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師

徐辰星閉上眼睛以後卻并沒有立刻睡着,白日裏的一片血海再次出現在眼前,他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冷血,入夜後還是會為此而恐懼。狼屍和王二的屍體就在他眼前飄蕩。

不知過了多久,徐辰星身旁的枕頭動了一下,枕頭一角擦着他的臉頰。他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剛剛躺下的危樓。

危樓察覺到徐辰星的視線,他一轉頭就對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伸手覆上徐辰星的眼皮,“把你眼睛挖出來。”

徐辰星無聲地笑了出來,感受着眼皮上的溫度,那些血腥的噩夢全部消失不見,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一夜都沒有做過什麽夢。

“沒心沒肺。”危樓見徐辰星不動彈了,慢慢收回手。

第二天,拜師大會就要開始了。杜雨聲起了非常大的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收拾好行禮,興奮地叫醒徐辰星和危樓,“我們快上路吧!”

到了涼月宗以後,三人就不得不分開了,杜雨聲就留在外門登記自己的名字。而徐辰星和危樓就結伴進了內門。他們被涼月宗弟子引着來到了一間屋子裏,屋子裏早就聚集了那幾個華服少年。

少年們冷漠地瞥了一眼徐辰星和危樓,顯然認出來徐辰星就是昨日撞大運的那個人,他們心裏對這種人多多少少是有點瞧不起的。尤其是看到徐辰星和危樓的穿着十分窮酸,看樣子更像是走大運攀上高枝的了。

他們沒有直接說什麽,只是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着徐辰星和危樓,根本不用說任何話,就能把鄙夷表現得淋漓盡致。

任誰被這樣鄙夷都會心生不滿,更何況徐辰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回想起仙宗門前的□□,轉頭對衆人陰陽怪氣地呲牙一笑,我就是進內門了,你奈我何?

衆人也沒想到徐辰星居然敢怼回來,一時之間居然愣住了。

徐辰星才不管他們會不會氣死,他拍了拍旁邊的椅子,對危樓招手,“未名。”

危樓無視周圍人的目光,坦然地坐在徐辰星旁邊,任由他們打量。只是危樓的手不耐煩地摩挲着手腕,徐辰星甚至覺得如果不是現在受到修為限制,危樓都能立刻轉身走人,或者把那群人打一頓。

就在屋內的氣氛漸漸僵硬的時候,白師兄出現了。衆人都沒有見到各位長老的影子,白師兄只是将他們帶到了內門裏,安排好他們的衣食住行,對着衆人說了一大堆的宗門規矩。

徐辰星将這些規矩記在心裏,免得哪天觸犯了戒律,他背後可沒有什麽了不起的爹娘勢力,做人還是老實一點為好。

用兩個時辰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白師兄就叫走了徐辰星、危樓和一個姓赫連的少年。徐辰星不知道這是要去做什麽,心裏白般猜疑地拉着危樓,跟在白師兄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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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師兄是帶着他們去拜師了。其實每年應該準備一個比較隆重的拜師大會的,但是今年為了遷就不願收徒的劍閣閣主周不平,只能以這種“敷衍”的方式來拜師收徒。

但白師兄的這一做法還是直接激起了一衆“天之驕子”的不滿,憑什麽走大運的那個家夥能成為親傳弟子,他們吵吵鬧鬧起來,質問道:“白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

“憑什麽随随便便來個人就能被長老收下?”

徐辰星心中微微驚訝,這話的意思是有長老想要收他們做徒弟嗎?随即他趕緊低下頭,忍不住呲牙笑了起來,想不到居然真的有長老看上他們了,自從遇到危樓醫護,他的運氣真是越來越好了!

“赫連随也就罷了,那兩個小子有什麽過人之處?”

“對呀,那個還是個病恹恹的病鬼。”病鬼自然指的是身體病弱的危樓,危樓目光一凝,轉頭記住說話之人的臉。

兩個人堵在了門口,将白師兄幾人攔下。

這些人都來自于各個世家,身份自然是不凡的。再加上涼月宗每年的收入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于世家的供奉,所以哪怕是涼月宗的內門弟子見了他們也得禮讓三分,否則很容易遭到處罰。

進了涼月宗以後,他們即便知道彼此之間會成為競争者,争奪長老親傳弟子的席位,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之外,還能殺出兩個窮酸的小子。這兩個小子無論是從昨日的表現,還是從衣着打扮上來看,都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這讓衆人怎麽能服輸?

