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遇

◎再遇◎

張管家跳下車, 拿着路引上前:“兩位爺,我們是從臨川縣趕來參加府試的考生,還請行一個方便。”

城門衛接過路引, 臉色緩和一些:“知府大人有令, 府試在即, 怕有宵小作祟,凡入城者皆要嚴查。”

“還請諸位下車,查完便能入城。”

張管家回去禀告, 低聲道:“往年看了路引便成,今年分外嚴格, 也不知是出了什麽事情。”

張家少爺倒是說:“咱們身家清白, 他要查就查,不妨礙。”

無論身份貴賤, 到了城門口都得下車接受排查,尤其是核對身份的時候分外嚴格,但凡有出入的都需來回核對。

顧佳年父子第一次來青城府,并沒有比較, 只是好奇的看着。

寒子墨微微皺眉,垂眸不語。

很快,隊伍就到了高家牛車。

高聰昂着下巴:“你們小心些,別弄壞了我家東西。”

城門衛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們都是按例辦事,你若不樂意就別進城。”

到了這裏, 再富貴的人家也得聽話, 哪有這小書生說話的份兒。

高聰臉色一黑, 沒想到城門衛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

更讓他氣惱的還在後頭, 因為他多了一句嘴, 牛車被搜檢的分外嚴格,就連他們的包袱都被打開來看。

包袱裏的東西攤開,落入衆人眼眸。

“還以為他家多有錢,就這麽點家當。”前頭有人嗤笑。

“你也傻氣,真有銀子會坐牛車,還不得買一匹馬養着。”

議論聲中,高聰的臉色漲紅了。

有了這教訓,等輪到自家馬車,顧老爹分外主動的打開車廂:“兩位軍爺盡管檢查。”

車上自然沒有不該有的東西。

城門衛看了眼路引,目光落到顧佳年身上。

後者下意識的露出個笑容來。

城門衛挑了挑眉:“進去吧。”

“等下!”

沒等顧家進城,回頭一看,寒子墨主仆被攔住了。

“你們是什麽人,車隊路引裏并沒有你們。”

張管家連忙上前解釋了一番,鐘鳴也立刻遞上他們倆的路引。

“寒子墨,秀才?”

“正是在下。”寒子墨微微拱手。

“鐘鳴?”

“是小的。”

城門衛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搜羅,心底覺得這秀才氣度不凡,身邊的小厮像是個練家子。

不過除此之外,行李倒是并無不妥。

城門衛檢查再三,确定路引與人相符,這才點頭:“進去吧。”

車隊總算全部通過。

顧佳年忍不住道:“不愧是大城府,檢查的好嚴格。”

寒子墨微微一笑:“這跟城府大不大可沒幹系。”

“那跟什麽有關系?”顧佳年好奇的問。

寒子墨卻并未回答,轉而問道:“你們可有定好住宿的地方,若是沒有,不妨同我一道兒走?”

顧佳年笑道:“多謝寒大哥好意,不過我們早前便定好客棧了。”

跟着張家人一道兒走,自有各種好處,比如張家會統計好人數,早早的定下客棧,他們都不必太操心。

張家在臨川縣的口碑極好,在讀書人中很有權威,也與這些離不開。

寒子墨也沒強求:“那就暫且別過,他日有緣還會再聚。”

“有緣再聚。”顧佳年也似模似樣的行了個禮。

高聰一瞧寒氏主仆離開,馬匹也沒留下,頓時朗聲道:“有些人故作聰明,結果吃力不讨好。”

顧佳年笑着問顧老爹:“爹,這才四月出頭怎麽就有蒼蠅了,嗡嗡嗡吵得人頭疼。”

前頭的幾位書生聽見都笑了起來,他們也煩透了這個姓高的。

“你!”高聰惱羞成怒,正要發作。

“顧佳年!”

