦同時走進了咖啡廳。
「呦,羽仔,什麽風把你吹來了?」揮了揮手,慕少艾熱情地招呼起一位東宮神玺并不認識的年輕男子。
「別叫我羽仔,你忘記東西了。」
擰起厚重的眉在聽見慕少艾的聲音後走了過來,有着一頭烏黑頭發的年輕男子在拿起手中牛皮紙袋的公文夾要交給慕少艾時才與東宮神玺對上了眼,這一瞬,卻讓那人瞪大了眼,露出了驚詫非常的表情,一雙眼直盯着東宮神玺看,然後那眉頭似又陷得更深更沉了些。
氣氛因年輕男子的呆愣而瞬間冷卻,過了一會,東宮神玺撇了撇嘴直接忽視年輕男子那活見鬼般的神情,拿起桌上的咖啡恍若未見地品嘗起來。往常會看着他發呆的陌生人大都會現出一副令人厭惡的淫穢表情,通常這時他會毫不客氣地給予難堪;不過眼前這名男子很明顯是被吓到傻了,所以東宮神玺只是避開了眼沉默不語,免得把慕少艾的朋友吓跑。
「呼呼,羽仔你是被東宮美人煞到了嗎?」歪着頭似觀察兩人反應一陣子的慕少艾率先打破的沉默,一句話拉回了羽人非獍的思緒。
查覺到自己的失态,羽人非獍掩飾地輕咳一聲直接将手中的牛皮紙袋放到桌上,對慕少艾簡單說了句「晚上見」,便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醫院咖啡廳。
「呼呼,羽仔居然主動約我,天要下紅雨了。」看着羽人非獍離去的背影,慕少艾玩笑性地自言自語了幾句,轉頭再看向東宮神玺,卻見他亦是看向羽人非獍離去的方向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