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經理人尹凡

大前年計劃建設訓練中心, 是因為華國斯籃搏的發展到了瓶頸, 缺少最專業最頂級的訓練和比賽平臺。

杭陽一直走在前面,自然會保持領先,率先投入大筆資金,建設華國最好的精英訓練場。

投入大筆資金, 還欠銀行一大筆賬, 回國前才簽下的紅牛亞洲代言費,左手轉右手就還了銀行的帳, 就這樣球隊都還欠着錢。

每月的工資補助發下去,半年後的欠款必然到杭陽無法承擔的程度。

但就是這樣,杭陽也沒當回事。

他還在打球, 球隊還在正常運行, 就一定能賺錢, 半年後未必能平賬, 但破産倒閉絕不可能。

然而在這份計劃裏,并不包括訓練營的房頂被掀起來的意外。

“房頂怎麽會掀起來?什麽?沒做防臺風設計?我那麽多錢交給建築單位, 他們不考慮當地情況給我亂建,還怪我之前沒說清楚?!我特麽要能明白這些我打什麽球, 我去搞建設了好不好!!”

杭陽給周山打電話, 說的火冒三丈, “……是的,臺風還沒過去,你先別過來, 路上危險, 給我聯系當初蓋房子那群人, 誰擔責誰修補得有個章程。”

挂了電話, 杭陽眺望在雨中搖擺的屋頂, 眉頭蹙緊成了“川”字。

一低頭,就看見兩個人正走在大雨中,臺風還沒有完全離開,風雨還大,走在操場上,打着傘的人似乎覺得這樣毫無意義,幹脆将傘收了,露出背影。

杭陽急忙回頭看屋裏,繼而吓得渾身冒汗:“閻琰時景,你們給我回來!”

聲音高亢尖細,穿透風雨,已經走上跑道的人回頭看,濕透的發梢貼在臉上,衣擺在風雨搖曳。

杭陽撐着陽臺的護欄,身體探出去,抓着護欄的手背青筋繃緊,繼續大喊:“臺風天不準出門,我說什麽了?回來!都回來!”

終于,閻琰和時景還是被他叫了回來,兩個外地來的小孩兒不知道臺風天的危險,杭陽不怪他們。

再說他們也是擔心訓練場,冒雨跑出去看,這份心意是自從那片屋頂掀起來後,唯一填進他心口溫暖的東西。

只是這件事太大,考慮到場館裏面的各種可能,杭陽實在沒有交談的心思,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接打,晚飯都是時景去食堂打上來送到杭陽宿舍。