白師兄似乎早就知道他們的秉性,沒有因為被質問而惱火,依舊溫和地笑道:“他們都是雙靈根。”

雙靈根資質不用白師兄多說,衆人都明白。在整個大道衰退的環境下,能出現兩個雙靈根是多麽不容易,就連涼月宗裏也沒有幾個雙靈根。即便心中再不服氣,這個時候也不能在多說什麽了,只能憤憤不平地讓開路。

其中一個少年指着徐辰星和危樓,“小子,不要以為你們拜入長老門下就高枕無憂了,來日我定會超過你們。”

徐辰星此刻已經出門了,他耳朵也不聾,自然聽得到少年喊得話。他小聲對危樓說道:“他是不是要說莫欺少年窮?”

少年見徐辰星不搭理他,從屋子裏跑出來,“莫欺少年窮!”

“......”倒也不用這麽配合我。

危樓輕聲一笑。

修仙之人和凡人到底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都在專注于自己修煉,好友之間也很少會聚到一起,跟別提只是熟人了。所以三位長老所在之地都不在同一處。

白師兄按照順路的原則,先把危樓送到了劍閣。路上赫連随好奇地打量着身邊的兩個人,他似乎想要說什麽,卻礙于剛剛認識,最終一句話也沒說。

劍閣內空空蕩蕩,連個侍奉的弟子都沒有。但對于曾經常年避居在崖洞裏的危樓來說,這樣的環境對他來說并不陌生,反而讓他更加舒适。

在劍閣寬敞的大堂裏,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修報劍而立。不用多說,危樓便也知道此人應該就是劍閣閣主周不平。

白師兄對周不平行了個禮,“周長老。”

周不平冷淡地說道:“好。”

白師兄了解周不平不喜歡有人過多打擾,寒暄了兩句,就退下了。留下危樓和周不平相互打量。

半晌後周不平開口道:“我是你的師父。”

危樓拱手道:“老師。”

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對于生命漫長的修仙之人來說,師徒之間往往是稱呼師父,而并非簡單的老師。周不平心裏奇怪危樓的稱呼,他轉念一想凡人之間的确稱作老師,或許是他徒弟還不知道這個習慣。

不過周不平并不是一個喜歡揪着細枝末節的人,他也就沒有強行讓危樓改正,而是直接把手裏的劍扔給危樓,“此乃寒冰劍。”

寒冰劍顧名思義就是由萬年寒冰鍛造而成,危樓拔劍,晶瑩剔透的劍身散發着寒氣,的确是千年前極北特産的萬年寒冰。過去他與極北之主關系不好,再加上二人勢均力敵,倒是真沒有搶到過萬年寒冰。

但還有一件事危樓不明白,在修道界四分五裂之後,極北早已不知所蹤,周不平是怎麽拿到萬年寒冰的?

很快,周不平就解答了危樓的疑問,“此劍由萬年寒冰鍛造而成,是我因緣巧合之下得到的贈予。”

什麽?危樓驚怒不已。能随便出手萬年寒冰的人自然只有一個人——極北之主,也是七百年前殺死危樓,讓危樓淪落成孤魂的人。

但極北之主怎麽可能還活在這個世上?七百年前那一戰二人幾乎是同歸于盡,難道極北之主最後沒有死?

危樓轉念想到另一件事,如果極北之主還活着,那麽一旦得知他的下落,很有可能會再次出手追殺他。這對于修為已失的危樓來說是十分致命的,如今的他根本就沒有與之抗衡的實力!

危樓心中一凜,看來他不得不用一些冒險的手段,來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了。

周不平有拿出一本冊子交給危樓,繼續說道:“如今我将此劍贈予你,再加上這本劍譜,希望你在劍道上有所成就。”

危樓收回心思,合上劍鞘,結果冊子“多謝老師。”

“恩。”

周不平似乎覺得自己已經交代完了,便沒有再說什麽話。師徒二人面對面,沉默下來,他們都不懂得尴尬是何物,就這樣大眼對小眼地僵持對望。

另一邊,白師兄将赫連随送到了符閣,才轉道帶着徐辰星去找他師父。面對着自己未來的師弟,白師兄放松很多,他笑道:“師父是一個很和善的人,你不必害怕。”

徐辰星驚訝道:“原來白師兄和我是一個師父嗎?”

“沒錯。”白師兄道,“師父只有你我兩個徒弟。”

徐辰星點點頭。

說話間,二人便來到了一座樓閣前。徐辰星擡眼看向匾額,上書着“丹閣”兩個字。徐辰星對修道界的了解是一竅不通,但他也曾經在書中看過煉丹師三個字,難道這丹閣就是煉丹的地方,那他師父豈不就是一個煉丹的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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