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圖窮匕見
徐辰星交代杜雨聲兩句,讓他回卧房等候,然後才跟着白師兄去找師父。雖然徐辰星已經搬到了丹閣,但素日與師父也不曾見過幾次面,每次見面心裏都難免緊張。這一次他剛剛築基,想到師父會對他進行誇獎,心裏既緊張又有點興奮。
徐辰星跟在白師兄身後,兜兜轉轉來到一座偏僻的小樓前。白師兄沒有送他進去,“師父就在裏面等你。”
“多謝師兄。”徐辰星望向面前的小樓。時值夜晚,光線不明,隐藏在樹後的小樓顯得陰森逼人。
徐辰星用靈力做了一個小燈球,托着小燈球踏入小樓。
孫賀德背對着門口負手而立,頭上的白紗帷冒放在一旁。聽到身後的動靜,他緩緩轉身,露出一張俊美卻又熟悉的臉。
徐辰星微微一怔,随後低頭行禮,“見過師父。”
孫賀德走來,“你今日築基了?”
徐辰星道:“師父事務繁忙,我本來打算明日告知師父。”
“不錯。”孫賀德拍拍他的肩膀,“築基後可有什麽不适?”
最大的不适就是渡劫時遇到的天道排斥,但這件事是不能告訴孫賀德的,所以徐辰星搖了搖頭,“多謝師父關懷,我沒有什麽不适之處。”
孫賀德微微颔首,“那便好。伸出手來,我給你梳理一下筋脈。”
築基以後筋脈會發生靈力堵塞,所以大多數修士都要閉關幾日梳理筋脈。不過也可以讓其他高級修士來幫忙梳理,這樣能夠事半功倍。徐辰星在藏書樓裏都看到過這些事,他沒有懷疑什麽,連忙道謝,“多謝師父。”說着,他伸出了右手。
孫賀德抓住徐辰星右手手腕,将自身靈力送入徐辰星體內,順着他的筋脈游走。徐辰星能感覺到原本淤堵的筋脈被緩緩沖開,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但就在這時,一陣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徐辰星悶哼一聲跪在了地上,“師父。”
孫賀德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的。”
徐辰星痛得想要收回手,卻被孫賀德牢牢攥住。他心中感覺不妙,運轉丹田的靈力,卻發現所有靈力都沒辦法調動,就好似被一張網緊緊地鎖住一般。徐辰星掙紮起來,卻沒有半點力氣,只能任由孫賀德抓着他的手,感受着一股外來靈力在體內肆虐。
Advertisement
“師父。”徐辰星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汗,他仰頭望着孫賀德,這個時候再不發現不對勁,他就真是傻子了。
孫賀德卻突然放開他了,看着徐辰星摔倒地上。
徐辰星脫離了桎楛後,立刻後退,卻發現自己虛弱無力根本站不起來,體內的靈力還是被牢牢地困死在丹田之內。他忌憚地望着孫賀德,咬了下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知師父這是什麽意思?”
孫賀德笑道:“為師給你吃了那麽多名貴的丹藥,你是時候回報為師了。”
徐辰星在心裏琢磨脫身之法,他勉強笑道:“不知弟子該如何回報?”
孫賀德按着他的腦袋,輕輕嘆息,“把你的修為送給為師,便是最大的孝順了。”
徐辰星睜大了眼睛,下意識道:“《摘星功》!”
孫賀德心頭一跳,抓着徐辰星的頭發,讓他仰頭看着自己,“你怎麽知道《摘星功》?”
徐辰星當然知道,那日危樓就要把這套功法傳授給他,說是能夠吸收妖獸的修為,只要仔細一想,既然能夠吸收妖獸的修為,那麽《摘星功》也應該能夠吸收人修的修為。不過這些實話是不能說出去的。
孫賀德越想越心驚,他已經調查過了,徐辰星入門前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凡人,怎麽可能會知道《摘星功》這種禁術邪功呢?難道徐辰星隐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麽他又是什麽人?
徐辰星忽然笑了,他盯着孫賀德,笑了半天。
孫賀德被他的笑聲,驚得膽寒,這小子莫非有什麽依仗?他掐住了徐辰星的脖子,“既然你知道《摘星功》,我就更不能讓你活下去了。”
徐辰星老神在在道:“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那就試試。”說着,孫賀德就要吸收徐辰星的修為。
徐辰星心中一緊,捏了一把冷汗,但表面還是淡定自若道:“你猜我為何知道《摘星功》?”
“我不需要知道。”
徐辰星自顧自地往下說,“《摘星功》是邪尊危樓自創的邪道功法,知道這本功法的人也是寥寥無幾。我如今不過十六歲,卻對《摘星功》了如指掌,你猜這是為什麽?”
孫賀德冷笑一聲,“垂死掙紮。”話雖這麽說,他卻沒有繼續動作。
徐辰星道:“垂死的人是我還是你?我叫你一聲師父,你卻不是我真正的師父。我的師父就是這《摘星功》的創造者。”
孫賀德聞言笑道:“小子,危樓早就死了七百年了。”
徐辰星輕笑一聲,學着危樓的樣子,罵了一聲,“蠢貨!我師父他老人家早就複活了,只待時機一到就踏平修道界!今日我死在你手裏,明日你就在我師父手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師父的能力,想必你應該一清二楚。”
孫賀德原本是不信這話的,但見徐辰星判若兩人的表現,心裏卻又信了兩分,難道他真的是危樓的徒弟?難道危樓真的已經複活了?否則怎麽解釋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年卻知道《摘星功》呢?
徐辰星冷眼盯着他,“不出明日,我師父便會發現我遭遇不測。孫賀德,你等死吧。”
驚疑不定的孫賀德聽到這句話,反而笑了,“死?你以為我怕死嗎?不出明日,整個涼月宗都會夷為平地,只要我能看到這美景,死又何妨?”
遭了,戲演過頭了。徐辰星的手指顫抖,他握緊了拳頭,“原來你的真實目的是覆滅涼月宗。這倒是好辦,你今日放了我,我師父一根手指頭就能按滅涼月宗。”
“不敢勞煩尊師。”
徐辰星的後背汗毛直立,精神力高度集中,一堆想法在腦子裏飛速閃過,随後他說道:“看樣子,你和涼月宗的仇很大啊。難道輕易殺了他們,就能讓你解氣嗎?我師父她老人家無惡不作,對如何折磨人有很深的心得,有他幫忙,你不但可以讓涼月宗滅門,還能痛痛快快的報仇。”
“小子,你說了這麽多廢話,不就是想活下去嗎?”孫賀德彎腰笑道,“你不會以為我真的相信你師父是危樓吧?”
徐辰星呼吸顫抖,難道他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
“徒弟。”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徐辰星和孫賀德同時望向門口,只見危樓一身白衣,手持一根竹蕭,含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