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祝九卿這本來還生氣着呢, 結果一擡眼,就看見自家小玩具站在旁邊,一副看熱鬧不嫌大的眼神。

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熄滅了,只剩下無奈的一絲疑惑。

之前小玩具不是都不讓他靠近這個陸塗麽, 怎麽現在反而無所謂了。

祝九卿淡淡的看了還擋在自己面前的陸塗, 卻是挑了挑眉, 壓低聲音道:“君子不奪人所好?誰告訴你本座是君子了?”

陸塗呆了。

會對他自稱本座的人,只有一個人。

可那個人……

祝九卿繞過已經呆成木頭的陸塗, 等站到蘇年年面前的時候, 臉上已經帶上了熟悉的笑容。

“小師妹,我回來了。”

蘇年年擡眼淡定的看了他一眼,相當冷漠又敷衍的應了一聲:“哦。”

回來就回來了呗,反正你走也不告訴我。

完了, 小玩具真的生氣了。

祝九卿心裏一緊, 剛想上前解釋, 就看見不遠處又走過來了一個人。這人祝九卿并沒有見過,看起來應該是其他峰的弟子。他遲疑着還沒開口,結果就看見這個人走着走着, 居然走到了蘇年年面前。

蘇年年本來還冷着的表情, 瞬間就緩和了下來, 甚至還有一絲笑意。

祝九卿瞬間喝了一壇子老醋。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一旁還在發呆的陸塗身上,陰森森的問道:“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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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塗根本還沒從沖擊裏回過神,聽到祝九卿的問話,下意識的就回答道:“那是淮思師兄,是流雲峰的弟子。”

祝九卿冷冷的看着那人,只覺得這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特別想一個魔鬼火焰下去,把這人直接燒成灰,連一點靈魂也不留。

忍耐……忍耐……忍耐個鬼!

祝九卿沉着臉走上去,直接站在蘇年年身邊,看着那人的目光充滿了和善,“淮思師兄,好久不見了。”

青淮思一怔,迷茫了兩秒,思考自己什麽時候見過這位師弟。思考無果,但偏偏祝九卿的氣勢太理所當然,最後青淮思只覺得可能是自己沒記住,表情還帶着一絲愧疚:“這位……師弟,我們什麽時候見過嗎?”

祝九卿微微一笑,剛想說話,就聽見旁邊的蘇年年噗嗤一聲,直接笑出聲來。

“額……”青淮思茫然了。

蘇年年笑咪咪的看着兩人,語氣帶着戲虐的開口:“淮思師弟,這位是祝九卿——祝師兄。”

淮思……師弟?

祝九卿心裏尴尬,臉上的表情卻是沉穩不動,“師兄只是與青師弟開個玩笑,青師弟見笑了。”

真的是這樣嗎……

青淮思遲疑的看了兩個人兩眼,默默的點了點頭,“沒事,沒事。”

他是有事情想跟蘇年年說的,結果這位祝師兄來打個招呼之後,就一直站在旁邊不走了。青淮思雖然心裏着急,但也沒辦法,只得放棄這次機會。

蘇年年看着那人背影,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這人她其實也并不熟,只是最近突然總往她身邊湊,打着向師姐讨教的旗號,問的卻又都是些沒什麽意義的問題。

這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小師妹這麽喜歡那個人麽?”耳邊的聲音喚回了蘇年年的注意力,祝九卿心裏酸的不行,又不敢跟蘇年年生氣,只能試圖喚起蘇年年的同情。

蘇年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居然點了點頭,道:“是啊,很喜歡,至少青師弟人很真誠。”

不像某人,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祝九卿心虛的咳了咳,“小師妹,師兄這次下山,其實是為了……”

他的話沒能說完,就聽到廣場中央的鐘突然響了起來。那鐘聲明明并不大,卻覆蓋了周圍全部的聲音,一聲一聲的震蕩着,廣場上的人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緒,瞬間都清醒了起來。

蘇年年茫然的看着祝九卿似乎說着什麽,但她的耳邊被鐘聲占據,其他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你在說什麽?”蘇年年試圖問起,然而聲音卻淹沒在了鐘聲之中。

鐘聲響了十八聲,等到鐘聲停下後,整個廣場都陷入了寂靜之中。而在廣場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面鏡子,蘇年年剛覺得這鏡子看着有點眼熟,就看見那鏡子之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

“小師兄……”蘇年年第一反應就是回頭,想問祝九卿有沒有見過這個鏡子。

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吸引力,蘇年年只來得及看祝九卿一眼,就被吸入了鏡子中。廣場上的其他人,也都被一一吸入進去,祝九卿本想抵抗,但看到其他人都很快進入鏡子,便也放松了身體跟着進去。