建築單位推招商單位,招商單位推材料供應商,材料供應商推建築單位,建築單位最後竟然說是他們球隊沒有提前說好。

總之一旦涉及到用人用錢,就是各種推诿,恨不得自己一點責任都沒有。

到了晚上八點,臺風才徹底過去,基本沒有風了,只有小雨在下。

杭陽拿個手電筒,這次還是時景和閻琰跟着,後門還有宮明和幾個大一點的隊員,有手電筒的拿手電筒,沒有就用手機照着,去了訓練場。

進場前先去關了電閘,害怕掀起的屋頂扯斷了電線,出現漏電傷人的情況。

掀起的屋頂在訓練場這邊,東北角,一片漆黑,開門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梅雨味。

杭陽走在前面,臉色逐漸凝結。

地板都濕透了,最怕泡水的球場地板濕了兩個,最角落的整個地板,還有蹦床設備泡在水裏,落葉、泥土,甚至還有兩個白色的塑料袋在地板上鋪着。

至于角落裏堆的一些訓練用品,損失量就更是無法估算了。

杭陽站在破開的大洞下面,用礦洞裏用的大功率探照燈往上看,因為有簡單的挂頂,所以看不見天空,雨水都被擋在挂頂的上方,順着邊緣往下流淌。

那更可怕,挂頂上有中央空調管道,有電燈布線,還有一些其他的系統,總之不但損失慘重,還不敢開電。

就這樣,杭陽組織大家先把打濕了的球場清掃幹淨,還有角落裏的訓練器材,即便後來訓練隊的人全都來了,但因為摸黑工作的原因,效率低下,一直忙到半夜十一點才結束。

小雨還沒停,雨水還在往訓練場裏流,但也只能停下來,用毛巾做了條引流道,首先避免還好容易打掃幹淨的球場地板再次打濕。

這天晚上杭陽身心俱疲,但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睡。

擔心球場,擔心屋頂,擔心責任問題,随後又想着還有兩天青訓隊就來報道,訓練場在修建中,這些人去哪裏訓練,就一個頭兩個人大。

第二天,杭陽一大早開車去接到了他們球隊的法務黃叔,然後開始挨個單位問責。

這些單位經過了一夜的整理,嘴更硬了,各自都拿出了自己不需要擔責的證明,一副無賴到底的模樣。

黃叔都氣的吹胡子瞪眼:“我起訴你們啊!”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杭陽不是很想起訴,費時費力還費錢,如果可以這樣私下裏協商解決最好。

就這樣,一晃眼,兩天又過去。

訓練場的屋頂還在那裏迎風招展,青訓隊的孩子們已經來報道了。

青訓隊每年分三個班。

大班年齡在15~17歲,小班在12~15歲,這些有的是愛好者慕名而來,有的就是來參加暑訓練營,集訓時間是40天,一個人收費8800,是球隊的重要收項之一。

還有一個是精英班,是每年訓練營裏特別突出的孩子,球隊會免費邀請過來進行深度培訓,往年閻琰和時景就是這個班裏的隊員。

三個班,加起來快100號人,塞進球隊裏,吃穿住行,吵吵鬧鬧,都是事兒。

杭陽嘴角上火起泡,眼睛一圈都凹陷了下去,對黃叔說:“叔,你介紹那個經理人趕緊來吧,再不來我就不行了。”

他只想打球,不想搞經營,不想帶訓練,他就想打球!怎麽作為球隊的老板,這麽卑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呢?

這天晚上回來的晚了一點,八點半才到宿舍,把老爺車停在停車位上,杭陽一時間不想下車,拿着手機刷了好一會兒的新聞,直到被尖叫聲吸引,将頭探出車門看去。

然後就看見幾個男孩兒跑酷,從二樓的陽臺往下翻。

杭陽急的起身叫停,“哐當”一聲腦門撞在車門上,疼的他差點兒暈過去。

五分鐘後,跑酷男孩兒們在杭陽面前站了一排,杭陽坐在椅子上,捂着額頭,手裏還拿着個細竹竿,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們。

這幾個男孩兒一看就是個頑皮相,瘦瘦巴巴眼神機靈,被罰站就更身上有蟲子爬一樣,扭來扭去停不下來。

杭陽用竹棍打着凳子,沉聲:“不準說話不準動,說過的話不要讓我反複強調,再動我揍人了啊!”

動的最兇的那個小孩兒說:“你都不是教練,我都沒看過你,你誰啊,憑什麽教訓我。”

因為一攤子爛事,缺席青訓隊開幕式的杭陽:“……”

“我是誰你們可以問問老隊員,這裏所有人我都能教訓,你們父母所有人都叫好。來說話這個你過來,我現在心情不好,正好讓我揍你一頓心情就好了。”

小孩兒:“……”

揍人這麽理直氣壯的嗎?在學校老師連重話都不敢說一句,害怕被舉報體罰什麽的,被他拿捏死死的。

“我不信。”小孩兒不撞南牆不回頭。

杭陽起身将人從隊伍裏抓過來,對着小腿就一棍子抽上去。

小孩哇一聲就叫了,沒想到真打啊,“我要投訴,我告我爸媽你們體罰,我要報警!!”

杭陽手裏的竹棍很細,用大點兒勁兒就斷,抽在小腿肚子上只有皮上的傷,不會傷了神經血管,教訓刺頭他是專門練過的,這一抽劇痛。

“啊啊啊啊!!哇哇哇!!我要報警!!虐待小孩兒了!!虐待小孩兒啦!!”

