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所事事的小皇帝

容商眉頭舒展着,幽深的眸子仿佛古井裏落進去花瓣,漾起的漣漪都帶着香甜的味道。他快意極了,整個人都疏朗起來,帶着朗月清風的愉悅。

他對明川道:“去換身衣服吧。”

明川耳尖還有些紅,他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刻也不想多留。

魏集看在眼裏,低罵了一聲,起身敷衍的行了個禮,道:“那微臣便先去了。”

“不忙。”容商施施然在明川的位子上坐下來,問道:“本座有幾句話想問問将軍。”

魏集道:“國師問了我就要答?你我二人又不是什麽尊卑關系,我為何要聽你的?”

容商目光掃過他,淡聲道:“太後很喜歡魏南卿,想将小公子留在宮裏一些時日,将軍以為呢?”

魏集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沒有了:“容商,對一個孩子下手,你何其卑鄙!”

容商面色坦然:“本座只是在告訴将軍,這是是皇城,将軍放肆不得。”

魏集臉色鐵青,容商問道:“你為何要來京?”

魏集深深呼出一口氣,強忍心緒道:“今年是陛下的加冠之年,我來京城看看是不是要變天了。”

“什麽意思?”

“陛下做了快十年的傀儡皇帝,這一年過後,你要麽還政,要麽殺了他自己當皇帝。從他即位到今天,你積威甚重,哪怕你現在殺了他自己做皇帝,怕是也沒幾個人敢反對你。”魏集道:“我來看看如今京城是個什麽形式,倘若你打算自己當皇帝,我也好早做打算。”

這番話合情合理,也的确是魏集能做得出來的事。

容商道:“那你如今看見了。”

魏集哼笑了一聲,道:“我現在知道了你倆的關系,當然要趁此機會煽動陛下除掉你,好讓我從今往後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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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商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癡人說夢。”

晚宴在太液池舉行,上弦月彎彎浸在夜空裏,夜風細細,吹起牡丹層層,太液池水平碧生綠,宴席上燭火搖曳,亮如白晝,只在那池水上映出玉堂雍容。

太後居上位,明川在其左側,他身旁是容商,其下就是魏集。右邊坐了靜榮靜華兩位長公主,魏南卿在太後懷裏,乖巧的很。

靜榮長公主要起身謝恩,明川擺了擺手道:“在座的也沒有外人,只當是家宴,不要有那麽多規矩。”

靜榮長公主便不再拘禮,舉杯敬了明川一杯酒。酒過三巡,太後的臉色越發顯得紅潤,她今日開心,兩個女兒都在身邊,一不留神酒就喝的多些。

“想當年先帝在時,哪怕是家宴,也要擺出去好長的宴席,如今這宮裏,還是冷清了些。”太後一邊嘆着一邊道。

這話說得不錯,偌大個皇宮,只有太後和幾個太妃,公主只剩未出嫁的靜華一個了。

魏集捏着酒杯道:“待陛下選了妃子,迎了皇後入宮,不就熱鬧起來了?”

他觑着容商,有心叫他不痛快。

太後也覺得很是,對明川道:“皇帝年歲不小了,這事得抓緊。”

明川含糊道:“總該先過了加冠,一樣一樣來。”他稀罕魏南卿這個小白團子,從太後手裏要了來,眼下在懷裏摟着。

靜華笑道:“皇兄如此喜歡小孩子,就該自己生一個。”

靜榮不贊同的看着她:“還沒出嫁呢,說的什麽話。”

靜華同姐姐撒嬌:“皇兄都說了沒有外人。”

太後看着姊妹兩個鬥了一回嘴,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過了一會兒,她道:“老了,身子受不住了,哀家便先走了。”

明川站起來扶她,靜榮靜華也要跟着她,太後推開他們,道:“今夜花清夜輕,不要管我,你們在這裏盡興就好。”

靜榮靜華聞言便不再送了,仍回到宴席上坐好。

太後一走,始終沉默的容商放下手中的酒杯,嘲諷道:“魏将軍比陛下大了不少吧,自己還沒成親,就來操心別人了。”

魏集回道:“陛下乃是天下至尊,一舉一動關乎民生國本,何況是選妃立後這樣的大事。微臣關心陛下,是微臣的分內之事啊。”

容商道:“魏将軍如此憂心國事當真是不易,不妨就趁着在京的這段時日,由陛下做主為将軍選一門親事可好?”

