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魔頭現
正宵習武才幾年,實力實在不能算好。與屠九螭這種大家族出來,從小就被培養的人來說,實在是不夠看的。
但是,他要救人。豁出命了,也要将人救下來。所以,他勇者無敵。
但勇氣并不能讓他一下子就變厲害,所以,他在受傷。從一交手,就在不停的受傷,但他的勇氣,以及铠甲,讓他一直堅持着。
血,一點點灑落地面,苑如離地面那麽高,依舊能聞到血腥氣。
無塵在哭,一邊哭一邊叫着舅舅。
苑如的心糾了起來,她疼了兩輩子的弟弟。上輩子,弟弟為了她,斷了雙腿,這一輩子,為了救她,混身浴血。
過去那一點點的怨,一點點的恨,在這一刻,終于煙消雲散了。
無憂策馬奔向她所在的地方。他試圖将她從旗杆上救下來,他沒有忽視七公主,他只是以為,七公主一個女人,應該是不會武的。
她站在這裏,只是精神領袖,而不是戰事領袖。
錯誤的想法,當他沖到旗杆下,他的長槍差一點就能割到綁着她的長繩。他的長槍,被另一支長槍給挑開了。
是七公主。
她的飒爽英姿,并不是看起來。并不是那身铠甲所突顯出來的,事實上,她雖然一慣表現的柔弱,但她卻同樣擁有一身好功夫。
“哥哥。”無塵又開始擔心起哥哥來。
苑如也擔心,很顯然,眼下這三人裏,秦恭他們邊,處于絕對的逆勢。
無憂不是七公主的對手,正宵不是屠九螭的對手,秦恭跟許文義相對……雖然暫時未見敗相,但時間一久,依舊難說。便是他勝了,短時間內也勝不了。
苑如将無塵移到一邊的胳膊上,單空了右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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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輕揮,副度不大,但細針已經揮了出去。一針釘在七公主的頸上,可惜,并沒有釘到血管上,只是破了皮,進了肉裏。
手輕輕一抖,線繞過她的頭,纏上她的頸。
用力一拉,戰鬥結束。
七公主有武力,她比無憂這個孩子強,但是,卻依舊不高。因此,當苑如出手,哪怕沒有用上靈力,她的線只要再用力一些,就會斷掉。
卻足以亂了她的心,驚了她的魂。
于是,無憂一槍刺穿她的手腕,将她從馬上打下。奪了她的槍,将她釘在地上。
并不是致命處。苑如猜,也許是因為她是七公主。是皇室中人,生死,不該由無憂來定奪,而應該是皇帝。
無憂甩開七公主,向着旗杆而來。
苑如已舍了之前那根針,重新拿了針,這一次不是一根,而是一把。直接刷的一下,像是雨滴一般,兜頭灑向屠九螭。
其實一并沒有太大威力,但屠九螭吃過針的虧。他也并不明白,圍在她身上的漁網的威力。因此,一見這麽多的針,本能的躲避。
苑如算計好了的,他這一躲,就只有一個方向。那就是正宵直刺過來的長槍的方向……
叮,又一把針灑了出來,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快。因為上一把,她只有針,沒有線,丢出去了就是丢出去了。再無後續攻擊。
這一把,依舊,繼續封路,逼得他不得不快退。
直到第三把,這一次,只有兩根。
兩根針,有線。一根直奔他的手腕,那是她從上往下,唯一能看到的露出肌膚的地方。另一根,卻是馬眼。
他與七公主主所待在位置不同,她看不到他的脖子,她也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她能攻擊的地方,就只有她他的手,以及馬。
手,一如預期的失敗。
但馬的眼睛,卻沒有錯過。直奔目标!