杭陽桀桀怪笑,拿着竹棍抽空氣:“沒有手機你報不了警,連大門也出不去,進了這裏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裏我最大我說的算,還跑酷不?還跳樓不?還頂嘴不?”

“警察警察,虐待小孩兒,哇呀呀呀,嘶哈嘶哈!”這是被抽中了,其實杭陽揮出的小木棍更多在空氣,但沒準什麽時候躲避不急就被抽上,小孩兒一邊跳一邊叫。

這陣仗不但吓的周邊同樣罰站的小孩兒噤若寒蟬,還有宿舍樓上聽見動靜出門來看的人,也很好地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時景對閻琰說:“哎呦這一幕怎麽有點熟悉呢?年年都有啊?”

另外一邊看熱鬧的宮明自言自語:“又是這招。”

第一次來青訓隊的小隊員:“……這裏可以打小孩兒的嗎?媽媽我想回家。”

年年都看同樣熱鬧的老隊員:“想想當初,好像我們也是這麽過來的,不過那時候好像是周總他們動手啊。”

今晚值班的李教練探頭看了一眼,笑了。

刺頭是必須拔掉的。

尤其是這種運動擅長的男孩子,他們活力充沛到好想一個眼神兒的疏忽,都會鬧出大事的程度。

杭陽他們既然接下了訓練的工作,自然也要負責他們的安全,提前的布局控制,肯定是比臨到出事了再去亡羊補牢更好。

總之,整頓訓練隊紀律的目标達成,宣告自己在球隊地位的目标達成,順帶還幫杭陽減了一下壓,晚上還睡了一個好覺。

當然,第二天早上發生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昨晚上被杭陽當典型抽的小孩兒,早上趁着門衛不注意翻大門跑出去了,跑到警察局報警,一大早的就有警車停在了大門口。

這件事兒又得杭陽應對。

把大早上辛苦出勤的警察叔叔送上車,杭陽沉着臉對小孩兒說:“你的目的達到了,在你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你現在可以收拾行李回家,我會聯系你父母來接你。”

小孩兒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杭陽。

杭陽沒搭理他,轉身去食堂吃飯。

留在原地的小孩兒茫然地看了一圈,最後追上杭陽說:“你沒招了嗎?更毒辣的手段來教訓我?”

杭陽看他:“沒。”

小孩兒咬着嘴唇,反而紅了眼眶:“那我不走,我贏了憑什麽我走?”

杭陽盯着小孩兒看了兩秒,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上了二樓辦公室後,杭陽立馬火燒屁股似的問:“報警那小孩兒的父母聯系了嗎?”

周山看就杭陽進來就掐滅了煙,氣定神閑地說:“聯系了,一大早就把情況和那邊說了。”

“然後呢?”

“能夠體諒我們的苦心,也感謝我們對孩子安全的努力,孩子在學習方面沒有天賦,但對斯籃搏一片熱忱,并且非常崇拜球隊的隊長杭陽……”

杭陽眉毛一揚,昨晚上還裝不認識自己?

周山看他一眼,眼底盈笑,繼續說道:“夢想是成為一名職業斯籃搏球員,拿下全球職業聯賽冠軍。”

杭陽懂了。

看來這小孩兒是走不了了。

“叫什麽名字?”

“段志浩。”

“天賦怎麽樣?”

“精力充沛,興致高昂,但注意力不足,而且有很強的勝負欲,喜歡當老大。”

“怎麽?做這些事兒是想當我老大?”