等到廣場上的人都進去鏡子後,鏡子中的景象便慢慢消失。

……

蘇年年睜開眼,卻是真的愣了一下,她竟然披着一件紅色的蓋頭,坐在床上。掀開蓋頭,蘇年年才注意到,自己是坐在一間古代的婚房的婚床上。

外面的天色很暗,估計應該已經是深夜了。窗框上的喜字已經被風吹的搖搖欲墜了,屋裏的光線很暗,桌上的紅燭都已經燃到了底,只剩下一點紅色的蠟油留在桌上。

标準的鬼故事布置。

蘇年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确穿着大紅的嫁衣,只不過也不知是光線的問題,還是這婚服本身的顏色就不對,她總感覺這嫁衣的顏色有些奇怪。

感覺……有點像血凝固的顏色。

蘇年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抖了抖連忙不再多想。

雖然并不清楚大比究竟是要做什麽,但蘇年年又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狀态,半點都沒有慌的。

當初她剛穿越到書裏的時候,可是直面花辭來着,那才是真的兇險。

蘇年年先是聽了聽周圍,确定沒有人過來,便直接脫了身上的嫁衣。這嫁衣雖然摸起來沒有什麽異樣,但蘇年年怎麽看都覺得它顏色奇怪,實在是不想在自己身上多穿一秒鐘。

這屋裏雖然東西不多,但必備的衣服還是留着幾件,蘇年年選了一件白色的衣裙,把身上的嫁衣換了下去。

換了衣服後,蘇年年感覺舒服多了。她随手把頭上亂七八糟的裝飾都摘下來,順便感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靈力。果然如她所料,身上的靈力被壓制了大半,現在的她頂多能一個打十個,至于什麽傳音或者禦劍之類的,卻是不用想了。

蘇年年小心翼翼的打開窗戶,看了一眼窗外。遠處有一個方向的燈火很亮,隐隐約約似乎能聽到有人在喧鬧,估計那邊才是喜宴的位置。這位新娘的地位估計不高,窗外連個守着的人都沒有,院子裏冷冷清清的只剩下風聲。

逃不逃?

蘇年年遲疑了一下,有些猶豫。

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大比到底要比什麽,就眼前看反而有點像角色扮演,可這樣的話,她這個也未免太難了。若是這個新娘本就是想跑,但她沒有跑,會不會被定為失敗。但萬一這個新娘有不能逃跑的理由,她這一跑被定義為失敗怎麽辦。

連個提示都沒有!

蘇年年這一猶豫,便聽到遠處的聲音慢慢的在靠近,若是再想跑就會直接撞上來的人。

算了,先等等看看。

蘇年年把窗戶關上,回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嫁衣,掙紮了兩秒還是把嫁衣随便的披在了身上。反正這屋裏燈光這麽暗,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衣服到底是穿的還是披着的。

把紅色蓋頭重新披在頭上,蘇年年看似乖巧的坐在了床榻上,耳朵卻一直在聽着窗外的動靜。

跟着來的人似乎很多,蘇年年至少聽到了十幾個人的腳步聲。她心裏略微有些後悔,早知道有這麽多人,她剛才應該先在院子裏躲着的。萬一這些人都進來,她還真的不一定打的過。

幸好,大部分的人都在門外就停了下來。

“諸位先回吧。”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蘇年年心裏松了口氣,這個聲音雖然她沒分辨出來是誰,但應該也是宗門的人。就算現在都是大比的對手,但對上一個修士怎麽也比不認識的人要強。

門口其他的人似乎并不意外這個人開口,都是随意的恭喜了兩句,絲毫不走心,便幹脆的離開了。

看來……這兩個人的成親并不是兩情相悅的。

門口的聲音漸漸消散,最後只剩下了一開始開口的那個人。那人也不知在門口呆着做什麽,半天都沒有動靜。就在蘇年年猶豫自己是不是該主動出去的時候,那人終于推開門走了進來。

蘇年年安靜的坐在床上,打算先看看這人會做些什麽。

那人進屋之後,并沒有來管蘇年年,而是自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他不開口,蘇年年便也沒說話,兩個人互相沉默了半晌,那人才冷冷的開口:“參賽者?”

蘇年年默默的點了點頭。

話說……之前隔着門,她只是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現在這人就在她面前說話,她居然覺得這個聲音不只是耳熟。

不會這麽巧吧。

那人語氣冰冷,還帶着一絲疏離:“我不會拆穿你,但也不會與你組隊,大比之事各憑本事。”

見蘇年年遲遲沒有反應,那人皺了皺眉,不耐的道:“你啞巴嗎?!”

蘇年年深深的嘆了口氣,苦惱的道:“那……我只能去問問陸師弟還需不需要隊友了呢。”

一邊說,一邊擡手掀開自己的紅蓋頭。一擡眼,蘇年年就看見祝九卿怔怔的坐在喜桌前。

“那我走啦,小師兄。”蘇年年笑咪咪的開口。

祝九卿:“……等一下。”

祝九卿:“剛才我說了什麽嗎?我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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