一聲呼喊,只見一位翩翩少年騎着高頭大馬,很有幾分意氣風發。

高聰一頓,沒敢繼續發作。

“路小公子。”顧佳年沒想到是他。

路小公子掃了眼他家的牛車,挑眉道:“還算你守信,不枉費我等了一年。”

顧佳年笑着回答:“答應了路小公子的事情,在下自然是要遵守承諾的。”

路小公子哼了一聲,轉而又問:“別住客棧了,烏七八糟的沒個清淨,你住我家去吧。”

“我可不是關心你,只是怕你到時候輸了不服氣,推脫到衣食住行上。”

顧老爹也認出這位小公子來,心想着借住在富貴人家有好有壞,他不敢做主,只看向孩子。

顧佳年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多謝路公子,不過客棧早已定好,臨時改換也麻煩,如果我輸了,那就是我技不如人,不會推脫的。”

路小公子皺了皺眉,冷哼一聲:“你可別後悔。”

被拒絕的小公子有些拉不下臉,拉着駿馬轉身就走,壓根沒看出來打招呼的張家表兄弟一眼,更別提一直伸頭縮腦的高聰了。

任性的可以。

顧老爹瞧着有些擔心:“佳年,你一口回絕了,會不會得罪這位小少爺?”

“路兄不會在意的。”顧佳年笑道。

顧老爹有些有仇,瞧那小少爺拉下臉的模樣,可不像是不在意啊。

車隊繼續前行,前頭的張家公子也正提起這事兒。

“路三表哥也太……哎,至少跟我打個招呼。”

張管家勸他:“表少爺并非針對你,他對誰都這樣。”

張家公子一想也是,只感慨了一聲:“也不知顧家那孩子怎麽投了他的眼緣,竟還特意來接他。”

張家定下的客棧位置略有些偏僻,不過有一個好處——安靜,方便備考讀書。

客棧看着普通一些,但府試在即,青城府的客棧難定,張家能早早定好也是本事。

仗着路小公子的面子,顧佳年分到了一間有窗靠東邊的,敞亮還安靜。

顧老爹沒讓兒子搭手,自己就把東西安置收拾好了。

“這屋子不大,但勝在敞亮,佳年,晚上爹就在這兒打地鋪,免得影響你睡覺。”

顧佳年不答應:“爹,您要是這樣的話,兒子晚上才睡不好。”

“我這不是怕自己打呼嚕吵着你。”

“聽着爹爹的呼嚕聲,我睡得更加安穩。”

顧老爹哈哈一笑,沒堅持,又說:“待會兒我去廚房看看幹不幹淨,這吃食最重要,要是吃壞了肚子問題可就大了。”

顧佳年便說:“還是爹爹想的周到,有爹在我特別安心。”

顧老爹被誇了兩句幹勁十足,父子倆都沒忙着逛府城,當爹的先把客棧摸頭了,沒兩天就跟店小二稱兄道弟,偶爾還能借用廚房,給兒子做夜宵吃。

他手藝十分一般,比不得蔣氏,但顧佳年并不挑食,每次都吃得精光。

當兒子的也沒閑着,将書本背得滾瓜爛熟之後,顧佳年又開始磨練自己的策論。

府試考試的內容與縣試相仿,唯一的不同便是多了策論,且很容易考到政見時務。

周夫子也曾提過,顧佳年入學時間不長,這一項會是他的弱點。

為了這個,顧佳年沒少跑衙門去看邸報。

顧家父子耐得住性子,有人卻被青城府繁華迷亂了眼。

高聰一開始還擺出閉門苦讀的架勢,第二天便開始出門參加文會,時不時喝醉酒才回來。

他家大哥若是勸,必定是被劈頭蓋臉的痛罵一頓。

張家人看不過去,也去勸過幾次,可惜高聰一概不聽。

氣得張家公子忍不住罵道:“下次可千萬別帶他,簡直壞了我臨川學子的名聲。”

張管家也是嘆氣:“求了夫人那邊的親戚過來的,到底有幾分面子請,總不好不帶。”

張家公子索性眼不見為淨。

“左右我說也說了,勸也勸了,他自己不争氣,那也怪不得我們。”