“嘶!”馬猛的發起瘋來,瘋狂踢踏厮鳴,差一點就将他直摞下來。讓他不得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控馬上。
而正宵好歹也在戰場上歷煉了大半年,抓住戰機,乃是基本。因此,在那一瞬間,在馬兒發瘋的一瞬間,他的長槍出擊了。
直奔他的面門。
屠九螭也是了得,便是這種情形,依舊險險避開。
正宵接二連三的攻,屠九螭一躲再躲,到底是吃了馬的虧。再加上宛如從中搗亂,被正宵一槍刺在腹部。
正宵的槍不知是什麽利器,竟生生刺破了他的铠甲,紮進肉裏。再用力一挑,竟将屠九螭生生從馬背上挑了起來。
這一出,饒是正宵也沒想到,立刻定住馬身。本單手持槍,變為雙手持槍。本只輕輕挑起一點,此時更是用盡全力,将他整個人挑立起來。
長槍筆直,挺立。就像綁着苑如的旗杆。屠九螭,橫紮在槍頭,手中武器早丢。手緊緊的抓着槍杆……然爾,他的身體依舊在一點點的下,刺進他腹中的長槍,也一點點變長。
直到刺穿他整個腹,刺出他背上的铠甲。
無憂已沖到旗杆下,一劍砍斷綁着她的長繩。抓緊,将她跟無塵輕輕放下。
她落在無憂身前,側坐馬上。
“娘親。”
“哥哥。”
無憂無塵同時出聲,同時流出淚來。
苑如沖着無憂笑,笑着笑着,也落了淚。
“娘,我幫你把這漁網解開。”
漁網并不好解,不是結扣如何,而是被許文義施了手段。要麽殺了許文義,要麽,許文義自己動手。
可這兩點,都不容易做到。
“別白費力氣。這網,你解不開的。”苑如阻止他:“先帶我們回去。”
将戰場留給秦恭,秦恭才能安心。不再束手束腳。
“好。”無憂一夾馬腹,帶着苑如母子,轉回大明陣營。
另一邊,正宵一槍挑着屠九螭。又到七公主身邊,将她拎上馬腹,打橫放着。一起也帶回陣前。
只是,他要比無憂狼狽的多,剛到地方。便從馬背上險險栽下,正被下面的人接住。
“軍醫,快。”
皇上大聲命令,前軍讓路,有人将俘虜押下。有人開始歡呼,有人贊嘆。一時間,士氣高漲。所有人都瞪大雙目,盯着唯一還沒回來的秦恭。
苑如也盯着,她此時就在步兵之後,無憂正在給她解那漁網。
可就像她說的,他怎麽解,不能動那漁網分毫。
而場上,許文義卻已經開始發怒。
三個人,兩個被人抓了回去。一個傷,另一個死活不知。雖然大軍未動,可軍心已失。大事難成。
他本也不在意權勢,只是他修的是邪魔外道,要怨恨之氣,要靈魂來修煉。他本在挑起戰争,他是不是王,卻并不在意。
大勢已去,反而激起他的野性來。
猛的躍起,從馬背上飛躍而起,雙臂猛的張開,“啊!”一聲巨吼,铠甲爆裂,離體散去。身上一襲玄色長袍,整個人飄飄欲仙。
然爾,那一身的詭秘氣息,以及淺淺彌漫在周身的黑色霧氣,實在讓人想不到仙。反而想到妖,想到魔,想到鬼,想到怪。
苑如的視線一直看着他們,看到這一瞬,她眼瞳猛的一縮。心也跟着縮了起來!
這許文義是要不管不顧了,秦恭該怎麽辦?
雖然他喝了她不少酒,修煉也努力。可與許文義這個老妖精相比,只怕還是要差上許多。
秦恭停止了進攻,端坐馬北,抓着長槍的手,隐隐泛白。
苑如皺眉看着身上的漁網,恨死了自己的無能。
“今天,本尊要你們,全都死在這裏。”許是功力的原因,此時的他,連聲音都變了。
“娘親,怎麽辦。孩兒解不開。”無憂急了。
場上,秦恭險險擋住許文義的第一擊,人卻被他打飛了出去,一口血噴了出來。
看着人們,有那膽子小的,已經開始潰逃。尤其是許文義他們那邊的雜兵。本來兩個領頭的,就生死不知,被人俘虜了。如今剩下來的一個,又是個魔頭。他們此時不跑,還待何時?
大明這邊到還沉得住氣,可也早已人心動蕩。
便是皇帝,也是臉色發白。苑如聽着他問邊上的孔老:“爺爺,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