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孫賀德身死
危樓垂眸,目光落在徐辰星的脖頸上,上面被掐出來一串淤痕,“蠢貨,早就跟你說了,這世上的人皆信不得。”
徐辰星聞言沉默良久,最後嘆道:“誰能想到一宗長老會是如此呢?還好我與他相交不深,如今也沒什麽好傷心的,就是有點震驚。”
危樓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當孫賀德給你那些昂貴的丹藥時,你便該知道他有求于你。那些超出你自身價值的贈禮,是要用命來償還的。”
徐辰星明白危樓說得都是對的,他到底是沒有見過太多世面。過去他一直生活在家鄉的小山村裏,見過的人很少,見過的算計都是陽謀,哪會有這麽多彎彎繞繞、兩面三刀呢?經此一事後,徐辰星對外面的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不過話說回來,徐辰星覺得自己有點倒黴,前一陣救了王五,被王五背刺一刀;如今拜了師父,又被師父背刺一刀,天底下哪有他這麽倒黴的人?幸好他遇到了危樓,每一次都有危樓幫他,他才能夠平安脫險。
想到這裏,徐辰星眼神熾熱地看向危樓道:“遇見你,我可真是太幸運了。”
危樓撫摸竹蕭的手微微一頓,“你被打傻了嗎?”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徐辰星笑了下,“每次都是你幫我化險為夷。”
危樓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蠢貨。”危樓在作徐辰星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幸運。每一次的死裏逃生,都讓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所有的苦痛都只能一個人承受。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是嫉妒現在的徐辰星,還是對徐辰星多了幾分憐惜。
徐辰星轉了下脖子,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從儲物戒裏翻出療傷的丹藥吞下去,“咱們回去吧。”
危樓将竹蕭收回儲物袋,拂袖離開。
徐辰星見狀趕緊追上去,“你等等我啊。”
危樓回頭戳了下他的額頭,“你就不怕我哪天給你一刀?”
徐辰星愣了下。
“呵,沒心沒肺。”
徐辰星拉着他的衣服,伸出一根小指:“我就是這麽小的一個小人物,您這種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想要殺我,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我想反抗想防備,我也沒有辦法啊。咱們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您老人家養條狗也養出點感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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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看你沒什麽不敢的。上午不還跟我發脾氣?”
徐辰星想起上午的事情,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唉,我以為我把你當朋友,你沒把我當回事兒。現在看來,你還是很在乎我的生死的。”
危樓看着他的眼睛,“我的确在乎,如果有一天你會死,也該死在我手裏。”其他人休想染指。
徐辰星連啐了幾口唾沫,“呸呸呸,提什麽死啊死的,我們都會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他們哪裏有什麽長命百歲呢?一界不容雙魂,他們兩個人早晚都是要死一個的。危樓無端升起一股悲涼孤寂感,他不再看徐辰星,而是自顧自地向前走。
徐辰星緊緊跟在危樓的身後,“孫賀德會被抓住吧?他不會再來找我吧?”
“周不平的修為比孫賀德要高,而且他是個劍修。此番孫賀德便是不死,也難逃重傷。”
“那就好,那就好。”
危樓把徐辰星送回了他的住所,見徐辰星和杜雨聲團團抱住,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而被二人提起的孫賀德遭到周不平的追殺,一路逃出了涼月宗。
周不平打出一道傳音符将消息傳遞給掌門,随後提着劍追上去。眼看着孫賀德的身影就要消失,周不平将手上的本命佩劍往空中一抛。一把佩劍化作九把,九把劍如同暴雨襲向孫賀德,将他團團圍住。
孫賀德手持一張符紙,回頭望向周不平,“周不平,你這麽苦心孤詣地為涼月宗着想,最後又能拿到什麽好處呢?恐怕你現在的修為一消失,馬上就會被那薄情的宗門抛棄。”
周不平道:“周某如今是涼月宗的長老,在其位謀其責。孫賀德,宗門為了培養你花費了無數的資源,如今你背叛了宗門,我自當清理門戶。”言罷,他擡手一朝,就把劍化作劍陣襲向孫賀德。
“好!”孫賀德看了一眼手裏的符紙,咬牙冷笑一聲,以靈力催動符紙。
周不平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他急忙催動劍陣,但終究是晚了一步。
一股強大的力量以孫賀德為中心爆開,周不平甚至都來不及後退。只見一團火光包圍了方圓一裏,随後一聲轟鳴。
孫賀德在符紙爆開的一瞬間,立刻逃竄到數裏之外,但還是被那符紙震傷。他扶着一棵樹,吐了一大口的鮮血。他喘了會兒氣,從儲物戒裏拿出一瓶丹藥灌下去,趁着還沒有人來,坐下打坐調息。
就在這時,一道腳步踩碎了不遠處的枯枝敗葉。
孫賀德的耳朵一動,他立刻起身逃走,卻在起身的瞬間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神念壓過來,這熟悉的感覺,不作他想。
果然,危樓踩着樹葉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孫賀德目眦盡裂地瞪着他,“你果然是危樓!”
危樓嘴角微勾,嗤笑一聲,“一群蠢貨。”
孫賀德眼睛動了動,“危樓尊上,您幫我報仇,我可以把自己的修為獻給您。”
“此事由不得你。”危樓言罷,單手抓住孫賀德的腦袋,一股股修為吸入體內。孫賀德甚至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幹枯的屍體。
危樓松開手,屍體倒在了地上。
孫賀德的修為是金丹後期,危樓吸收了他的修為後,直接提升到了築基後期,眼看着就要結丹。嘗過了這種甜頭,讓危樓回味無窮,普通的妖獸無法滿足他了,他甚至還在肖想周不平的修為。
可惜周不平已經到了元嬰期,不是現在的危樓能輕易打敗的。危樓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只能将此事暫時放下。
危樓瞥了一眼樹林掩映的地方,輕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片刻後,白師兄慢慢走出來,他心有餘悸地望向危樓離開的方向,見危樓确實沒有回來的跡象這才放心。他厭惡地瞥向地上的屍體,擡手,一條藤蔓從掌心鑽出。
白師兄揮手一打,藤蔓重重地抽在屍體上,瞬間讓屍體四分五裂。
當年母親死于涼月宗,孫賀德的确沒有直接出手,可他是個懦夫,甚至連為母親争辯一句都不敢,如今在這裝什麽有情有義?
“涼月宗那筆賬,我會自己讨回來!”白師兄深深地眺望涼月宗的界碑,冷笑一聲轉身回了妖獸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