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行
阿九他們的面包車玻璃都被砸碎了，車沒有壞，但是行駛在外面畢竟不安全，而任叢覺得自己一個人行動也太過危險，而那五人精神病人，在超市裏殺喪屍收集物資的都是阿九，所以最好的打算是帶着阿九一起，這樣路上有個照應，但是他發現這個女孩似乎非常堅持着要帶着自己的同伴，他想想也就一起上路算了。
可真的坐上了車，聽着後座上四個人說的話，他覺得自己剛才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瘋了。
黃上：“朕的坐騎怎麽換了？”
阿九：“這個高級。”
大力：“嗚嗚嗚，好吓人。”
阿九：“安全了。”
暖暖：“1、2、3、4、5、6！怎麽多了一個人。”
阿九：“別把他算進去。”
任叢：“……”
小布：“這位新來的小兄弟，讓我幫你算一卦吧。”
任叢：“不用了……”萬一把他算死了怎麽辦。
夜深了，後座的四個人都漸漸進入夢鄉，阿九從他們搜集的包裏翻出一把剪刀，把自己的頭發弄到前面，拿着剪刀就剪了上去。
任叢從車前的後視鏡裏看到後，有些驚訝，“你要剪頭發？”
阿九只是短短說了兩個詞，“麻煩、危險。”在加油站的時候就是因為喪屍抓住了她的頭發而讓她陷入危機，在末世，放在首位的永遠都是安全和生存，所以還不如現在就剪了。
阿九咔嚓咔嚓剪了幾下就剪好了，然後把手裏握着的一大束長發從車窗裏扔了出去，她把頭甩了甩，沒有了繁瑣的長發，她覺得頭一下子輕松了很多。
任叢開着車，偏頭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是短發的阿九，因為她一把剪的，所以頭發長短參差不齊的，有點亂，但阿九卻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也不再修剪一下，直接把剪刀塞進了包裏，任叢見狀搖搖頭，可真不像女孩子。
阿九當然不知道他心裏所想，見他看她，也面無表情地看過去，“我們去哪？”
“回我的學校，在NH大學城，之前和我朋友就是準備去那裏，那裏建了一個避難所，我女朋友也在那裏。”任叢說着計劃，又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還是沒有信號，喪屍爆發的開始還有信號，那時候他女朋友唐依寧還能和他聯系，他是個孤兒，所以現在最親的人就是他的女朋友，自然是要趕到她的身邊，加上那裏建了避難所，更加安全一些。
想到自己的女朋友，任叢也順口問了一句：“阿九，你有想找的人嗎？”
短暫的沉默，任叢偏頭看去，就見女孩低着頭，手裏握着一個挂飾，挂飾用黑色的繩子串着，他這個時候才發現阿九的手上有很多的針孔，手腕上嚴重的痕跡證明這裏經常被綁着，他從後視鏡看着身後幾人的手，卻發現他們完全沒有這樣的痕跡。
她究竟在那裏遭遇了什麽？任叢蹙着眉想着，卻聽到阿九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的弟弟。”
他回過神，“那他在哪？”
阿九搖搖頭，“我進去之後，他們搬家了。”
這個進去自然指的是精神病院，可就任叢這段時間的觀察，從她殺喪屍的樣子和整體的狀态，最多就是一個比較內向比人比較冷淡的小姑娘，實在和精神病人不搭界，雖然他自己對精神病不怎麽了解，可最起碼她和後面四個人完全不一樣，“我說實話，你真不像精神病人。”
阿九的聲音依舊淡淡地，“但他們說我是。”
任叢想順口繼續問下去，他們是指誰，醫生還是她的家人？可看着女孩垂着頭弄着自己手指的樣子有些低沉，最後還是沒問，索性岔開了話題，“反正等我們到了學校再說吧。”
“不過，這大晚上的，車又沒有GPS導航，我都不确定我開的方向對不對了。”
“是對的。”阿九突然回答他。
“你怎麽知道？”這讓他更驚訝了，阿九的模樣大概只有十六、七歲，她五年前就進了精神病院，那基本也就是十一、二歲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即使來過這裏，也不可能會記得路吧。
誰知阿九真的說出了去大學城的路線，“一直開到岔道口左轉然後再進隧道，穿過隧道一直開就上了S20高速公路。”
“你路很熟啊？來過這？”
阿九卻搖頭，“我房間裏有地圖。”
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倒吸了一口氣，“這麽說，你不會是把S市的地圖都背下來了吧？”
阿九只是輕描淡寫地道：“幾年，足夠了。”
任叢暗自感嘆，車上有了活的地圖，這算是不用擔心迷路了。
半夜裏是喪屍最為活躍的時候，任叢所讀的大學現在的情況他們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安全起見，任叢決定現在先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等天亮之後再去大學城。
吉普車停在高速公路口，鮮有車輛經過，四處無人也暫時沒有發現喪屍，任叢熄了火關了車燈，車子處于黑暗和安靜之中，更加不會吸引過路喪屍的注意。
後面四人早已進入夢鄉，阿九也縮在座位上睡覺了，任叢稍微把座椅的靠背往後倒了一點，把頭上的鴨舌帽的帽檐徹底壓了下來，調整好姿勢，也閉上了眼睛，在車上過夜睡覺絕對是他人生第一次的體驗，不過末世來臨的第一天，他已經經歷了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喪屍、第一次殺喪屍、第一次殺……人還有第一次和五個精神病院裏出來的人呆在一起。他甩甩頭，停止了思考，還是趁現在養足精神的好。
夜深人靜，四周一片寂靜，只有車窗外風刮過樹葉的微微聲響，還有……
車裏突然響起的說話聲：“侍衛，侍衛。”
因為奔波了一天，幾人都很疲憊，所以睡得格外熟，只有一向淺眠的阿九在聽到第二聲的時候就醒了過來。
她扭頭看着剛才說話的黃上，“怎麽了？”
黃上的臉上有些尴尬，語速很快地道：“朕要出恭。”
阿九擰眉頭，“出宮？”
黃上：“對。”
阿九：“你已經在宮外了。”
發現阿九理解錯誤的黃上聲音上揚了一些，“朕說的是出恭。”
阿九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他是要上廁所，“那你就在車外面，不要走遠。”
“你要朕在大庭廣衆之下出恭？”
阿九看着他，“那你要如何？”
“朕要到那裏去。”黃上說着指着公路旁邊那片樹林。
“不行。”阿九直接拒絕，樹林裏漆黑一片，情況不明，如果遇到喪屍，再跑回車裏非常危險。
阿九的語氣非常強硬，黃上眉毛一挑，直接怒了，“朕的話你也敢反駁！不然賜你死刑了！”
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阿九妥協了，拿着手電筒和刀陪着黃上下了車，阿九的想法是對方是弱者，既然說不通，讓讓就讓讓吧，但黃上卻覺得很得意，心想果然“賜你死刑”這句話很奏效。
阿九打開手電筒帶着黃上走進樹林邊上，然後指了指，“你上，出恭吧。”
黃上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然後又往裏走了幾步，回頭高傲地擡着下巴，命令着阿九，“你給我照着光。”
“哦。”阿九把光照着他。
身為一名帝王在這麽簡陋的地方出恭已經是極限了，再被人看着上如廁成何體統，于是黃上繼續對阿九發號命令：“你轉身背對着我。”
嗯，弱者。
面對黃上的要求繼續忍讓的阿九轉過身，手倒拿着手電筒給他照着。
黃上見她已經轉過身，心滿意足地也轉身又繼續往前走，想找一塊稍微幹淨的地，走了幾步，腳突然踩到了一個突出的東西，他低頭往下一看。
“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