“試探一下嘛,別不把小孩兒當男性,圈地盤确定雙方地位總是要比一場。”

“……”

杭陽想想有點後悔,早知道就拎過來再打一頓,到底還是輸給了警察叔叔。

不過這樣一鬧,杭陽決定暫時放一下訓練場追責的事,上午留在球隊參與到了青訓隊的訓練中,尤其是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也是直到這時候,才知道大富前兩天就來了。

大富就是和時景他們一批,精英班的隊員,因為奶奶去世沒有第一批趕過來,今年也是要簽約東省隊,高考考到了隔壁的東省體大。

大富的位置是後衛,其實球隊培養的最多梯隊隊員就是後衛,“一衛難求”,比起射手、防守這類更容易發掘的人才不同,後衛是要在訓練磨合中,才能發現他們的天賦,再到針對培養,比其他位置的周期要長。

這也就是宮明為什麽三家暗投了兩千萬,報價是這一批最高的新秀,就是因為優秀的得分後衛對于哪一個球隊而言,都是“稀缺資源”。

當然,現在有了宮明,杭陽對大富的需要就沒那麽迫切,訓練中間将大富單獨叫過來,問了一下家裏的情況,還有到這邊的事情,然後聊了一下簽約的事。

大富這兩天顯然也知道宮明的存在了,所以表情言談上難免有點失落。

杭陽也不好多說,畢竟大富就算是後衛,他也只是後備役,能不能上來一隊也不一定,所以避開敏感話題,聊了一些生活上的,暫時就這樣了。

下午,杭陽又和黃叔去追責,好不容易散掉的火氣又升騰起來。

一來是上午看青訓隊訓練只能在操場上,訓練場裏的球場廢掉了兩個,就連原本的隊員訓練都緊緊巴巴,氣得他嘴角起泡的地方疼的不行。

二來是說好今天下午過來的經理人,又打電話說要晚一天,晚一天就是24小時,就是1440分鐘,誰知道還有多少事要做,應聘工作都不積極嗎?

晚上依舊忙到八點半回去,只是這次開車進了院裏,車燈一晃就看見了坐在一樓梯沿兒上的一群人。

杭陽停好車晃眼一看,宮明、時景、閻琰和大富都在。

哦!中間被拎着脖子的是段志浩?

杭陽有理由懷疑,新來的小刺頭,被往屆的隊霸們收拾了。

小孩兒哭兮兮地被夾着脖子送到杭陽面前,“道歉!”宮明沉着臉,燈光下的花臂很顯眼。

小孩兒扭身拍打宮明的手,看了杭陽一眼不吱聲。

宮明說:“大富。”

大富從人群後面走出來,一聲不吭的将行李箱往外推。

小孩兒急了,哇哇大叫,“我沒說走,我不走,你們憑什麽讓我走!”

宮明跟個流氓似的:“我說讓你走了嗎?我只是把你送去警察局,你可以在那裏繼續告狀,還可以順帶把我們都送到警局關兩天,反正我們威脅你了暴力你了,你要是覺得告狀的不夠,我這裏也有竹條子,想被抽哪兒你說!不抽到你理由足足的,我就不信宮!”

小孩兒又氣又急,終于大哭着吼道:“我錯了杭隊我錯了我不走你不能把我送警察局我以後不告狀!”

杭陽揚眉看着眼前的一幕,一開始以為是宮明他們自己的想法,直到杭陽在二樓的辦公室門口,看見周山和站在他身邊的年輕男人。

夜幕下,走廊上的燈光昏暗,照的那年輕男人的明暗不定,眼鏡的金框時不時地反射出瞬息間的光,居高臨下透着一種掌控一切的統治感。

杭陽想到什麽,揉揉段志浩的腦袋,簡單安慰一下,就快步上了樓。

果然一進辦公室,周山就介紹說:“這是尹凡,說是之前你們一直在電話裏聯系,沒想到見到人還是個熟人,你記得咱們打完聯賽從米國回來的時候嗎?尹凡和他老師當時就在那架飛機上,你們還說過話。”

杭陽看向眼前這個戴着眼睛的男人。

尹凡伸出手,“當然知道,我們之前就贊嘆過緣分的奇妙。”

杭陽心裏有事,沒有寒暄直接說道:“下面什麽情況?宮明他們可不是會欺負小孩兒的脾氣。”