魏集道:“魏集私事,不勞國師費心。”

他兩個一來一回唇槍舌劍的,那邊兩姊妹兀自說着自己的悄悄話,明川左右看看,目光繞了一圈回到了懷裏的小孩身上。

魏南卿眨巴着眼看着他,明川被他看得心都要化了,手指頭點着桌子上的東西,低聲問道:“想吃哪個?”

魏南卿伸手指了指。

明川給他盛了一碗鮮筍火腿湯,“鮮筍火腿,你能吃嗎?”

魏南卿點點頭,明川就給他拿了個小湯匙,小孩子胖爪子握着湯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湯。

明川看着他吃自己也想吃,就叫言恪把國師桌上的湯端過來,反正他忙着和魏集吵架沒工夫吃飯。

言恪道:“陛下想吃叫禦膳房再做就是了。”

“慢死了,”明川道:“等他做好,朕就不想吃了。”

言恪無奈,只好依言照做。于是一大一小捧着湯碗喝湯,目光還在那邊吵架的兩個人身上。

明川看容商,魏南卿看魏集。

“今天二叔說了好多話。”魏南卿突然道。

明川驚訝,看了看小的,問道:“他平時不愛說話嗎?”

魏南卿道:“他來看我和我娘,總是說的很少,然後就匆匆走了。”

明川皺眉:“魏集對你和你母親不好?”

魏南卿搖搖頭:“二叔對我很好,對我娘也很好。但是他看到我娘時總是不開心,臉上不笑。”小孩子不能描繪大人之間複雜的事。明川只能根據他說的猜測魏集與靜榮不和。

魏集果真不喜歡天家人,靜榮在邊疆這些年怕是過得不大如意。明川輕輕嘆了一口氣,深覺自己對不起這個姐姐。

晚宴結束,明川想留靜榮在宮中,話剛說出口,魏集反駁。明川皺眉:“怎麽,朕想留朕的皇姐在宮中住一晚都不可以嗎?”

魏集不慌不忙道:“微臣剛回京,府上諸多事務無人安排,微臣一人計窮力黜,實在難以支應。還請陛下體諒。”

明川還要說話,靜榮起身道:“靜榮謝過陛下的好意,只是正如将軍所說,府中瑣事繁多,不便留宿皇宮。”

明川只好道:“那便罷了,來日皇姐閑了便進宮來同母後說說話。”

“靜榮謹遵聖喻。”

明川從身上解下一個羊脂白玉佩,遞給魏南卿:“拿着玩吧,記得要想着舅舅。”

魏南卿接過,像模像樣的行了禮,跑回母親身邊。

夜深人靜,殿前的階上依稀有些花影,殿內人影交疊,颠倒鳳鸾。容商叼住明川後脖頸的皮肉,一個勁的研磨,腰身猛地一沉,明川受不住叫出聲來。

他将臉埋在褥子裏,只能看見一抹緋紅蔓延到耳根。烏黑的頭發緞子一樣浸在身上,額角汗濕一縷,雜亂亂的。

容商貼着他的耳邊說話:“明兒,今日我很開心。”

你開心了便要折騰我嗎?明川哭泣的調子都變了,喘息聲急促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容商伏在他身上低低的笑,良久之後,明川身子猛地顫了顫,不多時,一切歸于平靜。

“你今日說的是真心話嗎?”容商撫摸明川的頭發。

明川十分困倦,眼睛都要睜不開,聞言喚回了些意識。他翻了個身子,後背貼着容商的胸膛,說話聲猶猶豫豫的:“我既然···既然說了,那自然是會認的。只是這情情愛愛的,你從前也沒有教過我,那我想的同你想的,大抵是不一樣的。”

容商覺得好笑,問他:“你倒說說有什麽不一樣?”

明川就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容商笑了,俯身親了親明川的耳朵。明川不由得顫了顫身子。

殿內寂寂無人,夜風吹的聲音都是細微的。

“現在還怕我嗎?”容商忽然問道。

明川愣了愣,手指頭劃拉着被面:“怕倒談不上,照你說的,我現在乖了,你總不能再無緣無故的罰我。”

“現在知道乖了?”容商道:“你若早這樣聽話,我也不至于在你身上使這諸般手段。”他手上摩挲着明川後腰上的刺青,聲音溫柔。

明川卻卻無端的打了個寒顫,他心裏微微嘆氣,容商覺得他不僅有錯還死犟,可時至今日,明川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誰讓我喜歡你呢,明川大度的想,就不跟你計較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依舊是短小的自己

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看,那些年國師為了讓小皇帝就範,跟他玩過的各種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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