臨了又說:“他這樣的姿态能考中才怪,你瞧瞧顧家那孩子才多大,便能耐得住性子,這般讀書才有機會出頭。”

“怪不得表少爺看中他,确實難得。”

張家原本只看路家的面子,一段時間下來,倒是覺得顧佳年是可造之材。

可惜顧佳年拜在周夫子名下,與孫知縣關系緊密,張家不太能籠絡過去。

張公子想了想,便道:“顧家到底農戶出生,沒啥見識,你多照看一些,将來也能結一段善緣。”

張管家自然答應。

殊不知他這額外的照顧,落到高聰的眼底又是一陣嫉妒。

高聰來青城府幾日,倒是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吟詩作樂好不痛快。

只是他囊中羞澀,每每都是蹭別人的酒喝,難免被人取笑,高聰不反省自己,只會責怪家人沒本事。

這一日酒後,他忍不住抱怨道:“他做什麽清高樣子,什麽閉門苦讀,還不是因為家貧沒錢出來應酬。”

身旁的男人為他倒了一杯酒:“高兄說得極是,閉門造車出門不合轍,他是走不長遠的。”

“也不知他給張家灌了什麽迷魂湯,張家那管事也是個狗腿子,竟是把他當半個少爺伺候。”

男人又說:“可見是狗眼看人低,他難道不知莫欺少年窮。”

高聰大聲喊道:“等我出人頭地那一日,定要他們都好看。”

“高兄,可我聽聞顧佳年是縣案首,又與知府大人有些淵源,他慣來乖嘴蜜舌會讨好人,指不定早早的抱住了知府大人的大腿。”

“到時候他再拿一個府試案首,七歲的童生,也很是了不得了。”

高聰怒吼道:“不可能,他算什麽東西,能拿府試的案首。”

“哎,學識不行關系來湊,誰讓他會阿谀奉承。”

“在下是清源縣人,可曾聽說知府大人極為喜歡他,還将貼身佩劍送給了他。”

高聰驚聲道:“還有這樣的事情?”

男人微微一笑:“兩年前的清源文會,這事兒人盡皆知。”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拿到縣案首。”

高聰滿臉通紅,叫嚣道:“我就說一個入學才一年的孩子,就算絕頂聰明又怎麽能壓倒衆人奪得案首。”

“定是孫知縣知道了此事,曲意逢迎,所以才把案首給了他。”

男人恍然大悟:“這麽一說,倒是合情合理。”

高聰拍案道:“官官相護,他們這是舞弊,我要去告發他們!”

“可青城知府便是根源,咱們又能去哪兒告發?”

高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底認定顧佳年就是個假把式,全靠着裙帶關系才拿到了案首。

如今府試又是知府主持,那府試案首豈不成了這家夥的囊中之物?

“哎,咱們升鬥小民,哪裏掰得過他們的大腿。”

高聰咬牙切齒:“難道就這麽算了,若案首定了就是他,咱們還考什麽考?”

“我們可以将這件事宣揚出去,我看到時候知府大人還敢不敢這麽做。”

男人卻拉住他:“無憑無據,說了有誰會信?”

“再者都說這位廖知府是武将出身,鐵血手段,到時候他反過來扣咱們一個造謠污蔑,咱倆反倒是毀了前程。”

高聰被這話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再叫嚣。

男人幽幽嘆息道:“哎,若是他生了病,無法赴考就好了。”

高聰眼神一亮。

男人又說:“像他這樣的假把式,肚子裏沒幾兩墨水,等到了考場上豈不抓瞎?”