尹凡說:“有些事适合同輩人出面,他只是需要一個低頭的臺階,可能宮明有點誤會我的方法,但必須承認他哭出來說不走的時候,這個團隊就有了他的位置,無論是你還是他,都很能自處。”

杭陽沉默不說話。

尹凡長相清秀俊朗,娃娃臉的模樣,30多歲了還像個大學生,所以鼻梁上的近視眼鏡很好地遮擋了他過于年輕的臉,多了幾分沉穩的同時,也圈出了眼中的精明。

尹凡是方高明的侄兒,也是他的學生。

方高明在米國的華人圈是個傳說的人物,過去三十年一直周轉在NBA的各大球隊俱樂部擔任經理人,一共簽過三個東家,有過一事無成被人掃地出門,也有觸底反彈,率領一個廢物球隊拿下年度冠軍的傳奇人生。

方高明簽約的最後一支球隊是NBA五強之一,他在那裏球隊幹了12年,經手過無數個價值上億的球員,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最優秀的球隊經理人之一。

要不是方高明查出絕症,晚年只想落地歸根,米國那邊是萬萬不會放人。

這次回來後,方高明受國際籃協邀約,高薪聘請擔任首都籃球俱樂部的經理人,但方高明的身體不支持,合作還沒開始就住進了醫院。

方高明想要把自己的侄兒兼學生推薦過去,但那邊對這位年輕經理人的信任不足,最後堅持和方高明簽下了特殊顧問合約。

這樣一來,回國後本想大幹一場的尹凡就沒了事業方向,本來計劃要回米國發展,就收到了東省球隊的邀約。

拖延了一周,說是照顧病重的老師,實際上是在考慮,以及了解斯籃搏這項運動是否是自己的未來。

比起全球繁盛的籃球文化,斯籃搏确實微弱的猶如燭火一般,讓人無法信任。

直到今天,尹凡既然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他已經有了決定。

所以即便還沒有走馬上任,他就已經站在經理人角度,看待東省球隊的問題。

問題很簡單,隊長不是隊長,老板不是老板,教練不是教練,職責混亂不堪,東省隊能運行到現在,不得不說依賴的都是隊長杭陽的個人魅力。

太不健康了。

隊員只知隊長,不知道教練,隊長還整頓全隊紀律還搞經營,這樣将所有壓力都放在一個人身上,再好的身體也要被拖垮。

尹凡看着杭陽眼睛一圈的黑眼圈,笑:“老師在聖湖隊的後幾年身體就不太爽朗,青訓隊那邊便一直交給我在負責,雖然國內外情況稍有不同,但隊員的紀律和思想工作我有些經驗。周總教練剛剛和我說了很多,隊裏的情況我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明天的追責就由我去吧,黃叔我也是認識的。”

杭陽:“……”

這段話落下,杭陽不敢說自己肩上的擔子瞬間下去一半,但也輕松了一點。

他梳着頭發,放任自己露出疲态,點頭:“也好,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和那些人扯皮,你幫我跑最好。”

尹凡自信從容,是一個很明顯能扛起事的人,對杭陽笑道:“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我雖然不喜歡,但往往這正是各方組織最需要的,我很擅長這個,交給我,三天內就能出結果。”

杭陽揚眉。

尹凡笑道:“外國人也喜歡扯皮,更喜歡用法律舞大棒,我見多了。”

杭陽點頭,“那行,就交給你了。”

想想,他又說:“宮明他們單純,你說話的時候可以直接安排他們去做,不用藏話,他們可能會過度解讀。”

尹凡笑了:“宮明可是從訓練營出來的,這就是他的辦法。”

杭陽想剛剛的程度,告到警局算不算霸淩,然後點頭:“行,現在呢,我需要下去收拾殘局嗎?”

尹凡說:“如果您給自己定下的人設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隊長的話,這是一個談心的好機會。”

杭陽面無表情的一張臉:“我不是,我是個冷酷不耐煩這個時候誰都莫挨老子的隊長。”

尹凡笑了起來。

杭陽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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