“也許他為了應付科考,會走上邪門歪道,到時候自毀前程也說不定。”

高聰心底瘋狂思索,是啊,要是顧佳年生了病,那就無法參加科考了。

要是科舉舞弊,那不只是這次,從今往後都斷絕了科舉的路。

若是大庭廣衆之下被發現舞弊,知府老爺再喜歡,那也護不住他。

男人露出一個微笑,又為他倒了一杯酒:“高兄,聽天命盡人事,咱們喝酒,不要去想這些煩心事。”

“好,喝酒。”高聰心底的念頭卻停不下來。

一場酒後,高聰再次喝得暈暈乎乎的回到了客棧。

而與他把酒言歡的男人轉過身,進了一條小巷子。

“夫君——”

打開門,裏面的女人正要說話,卻看見他冰冷的眼神,她立刻低下頭去。

短短一年多時間,曾經嬌豔潑辣的李嫣然,竟完全變了個人,幹癟瘦弱不說,臉上還多了一道燙傷,恐怕李父活過來也認不得親生女兒。

秦玉成冷冷道:“交代過你多少次,不要再犯。”

“是,我記住了,公子。”女人咬了咬下唇,無比的委屈。

秦玉成嘆了口氣,伸手摟住她:“嫣然,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們好,若能當上知府大人的女婿,從今往後我便能飛黃騰達。”

“我心底一直記着你的恩情,你為我委屈一時,等将來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

李嫣然心底說不出的酸澀,腦中有兩個聲音在掙紮。

【他在騙你,如今你醜陋不堪,等他攀上知府女兒就會把你一腳踢開。】

【不,他愛我,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将來。】

【當年他不肯簽訂婚書,為的就是這一天。】

【我們還有一個孩子,就算不要我,他難道連親生骨肉都不要?】

李嫣然下意識的撫摸着肚子。

秦玉成眼神一閃,柔聲道:“就算你不為自己,也得為我們的孩子想想,難道你想讓他出生就吃苦,有一個沒出息的爹,和一個毀容的親娘嗎?”

“我……”李嫣然沉默下來。

秦玉成舉手,賭咒發誓:“我保證,這輩子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絕不讓你跟孩子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等我與知府女兒成親,你就以寡婦妹妹的身份住在家中,孩子就是我親外甥,我會給他最好的一切,誰也說不出不是來。”

許久,李嫣然聽見自己的聲音:“好,我相信你。”

……

“顧老爹,又給你兒子做夜宵呢?”廚子笑着打趣道。

顧老爹麻利的将廚房收拾了,一邊将剛做好的雞湯面盛出來。

“讀書費腦子,我兒子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晚上少吃一頓就餓得慌。”

“大哥,今天又麻煩您了,改日請你喝酒。”

廚子笑着答應了,其實顧老爹每次過來都客客氣氣,還能順手幫他收拾廚房,他心底也是樂意的。

結果這一天,顧老爹前腳剛走,後腳高聰過來了。

“我餓了,你給我弄點吃的。”很有幾分頤指氣使。

廚子撇了撇嘴:“公子,這個點廚房也歇火了,您還是明日起早吧。”

高聰冷了臉:“那他們為什麽有吃的?”

“人家自己做的,你要想做也行,每頓飯給五文錢柴火費,材料自備,我不攔着。”

高聰怒視着廚子,後者卻壓根不當一回事兒,溜溜達達鎖門離開了。

回到屋子,高聰一頓發作:“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我考中要他們好看。”

高大哥苦着臉:“三弟,你要餓了先吃點餅子墊墊。”

“這麽幹,你想噎死我嗎?”

“咱們的銀子花銷的快,眼看要不夠用了,這幾日我都只吃餅子。”

“你這話什麽意思,怪我花錢多嗎?”

“不不不,大哥只是覺得府試在即,要不你少些應酬,先考完也不遲。”

“你懂個屁,不應酬哪兒能知道外頭的消息。”

高聰又發作了一頓,肆無忌憚的咒罵着自己的親哥哥,殊不知他越是如此,其他書生院試敬而遠之。

驀的,高聰問道:“顧家那小子每天都吃夜宵?”

高大哥被罵習慣了,悶悶回答:“他爹每天都會去做。”

哎,都是親人,那孩子多乖,見着他也喊大哥,要是他是顧老爹也樂意每天忙活。

高聰眼神一閃,心底轉過一個念頭。

還有兩天就是府試,顧佳年生怕自己有漏掉的,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覺都在看書。

不過顧老爹一天五頓喂着,顧佳年精神頭十足。

府試前一天晚上,顧老爹更是使出渾身解數,還跟客棧的廚子學了一手,愣是給顧佳年端來一大塊狀元糕。

“咱圖一個好兆頭,爹沒用糯米,吃了也不怕積食。”顧老爹笑道。

顧佳年低頭一看,狀元糕做得還有模有樣,色澤泛黃,松脆香甜,上面還撒着幾顆桂花,是他從未吃過的口味。

“爹的手藝突飛猛進,兒子有口福了。”

顧老爹哈哈一笑,他自己也得意:“你娘還常說我糟蹋東西,瞧瞧,做了幾頓也練出來了。”

“別看書了,趁熱吃,吃了活動活動筋骨再睡,今晚可得好好休息。”

顧佳年放開書,伸手去拿那塊狀元糕。

誰知剛要下口,胸口的司南佩就是一燙。

顧佳年一愣。

【神仙大人,司南佩為什麽發燙了?】

【是這塊狀元糕有問題嗎?】

【別吃。】

“怎麽了,還燙嘴嗎?”顧老爹問。

顧佳年知道無論如何,他爹都不會害他,可司南佩卻說這狀元糕有問題。

“爹,這是你親手做的嗎?”

“那當然,是不是瞧着太好,不信爹有這手藝?”顧老爹笑着問。

顧佳年又問:“做的過程中你有走開嗎?”

顧老爹一愣,意識到不對勁來。

“蒸糕的時候走開了一趟,就去拿了一捆柴,轉眼就回去了。”

顧老爹追問:“怎麽了,這糕有問題?”

“我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味道聞起來有點奇怪。”顧佳年心底有些愧疚,這是爹爹花了心思做好的狀元糕,可他卻不能吃。

這是顧老爹花了心思才做好的,他卻毫不猶豫的相信兒子:“那就別吃了。”

顧老爹連忙拿過狀元糕,低頭聞了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才還覺得香甜的狀元糕,這會兒聞着有些發酸。

“爹,對不起。”

顧老爹笑着摸了摸孩子頭發:“傻孩子,你要吃了爹才不安心,是爹疏忽大意了,做吃食的時候就不該走開。”

“不怪爹爹,誰想到客棧也不安全。”

“哎,爹要有程大哥那手藝就好了,一聞一看就知道有沒有問題。”

顧佳年抱住他的胳膊:“爹,也許是兒子想多了。”

畢竟司南佩發熱,也不一定是壞事,譬如上次他們兄弟救下知縣,大哥還成了衙役。

顧老爹卻覺得不是想多,自家兒子福氣大,每次遇上壞事總能有感應。

指不定就有人在狀元糕裏下毒!

“小心為上,你不要再吃客棧裏的東西,爹去外頭買米面自己做。”

兩人商量好了這事兒,第二天,顧老爹果然沒讓兒子碰客棧裏的東西。

高聰正洋洋得意,幾顆巴豆下去就能讓顧佳年錯過府試。

哪知道一大清早,他便瞧見了精神奕奕的顧佳年。

“怎麽會沒事,難道他沒吃下去?”

顧佳年掃視着屋子,立刻注意到高聰神色的異樣。

父子倆對視一眼,顧老爹心底咒罵,但想到今日府試,到底沒節外生枝,只是将那塊狀元糕先收起來,等着秋收算賬。

“寶兒,你專心考試,外面的事情交給爹爹。”

貢院門口,顧老爹叮囑。

顧佳年點了點頭,接過考引,站在了隊伍之中。

原本他來參加府試,自己希望也不大,只是為了跟路小公子的約定。

但是這一刻,顧佳年心底卻升起一股心氣神,他一定要考中,讓陷害他的人嫉妒眼紅卻無可奈何。

搜身的隊伍慢慢前行,就快要輪到顧佳年。

驀的,司南佩再一次變得滾燙!

同類推薦